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
白寒 更新:2021-10-16 18:42 字数:4823
那个时候,在附身在言志身上的不明生物说要杀掉自己的时候,是他身边的那只灰猫阻止了他。
所以,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她对附身在自家弟弟壳子上的不明生物抱回家的灰猫表现出了强烈的喜爱之情,将那只灰猫当成小祖宗一般的养着,宠着。
所以,她对言志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时而小打小闹,就连那次喷言志狗血,她都表现的像是平时在开玩笑一般。
你说她贪生怕死也好,说她伪善也罢,她只是求这两只不明生物不要忽的灵光一现,将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都杀了再让其他不明外星生物来附身。
开始的时候,她一直担心这些不明生物会对自己以及家人不利,所以她一直在寻找,可以将外星生物驱除,让自己的弟弟回来的方法,可没想到的是——
时间长了,假的也变了真的。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这个言志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弟弟。
不知是不是'言志'的演技实在太过精湛,随着时间流逝,当初的恐惧逐渐淡去,她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这个跟自己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宫野言志,其实并不是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中已经周更了有没有。。。
不过,谢谢大家支持,没有放弃我:)
已经快完结了哦~~~
☆、第八周,星期三
跟山城本对视片刻;言理抬头看了看悬挂于高空中的正午的太阳,半晌;叹了口气;她越过山城本的肩侧看向脸色不太好的言志,“鉴于我没有任何害人性命的记忆,所以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你为什么说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
对一个复仇者来说;世上最悲剧的是什么?
莫过于你杀气侧漏的找上仇人;大喊一声“你还记得当年被你杀死的XXX吗?”;可仇人却一脸淡然的来了句,你母亲是哪个路人甲,老子根本不知道这个人。
言志此刻的心情就像那复仇者一样,用'一拳打在棉花上'来形容可能不太准确,他此刻的心情更偏向于自己的母亲,自己的骄傲被言理侮辱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自己还是一颗在母亲肚子里的蛋的时候,听到的母亲温柔的声音,感受到的母亲子宫的温暖。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定像玲子妈妈一样温柔,不,一定比玲子妈妈要温柔百倍,而且,定是比玲子妈妈漂亮百倍,因为黑鸦曾告诉过他,他的母亲哪怕以神魔的眼光来看也是极美的。
可现在,这个害死了他一直在心底敬爱、怀念的母亲的人,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母亲。
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忘记。
所以,宫野言理,这可恶的恶魔的转世,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母亲的存在当成一回事。
想到这一层,言志身上的杀气爆棚了。
他的脚下,紫黑色的气体蔓延开来,逐渐形成紫黑色的雾体环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他紫色的眼睛看着言理,唇角竟然扬起一抹笑,怒极反笑的那种笑,“你竟然忘了…”
数百根食指长的银紫色的细针在雾气中显现,每根针的针尖都直指言理的脑门。
卧槽,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言理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问题竟问出了这种情形。
疑惑不仅没得到解答,现在还有被逼上演全武行的危险。
不过,如今的言理少女不是孤军奋战了,于是在言理抬起手想出招前,黑鸦挡在了她的身前,红黑色的雾气浮现,数百根黑色的羽毛悬浮在他周围,直对着言志召唤出来的银针。
摆好阵势后,黑鸦还很是轻柔的对言理说了句,“抱歉,若是觉得难受,您可以闭上眼睛。”
“哈啊?”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黑鸦的背影,言理有些小感动,总有种一直孤军奋战的自己终于找到组织,苦逼生
活熬出头的感觉,可听到黑鸦说的话后,她却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黑鸦特温和的笑了,“您不是最讨厌翅膀吗?”
