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
沸点123 更新:2021-10-16 18:43 字数:4784
我掌不住笑,张开双臂:“来吧,小混血儿,爷我就宽容大度地赐予你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吧!”对方如蒙大赦,直扑过来把我的脖子紧紧搂住,色迷迷地淫笑,“姐姐,交出你的胸给我埋!”
“你找打吧。”我抬起手狠狠在他的肩膀上掐了一下,他嘿嘿笑着不说话,林颐在一旁死鱼眼盯着抱着我的混血少年碎碎念,“太TM欠打了,太TMTM欠打了!”
“什么啊林颐,这种深刻的姐弟之情,岂是你这种只有兄弟没有姊妹的人所能了解的。”少年抱着我得意地撇过头,幽绿的双瞳骚包地一斜——
“就算深刻也不能随便埋胸!”林颐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开了,我整理着自己被他强力的双臂抱得凌乱了的衣袖,暗想着他臂力见长,一边不免有些疑惑——他以前来找我都大呼小叫地让我去机场接他,怎么这会转性了,悄无声息地突然降临……不像他的作风。
“林颐说你现在恨不得多多长七八个大脑,分身乏术,所以就直接让人接我到这里来,一方面怕你分心,另一方面……有没有惊喜感呢?”他暗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有惊悚感。”我很严肃地颔首道,他哈地笑出声,转头便见几个生面孔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切,当下冲我露出幽深的一笑。我假装没看到那个笑容,只向临哉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弟弟,Luther•;Lawrence,中文直译是‘路德•;劳伦斯’,叫他路德是可以的,不过他还有个中文名字……”
“商、南。”他说中文微带着英国人特有的卷舌,使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有一种独特而深厚的韵味。
临哉方才打完一局《第一滴血》,从街机边站起,看着自己的兄长正以看戏的姿态靠着一台机子轻笑道:“就算不懂什么意思,光是听语气,就足够有趣了。”而风间颔首微笑,唇边没有了往日的讥嘲,那隐约逗漏出的一丝淡静,似乎在刻意地隐瞒着什么。斋藤敏锐地察觉风间有哪里不对头,刚想深入观察时,却见那名疑似蛮夷的英俊少年猛然朝着风间迎了上来,不由分说便握住他的手:“啊,这就是姐夫吧!幸会幸会!”
我了个……我已经脱力了,神啊请救救我这只迷途的羔羊吧!
但平心而论——死小崽子的语言天赋确实惊人,这口地道的京都腔,在日本人中都算是少有的高层次了。
风间一愣,还没说话,临哉便上前扯了扯路德的衣服,混血少年困惑地扭头看着这名比自己矮了一个半头的东方少年,却听临哉语气中夹着几许不满:“听着,名叫路什么的哥们儿,这个金毛不是你的姐夫。”
“呃?”路德瞪着眼睛分外无辜。
“这个,才是正牌。”临哉翘起拇指朝着总司的方向有力地一指,瞬间天雷滚滚,我泪如雨下——“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从哪个角落里发掘出我和这两个有奸情的?”就算从北极向地心挖一直挖到南极也挖不出一点征兆啊卧槽!
林颐在一旁语气深沉地旁白:“阴冷的杀气顿时笼罩了二人,而源头,正是这名大雷不死无全尸骨未寒气逼人人自危及生命的……”
“闭嘴吧颐少,你也有份。”我嘲讽地哼了一声,叉着手打量二人。虽然路德不是没有经受过我这种如同蛊毒诅咒,魇镇缠身一般的怨气,但时隔多年再次重温,仍然让他的小俊脸儿煞白煞白。临哉就更不用提了,剑士对危机的敏感以及本能反应让他倒退到门边,却惊觉门早已封死——今日闭门不做生意,门自然也没有开的必要。
“姐姐,你和这位先生发型那么像,真是让人实在不能不怀疑哦。情侣头嘛~。”像你妹啊风间的发型鬓毛有我那么长吗?还有情侣头是神马是你杜撰的吧!?
“阑哥,你不是经常和我哥哥拌嘴么,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这也是爱的表现~而且前几天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对头哦~。”去死吧那不是你叫你哥哥进来找我恳谈的么!?你是不是想让我好好“爱”你一下啊!?何况孤男寡女你有没觉得其实我们两个更符合要求频率也更高?
“颐少……请你解释一下,你是不是向这两人灌输了‘阑嫂’这一概念?”
