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季 更新:2021-10-21 08:53 字数:5042
他向前迈着脚步,
脑子里空无一物,
没有人们的痛哭,
没有那猎头士的勇武,
没有天地的接触,
没有月亮交汇的夜幕。
他把一切都丢弃在身边,
放弃给那光与暗激烈的迸溅
骨与肉让位与幻想的空间,
从那里可直达广阔的平原,
零乱的歌声在他耳边吟唱连连,
他的左眼透过幻象望向世界的边缘,
血的腥咸衰退成石与水的暗淡,
挣脱出豹子的救助,
他冲进光芒的保护,
这光早已在他梦的深处,
他最初和最后的皮肤,
曾经找回再被脱除,
现在又生长如初。
他面前是个石头的庙堂,
如雨般虚幻、冰凉。
一言不发的石头上,
躺着传说中的水晶法杖。
法杖中传来轻声歌唱:
振作吧,摆脱噩梦之乡,
在这世界的边疆,
你身后是无垠的荒凉,
带上我如同那银色月亮,
不要再作酋长的臂膀,
你自己就要成为酋长,
主宰这片虎豹之乡。
河风撤体冰凉,
如同静瑟的石像,
他记起天地接壤的地方,
死亡孩子的踉跄。
他手中的法杖如此明亮,
世界也因之回旋荡漾,
他心中突然响起豹吼的鸣响:
快放弃一切你所看见,
快放弃在它开始之前,
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少年,
从那神秘中你将无所发现,
除了枯死的草,黑暗和贪念,
还有你坟墓中的童年,
当坟墓打开,月光射入,
你就是不死亡灵踉跄在那天地之间。
光芒中他再举不起法杖,
法杖迸出了更多的光芒,
将这大地变为审判场,
天际平衡着三个月亮,
茫茫黑夜交出心中的黑夜茫茫,
创生的蓝芒,水晶之光,
被武士之手带向前方,
带出了体中豹子的血浆。
人的心灵可记住一切以往,
但是河风,冰冷一如石像,
却第一次笑意飞扬,
即使西方已经荒凉。
他已失败因完成了任务,
大平原上已空无一物,
胜利跨过了孩子们的皮肤,
跨过了一个世代对光的玷污。
IV
接下的故事你一定还记得清,
河风的回程,
他眼中石块的黑影,
酋长的命令,
(我就在人群中,
他们对我的诉求无动于衷。)
在金月手中,法杖带来的旅行。
但你或许还有些事不清楚:
在向着最后归宿旅店的光之旅途,
金月在河风耳边轻诉:
现在的你,将不会只在我心中停驻,
你将为整个世界服务。
河风却感到无比的疲累,
无法面对杖中光芒的破碎,
在光芒中他的手在退缩,
他的命名夜里并没有第三个月亮的光辉。
风汇集的大陆,
光与暗的争逐,
汇集的风高呼:
众神将留下脚步,
颂歌会鸣澈空谷。
风中的人们寻觅家园的脚步永不停息,
永不停息的脚步回应着老人对失落王国的歌泣,
日光般无情而又美丽,
冻风般冰冷寒凄,
和我们又如此远离,
那歌声突然降临,
如鹰隼扑击于陆地,
生于渴求与热气之上,
永远的歌唱。
血海之怪
简介:大家看出传说中把什么当作血海之怪了吗?身躯巨大;满面鳞甲;鲜血四溢;流出黑色浓汁;搅动海水形成漩涡;蒸发水气导致暴雨;明显是巨型海底火山群吗!(当然,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当心中的希望已和肺中的空气一样稀薄的时候,我跑过了潮湿的沙滩,寻找一个地方躲藏。刚从那场风暴的牙缝儿里钻出来,脚下的软泥滩就象是铺着一层厚垃圾的滚筒。但想停下来歇歇显然是不可能的;面包师粗脖子尼克正跟在我后面;想把我变成真正的垃圾。
我一个冲刺躲进两个房子的夹缝儿里,向外窥视,好像粗脖子尼克真的被我甩掉了。他肯定知道我是从这条路逃跑的,所以眼下还算不上安全,直到我找到了我的救星——海岸边的那排渔船。抓住衣服里的那块面包,我又回头确认了一下。粗脖子尼克还没到海滩。我一头扎进离我最近的一艘渔船中,把自己用厚渔网盖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後,就尽量无声的呼吸起来。但我想如果粗脖子尼克足够靠近的话,他肯定还是会听到我缺氧的呼吸声的。