“你怎么知道?”言理条件反射的问了句,随即想通大概是那位'前世'和自己相同的地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便又淡定下来,“我虽然讨厌有翅膀的东西,可若只是羽毛的话,就还好。”
黑鸦笑了,安下心来一般,“那就好。”
包裹着无数根银紫色针的紫黑色雾气与包裹着无数黑色的羽毛的红黑色雾气碰撞着,两股雾状能量的交锋点正是山城本和那把长剑所在的地方。
山城本似乎根本没有受到那两股力量的影响,他只是仰着头,眯起眼睛看着悬挂于高空中的太阳,半晌,唇角勾起一抹笑,似是无奈,又仿若是在感叹什么一般。
“竟是如此。”
他低下头,老僧入定般的定定的站在长剑边,喉间溢出一声低喃。
言理看着山城本身侧的长剑,许久,收回视线,问了黑鸦一句,“对了,你知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被我害死的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他,自然是指言志。
黑鸦沉吟片刻,“那个人类,'银'的母亲,是自杀。”
“…咦?”言理一愣,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下,“既然是自杀那关我什么事?!”
黑鸦蹙着眉,似是在思考该怎么说比较好,“她在跳下黑潭前,曾去过您的房间。”
言理揉着额角,“她是出了N久之前的'我'的房门后,就立马跳河自尽了?”
见黑鸦犹豫着点了点头,言理怒了。
这是神马见鬼的事情?
这样就说人是她害死的了?
神逻辑啊!她又没推那女人下河!
再说了那是N久之前的事情了好不好?跟她宫野言理一点关系都没有!
言理这样想着,脑袋里忽的窜出一个画面——
画面有些模糊和闪烁,断断续续的似是在讲述着一个久远之前的故事。
有着一头漂亮的浅棕色长发,与童话人物般浅紫色瞳孔的女人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很是疑惑的问'她',“为什么从确定怀孕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个月,我的肚子却还是像少女时期一般平平整整,一点变化都没有?”
一直都有'不说谎'这个美好品德的'她'很是诚恳的告知女人,'神魔的蛋至少要
耗费两年才会在母体中孵化。'
女人愣了下,似是有些不确定,“…你说,蛋?”
'她'点头,'大多数神魔和人类的孩子都会在母体中以蛋的形态吸取营养,然后慢慢长大。'
“那…长大后会怎么样?”
'她'眨了下眼睛,淡淡的道,'会破壳而出'。
女人面带惊惧的捂着肚子向后退了一步,“…不,不会是…撕开我的肚子…”
'她'点头,'不经过这一步,这孩子就无法在这世界生存下去。'
泪自脸庞滑落,女人摇着头,不住的向后退着,“不,不会的…这是他和我的孩子,这个孩子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
'她'看着女人,似是感到疑惑的微蹙着眉,'吞噬母体的营养,夺去母亲的生命进而来到这个世界,这是来到此世的神魔与人类之子必须背负的罪。'
就连有着特殊的血缘,唯一留在人类世界的神魔,吸血姬一族这一代的族长与人类所生下的小女孩,也是吸食了母亲的血,吞噬了母亲的生命才得以作为吸血姬活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女人注视着自己的腹部不住的摇头抽泣着,猛地,她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她',浅紫色的眸中逐渐透出疯狂,“你骗我,对,一定是你在骗我,你骗我!”
女人这样说着,发疯般的跑出了房间。
'她'看着摇晃的房门,低低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那般不计后果,毫无顾忌的爱上,甚至献上一切?”
人类是这样。
天使是这样。
恶魔,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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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理自那忽然窜入脑海的记忆中回过神,愣愣的看着对面言志深紫色的瞳孔。
如果说记忆中那个有着浅紫色眼睛的女人是附身在言志身上的'银'的母亲,而'银'现在用言志的身体活得好好的,这不就表示——
这小子自己害死了他妈,还把错怪到她头上来了?!
