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找沙包，不如找老外来练练口语和听力，安了，我去背文综。”
  “话说，老外啥的，我看见你家崽子在酒吧里调戏良家少女，是个身上有Chanel　Coco　Mademoiselle香水的美人哦~。”
  “……天杀的！”
  第21章　Chapter　21
  临近夏天，阳光在这个滨海城市已经显得有些刺眼，一缕缕细如牛毛的金针几乎闪瞎我这个死宅在家中不出门的人的眼睛。于是，我有了正当的理由戴上大得能够遮住我大半张脸的墨镜。拽着临哉，临哉拉上斋藤和总司，总司勾引风间来围观——以这样一番阵容出门，我直奔林颐给我的“路德猎艳地点”。
  林颐提供的地址位于酒吧街。白日，这里是很寂静、很悠闲的，不同于夜晚的人声鼎沸、灯红酒绿。偶尔可以看见几名和善的洋人坐在街头的露天咖啡厅喝着黑咖，时不时地抬头四周观望一圈。浓绿的树荫下，光源被遮去了大部分，却有几丝疏光从浓密的树叶缝隙落在地面上，细碎地浮起，泛着含蓄而内敛的金芒。
  路德所在的咖啡厅格调很优雅，以鹅黄与木黄为基色，映着古老的留声机、摆钟、金质手枪模型。空气里弥漫着古旧的气息，墙上用图钉盯着的羊皮纸上写着各国的文字，有些能够看懂，而有些则见所未见。泛黄的纸质与羊皮纸懒散的味道，令空气里的厚重的气息更添加了一份漫不经心。
  每一个座位都由几丛墨绿的植物隔开，如果坐在离他比较近的位置，稍微注意一点是不会被发现的，因为这些用以清洁室内空气的植物起到了很好的隔绝效果。
  我戴着T恤的兜帽推开门，身后几人鱼贯而入，早就观望好位置的我挑了离路德不近但也不远的座位，还有一道植物屏障隔绝。临哉几人坐在我身边，我给自己叫了一杯白咖啡，又给几人分别点了他们中意的咖啡，早在刚来的时候，他们就在我这个咖啡控的带动下慢慢适应了咖啡的味道……虽然这几个人喝的咖啡，还停留在多糖多奶的阶段。
  由于受了我的嘱托，临哉四人都不吭声，只是不时地眼神交流一下。
  从我坐着的这个座位是从斜后方看到路德的，他一个人坐在一张双人桌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银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忽然举起咖啡勺凑在唇边，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着。
  怎么会一个人呢，难不成林颐谎报军情？我默不作声地一边思考着一边用吸管吸着一杯白开水。
  只见一名穿着便装的长发少女以极强的平衡感以及手力端着一托盘五杯咖啡，外加几碟蛋糕甜食，十分平静地把托盘放在我们环绕的咖啡桌边：“单齐了，如果有需要几位还可以叫我。”说着露出一抹宜人的微笑，转身走到吧台后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清爽系的少女呢……不会是路德的对象吧？有可疑。我一边把自己点的咖啡端到自己面前，疑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坐在吧台后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的少女。
  但我的推测很快就被事实推翻，速度之快让我始料未及：“嗨，路德！”成熟女性的声音传来，一名高挑的女子迈着妖娆的一字步，脚踩一双细带高跟皮凉鞋走进咖啡馆……好高，魂淡，净身高少说175cm，我这个160＋情何以堪！
  走过桌边的时候，一阵香风掠过，引得总司几人侧目惊叹。
  “香水没错是Chanel　Coco　Mademoiselle的精油类型……”我若有所思地舔着铁勺，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德那桌，“我去，林颐不是谎报军情，而是预知战况。”——怎么会这么凑巧？难不成林颐穿了？
  “想喝什么？”却见路德露出礼节性的微笑为对方拉开椅子，女子柔媚地娇笑着，“拿铁，谢谢。路德弟弟，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DIDI姐，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希望你能抓紧时间，想说什么现在都可以说。”路德看了看腕表，略一颔首，望着对面面色微变的女人。
  “路德，我不认为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DIDI淡定地回答，路德耸耸肩，“有感情没感情都要分开，结果都一样不是么？”
