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17 12:21 字数:4763
一阵慌乱而迅速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人未到,却先听见他着急的嗓音:“玉儿。”
赫连齐终于回来了,苏靖雅似松了一口气,只见他一进屋便直奔床前,握起咄罗玉儿的手,抬手想摸她的脸,却看到身上的银针,颤抖着手不敢动。
☆、067 求死
赫连齐转头对着外面气急败坏地喊:“尉迟,你快给本王滚进来。”
尉迟先生到底是年纪比较大,脚步肯定不如赫连齐快,在赫连齐喊完过了一会,他才气喘喘地跑了进来,放下他的药箱子,平息了一下气息,四指按下咄罗玉儿的脉搏。
苏靖雅此时也很紧张地看着尉迟先生,只见他紧皱着眉,似乎还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声轻叹将屋里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来。她又看向赫连齐,他紧握着双拳,眼睛死死盯着咄罗玉儿,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子。他从进屋到现在似乎并未看见任何人,除了尉迟先生和咄罗玉儿,如此专注的他让苏靖雅的心漏了半拍,可这是什么,她并未细想也不能细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咄罗玉儿。
此时的时间似乎过得异常的慢,终于尉迟先生把完了脉,抬起头看着赫连齐:“王爷,王妃的血已经止住了,幸好歹徒在最后时刻收了手,并未伤及内脏。”随后尉迟先生站起身,伸手想掀开咄罗玉儿的衣服,手一顿,又对赫连齐说:“王爷,我要看看伤口。”
赫连齐点点头:“好。”随后一转头却看到刚才的大夫仍在,眼睛再一扫,似乎这时他才发现这屋里还有更多的人,不悦地对大夫说:“出去。”
那大夫弯了弯腰赶紧退出门外。
赫连齐见大夫走出门外,又对全嬷嬷及露珠说:“你们也都出去吧。”这时却突然发现了苏靖雅,眼神一顿,什么话也没说。
苏靖雅看这里似乎也不需要她,转身想出去门外等候,却听到赫连齐说:“靖雅,你留下。”
苏靖雅皱皱眉,她留下能做些什么?虽然疑惑却不是发问的时候,她只得顺从地留了下来。
尉迟先生看了看咄罗玉儿的伤口,轻声说:“伤口虽然不深,但有点宽,最好能缝合一下,可王妃能受得住吗?”,咄罗玉儿此时已经晕过去了,最后一句是看向赫连齐问的。
赫连齐咬咬牙,沉默了一会:“我按着她,你来缝。”随后看向苏靖雅:“你来按脚。”
随后尉迟先生将咄罗玉儿身上的银针拨去,为了方便缝合,赫连齐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外屋的榻上。其实咄罗玉儿已经完全晕死过去,在尉迟先生缝合时,她一直在昏睡,苏靖雅和赫连齐根本没使力。
很快到最后一针了,就在大家憋着的那一口气快要松开时,咄罗玉儿突然醒了,惨叫一声,随后便开始挣扎,还不停地叫着:“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一个垂死之人却如此用力的挣扎求死,苏靖雅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只能紧紧按住她乱蹬的双脚。
赫连齐边用力按着,边温声劝着:“玉儿,你冷静点,快好了。”
可这些温声细语对于一个情绪激动的人来说,是完全无效的,咄罗玉儿仍在不停地扭动挣扎,伤口再次迸裂,本已经凝固的血再次流出。
赫连齐拧紧了眉毛,反手一个手刀将咄罗玉儿劈晕。
终于缝合完毕,三个人都累得一身汗,赫连齐看了一眼咄罗玉儿已经包扎好的腹部,脸色阴沉眸光狠戾,转身便走了出去,又听到他在门外吩咐:“嬷嬷,这几天派人好好看着王妃,让几个丫鬟进去替她把衣服换了。”
全嬷嬷应了一声,便带着露珠玛瑙进来,看到苏靖雅,脸色温和:“雅夫人,你也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苏靖雅点点头,便带着小鱼回到采菊苑,王府里突然遇到这么大的事,大家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就连说话也不敢大声说,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本就心情不好的赫连齐。
☆、068 监视
两天过去了,咄罗玉儿仍在昏睡,赫连齐也两天没回府,尉迟先生倒是留在府内照看着咄罗玉儿,苏靖雅也每天都会到她屋里帮忙照顾着,在这之前健康温柔的荣王妃,如今却躺在床上昏睡着,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好受,愁雾笼罩着整个王府。
此时苏靖雅正拿着帕子替咄罗玉儿擦拭着,已经两天了,仍在发着热,这让尉迟先生烦躁不已,在外屋踱着步。
水已经凉了,苏靖雅给咄罗玉儿盖好被子,端着水盆从屋走走出来,赫连齐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苏靖雅轻蹙了眉:“怎么是你在伺候?玛瑙呢?”