“你——”
想通这一层的言理刚想开口让已经陷入中二状态的言志面对现实,身后却忽的探出一只戴着青灰色手套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请原谅我的懦弱,”男人温雅的声音带着叹息,透着让人安心的温柔
,“我不能让那孩子知道真相。”
言理一怔,这个声音她知道。
这是,灰织的声音。
是曾窜入脑袋里的片段的影像中,有着一头灰色长发,与漂亮的浅蓝色眼睛的名为'灰'的男人的声音。
言理颇感无奈的对天翻了个白眼,她果断的扯开原本就不是非常用力的捂着她嘴的那只手,转身,对着面前的神魔秀色可餐的那张脸就是一拳。
“尼玛,老娘我这十年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到头来,在你眼里,你儿子的心理健康很重要,我就活该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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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根白色羽毛飘落,身穿白色军装,有着一头与那白色军装相似色泽的长发的男人不知何时窜到了言理身前,伸手从背后抱住了黑鸦,声音中透着哽咽,“小黑,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黑鸦的身子一僵,随即一个过肩摔将白鸦摔在地上,他俯视着白鸦,声音有些冷,“白,就算我死了,可你明明留在'她'身边,为什么让'她'消失了?”
“卧槽,小黑你怎么变成男人了还这么暴力?!!”白鸦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明明说出口的话很有气势,可他那双茶红色的眼睛却左顾右看,怎么也不和黑鸦的眼睛对上。
“回答我。”黑鸦的语气一时间又下降了几度。
白鸦沉默着,半晌,大概是受不了黑鸦的视线,他一咬牙,直视着黑鸦的眼睛吼了句,“如果不是用'她'心口的血祭了黑潭,你以为你还有可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站在这里?早死绝了你知不知道!!”他说着,似是感到委屈的抱住黑鸦,“小黑,我不想你死…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可你活过来之后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因为不想我死,所以,你背叛了'她',身为守护者,却背叛了赋予了我们生命的'她';”黑鸦这样说着,忽的低声笑了,阴冷的,透着悲凉之意的笑,“和我一样,背叛了'她'…”
白鸦听到笑声,浑身一颤,他忙推开黑鸦,在看清黑鸦脸上的笑容的瞬间,一下子慌了,“小黑,你不要这样,”慌乱间,视线正巧撇到揍了灰一拳的言理,白鸦一下子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的指着言理道,“小黑,你看,'她'还活着,米斯特说过,'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死后,会进入轮回,来到人界,所以,我们虽然杀了她,可只要在人界找到'她'的转世,'她'就会
回来!”
“米斯特…?难道——!!”黑鸦一怔,猛地抬头将白鸦推到一边,他一挥手,瞬间浮在空中的所有黑色羽毛都指向了站在长剑边的山城本,“把因'她'的血而复活的我从黑潭里拉出来,并告诉我只要'她'的'转世'精神崩坏,彻底疯掉,'转世'的意识便会消散,而'她'就能醒过来的也是你。”
“所以说?”山城本抬起头,碧色的眸平和而宁静,没有一丝波澜。
“那么,”黑鸦眼中的神色一黯,“告诉白鸦和灰只要拿'她'心口的血祭黑潭,我以及灰的女人腹中的孩子就能复活的是你?”
“是又如何?”山城本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浅淡却危险,仿若吐着信子的毒蛇。
无数的包裹着红黑色气体的黑色羽毛瞬间刺向了山城本。
山城本抬起眼睛,看了眼向自己飞来的数百根羽毛,他连动都没动,只是轻轻一笑,他身侧的长剑发出墨绿色的光芒,光芒呈圆形扩散开来,所及之处,羽毛与包围在言志周围的银紫色的细针都化为沙粒消散。
光芒散尽,黑鸦周围的羽毛与言志周围的细针都消失不见。
言志看了眼山城本身边的长剑,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异色。
黑鸦淡淡的看着山城本,似是早就料到他能轻易的挡住自己的攻击,脸上没有丝毫诧异之色,只是在视线扫到那柄墨绿色的长剑时,神色中多了丝不满。
“只要我还拥有这把剑,那么,唯一能杀了我的便只有'她'。”山城本这样说道,眼中挑衅的意味十足。
黑鸦皱着眉,脸上的不满之色更浓,“也许我并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当初,我为了人类的女人选择了死亡,放弃了身为守护者的职责背叛了'她',灰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白为了救我,都选择了用'她'心口的血祭黑潭救自己的孩子这条路,可是,身为她半身的你为何处心积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