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怀疑一切      更新:2021-10-21 08:52      字数:4756
  牧榛暝谥甘舅?br />
  “杀了他,杀了奈良鹿丸。永远陪在迪达拉身边,半步也不准离开,活下去,给我活下去!”
  那个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只是不知疲惫地,傲慢地对她发号施令。
  摩耶觉得心如刀割,但又感觉自己其实早就有了坚定的想法。
  她当然不想死,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就下决心好好珍惜这条命,远离硝烟,替奈良摩耶好好活下去。
  一咬牙,摩耶转而将目光投向正站在原地待命的亚撒,双眼一合,“动手吧,亚撒。”
  *
  晓组织,冥王像前。
  漆黑的洞穴随处都弥漫着森然阴冷的气息,不时,有黏俯于石笋上的水流从半空滑落,与早已被水滴打磨光滑的地面石块相撞,发出一阵阵“啪嗒”响声,清脆却又单调。
  冥王的十只手指上,零、白、朱、玄、三、北、南、青、玉九字如茫茫黑夜中各霸一方的明灯,耀眼却又愈发衬托出洞穴的森暗。九尊身着黑底红云黑袍的思念体各立一指之端,独留“空”字指尖空空如也,略显孤立无援。
  冥王的十指,已然缺失一指之力。
  “木叶的判忍?”佩恩的没有半丝惊讶之意,淡然地瞥了迪达拉一眼,“你对他了解多少?我们这里可不是对所有叛变之人都敞开大门,任由进出的。”
  “他叫赖小摩来着,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呢!嗯。”电子声搭配迪达拉这顽劣不羁的语调,闻来颇为滑稽。
  “噗!啊哈哈哈……我说小迪,小迪啊,哥认识你这么久怎么就没发现你小子口味这么淡呢?”飞段听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不忘戏弄挑衅一番这个有趣的晚辈,“只要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你就喜欢,那你干吗早不来找哥表白啊?”
  迪达拉脸色一变,绿起脸,“正是因为前辈你长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太不符合我的艺术准则,所以我才一直对你下不了手啊!嗯!”
  “你……你个臭小子!大爷我总有一天非灭了你不可!”
  “啧啧,翘首以盼,前辈快点灭了我吧!嗯!”
  “大爷的,邪神大人一定会惩罚你的!迪、达、拉!”
  ……
  其余六位成员面不改色地静听这对活宝互相恶语相击。面面相觑后都觉得保持沉默,袖手旁观乃最佳决策。
  可身为头目的佩恩就无法做到其余成员那般淡定心如止水了,剑眉一沉,喝声打断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私人恩怨,过后你们再自行处理去。迪达拉,我们本在安排完任务时就要解散了,可导致回忆延长至此的人是谁?”
  猛的将锐利的目光刺向迪达拉,头领的威严瞬间展现得锋芒毕露,“你若再不进入正题,我们可就走了?”
  迪达拉一听,第一次感到急了。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飞段一眼,停下了口头的恶言,作罢,扭头看向佩恩,忙申辩,“别,别,零老大!头儿,你且先冷静冷静,我这就说重点,嗯!”
  蝎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异想天开的迪达拉,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很快。
  这小子,总是把问题考虑得太过简单。想做吗?想。值得吗?值得。然后他便行动了,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可行性。
  众人虽不多言,但表情里流露出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那么迪达拉,说说除名字外,你还了解他什么?”佩恩淡漠地沉下眼帘,慢条斯理地问道。
  入晓·理想
  梦中的那片风景绝不褪色,将永远深印在我们心里
  ——题记
  迪达拉全力以赴打开记忆闸门,很努力地将有关赖小摩的记忆翻了好几遍,直至众人脸上的不耐烦又深了一个层次,他才不甘地撇了撇嘴,像是顽劣闯祸被大人抓了个正着的孩子,语气颇为暴躁:“他是木叶暗部的人……嗯!”
  “然后?”