“玛瑙伺候两昼夜了,我让她去休息了。”苏靖雅说完便把水盆端去倒了,再回来时却看到赫连齐坐在咄罗玉儿的床前,认真地看着她,满脸心痛的表情。
苏靖雅放下铜盆,轻声问:“尉迟先生,王妃……”
尉迟先生转头无奈地摇摇头:“伤势过重,求生意志太弱,不知道伤王妃的是什么人,能让她这样。”
里面的赫连齐也听到了尉迟先生的话,倏地站起来,转过身快步走到门口:“来人。”
马上就有一名护卫跳出来,恭敬地立在他面前:“王爷。”
赫连齐阴沉着脸色:“让贺拔哲将那个人带过来。”
只听到护卫应了声:“是。”苏靖雅看都没看清,那护卫便一闪而去,她眨眨眼,看向赫连齐:“他是从哪里跳出来的?难道这府里各处都藏着护卫?”
赫连齐只看了她一眼,表示默认。苏靖雅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在监视整个府里的人?你凭什么这样做?”
赫连齐轻描淡写:“就凭本王是这府里的主人。”
苏靖雅语噎,是啊,他是这里的主人,别说派几个人监视了,就算是拆了这座院子也是他的权力,那就是说当初杨萧来到府里带她走时,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却仍放任他们跑了几天?也就是说他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将他们抓回来,然后逼杨萧跳崖自尽?
苏靖雅咬着嘴唇,不想跟他再继续待在同一间屋里,转身便想走,却听到赫连齐说:“慢着。”说完看了一眼尉迟先生,后者很识趣地离开。
苏靖雅站在屋里,心里仍似冒着火:“什么事?”
赫连齐走到她身前,低眸看着她:“好好的你又甩什么脸?本王派这些护卫是为了保护这里面的人。”
保护?说得倒好听!
苏靖雅冷笑:“这么多人在这保护着,当初杨萧来带我走的时候,你一早就知道,却不在一开始的时候阻止,而要派人追击,最后逼得他跳崖,你是个刽子手!”最后那句她是咬牙切齿嘣出来的。
赫连齐听着她冰冷的话语,心不住地往下沉,在她眼中他竟是如此么?他其实是想告诉她,杨萧并没死,已经被王元勋带走,在回国的路上。他其实想告诉她,真正安排护卫正是在她跟着杨萧逃跑之后才开始的。
她看不到他,她的眼里心里只有杨萧,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眸色变冷:“不错,本王就是要逼死他,你与他今生今世都再无可能,从今往后你只能留在本王身边,就算是死也是我赫连家的鬼。”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甩下她扬长而去。
☆、069 清醒
苏靖雅看着赫连齐的背影,咬咬唇将眼泪逼回去,此时不是跟他计较这个的时候。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听到咄罗玉儿发出微弱的呻、吟,她立刻跑进屋里,握住咄罗玉儿的手:“王妃,你醒了?”
咄罗玉儿睁开眼,看到是苏靖雅,眼泪竟像缺堤的河水,扑簌簌地往下掉,直哭得不能自已,腹部的伤一阵阵地疼痛。
苏靖雅担忧地紧握着她的手:“王妃,你伤还没好,别哭啊,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王爷在府里,我去叫他,他会为你报仇的。”
咄罗玉儿一听她要去叫赫连齐,反而紧握着她的手,满是祈求的眼神,对着她摇摇头。
苏靖雅不明所已,皱着眉问:“不要找王爷?”