鼻血与眼泪齐飞,乌眼共黑发一色……可叹可惋,颐少,哥哥我佩服你的勇气。
第20章 Chapter 20
林颐似乎认定了我们家四个爷们儿中有一个是“阑嫂”的伪•;事实,并且很积极地拿这个理论向死小崽子传教。
我们家的定员再一次增加至6人,创了包括我父母在家时的历史最高纪录,同时,另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并且不得不解决——那就是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曾经想过把路德赶去和总司睡一个房间,但他嚷嚷着书房大,他要睡书房,想把我赶去和阑嫂睡,我顿时怒了——“嫂你妹!”
最后达成的协议是,他睡书房,我睡客厅。
而后第二天,山风呼啸,冰冷的狂风不断灌入我耳中,隐隐夹杂着幽幽的叹息与呜咽——“魂淡!现在才五月你把电风扇搬出来干毛还有——不许看鬼片!!!”
他背对着我,幽幽地转过头,脸上挂着一枚白惨惨的面具——
“卧槽啊!!!!”我顿时冷汗都冒了出来。他抬手摘下面具顺手放在茶几上,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姐姐早安。”
“早安,一大早你就抽风了……冷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打了个哈欠,姿势扭曲地伸了个懒腰。
“姐姐,你热得出汗了嘛……”他委屈地指指我,像一个个头过高的小孩。我抹了一把额头,发觉果然有些微汗意,揉了揉横七竖八的乱毛,斜在沙发上打瞌睡。他忙忙在卫生间用热水拧了个毛巾在我脸上擦着,我慢慢清醒过来,忽一斜眼看见他赤着双脚,说道:“去穿上拖鞋。”
“热嘛……”
“去不去啊?”我眉一挑,他吐了吐舌头跑去门边拎了一双拖鞋穿上,然后把英语书递给我。我抬腿把脚跷在茶几上,路德理所应当地躺了下来,头枕着我的腿,用iPad看视频。
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并且随着年龄增长并没有消退的趋势。
我低声念着单词,他偶尔听到了几个不大正确的纠正我一下,此外貌似也没做成什么事。
路德对我来说一直都只是个孩子,虽然花心滥情欲求不满,但是对我来说弟弟就是弟弟,偶尔有些亲密的举动,对于这个小老外来说也正常得很。
但临哉就不那么认为了,和斋藤一同出房门的他傻呆呆得盯着我和路德这对组合,眼珠一转,扑上来呼天抢地:“阑哥!!!你要是不要我尼桑尼桑可肿摸办啊啊啊啊啊——!!!”
“你尼桑关我屁事啊!”我抬脚虚踹了他一下,他作幽怨状抱我大腿,“阑锅你好狠的心!!!!”听着他的话,路德躺在沙发上的身躯翻了个个儿,笑嘻嘻地戳戳临哉的脑壳:“诶嘿,你还真说对了,我姐姐就是那黑寡妇。”
我挠着脑袋没说话,只是朝楼上总司卧房那个位置努了努嘴,临哉悚然回头,总司笑吟吟地望着他,那分含笑不语的优雅让局面瞬间增了几分不可预知因素。
“你哥哥有‘小千鹤~’了,我要是掺杂一脚就成第三者了。”我头也不抬地在书上做标记。
“其实倒不如你,我,姐姐,咱们仨组个3P党。”路德一脸认真地对临哉说道,临哉还没回过神,我的嘴角已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你知道3P党什么意思么?”