  “……没,没了。”
  要不是佩恩问起,迪达拉还当真没发现自己对赖小摩的了解只有这点表皮——不,或许连表皮的程度都达不到。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向赖小摩询问更多有关他在木叶,以及为何叛变的事,可每每都是话到嘴边,又被他那不黯淡却也算不上明亮的眸子削去了全部好奇。
  赖小摩仅是在说“我讨厌他们。”这句话的时候,会表现出泛滥的悲伤,这悲伤明晃晃却让人感觉抓不着边际,好像不太真实。
  最让迪达拉留意的是,他平日习惯性的淡漠神色,仿佛对这个世界,并不绝望,也不憧憬。仿佛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一个活得得过且过的,浑浑噩噩的人。
  赖小摩有故事,让他甘愿众叛亲离的故事,但他是绝对不愿意与人分享,其间的秘密的。迪达拉这样想过。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故事,这所谓的秘密,会是他迪达拉。
  “啪嗒。”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生长在洞壁上的钟乳石,成串滚落。啪嗒,啪嗒……断断续续的水滴声如一位不经世事的少女正泣不成声,让迪达拉心间隐隐刺痛。
  幽咽泉流冰下难。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赖小摩,木叶忍者,暗部成员。”佩恩面无表情地将迪达拉所述的连在一起,重复了一遍,而后看向面如止水的宇智波鼬上,“有印象么?鼬。”
  几乎是不假思索,宇智波鼬满脸淡然,“没有。”
  瞥见迪达拉正满面质疑地望着他,于是又简短地补充,“若真如迪达拉所言,那人实力超群,我肯定不会没有留意过。”
  “可是……”
  “可以了,迪达拉。暂且再观察些时日,若他当真……至少诚心归从于‘晓’,我可以考虑容他进来和阿飞一起打理琐碎的事务。”
  见众人的耐心已待耗尽,佩恩侧过脸看了一眼始终未发一言的小南,目光相对片刻,两人半透明的思念体便如信号接收故障一样连闪几下,随即消失在漆黑如墨的洞穴空间里。
  紧随其后,三道身影陆续闪动几下,相继消失。
  “哈哈,努力吧,加油吧,奋斗吧小迪!愿邪神大人保佑你早日把那小媳妇儿骗回家,哥等你好消息啊!”
  飞段全然已忘记自己刚才还与迪达拉口头大战五百回合恨不能撕了对方的事,恩恩怨怨瞬间抛之脑后,他对迪达拉挥了挥手,便同角都一同销了身影。
  “得了吧你,让你的邪神大人离我远点儿!越远越好听到没有?!……啊不对!喂,赖小摩是男的,是男的啊喂!不是我媳妇儿你听到没飞段!”
  无可奈何,任迪达拉再怎么嚷嚷也是没办法把远在千里之外的飞段给逮回来了。
  不甘地一甩云袖,暗自在心里把飞段炸了个二百五十遍。
  洞穴须臾间空寂了下来,只剩下蝎和迪达拉二人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许久,迪达拉才压制完火气,望向立在“玉”字指尖上的蝎,放缓声音:“旦那,走吧?”
  蝎不答,转而有条不紊地问道:“迪达拉,你很希望赖小摩加入‘晓’?”
  “啪嗒。”
  水花频繁地撞击地面凹凸不平的巨石,碎液飞溅。
  高昂的下颌渐而埋入宽大的立领里,耀眼的金色刘海把两只眼睛全部遮挡。迪达拉突而像是被打磨干净了先前的锐气,语气又一次轻缓下来,道:“好像还没和你提及过?嗯……旦那,其实,我在五年前就见过他,在雷之国的一个山洞里,嗯。”
  “赖小摩?”蝎饶有兴致地偏了偏傀儡绯流琥的脑袋,眼睛微微眯起。
  “嗯,因为天气关系,无法再赶路,我留在那山洞和他同住了一宿。”语气冗长,迪达拉埋着头,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不可自拔,“我告诉过他我的名字,不过这小子当时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甚是可恶,都没有想到礼尚往来一下告诉我他的名字。哼……次日早上,我们就告别各奔东西了,直到前些日子他杀人那晚才又重逢……多亏了这次重逢,否则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女的!这小子当年居然男扮女装骗我!而且现在还一副完全不记得我的样子!”
  “……”蝎无言地瞥了他一眼,“你喜欢他?”
  “喜……喜欢?!哈?怎么可能啊旦那你别没事学着飞段开玩笑行不!”迪达拉满脸涨红,金发下的淡蓝瞳孔慌促地逃窜。
  蝎彻底失去耐心了,沉声微吼,“那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和我刚才的话有什么关系?!”
  “有啊!当然有的嘛,嗯!蝎旦那,我这不情节铺垫,设置悬念,引起听众兴趣,吸引听者嘛!艺术,艺术懂吗?”脸上的潮红都还未褪去,迪达拉就一脸放诞地开起蝎的玩笑来。
  “迪、达、拉!”