咄罗玉儿含泪点点头,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眼泪却不受控地一直流着。
苏靖雅有些心疼地替她擦着泪,不知道她这是遇到什么事,能哭成这样,跟从前的温婉沉静她判若两人。过了好一会,咄罗玉儿才渐渐止住哭泣,苏靖雅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这时小鱼端着饭菜进来:“夫人,快过来用午饭吧。”刚放下饭菜便看到咄罗玉儿醒了,她高兴的表情抑不住:“呀,王妃醒了,我去请尉迟先生。”说着便一溜烟地跑出去,苏靖雅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得无奈地看了一眼咄罗玉儿,却见她虚弱地闭上眼。
不大会,赫连齐跟尉迟先生便出现在屋里,苏靖雅赶紧站到一边,把位置让出来。尉迟先生给咄罗玉儿把着脉,而赫连齐紧咬着后牙槽,只盯着她看。
过了一会,尉迟先生站起身,恭敬地对咄罗玉儿说:“王妃,您的伤已渐好转,五脏六腑皆未受损,但因失血过多,还得慢慢养着,请王妃平日不要激动,心要放宽,安心养伤才是。”
咄罗玉儿闭了闭眼,表示已经听进去了。
赫连齐轻叹:“玉儿,你好好养伤吧,一切有我。”
咄罗玉儿转头看向赫连齐,虚弱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赫连齐咬咬牙:“敢对本王的人下手,他分明是找死。”
咄罗玉儿吃惊:“不要,齐哥。”这一激动便牵扯到伤口,直痛得冷汗直冒。
赫连齐快步上前按着她,皱着眉:“你别激动,当心伤口。”
咄罗玉儿闭了闭眼,待伤口不痛了才睁开眼睛。
赫连齐见她无碍,便说:“你好生休养,尉迟先生会留在府中照顾你,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咄罗玉儿抓住他的手:“你抓到他了?”
赫连齐沉默了一会:“他本来要杀的是我,却无意中误伤了你,是吧。”
咄罗玉儿痛苦地闭上眼,紧咬着下唇,呼吸急促。
赫连齐无奈轻叹:“玉儿,你这是何苦?齐哥的护卫难道会护不了你吗?你为何要自己冲上前去?”
咄罗玉儿的眼泪再次顺着眼角落下,嘴唇颤抖着,呼吸更为急促。
赫连齐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把她脸颊上的泪水拭去:“玉儿,当初我可以为你放过他,现在依然可以,可他却不放过我,如果他对你的心有你的一半,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放你跟他离开。可是玉儿,他不值得,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听着这温声细语,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认为他对咄罗玉儿是深情款款,可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丝毫情欲,只有心疼。苏靖雅眨眨酸涩的眼睛,转头轻呼了一口气。
咄罗玉儿终于睁开眼睛,颤抖着:“我要见他。”
赫连齐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好。”随后唤来护卫,将那个人带过来。
不一会,贺拔哲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进来,一进到里屋便将那个使劲一推,再一踢,他便跪倒在屋中央,脸正对着床。
☆、070 李瀚
赫连齐小心地扶起咄罗玉儿,自己再坐在她身后,让她稳稳地靠着,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屋内的所有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尉迟先生和贺拔哲点点头便往外走,苏靖雅看了一眼咄罗玉儿,她正虚弱地靠着赫连齐的胸膛,腹部的伤口似还有些痛,正轻轻地喘着气。苏靖雅走出房间,轻轻地将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赫连齐,咄罗玉儿和那个被绑着的男子。
门外候着的小鱼看到苏靖雅出来,忙迎上前:“夫人,你还没吃饭吧,小鱼带你去找吃的。”
苏靖雅感激一笑,忙碌了大半天,小鱼送来的饭菜都没来得及吃,确实又渴又饿。她跟着小鱼来到厨房,吃过点心,又让厨房给咄罗玉儿熬了一小锅烂烂的小米粥,让小鱼端着又朝玉兰苑走去。
苏靖雅和小鱼再次来到咄罗玉儿的门外,尉迟先生和贺拔哲仍守在屋外,看样子里面的三个人仍未说完话。她让小鱼将托盘放到石桌上,自己也坐在一旁耐心等候着。
锅中的小米粥已经冷却,里面却仍无动静,看样子那三人还要谈很久,正当苏靖雅准备让小鱼去把粥热一热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随后听到赫连齐着急地大吼:“尉迟。”
屋外的几个人全部迅速站起来,其中贺拔哲是第一个冲进屋的,尉迟先生紧随其后,苏靖雅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却见赫连齐愤怒地将那个被绑着的男子一下扔出屋外,随后还上前踢了一脚,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紧皱着眉,却笑了起来。
赫连齐怒不可遏,抽出一旁护卫的刀,直指着他:“你个人渣!”
他还在笑着:“我是人渣,你又能好到哪去?娶都娶了,你还做戏给谁看?”
赫连齐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