“就是三个人在一起嘛……友谊牢不可破的象征。”他偏了偏脑袋,思考了半晌,很肯定地说。
“……很好,你足够龌龊,能把‘铁三角’说成‘3P’。”我淡定下来,又翻了一页书,却不知风间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面前,闪烁的目光盯着路德放在桌面上那枚白惨惨的面具,良久不语。
“唷,姐夫来啦~。”路德玩味儿得斜了风间一眼,风间拿起那枚面具把玩着,忽然罩在自己的脸上,金色的发丝与之搭配,出奇地合适。白配金本就是一种极其耀眼的配色方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这样搭配,如果没有能够与之协调的气质,那么这么搭配就像是茅台瓶子内置二锅头一般不匹。
“你这面具是哪里来的?”风间摘下面具,注视着我。
“忘了,你喜欢就送你呗。”我漫不经心地在书本白净的纸页上钩钩画画。
“是么,那我就收下了。”风间微微笑了。
我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整个屋子一瞬间静了许多,待到我反应过来之时,一切如常。
“临哉,你哥哥好像不至于没人要到你要去求商君收留我吧?”已经站在客厅里的总司轻轻拍拍临哉的肩膀,“更何况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说这话的时候,总司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探查我的情绪。
临哉脸一沉,刚想说些什么,我却淡然道:“是啊,所以,平安度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等到把你们全都送回去,一切都了结了,也就没有什么阑嫂不阑嫂,姐夫不姐夫的问题了。”
“好浓的饺子醋味儿……”临哉坏笑着抽抽鼻子,路德目光一冷,唇角弯起的弧度也凉了半许,抬眸看着风间,低笑一声,闭上眼,塞着耳机,轻声哼着旋律。
见冷场了,其他人也没有多作停留,风间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面具,带着他回房了。
一瞬间,失落感涌上心头,并不剧烈,只是感到一阵惆怅,像是由蛛丝结成的细网,密密地斜织着,将整个心脏包裹起来,丝丝缕缕,缠绕不绝。
就算是再硬心肠的人,在与几个人朝夕相处两个月后,面对永世的别离,也会感到伤感的吧。
我摇了摇头,深呼吸,长舒了一口气,路德翻身坐起,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我道,“姐,我晚上没回来吃饭。”
“哦?和朋友聚聚?好啊,去吧……等等,身份证不许带。”
“干……干嘛。”
“万一找了哪个女孩儿去开房,我可不希望多一群堂侄堂侄女。”我哼了一声,他怏怏不乐地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我,而后穿鞋开门,却在关门之前对我说了一句——“其实我还有一张。”
“趁早滚,别让老子看见你。”我一个枕头丢过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关门,我苦恼地揉揉额头,走进卫生间正式洗漱了一番,却没防备钉在墙上的梳妆架脱落,砸在我脚上——“坑爹啊——!!!”
一声混合着疼痛的惨嚎与流年不利的怒吼猛然迸发出,我分外苦逼地坐在厕所的马桶盖上揉着脚。瞧我这爹不亲娘不爱的,受了伤连个安慰都没有,人参就是一场苦情戏,前面可能是洗具,但结局一定是杯具……我这都够摆满一茶几了。
“商君,还好么?”总司似笑非笑地站在门边围观我。
“还好才怪。”我连提起丹田之气咆哮的力气都缺失,有气无力地支使总司帮我拿医药箱,所幸总司看到过林颐把医药箱放进那个固定位置,便轻车熟路地搬出来。我自己倒是鲜少受这种伤,过去至多就是破点儿皮,上点碘酒贴块创可贴就完事,今天几乎是一道血痕横亘在我脚面上,稍微动动脚就一阵刺痛,这样感觉也没怎么伤筋动骨……就是不大舒服。
我挑了几种药给自己搽上,无一不是刺激性药物,疼得我皱紧眉头却一言不发,总司适时地递上裁下一段的绷带,看着我笨拙地给自己的脚裹上,终于忍不住叹气:“我说,你这样在我们那儿,简直就不够格当女孩子么。”
“这里有专门搞这个的,我去学非专业的浪费时间……我是学美术的,又不是准备当护士长。”极力掩饰自己对这种手工活计能力不强的缺陷,我看着裹起伤处的怪里怪气的绷带和那个极其丑陋的结,满不在乎地蹬蹬腿。
“当我什么都没说。”
“魂淡,你一定在心里说我比不上雪村是不你给我滚!”
“你刚滚了个弟弟现在又要滚我,我又不是车轮!”
“不是车轮也给我滚!”
——“你们两个的拌嘴越来越呈低龄化趋势了。”风间叉着手,唇边是一抹讥讽的笑容。反而是临哉,笑容格外明亮地站在风间背后,冲总司竖起大拇指做出口型,“GJ!!!!”
我真是……越来越弄不懂现在孩纸们的想法了。
一瘸一拐地走出卫生间,看了眼手机,有多个未接来电,大都是林颐的,我回拨过去,却听林颐有些兴奋的声音在手机另一头响起:“阑少,快来,帅气的!”
“什么啊……哪有空呢,忙都忙死了……等等,你那里什么声音?”
“嘿嘿,北区那帮孙子中套了,现在就是一锅端呢!”他的声音带着恨得牙痒痒的磨牙声,可见他对上次北区的奇袭恨意未消,只等今日报复了。
“没空。”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想累死爹啊,读书都读得爹苦逼苦逼的了。”
“怎么这样啊,看你最近情绪不好来找几个沙包练练手……”
“与其找沙包,不如找老外来练练口语和听力,安了,我去背文综。”
“话说,老外啥的,我看见你家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