  “啊别生气,别生气嘛!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啦旦那别这么严肃啊……”嬉皮笑脸的神态随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道貌岸然,迪达拉嘴上说着别严肃,自己却少见地严肃了一把。
  “旦那,你一定想不到,当时我临行前问他要去哪里,他说,去没有战乱的地方,他要去寻找一个安静之所,生活。
  ……短短五年,不过五年而已。不知道这五年间在她身上发生了多少事,竟然让他改变了这么多,杀尽自己的同伴,实在太冷漠狠绝了……好吧,我承认,在这方面,我若数落他,那纯粹是五十步笑百步。
  旦那,只有‘晓’,只有跟随佩恩的理想一起用强力征服世界,赖小摩才能找到他当年所描述的,所谓没有战乱的安静之地啊!嗯。”
  安静地听迪达拉一次性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蝎把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缝,无人能猜测出他的想法,他只是安静地听着,不语。
  故国·羁绊
  我们两个人看过的是哪天的景色,仿佛见过在色彩斑斓的什么地方熟睡
  ——题记
  思念体回归到本体内。当迪达拉和蝎睁开双眼时,眼前的世界已然一片橙黄。
  世界像是流动的。晴空被大自然这位艺术大师用无形的画笔渲染涂抹成柔和的暖黄色,缕缕淡薄的浮云像是女子秀美的娥眉,如画如诗。一望无际的森林在被炎炎烈日炙烤一整天后,褪去了强撑的坚韧,如饥似渴地享受这滋爽的凉风,心满意足后随心所欲地摇头摆尾,将树叶晃得沙沙直响。宛如被镀了金的河面被柔风挑拨着,在夕阳的温婉笑颜下波光粼粼,把河畔一团团一簇簇的芦苇掩映于一片魔光幻彩之中。
  “不过才去了一会儿啊?怎么这么快就要天黑了?嗯。”迪达拉像个午睡初醒的孩童,揉眼扫视了一遍周遭的景物。继而发现自己已经被移动到蝎一直站着等他们的那棵古榕树下。
  别过头,他草草瞥了一眼同他一样正靠在树上的蝎,突见其正拖着高大的绯流琥傀儡之身,扭回头来用一种怪异的目光锁视自己。
  “怎么?有啥不对劲?”疑惑地挑了挑眉,迪达拉将目光停留在几十米外草丛间的一滩暗红色血迹上,“啧啧,真是冷血,赖小摩又杀人了。”
  听似责备,实则却在赞扬的语调。
  “冷血?”蝎面不改色,用目光指了指迪达拉的左肩,“先看看你自己的处境。”
  “啊?”满不在心地把头一歪,迪达拉顿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咆哮着冲到了头顶,“他,他他他……”
  眼前的一幕,正是摩耶正双眼紧闭,歪着头,靠在迪达拉削瘦的左肩上睡得不醒人事。她的双手曲放在修长的大腿上,怀里盘缩着与主人一样睡得正香的黑猫亚撒。猫儿窄小的背脊与摩耶的胸口整齐地踩着相同的呼吸频率,微微一起一伏。
  迪达拉撑大眼睛,像被人吃了豆腐的小媳妇儿,“赖小……”
  “嗯……”似乎是做了美梦,酣眠中的摩耶轻轻攒动一下脑袋,舒服地哼了一声,乌黑的马尾长辫亲昵地往迪达拉的颈窝蹭了两下。像是在撒娇。
  纵使隔着竖到下颌的宽领,从未与人有过这等亲密接触的迪达拉还是禁不住这暧昧动作的挑拨。肩膀触电似的颤了颤,浑身好像有无数电流随处乱窜一样,麻酥酥的。
  看他浑然一副初恋青涩小少年之态,手无足措地涨红了脸,蝎难得地提起了一丝兴致,对迪达拉侃言道:“这小子挺喜欢你。”
  一阵怪异的感觉突而冲上心扉,迪达拉的神态立马由躁动转而陷入无边的纠结。
  赖小摩……喜欢他?一个男人……喜欢他?
  “不,不,旦那,不带这么玩儿的!不可能,不可能,嗯!”他慌乱地解释,目光却诚然地泄露出他内心所想。
  “唔……你回来了啊,迪达拉。”
  柔软的嗓音还附着几分迷糊的沙哑,无形间却为摩耶平日硬邦邦的声音平添了几笔诱惑的味道。不知何时,她睁开了黝黑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无端脸红的他。
  迪达拉不太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