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10-28 17:52      字数:4993
  蓝盏幕啊?br />
  “咱们家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林大夫人一反应过来,睁大了眼十分不敢相信看着自己弟弟。
  莫东明被姐姐问得语塞,好一会委屈地说道:“生意不好做,姐姐你早就知道的,家里只剩个空架子了。”
  林大夫人震惊过来便是生气,只管盯着自己弟弟:“不好做,你姐夫怎么从没说过生意不好做?”
  莫东明忘掉那一丝别扭,生气说道:“姐,我错过了好时机啊。姐。我可是莫家嫡长子,你不能不帮我,我身上背负着这一个家族的兴旺啊。”
  林大夫人咬牙好一会,想大骂自家弟弟一顿,但又没有,弟弟是她娘家莫家当家人,不能闹僵,而且,她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娘家败落到如此地步了。
  “好,我给你凑上一万两。”林大夫人咬牙想,好歹还剩下些铺子店面,慢慢来。莫家不能败。
  莫东明松口气一笑,却没有离去,慢慢试着说道:“姐姐,如今林家业又壮大,用不上你这些嫁妆帮衬,而且,这些年,没有咱们爹爹的帮助,林家不可能发展起来,这一切,这面前的一切,原本都该是咱们莫家的,都该是我的。”
  莫东明嗓子一放开,干脆哭了起来:“姐,就算你给我那一万,咱们莫家,也不行啦,早就不行啦。”
  “我知道你惦记着我手上那几间铺子,只是你忍心姐姐手上没有一点依傍吗?”林大夫人都要委屈得哭了。
  莫东明急忙上前道:“姐,你不知道,莫家早就不行了,不然这几年,我能一直在你们林家转悠么?姐,这是我翻身的机会啊,这是莫家翻身的机会啊,你一定要帮我。”
  “我的嫁妆本来就是从莫家带来的,我又没有福气生个女儿,就都给了你吧。”林大夫人脑袋混乱想了半天,总算定下心来说。
  莫东明眼内一片欢喜,却还愁苦着脸说道:“姐,我只不过是运气不好,你知道的,爹自小就夸我聪明的。”
  林大夫人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姐,我也替你担心呐,姐夫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又与你一直那么夫妻恩爱,二侄子神识不清,大侄子越来越不着调……”
  林大夫人望着自已弟弟,又恼怒又不敢相信:“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姐,你应当知道,就算把你的嫁妆都给了我,也帮助不了莫家多少,我想,”莫东明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着姐姐反应。
  “想法子叫琼林嫁入林家才行。”莫东明说道。
  林大夫人却说道:“不行,三妹家流放之时,我强硬做主,将惠雅留下,嫁入林家,就已经怕老爷怪罪了,莫家都这样了,我要是再做主将琼林娶进来,这不大妥当。”
  两个儿子娶的妻没有好的娘家支助,她终究不安心。
  “姐,不是我说你,你怕是看不是琼林吧,只是你不想想,越儿若是娶个厉害媳妇,你和惠雅都是性子软和的人,将来不被欺负死?倒是琼林进来了,你们三婆媳一条心,谁能妄想压得过你?姐,林家这样富有了,不需要你再操心了。况且,我瞧着越儿虽然孝顺,却也会性了发倔,有了琼林,将来大房二房不都听你的?”
  林大夫人想了想,说的倒是,便点头道:“我有空跟老爷说说。”
  “哎,把琼林安排好了,我便放下心了。过久将违约金付了,再将宅子典了,把这些年的外债还了,我便带着琼贤母子找个偏远地方躲着去,对外就说出远门做生意去了,免得人家知道了咱们莫家败了,叫你也跟着受累。”莫东明流泪说道。
  林大夫人听了话,气得嚷道:“说什么话?你这样那有一点当家人的样子。”
  莫东明真的哭开:“姐,我是莫家嫡长子,我这身子也不太好了,受不得在外流离生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原以为这次与这番邦商人的这次生意,能让我翻身,却不想现在只能坐看着机会错过。”
  看林大夫人一脸不忍,干脆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大姐,你说好好帮兄弟一回吧,你就是咱们莫家大恩人。”
  林大夫人问:“我都说把嫁妆全给你了,我一妇道人家,你还想叫我怎么帮你?”
