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垃圾王 更新:2021-10-28 17:53 字数:4753
——也没说不可以。
——那我到底要不要拦?
——别看了,已经走出你管辖了。
于是这就叫——滥竽充数?
在沈桑颖从一时石化恢复过来后,萧钰已经辨别好了到底哪扇门才是他们要拜访的,并且已经扣了扣门环,只待人来应门。
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沈桑颖狐疑地走近几步,跟萧钰对看了一眼,侧着头仔细听了听,也感受不到有人存在。
她又看了萧钰一眼,伸手推开大门。
随着木门吱呀的响声,小院里的景象也一目了然,几乎是和她那边一样的陈设,她顺着卧房的位置缓缓侧头,身后却慕然响起一个高兴的声音。
“你过来了,你那发簪果真好用,我随时可以帮你解开啦。”
黄月英站在开了一半的门后,笑得眉眼生花,穿了身嫩黄的薄纱罩衫,即使头发只是随手扯了布条绑的,她也是那么明艳亮眼的女子。
唯一奇怪的就是,那里,甚至整个院子,之前分明是没人的。
沈桑颖将目光移向她沾湿了的鞋底面,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萧钰正缓缓踏着步子从门口移入,少了一扇门板的遮挡,黄月英的视线也自然放在他身上,却突然惊呼一声,神态有些不可置信。
“萧钰?”
萧钰虽然暗自警惕隔了个门板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表面上却老老实实的往沈桑颖那边靠近,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将视线正面投向门后那人,他的睫毛不自然的垂了垂,怔愣道:“……黄月英?哦……诸葛夫人。”
黄月英笑容僵硬了下:“你跟夫君同僚,这样叫实在太客套了些……我不过大你几岁,不要就这样把我叫老了。”
萧钰点点头,只是他那不动声色的表情让沈桑颖敢打赌,他下次叫的还是这个称呼。她正要跟诸葛亮的夫人聊聊天,岔开这个无言的冷场。已经坐在凳子上的黄月英却又突然感慨:“萧钰,早知道你也在我就不尝试着往外跑了,这外墙建的都要比宫殿还高了,巡逻的还那么多,害我白跑一趟。”
沈桑颖吞下了口里的茶,将茶杯缓缓放在桌子上,大约知道这位诸葛夫人,嗯……轻功不太擅长。
萧钰从一堆话里提取了要点,道:“……你需要我帮你去找亮?”
黄月英点头:“嗯,你带我把情况汇报一下,让他带着人,杀过来。”
沈桑颖在一边又从袖袋里掏出手帕,擦嘴,手腕上的铁链子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动,终于引得看过来的黄月英恍然想起一件被她忘了的事。
在听了萧钰对沈桑颖轻功的肯定后,她手里将那支弯了的簪子豪气地拍在桌上,问道:“你们谁要出去报信,我帮他把锁扣解开。至于另一个,呆在这里还是不要太嚣张,继续掩人耳目地带着链子吧。”
沈桑颖继续坐在满园草香中掏袖子,萧钰的视线看过来,她半响才反应过来是询问她的意见,便冲着他点点头,意思你去。
萧钰开口:“比较起谁去,我们首要考虑的,是院子里守卫轮换的次数,间隔。一般来说,为了保护夜间不出意外,晚上换班次数都更加多,间隔也会更短。但保险起见,还是调查一番再决定。”
这是稳妥的安排,每人都没意见。
于是踩点的主要任务交给沈桑颖和萧钰,虽然沈桑颖可以到处晃,她却拒绝了从明处踩点。两个人都被黄月英解了锁扣,卸下五斤重的负载,沈桑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像回炉重造一般舒服。
江南的夏季正是细雨绵绵之时,朦朦胧胧地飘散在空气中,只让你觉得从头发到衣服都沾染了一股潮气,这不合时宜的细雨打乱了三人本来的计划。沈桑颖透过浸湿的额发看向萧钰,他落在墙下,去摸摸墙壁的湿滑,细白的手指捻过,低了头看去,颊边一缕发下垂,然后,他抬起头,严肃的神色嘴角微抿:“怕是不能再看了,现在不走,雨下久了,墙壁只会更加打滑。”
简直就像是应他这句话,他说话余音还缠绕在空中,雨滴却骤然变大,只还稀疏,来势不小,点滴大砸在地上便是水坑。
沈桑颖回头看黄月英,她问:“前面还有多远到?”
