第 13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11-05 20:36      字数:4769
  一般娇滴滴,成何体统。”
  京乐百般劝说无效,于是剑走偏锋,每次都是自己先把药喝到嘴里,借着嬉闹强行给浮竹灌下,开始浮竹还抵抗,后来干脆习以为常,任之随之了。
  “我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见他不吭声,老爷子拍了下桌子。
  京乐忙不迭赔个笑脸:“在听在听。”
  “春水,你求刀心切我能明白,可不要拿命开玩笑。这地方,住不到百天,必会有血光之灾,你岂会不知道?”
  “江湖术士之言,不信也罢。”京乐到不在意,“以前到没注意,住在此处到也清净。”
  “你……不管你用什么计策都好,总之,我不许你再住下去。尽快搬回水竹居去,偶尔来这还不行么?”
  “爹,这到为难我了,这双鱼理的秘密您当是那么好套的?”
  “说起来,我到想问你,这几日,他都没透露过只言片语吗?”
  京乐摇头,十分淡定:“我也无机会开口去问啊,所以,我还需要时日,父亲莫要催促。”
  “你们可曾……有了亲密关系?”
  京乐笑笑,颇为惬意:“那是自然。”
  老爷子一听脸色发灰,虽然他能想到答案,耳听为实,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你可别真对个男人动情啊。”
  “吆?老头子当真眼花了不成?从小到大,儿子对什么人动过情?”
  京乐老爷想想也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七绪都能说出那样的狠话,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既然如此,身心都归你所属了,怎么可能一点苗头都没有呢?”
  “爹,有些话,是要在对的时机,对的环境下说出来的,您认为呢?”
  京乐老爷子略做思考,认为儿子说的也对。
  “好吧,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你有事。”
  “爹请放心,孩儿心中有数,总之,一日没有得到双鱼理的秘密,我就坚决不纳妾。”
  “嗯,能有如此决心成为你的动力,为父的也就放心了。你切莫担心七绪,省的露出马脚,大功告成之日,也就是你们成亲之时!”
  “谢谢爹!”
  “哗啦!”门外传来陶瓷落地的声音,京乐慌张出门,门前,只有两个破碎的茶杯,茶水歪倒的洒在地面上,顷刻冻结成冰。
  “刚才是什么人?”京乐老爷子也出了房门,院子里寂静无声。
  “又不知是哪个丫头手脚不麻利,摔破了碗碟怕我责备,才溜之大吉的。”
  “会不会是浮竹?”京乐老爷子警觉的问道。京乐不屑一笑:“他?哈哈哈哈哈,跟您进书房之前,我跟他交代过,让他沐浴更衣在床上等我,想必这会应该乖乖的躺下了才是。”
  “哼,你这个不正经的东西。”京乐老爷子在儿子脸上看不出丝毫紧张,也就打消了疑惑,“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个好色坯子。”
  “跟男人做那种事,还不是被逼无奈?”
  “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自为之,最好不要在此常住,速战速决,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是,恕春水不远送了。”低首拜别,待父亲走远,京乐的一颗心开始整个往悬崖坠去。书房门前,破碎的茶杯,格外触目。
  19、
  一盏青灯,人影成对。浮竹本无心偷听京乐父子俩的谈话,只是作为人家“儿媳”,公爹到此,连杯茶都不看上,实在说不过去。
  这下倒好,茶没送去,倒是把一颗心送了出去,再也收不回来了。在听见那些话时,浮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屋的。茶杯摔落的同时,他居然还能用出瞬步,迅速消失于门前。
  此时不过午时三刻,浮竹回来,竟随手点了蜡烛,燃烧的火焰,吞噬的不是蜡油,而是一颗破碎的心。
  叹口气,一缕清愁,才下眉梢,又上心头。
  京乐推门而入,见浮竹淡定的坐在窗前。桌子上,有一张写满黑子的宣纸,和一把不怎么起眼的刀。红色的刀鞘上面无任何图案,一丈来长,跟集市上卖的普通刀刃毫无区别。看着刀,京乐也猜出个七八分来。
  浮竹的侧脸映进眼底,如瀑银丝在阳光下透亮。京乐看着他,疼痛在心怠酹,逐渐扩散渗透骨血。
  “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将军,我眼前的便是将军想要的双鱼理了,拿去吧。”
  “浮竹!”上前一步,京乐要说些什么,却被瞪过来的那道眸光拦下了脚步,看着浮竹,他满眼疼惜。“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这刀。”
  浮竹淡然笑道:“我知道,将军是要这刀中的秘密。”
  “不是……”
  “将军莫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浮竹摸着刀,咳嗽了两声,须臾启齿道:“此刀,乃上古时期,天落玄铁而制成。无坚不摧,削铁如泥。你一定奇怪吧,传说中的双鱼理,应该是把双刀才对,没错,这刀的确是成双的,可惜,当今世上,还无人见过它成双的样子。”
  停了停,浮竹看着京乐:“只有此刀成双之后,世人想知道的秘密也就在其中了。”
  “我不想听。”京乐打断他,眉头皱起,意味深长的说道,“并且,永远也不想知道。”
  “呵~何必如此虚伪呢。”浮竹嗤笑,“堂堂一个将军,数十日来,都委屈自己跟个男人做些床第之事,甚至为此牺牲了自己的真爱,不就是为了知晓这个秘密吗?”