  莫东林忙道:“大姐,你帮我,帮我从林家帐上支些两万两银两子出来,一个月,不出一个月,等我将那批货物转手出去,我定能补上。”
  “大姐,你不能看着莫家败啊……当年,爹爹待你不薄啊,作为女儿,也是有责任为家业兴旺出力的……何况,林家一切,本来就都是咱们家给的啊。”
  林大夫人任自已兄弟摇晃着手臂,半天仍觉得不可思议。
  待他定下心来,还是决定要帮帮自己娘家,毕竟,莫家在,她的底气就还在,莫家没了,她在这府上,那一口气也就垮了。
  她这边蠢蠢欲动,自然有人看在眼里。
  这天向茵茵在背书,林家越躺着半睡半醒间,捏着她一络头发在手中绕着玩,问说:“你真不愿跟我回去?”
  向茵茵想也不想说道:“我巴不得摆脱你,我脑子残子才会跟你回去。”说完便等着,看他激怒反应,反正两人时常互相损毁对方。
  没想半天没个动静,回头看时,却已睡着。
  林家越忍下那股子不甘,想着不与个小丫头计较才好。
  第五十六章
  这几天宜州城里都在传着大户莫家垮了;人们说起这事来,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莫家当家老爷如何爱赌又愚蠢,家里小妾跟缸里大米一样多;从他当家起做生意亏多赚少;人又偏执自以为聪明;最听不得人劝,家里早就空了;能撑这么久;都算稀奇了。
  “林家人就没帮忙么?”这天两个妇人在向茵茵他们药店门口坐着纳鞋底,闲聊着,一个就问了。
  另一个便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两家闹了些矛盾;尤其中林家大少爷,与莫大老爷当街红过脸。”
  一个点头:“嗯,看是林家人早就烦透了他了,是吧?所以说,还是教好家里儿子最重要,要不然男人们在外头死活挣几个钱,到后头还不是都被败光了。”
  一个跟着忙点头。
  向茵茵便想起来,怪不得自己这几天这么清静。回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将那人留个的七零八碎一样样收起来,装在个破烂箱子里,只等着他再来时叫带走。
  静静等了两天,再不见人来过,向茵茵便将东西放在了车上,平和的语气谢了车夫道再会。
  向茵茵依旧认真读书。从天亮到天黑,除了师父吴大夫另有指定的事情外,她又开始陷入自已圈定的思维活动范围,偏执地只做她自己觉得应当做的事。
  有些事情不能再去想,一细想就恨不得拿个袋子将自己缝了进去再也不要钻出来。
  而后将近大半年时间里,她自己日日劝慰自己才能好些,只那天傍晚,那些抽疯的想法才又被偶尔遇见的事情启动了。
  那天与她们药堂同一条街的梅寡妇被人送了来,涣散着神色,身旁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娃在没章法的号哭。问了才知她是一时想不开呑了药要寻短见,向茵茵跟着自己师父还有小猕好一顿忙活,将那妇人弄得吐了半大盆,又开了些泻药灌了,那妇人跑肚子六七趟,实在没了力气才给她盖了被子躺下歇着,时不时喂些温米汤,慢慢给她调养着。
  才躺下,便见另一作妇人装扮的女娃匆匆赶来,先瞧见妇人无事,才抬手指着妇人大骂:“你若有羞耻心,当初就不要做那等下贱事,你会饿死活不下去么?你要能撇开脸面,便开脆放开来好好过,天天这样寻死觅活来折磨人干什么?显得你有廉耻心么?白白连累我与弟弟跟着受苦看人白眼。告诉你,老人家有句古话,当**还要立牌坊,说的便是你这样的人。”
  那躺着的妇人才有生机的脸好一阵抽搐颤抖,眼神乱晃差点儿又晕厥了过去,向茵茵看着心里着急,想劝阻来着,却发现自己跟僵了一样,脑子里想动,手脚却根本动不了,只一个想法在脑内飘荡,你便是觉得羞愧的权力也没有。
  好一会才觉得有人在身旁一直冷冷望着自己,那眼神落在身上,像新磨开的刀一样搁在眼睫之上,清冷寒凉又锋利迫人,让人睁不大眼。
  一抬头对上她师父那双眼,更加窘迫起来:这人与自己一样境遇,又熟知自己作为,怕是在心底里万分鄙视自己吧。