三人不知,一时便又沉默下来,她们都知道萧钰话音里的严重。如若爬不出去倒是小事,只要再忍一段时间,以后总能找着时机。爬了一半摔下来还被逮个正着,才正是又落了面子又打草惊蛇的坏了计划。
不多时,终于顺利的摸到外墙。沈桑颖裙摆被水洼沾湿,漉漉地拖拉着,路上先后遇见了几波守卫,均被她和萧钰扔了石块吸引注意,趁此机会三人分别掠过,最后一次实在没法了,泥土湿润,黄月英不小心滑了一下,耽误了速度,她只好连装猫叫都拿出来了,才引得那守卫撇开注意。
她提着湿漉的裙摆看那外墙。高度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只墙壁光滑,让人难以落脚接力,再往顶上看去,不知跟谁家学的损人手段,将墙头用锋利的匕首落了一圈,稍有不慎,戳破衣服还是轻的。
这让他们这些习惯了走墙壁的武林人士怎么办。
就道:“四处掳来女子,这宅子主人手段果然可恨。”
黄月英不明所以,用一种“这娃莫不是慢半拍”的眼神看过去。跟她有过一定相处的萧钰接话:“……你这言论晚了些时分,且放心,这墙头虽然尖锐,还是碍不到你的路的。”
被人看出愤怒由头;沈桑颖讪讪岔开话题:“月英……你要一起走么?”
黄月英顿了顿,表情有些犹豫。她便又插话安抚:“你放心,这点难度对萧小爷来说,不成问题。”
黄月英便顺着视线撇过去,见被称“小爷”的萧钰只微微拿眼风扇过去,极慢地瞥了一眼沈桑颖;脸上的神色依然冷着,却有种似笑非笑的看透。
“萧小爷有问题,不能很轻易地带人上去。”
他瞥了一眼便转过身,不再废话地直接行动。湿滑的墙面在他的足下擦过,几下连点后,他一气呵成地直接一个跳跃,转身稳站在墙头,以一种等着她开口求助的眼神,仗着高度看过来。沈桑颖觉得他的举动很是班门弄斧,还不帮忙。
沈桑颖鼓着气,愤愤地收回服软的话,决定自己带着黄月英,虽然女子力气比男子可能小那么一丝丝,但看萧小爷都已经完好的站上去了,怎么着也是不肯屈尊再下来帮一把的。她们女子也该争一争气。
黄月英这时拍拍她肩膀:“没关系,我只需要你借一点力带我就好,我能搞定剩下的”顿了顿,她问,“你应该可以很轻松的上去吧?”
沈桑颖笑:“能。”
于是萧钰在墙头吹了会风,淋了会雨,脸上依然没表情,过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什么,又向下看去,不免有些差异。
因沈桑颖和黄月英已经商量好怎么借力使力地完成这个带人动作,直接用手拉着距离太近,两人使力的方向但凡有一点偏差,反而会产生影响上升的斥力,互相间拉扯,还不如各自提气上去。
最后黄月英将发带贡献出来,两人一人执起一段,黄月英也只需借个助力,发带足够完成这个动作。
沈桑颖对黄月英使了个神色,几乎在她第一个跃起将要落下,发带将将扯直时,黄月英跃起,淅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停了,她们小心地踏在墙壁上。几个重复动作后,眼见着墙头已在近头,沈桑颖更加提了提神,用眼计下那些匕首的位置,
太多话本子告诉我们,失败往往都是最后一刻大意引起的。
终于在脚下踩住实地后,她才松了这口气。见萧钰悠哉地站在墙头观摩她们这举动,就粗声粗气地道:“还不快些下去,还嫌这墙头不惹眼。”
她自觉这个表情应该很是凶恶,因为萧小爷什么也没说地就下去了。她站在他身旁,周遭被他跃下的举动带起一阵气流,接着就觉得手上一轻,紫色的发带发出寿终就寝的撕裂声音。
黄月英险险地翻了一个身,避免直接摔下去的后果,稳住步伐后仰头看向沈桑颖,“这下怎么办?”她显然没有多的发带了。
沈桑颖却没看向她,探头愣愣地看向远处,发出一个声音:“我想……这次糟糕了。”
此时天色已渐暗,沈桑颖能清晰知道远处有成群结对的人向这处包围自然不是她目力好,拜这些人手里拿着的火把所赐,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游龙似得火把连成一串,像是黑暗里嗜人的黄龙,昏暗游走,贪吃的口大张,目标正是黄月英所占的这块地界。
而黄月英,也发现了这一处不对,看向那里,睁大了眼。
墙内,墙外,只是一个高墙之隔,再往下迈一步就可出去……