我并没有晕过去,但当一个人被恐惧、窒息、雨水浸没到下巴、裹在厚重的麻绳渔网里等事件肆意折磨,换句话说,就是象一条刚被捞上来的沙丁鱼的时候,他把一秒钟当一年过是很正常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不过我的心脏可是在直到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时才停跳的。我蜷缩在船底,连嘴都没进了积水里,只用鼻子呼吸,当然,这样我就不那么象条鱼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受不了了,我从水中把嘴拿出来,深深的呼吸着,当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酝酿一点儿在尼克打我的时候能进行公平交易的胃酸了。所以虽然我的嘴里很干,我还是大嚼起面包来。
脚步声更近了,他看到船上鱼儿在网中的扭动了吗?他听到他亲爱的面包在我嘴里的挣扎了吗?他听到我可爱的空气在我喉咙里的跑动了吗?我在咽下第一口面包之前,就又咬下一口,然后又是一口,又是一口,直到把我的双颊撑得像是正在鼓气吐火的巨龙。可能事实上没有那么夸张,但我手中的面包确实只剩一小半儿了。脚步声停在船边,我闭上眼睛,这时可爱的面包和空气却发生了争抢道路的现象——我噎住了。正在我指挥交通的时候,渔网偏偏滑了下去,把鱼儿露了出来,我急忙用胳膊挡住脸,希望藉此阻挡粗脖子的左钩拳,但等了一会儿,我的右颊并没有什么异样,当然,左颊也没有。在大块的面包从嘴里喷涌而出的时候,我从臂缝儿里向外瞥了一眼。
〃那是什么?〃一个迷迷忽忽的老人问道:〃一个年轻的精灵,就一个?〃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只有一张嘴,还得吐面包呢。老人只好有点儿恼怒地帮我拍背。
面包终于吐完了,我同时也发现老人背后的海滩是空的,粗脖子尼克已经走了。
〃有麻烦了,精灵?〃老人发现了我偷偷摸摸的眼光。
我点了点头,尽量燃起老人心中的同情:〃粗脖子尼克不喜欢我。〃
〃粗脖子尼克不喜欢任何人。〃老人赞同的叹了口气,接着他又露出了一个狡猾的微笑:〃他尤其不喜欢一个总是偷它面包的精灵。〃
我脸红了。
〃你叫什么?精灵。〃他问道。
〃杜德尔,〃我说。
〃就这样?杜德尔?〃
〃就这样,〃我答道,然后改变了话题:〃你呢?〃
〃人们叫我六指福斯克。〃
我的目光马上停在他的手上。
〃别想看见什么,精灵,〃老人粗野的笑道:〃给我接生的家伙喝醉了,是他看见我手上有六个指头,我妈妈又数不清。这外号儿就是这么来的,明白了吗?〃
我傻傻的点着头。
毫无先兆的,老人把我拎起来放到泥滩上。
〃你是个有趣的小家伙,〃他说:〃这儿可没有那么多精灵,不过你也不能待在我船上,我要出海了。〃
〃你要去捕鱼?〃我困惑的问道:〃在风暴中?每个人都停在港里。〃我指着海面:〃而且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大雨後的鱼爱上钩儿,〃六指福斯克答到:〃而且,〃他神秘的说:〃我不一定非要捕鱼,我的时间也快用光了。〃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关心是真是假。我只想别被粗脖子看见,这可不象说的那么简单。〃带上我吧,〃我显出一副主动的样子:〃即使你马上去血海,回来时天也肯定全黑了,我可能夜视,带上我可不吃亏。〃
老人笑道:〃在血海里我可不用帮忙,没你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打鱼了。〃
在精灵里,我虽然只是个青春期的问题少年,也有六十二岁了,六指福斯克顶多比我大十五岁,我要另外找路说服他带上我了。
〃如果你打了那么久的鱼,〃我尽量显得很诚实:〃你可不会显得这么年轻。〃不象其他精灵,我不到饭熟是不揭锅盖的:〃但如果你有你说的那样老的话,福斯克先生,我将荣幸地为你划船并只收取捕获量的十分之一作为报酬。〃
〃你很聪明,精灵,〃老人显得有些看得起我了。
〃请叫我杜德尔。〃
〃很好,杜德尔。虽然你的建议不值一提,而且黑夜里有你在估计我也合不上眼了,但如果你真是想同我去的话,你要知道我这次要抓的可是血海之怪。〃
我不小心笑出了声儿来。
〃那你就属于那些认为它不存在的人喽?〃他平静地说。
〃我也听过那些故事,〃我承认:〃但那只是故事,这谁都知道,连坎德人都知道。〃
〃好了!〃老人显得很顽固:〃我就是要去抓红海之怪。你还要一起来吗?〃
我的目的可是逃跑呀。于是我从新调整了舌头的状态:〃是的,我还是要去。〃
他还没开口,我已经在向浪谷里推他那可怜的小渔船了。
突然,他喊道:〃杜德尔?〃
〃什么?〃
〃你只能得到百分之二,不还价。〃
我窃笑着,要去打鱼啦!