  “可是你知道，和我分开对你没有好处的。”
  “大姐姐，我不知道你恋童癖那么深，当初你不是也抱着只是玩玩儿的心态在酒吧勾搭上我么，怎么现在反而认真起来了呢？我比你小了七八岁啊，按照国际惯例，我还差一年才成年呢。”
  “年龄什么时候成为了你的借口了？”DIDI冷笑一声，“你词穷了。”
  “词穷不词穷倒无所谓，其实什么内容作为借口也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而结果就是分手，谢谢。”路德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优雅的笑容，弧度恰到好处地迷人，“和你做床伴的日子很开心。”
  “你……”DIDI再也无法佯装淡定，站起来，放在面前的白开水径直泼在他脸上，而后拂袖而去。
  我目瞪口呆：原来气急了，真的是会泼对方一脸液体的——液体成分在于顺手拿起的杯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可能是白水，可能是滚烫的咖啡，也可能是硫酸……当然，泼硫酸的主要场景发生在化学实验室的可能性比较高。
  “其实，这里上的白开水里面，都有掺一点柠檬……我可怜的路德……”我怜悯地抽抽鼻子，扭头看着路德皱着眉，双眼紧闭，扭头对站在吧台后的那名少女道，“小白，毛巾给我一块，谢谢。”
  “南，你就是个渣。”被他称为小白的少女腰一沉从吧台后钻出来，递上一块干净的毛巾之时不忘挖苦他。
  路德和别人说自己名字时都说自己名叫Luther•；Lawrence，知道他中文名商南的人很少很少，除非是密友和正牌女友——请注意，这里说的是正牌女友，而非像DIDI那样床伴性质的女朋友。
  “矮油，别那么说嘛。”路德学着DIDI的姿势娇笑一声，小白肩一缩，抖了抖，把毛巾扔到他头上，“擦吧你。”
  路德笑笑，整颗脑袋都被掩盖在毛巾里，看不出神色。
  而后，在他擦好脸和头发把毛巾还给小白之后数分钟内，第二名女子走了进来，依旧是Chanel　Coco　Mademoiselle的精油型香水，香风扑面。
  第二名女子就显得比之前那位涵养高了许多，路德无论说什么她都一脸平静地笑着回应：“没关系。”“我无所谓。”“我能容忍。”
  而这些回答的对应问句，则是：“我有很多女朋友。”
  “我有玩NP的习惯。”
  “还喜欢SM。”
  ——我说，路德，你这完全是把自己推进一个变态的深渊里啊喂！
  “我说，你怎么这么麻烦啊！？”路德俊挺的眉骤然皱起，“你听不懂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吗？”
  “听不懂。”二号女格外淡然。
  “你非要我说直白的话我就说了那就是少爷我厌烦你了请你别再纠缠我！”太直白了路德！太伤人了！
  “请问你听懂我的言外之意了么？”二号女骤然抬头，目光犀利。
  “不懂！”路德赌气地不耐烦地回道。
  “那就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无所谓。”——大姐！虽然你很御姐可是这太丢人了！你难不成是御姐皮萝莉心啊！？这么琼瑶的台词你都能说出口可我弟弟不是咆哮马也不是鼻孔男啊坑爹！
  “谢谢，可是你在我身边……想吓死爹啊！”路德咬牙切齿。
  “呵，路德•；劳伦斯，你别想……”二号女的目光瞬间凝住，却见路德直接拽过站在吧台边的小白一把搂进自己怀里，“大姐姐，这是我女朋友，我答应她只要她和我交往，就断绝以前所有的女朋友，请你成全！”——喂喂喂路德你也是个琼瑶大妈。
  “我说过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啊大姐！”路德完全抓狂了，“你根本就只是喜欢把男人掌握在自己手心的那种感觉吧，你根本就对我没感情啊，何苦糟蹋我的人生呢？”崽子，你开始打苦情牌了么。
  “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了，你和我说我糟蹋了你的人生？”二号女冷冷抬眸。
  “……”路德一时语塞——崽子，我教育过你，谁都能碰可是处女碰不得啊……你怎么能嘴馋到去碰这种女人呢？处女对自己第一个男人印象最深刻的啊……
  二号女微微垂头看了一眼站在路德身边目光冷淡与她对视的小白，小白比她矮了小半个头，整体气质说不出的淡定，而且……单纯。
  是的，单纯，这是小白留给他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天真而单蠢得不谙世事，而是淡静如白纸般，虽不让人觉得有什么绚丽的色彩，但多了一份纯净的意味。