  向茵茵低下头羞愤万分。
  那妇人撑起身要回去,向茵茵醒神过来怎么也劝不住,等那妇人被一儿一女扶着走了,向茵茵便默默开始收拾店里东西。
  “我没有看不起你,相反,我还有点佩服你。”身后一个声音安安静静平平和和说道。
  向茵茵回头看见那吴大夫一身清冷白衣站在那,面上也没有什么大的表情,一脸的不动声色的样儿。
  “一般来说,认定某个方向就坚定不移地努力的人,比较容易成功。”吴大夫淡然随口说的样子,过了一会又说:“就连我一开始,都没你这么一股子狠钻的劲儿。”
  向茵茵这才敢抬头正视他,见他眼中淡然诚恳的样子,将信将疑,却也在一瞬间对今后生活有了新的期待。
  “我记得在我们那里,就算是j□j从良,大家都是鼓励的,何况你顶多是一失足少女!不要整天纠结这些,妨碍你做事情。”
  向茵茵脑子一荡,空了一下,猛然抬头,抓住了她师父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调侃的笑意,脸上迅速一片火热蔓延,一时不得言语回应,低下头在心里腹诽一番。
  不过这事过后,向茵茵反而真的放开来。
  她的那位冷漠傲气的师父也不再对她放养,先前似乎为了避嫌,吴大夫整日在大堂屏风后坐诊,等着病人上前,店铺开张时间里,除了吃饭与午睡,极少出来走动。
  向茵茵也不晓得这时代的风俗,也有些顾忌,因而除了帮忙抓药时候,大多数时候是躲在柜台后看书,等闲时再看吴大夫手写的病案。
  后来与一条街上妇人们熟了,才逐渐又放开些,那些妇人对她在店里学艺的事儿并不讶异。
  “听说啊,不仅管吃管住,还听说跟当官的一样,有品秩讲究呢,跟那些上朝的大官们一样的,当值时就在宫里等着,不当值便可回自己住处,可不是像做宫女吃苦受累。上头命着州府里每年选人送上去考,府里这两年也看重,好些女人去学,那些不愿嫁人的性子怪癖的女人,还有没了男人的小寡妇都去呢,我看那些在府里考中的,可跟他们男人考上秀上一样呢,听说还会跟着惠民药局的医官学好长一段时间呢,到时候就是没考进宫里,也长了脸面不是?”
  “是啊,听说那陈员外家的小姐也在学呢,听说她发誓说不愿嫁个寻常男子,可惜我年纪大了,模样又不好,不然,我也去,也省得我男人天天喝酒了找我撒气。”
  向茵茵出来跟着她师父看诊之后,又对先前的自已痛恨万分,为着那一丝心里过不去,顾忌世俗眼光,她白白浪费了多少力气,明明这样实际与书本结合才是进步最快的学习方法啊。
  想到这里,不免对那个吴大夫有了几分怨气,也不免说不来:“师父为什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你急么?我看你不急,我看你,沉浸在你那点破事里,好像也过得还不错。”吴大夫悠悠然开口一说。
  向茵茵便又被气得满脸燥热,低下头来又万分过意不去。
  “你急么?”
  向茵茵对他一肚子气,只点点头。
  “你要真的急的话,今年十月那次州里的初选,我就给你报名了。”
  向茵茵连忙摇头:“不行,太赶了,只剩几个月了,我连皮毛都没学着。”
  吴大夫叹气道:“这便跟其它考试一样,便是选不上,多考几次,有了经验下回便更好过些,你若能选得上,离宫里正式大选,也还有大半年时间可以学。再说,也不是一考上就让你给那些皇后妃子们瞧病,怕什么?要的是有机会找得着人跟着学。”
  向茵茵便只能应承下来。
  过了两个月时间,她师父便挑时候她开始上门去给一些大户在家老太太小姐们诊。
  向茵茵自然不敢,又被一顿训:“你怕什么?我叫你去,自然是有道理,便是实在不会,再叫人回来找我!”
  向茵茵去得多了,心里才有了些底,妇人家的病,除去富贵太太们穷折腾外,大部分不外是妇科病,仔细一询问下来,便有了初步诊断,再细细询问,鉴别一番,便不怕了,再到开外用内服方子,竟然也不显慌乱,有时复诊时,还能得到夸赞。
  这天她才跟着一户人家的仆人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