  “浮竹,莫要再说下去了。”握紧双拳,京乐感觉怒火攻心,浮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让他堂堂一八尺男儿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
  浮竹没有理会继续说着:“说出这个秘密之前,浮竹先谢过将军大恩了。浮竹愚钝,这些时日都没看出来将军是在隐忍着这等龌龊之事,所以,自己倒也满心欢喜。无论怎样,我还是要承认,我不曾后悔。”
  “嘭!”一记重拳捣向床柱,红木瞬间裂开。琐碎木屑擦破了京乐的手背。
  浮竹并未心动,轻轻的褪下上衣,露出白皙的胸膛。
  捂上左胸,淡漠笑道:“这双鱼理,是被施了咒的。只有抹上浮竹家历代长男的心血,才得以变成双刀,那时,其中奥秘自会揭晓。所谓心血,是指流淌在心房里的血,将军,用这刀对准我的心脏刺下去,自然有你想要的答案。”
  京乐听罢,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双鱼理从来就没有变成过双刀,所以,浮竹本人也不可能知道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看着男人白皙的胸膛,京乐只想狠狠的将人压倒在身下好好疼爱。浮竹的一双眼,含着倔强的笑意,透过那双眼,京乐却看到了绝望。绝望到想让自己亲手杀了他。
  可是,那些话,又跟亲手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呢?浮竹憨厚,却也有着不能抹杀的尊严,这点京乐比谁都清楚。
  走到桌前,京乐拿下了浮竹捂在胸口的手,慢慢的给他穿好衣服。浮竹只是愣愣的望着房间某处,没有丝毫反应。
  叹口气,京乐的心是凉的:“事到如今,我百口莫辩,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对不对?”
  浮竹没应声。从来没有过的怅然若失攀上心头,京乐手心里攥出了冷汗:“只是,刚刚那些话,切莫再与外人道了。”
  “怎么?将军还有什么顾忌?”浮竹嘲讽道,“还是说,杀我也得挑个良辰吉日?”
  “你就当我不想背负上弑妻的罪名好了。”
  “将军切勿担心。”拿过桌子上的纸丢到京乐眼前,浮竹看着他,“休书一封,我已替将军拟好,画上押,从此一刀两断各不相干,浮竹也祝将军能够早日娶得如花美眷。”
  京乐苦笑,他做的还真是干脆。用力一握,揉纸成团,顷刻,变成纸屑,灰飞烟灭。
  “你……”
  “以后,休得再写这些无聊玩意儿。”京乐扬手,尘埃从浮竹眼前经过,缓缓落下。一股怒意包围了卧房。虽然京乐没有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可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浮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火气。
  拿起刀,塞回浮竹手里,京乐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这东西,从哪拿的就给我放回哪去,我再说最后一次,刚才的话,不许透露给第三个人。不然,不是那人死,就是我亡,你可记住了?”
  浮竹迷茫,看着京乐,男人的表情严肃无比,甚至带着淡淡的担忧。
  “好了,你好生休息吧,我也不再打扰了。” 有些话,怎么解释都不如用时间去证明。京乐后退几步,来到门前,“记得夜里睡下前多加几个火盆,离床榻远些,别被烟给呛着了。晚上,多盖几床被子,莫要再踢开,冻醒的滋味可不好受。”
  末了,京乐笑了,笑里带着几分无奈,几时,竟变得啰嗦起来。
  “将军留步。”浮竹起身,从腰间拿下那块翠玉,抬手,递到京乐面前:“这玉,还你。”
  京乐并未接过:“虽不是我送的,意义上也差不多,留个纪念都不稀罕吗?”