“怎么愣住了。”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的萧钰声音传来,问出问题的下一刻他显然知道出了差错,要跳回来时却接触到沈桑颖阻止的眼神,她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把手里东西丢了下来,然后纵身一跃,从他的视野里消失,将几个时辰的辛苦置之脑后。在唾手可得的时候。
那飘摇着的东西落在萧钰手心,是半截紫色发带。
这便是让他记得她们要出来的原因。以及……
萧钰已然跃出那个牢笼几仗,回头再看,天幕像是分了界,将那一半完全笼罩在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被抓
自古以来,从事守卫这种职业的人,总是免不了姗姗来迟。而难得有一次的准时就破坏了沈桑颖和黄月英的好事。
沈桑颖将将跳下来,黄月英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不该下来”的埋怨,举着火把长龙样的守卫就从四面草丛路边窜出,包围住了她们。
那一片明艳艳的火焰简直晃花人眼,从拿着火把的队伍中央走出来一个人影,头戴着鲜红的宝石冠,行走间衣摆上淡金暗纹若隐若现。他着高领袍子,一步步踏出,眼睛从黄月英扫到沈桑颖,顿了顿,笑道:“好险,某再晚来一步,岂不是什么都落不到。明日也见不着两位如花的容颜了。”
沈桑颖悄悄看黄月英,两人犹豫地对视一眼,不知离乱到底看到了多少。是只见到她俩要离开,还是连已经逃离的的萧钰也看到。如果看到,那她跳下来的初衷——不让他知道有人出去了,岂不是白费了?
虽然本就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本不打算回答,可那人的眼神盯过来,像是在等一个回复,她才又在脑子里过了下他刚才说的话……额,这种话语让她如何回复?要说多谢夸奖?
她便打着哈哈:“这不是一见着公子,一激动就下来了。“
“恩,是很激动,手链脚链都除了。“
沈桑颖哑然,黄月英忙岔开话题,不解道:“我只是好奇,怎地知道我们在这了?”
离乱摇头,坠在红宝石上的璎珞随着晃动:“美人相问,本不该不答,只涉及到别庄的经营,便不便多说了。”
他走了几步,绕过沈桑颖,步伐像是要迈到那堵墙看看,真让他看出什么痕迹脚印才糟糕了,沈桑颖和黄月英在他身后眼神交集了又交集,一时两人都想不出一个不用丢脸就可以阻止他继续前进的方法。
两人又开始眼神商讨谁去丢那个人,最终黄月英以自己已经嫁人了,一丢就要丢了娘家跟夫家两家的人,且她不像沈桑颖,以后不在江东行走……获胜。于是权衡利弊,沈桑颖选择自己扑街。她突然弯腰扶着自己的脚呼痛,黄月英忙配合的扶住,和她一唱一和的演着戏。
“怎么了怎么了?”
“疼,可能刚刚跳下来时崴到了。”沈桑颖眼见离乱听了她们这话,还是没甚反应的往前迈步,忙又提高声音,“我是不是要残了?脚裸好疼,如果我这辈子因此而废了我做鬼也不会让害我跳下来的那个人好过的!我要让他赶路永远遇到暴雨,吃饭一定吃到飞虫……一直绝情绝爱!”
她最后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见他一直没反应,不由得越说越狠辣……终于那字句中的磨牙劲让离乱也不禁背上冒冷汗——不带这样的吧?诅咒什么的万一应验了他找谁哭去!
他回身,皮笑肉不笑:“脚疼?来人,把这两尊大佛好好的押回去,千万不可让沈小姐再有走动的机会,以免弄残了脚裸,我可担不起这代价。”
好吧……关就关吧……锁就锁……不能动什么的,反正还有黄月英,怕你啊。她如此想着,心里便很是淡然,因此在要被人带走时,面对离乱的询问答得也很淡然……很不留后路。
离乱让人停一停,问:“沈小姐离家许久,要不要写封家书报报平安。”
沈桑颖果断拒绝:“你不知我离家情形,我曾经在偷溜离家快回去前,寄了封绑架信回去,来表明我不是自己偷溜,想以此逃避私自离家的惩罚,结果父亲看到信时就怒气满满,我回家时惩罚反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