  “你换口味了，路德，没想到你居然栽在一个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手上，而且为了她，居然遣散你所有的女友。”二号女面上浮起一抹异样，“我以为你没有理由甩掉我，因为我什么都有……除了单纯。”
  “其实腻烦，就是个很好的理由了。”我忽然站起，转过身摘下墨镜，在路德惊异的目光中伸出手，“小姐，请你千万不要吝啬地好好教训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哦？呵呵，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和一个天真的小弟弟玩耍……他还真以为我是恋童癖么，比起这个，我对坐在你身边的这几个帅哥更有兴趣……”
  “……”
  二号女路德似乎花费了不少精神来摆脱，路德显得有些累，望着我无语凝噎：“姐姐……敢情那丫的耍老子。”
  “你不耍她，她会来耍你么。”我舀了一勺雪域蛋糕送进嘴里，满足地舔舔嘴唇，“话说，今天我们的开销全部你买单。”
  “这是没问题啦不过……接下来的万一不好对付，你可得接应我。”
  “自己惹得祸端自己搞定，还有，这事儿你扯白涟那姑娘干嘛，人家清清白白一闺女……”白涟就是小白，她是这家咖啡店的店主的女儿，平时负责打理咖啡店的一切事宜。
  “她是自愿的！吞了我一千来帮我搞定这些事……”
  “是一次一千。”小白十分淡定地把菜单拍到路德脸上，“在一个女人面前装一次情侣，1000RMB，谢谢。”
  “你听到了……你听到了！？”路德委屈地喊道，“她丫就是白扒皮！？”
  “你不是王二小也不是王玉宝啊。”我耸耸肩，“人家肯帮你，都是你运气好了。”
  “等一下，王二小？不是王小二吗？”
  第22章　Chapter　22
  千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斜着脸看路德应付一干女子，我已经喝完了一杯咖啡，用吸管搅动着一杯抹茶雪顶拿铁，一面看着我的堂弟或冷淡，或烦躁，或精明地打发走每一位他曾经的女友。
  待到他告诉我他今天联系的御姐萝莉少女们已经全部约会完毕，我这才发觉，我这个弟弟竟然有过那么多的床伴：“你迄今为止的ML次数，比我一辈子所需的量还大吧？”
  “食色乃人之性也，我是个色而不淫的人。”他侧过身，手臂架着椅背，冲我挤眉弄眼。
  “这是你唯一一句能够流利说出的文言。”我咬着吸管道，“不过我发觉，每个女的的香水貌似都是Chanel　Coco　Mademoiselle的精油型，而送给你姐姐我那唯一一瓶香水却是淡香型……果然色比较重要……你知不知道淡香和精油价码差多少啊！？”
  “姐姐你又不喜欢香水。”他哧哧地笑了，“这也是Uncle为了让你有点女生味儿让我送的。”这里的Uncle=他舅=我爸。
  “而且我基本上送所有的床伴都是同一款的，挑最贵的选……不都是觉得我有点长相有点钱还有点‘本钱’么。”他的目光微冷，“而且……”
  “姐姐要是我睡迷糊了闻到你身上和床伴一样的香水味一不小心就扑了你那铁定完蛋啊！”
  “等一下你睡迷糊了我又不在你你旁边怎么闻得到我身上香水！？”
  “真是关系很好的姐弟……”小白一脸淡定地看着我和路德，平静地问道，“要不要在这儿吃晚饭？”
  “好啊，反正是路德请客。”我把菜单递给他们几个点单，而后自己又加了七八道小食饮料茶点什么的，看得临哉等人直发愣。
  “小白，打八折吧？”路德肉痛地咽了口唾沫。
  “……一共528RMB整，收您550。”说着，小白第二次把菜单盖到路德脸上，走回吧台后。
  ——在之后的岁月里，路德这个勤换床伴的毛病给我带来了许多不小的麻烦。不过，他的好习惯就是从来不把莫名其妙的女孩子带回家过夜，无论是我家，还是他在这个城市里买下的房子。
  路德的意思是，带回家的女孩子相当于要见长辈，是一种仪式，结婚的象征。而他不想那么早结婚。
  纵使有这个原则包含其中，可以稍稍为他加点印象分，但在我眼中的路德，依旧是个骚包的花心鬼，如果不是我弟弟，我会一脚把他踹飞。也因为如此，他身边的女孩子，很少有让我觉得没有和他暧昧不清的……如果真正算起来，远在天涯海角的阿奂是一个，小白又是一个。
  小白和路德之间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坐拥美女却心灵寂寞的少年，碰上一个迟钝单纯的旅行者，一个……腐系少女。
  是的，腐系。
  一个平日里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