在海岸线离开视线之后我开始划桨。情况发展得很不顺利, 海洋还在暴风中震荡。小船在海浪间上上下下,弄得我很不舒服。六指儿可能看到我快不行了,但交易就是交易,他也没让我停下来,只是在哪儿说:〃别担心,到了黄昏水就静了,事情总是这样的。〃
他是对的,太阳落山时,无数的红色光带在平静的水偏上迸发、舞动。大海寻到了平静,也分了一点儿给我的胃。再没什么令人沮丧的了。
我忽然发现六指儿没下钓线。〃你要是不下钓线的话,这次出海除了冻成一根儿棍儿以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这你该管吗?〃老人咆哮道:〃我是老讨海了,怪物不在这儿。〃
我的胃又不平静了,急需大海再提供点儿生鱼。〃要是我用你的渔线钓上点儿什么,你不会在意把?有收获的话我可是只有百分之二呀。〃
〃随你便,〃他耸耸肩,粗声说道:〃把桨给我。〃看起来他正注意着远方收束的霞光。
渔线被抛进水里,在船尾拖曳,我们逐渐进入深海。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老人划船时平缓的节拍。只有在看着别人划船的时候,你才能享受到其中深沉的优美,再想到晚饭几乎已在船尾准备好了,这世界顿时就美妙起来。我是很有上进心的,此时,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副新的情景:我拥有了一个捕鱼船队,几十个老讨海每天驾着它们捕回大量的鱼,然后我就慷慨的分给他们捕获的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二。我微笑着叹了口气以表达我的满足感。血海船队的首领——杜德尔,我将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其他的精灵都会嫉妒我。他们会后悔将我粗暴地赶出家园,只是因为我年轻而引起的一时冲动,就逼我一个人去闯世界,弄得我生不如死。当他们需要我的鱼,我的钱,我的力量和影响……他们只能来到我面前,谦恭的向我讨好:〃杜德尔·巴斯拉尔特,原谅我们吧,回家吧。〃我就会大笑着告诉他们……
〃嗷!〃渔线差点儿从我手中蹦出去,我急忙抓紧渔线,睁开眼睛,美梦是完了,不过晚餐就要开始了。
〃你好像抓住大家伙了,〃老人看我向上拽着渔线。
〃我说过你是不会吃亏的,〃我边说边耸着鼻子:〃这鱼能卖大钱,别忘了我的百分之二。〃
〃忘不了。〃
我一把一把将猎物捣上来时,一直没把该得多少钱算清楚,不过东西出水后就很清楚了——那是个死人。
〃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六指儿帮我把那个淹死的海员拖到船舷上。
〃不奇怪!?你每天钓上几个死人?〃
他那给时间刻了很多道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有个老故事,讲的是这里的每个风暴都代表有一艘船被吞进了血海中心的大漩涡里。〃
我打了个冷战,记起了在我流浪的旅途中见过的无数肆虐于浪尖上的风暴。〃我们的打鱼远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