  浮竹没说什么,运气挥力,就要将这玉给捏成两半。京乐挥手拦下,痛心疾首的与之对视:“与其毁了这信物,不如一掌拍死我来的痛快!”
  “你……”浮竹眼底闪过光芒,看着京乐,脸憋到通红,伪装的笑容再也挤不出来了。
  “你自己选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京乐父子的话,至今还回响在浮竹耳边,不顾京乐的阻拦,两指发力,玉从中间断裂,成了两半。
  啪啦!清脆的声响划过耳际,京乐看见那一分为二的玉佩,仿佛看见浮竹亲手捏碎了他的心。
  手垂下,京乐缓缓道:“真是倔强呐。玉碎了,还能再买,气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将军多虑了,浮竹这样做,不过是为过去做个了断罢了,还不至小肚鸡肠到一病不起。”
  “呵~是啊,是我多虑了。”京乐懊恼的笑笑,“在你眼里,我也不过是个苟且之徒。”
  浮竹别过头去,面无表情,做到如此地步,他心胸已够宽广的了。京乐深叹口气,关上门,悄声离去。
  长廊上,他拦下一个丫鬟,瞅一眼房门吩咐道:“去,给我收拾间厢房出来,还有,今晚起,你要盯着夫人喝药,不得有误。”
  “奴婢遵命。”丫鬟不知这是怎么了,两个人好好的突然就要分房睡。看京乐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敢多嘴,只得领命而退。
  坐在窗前,浮竹望天。雨乾堂,又如同他入住之前,异常的宁静。手中,碎玉两片;曾经,一往情深!
  20、
  之后几天的夜里,住在西厢房的京乐,总是会听见园中传来低沉的箫音,随后伴之而来的就是离园方向奏出的琴声。
  酒入愁肠,只剩苦涩。京乐有时会想,自己再住下去,只会让人觉得多余了些。可他却不能离开,确切的说,是舍不得离开。
  连续几个夜晚,京乐都会坐在窗前,注视着东厢房里的一切动静。总在夜已深,灯亦灭的时候,悄然而至。像是一缕幽魂,站在浮竹床边看上那么几眼,待白昼到来,再转身离去。而这夜半时分,陪着京乐度过的只有那坛女儿红。
  几杯醇酿,点点柔情。
  浮竹岂会什么都不知?起初,他以为是梦境,后来也便习惯了。有些事,闭上眼都图个清净,睁开眼,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过活,似是恢复了刚进府的那阵儿孤单。
  白天,他会早起练功,中午池边饮茶赏梅,依旧摆弄那几颗盆栽,却唯独不见夜里人。在他看来,京乐自应回去了水竹居。
  抬眼,阳光明媚,一丝惆怅,百转千回。好多事,不是一时能忘的。就好比浮竹把玉断成了两半,却没有把京乐的头饰归还,只是把它安静的放在了抽屉里面。没有原由,浮竹也在心底盘问过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东西甩给他,问了百遍都无答案。
  “夫人早安。”经过身边的丫鬟,用极为胆怯的目光瞥过,浮竹见她手里端着铜盆,里面的水清澈无比,却无温度,像是没用过。
  “等下。”浮竹拦住丫鬟,温和询问道,“这水,是给我的么?”
  “万万不敢,这水都凉透了。”
  “那,这是?”
  丫鬟眼瞥过西厢房,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浮竹有些了然:“这几日,将军可曾来过?”
  “这……”
  “他可曾回去水竹居休息?”
  丫鬟听罢扑通跪地,吓了浮竹一跳,从小到大,还没人给他行过如此大礼。赶忙将人搀扶,她却依然跪着。浮竹责备道:“有话直说,怎可如此?”
  “夫人,您千万别跟将军说是奴婢告诉您的,其实,将军这几日一直都在西厢房入睡,白天足不出户。”
  浮竹胸口发闷,看向那间屋子,眉头紧促。西厢房潮湿阴暗,每日能见到的不过是那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怎可住人呢?
  “快些起来,我不会责罚于你,将军也不会。忙你的去吧。”
  “是,谢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