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蒂帆 更新:2021-09-29 13:04 字数:4777
没想到我安分守己的人生会这样热闹非凡的画上句点。
我想着我想象的永远,不甘心的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车祸这章想了很久,没想到写的时候还是没有重点刻画,虐无能~
第18章 “关系稳定”
【阿律的信】
我想这个世界最悲伤的事莫过于此,你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找你,却找不着你了。
我青葱的岁月里执拗地爱着的少年,他就在眼前,温和缠绵的叫我“阿律”,真好听,我却不能应一声。
李森,对不起。
【正文】
我想着数年前的那个早晨,那个身影经过两扇窗户出现在教室,出现在我眼前。
我想着那个夕阳西下的黄昏,那个站在楼梯口的人,拿着我的漫画书对我说不用谢。
我想着冬日里难得暖和的下午,那个坐在我斜对面的人在考试时悠悠的睡的安然。
我想着灯光昏黄的深夜,那个倚在路灯下的少年,轻轻拥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再见。
我以前不知道昏迷中的人是不是还会有思绪,现在我知道了,你会把过往又细细地回忆一遍,你爱着的少年,你无法忘怀的故事。
昼夜不分的很多天后的早晨,我终于醒来,睁开眼睛没来得及熟悉我周遭白的无暇的环境,就看到离我很近躺在辅助睡眠椅里的李森,我并不意外,在我昏昏沉沉的意识恢复过程中,我一直可以感受得到他。
他干燥温暖的手掌传递着熨帖心脏的力量,他低沉性感的声音诉说着缠绵眷恋的呼唤。
而此时,他清瘦的脸庞离我极近,我非常想抚平他微皱的眉头,我非常想蹭蹭他下巴的胡渣,我非常想,吻他。
他的睡梦并不安适,我把脸挪地稍近一点,听到他嘟囔的几声破碎的“阿律”。他挣扎着惊醒过来,正对着我无声无息的泪流满面。
先是未清醒的迷糊,然后是意识过来大喜过望,他的表情有点不好形容的动容,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他过来握住我的手,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他有点局促不安的站起来,又迟疑的坐下去,像一个别扭的小孩。我张张嘴问,怎么了。但是好像因为昏迷太久,声音出不来。他想要听清我的话语,便靠上来贴近我的脸庞,我感觉到我呼出的气体在他的耳侧,吹起毛茸茸的鬓发,对着他又复述了一遍“你怎么了?”
他离得极近的脸庞浮上一层红晕,然后我看到他笑了,神情认真地看着我,手抚上我的脸庞,拭着脸上的大片泪泽。他说:我想亲亲你,但又不太敢。
我哭得更凶了,他一直摩挲着我的脸庞,过了一会儿,稍稍不耐的附上来,极致温柔的吻微微颤抖的落在我的眼上,在清晨的阳光下像一片羽毛耐心的一遍一遍滑过。
他抬起头来,痞痞的笑道:“只有这个办法了,你还哭吗?”
我才知道自己已昏迷了一个月之久,清醒过来去看自己几乎已经变了一个模样,脸色暗黄没有生气,身上还莫名的绑着一些包扎的纱布,全身动弹起来也不甚方便,我哭丧着脸看着李森,眼神带着询问的意味。
李森四下走动,问我要吃些什么,像是完全无视我的满腔疑惑,他陪我坐着,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我,一手抚摸着我的鬓发,虽不置一词但我竟也觉得他对着我说了很多话似的,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轻轻地跟我说他出去一下。
我目光跟着他的背影,他走到门口时转过来看我,轻轻地向我笑了笑,摆摆手跟我告别。
我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想象着这些天可能发生的事情,好像有很多未完待续,但又觉得很安心。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稍稍年长的护士过来帮我挂点滴,把药水放好,她竟很和蔼地帮我理理被子和床单,她笑着跟我说:“你醒了可真好,你丈夫可累坏了。”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我哑着嗓子问。
“从你出事故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他每天都衣不解带照看你,刚开始那几天连眼睛都没合过,我们这一层楼都知道他啦,我工作这么多年看过了多少生生死死,但是像他这样的,着实还是让人感动,姑娘,你真的有一个好丈夫。”
跟我讲话的这个护士叫王丽,她让我叫她王姐,复健的这段日子我倒是跟她相处不错。
我没有跟李森说这些话,可是现在看到他总有一种总想哭的冲动,我真的很难想象,李森面对着我一动不动的躯体坚持的样子,他难过的时候我应该会更加难过的,可是我却让自己成为让他难过的人。
李森晚上来的时候跟在他后面的竟然是我的家人,一个个都在,李森凑在我的耳边说,你们家的狗我安置在家里了。我的眼眶又红了,我最经变得非常爱哭。
妈妈看到我一下子扑过来哽咽着问我话,我笑着回她很好,她却泣不成声的,爸爸过来把她拥在怀里,叶帆走到我床边,竟然斯斯文文的,他手摸着我手臂上包扎的纱布,表情严肃,我看着满屋子为我担忧的家人,心里又暖又难过,不赞同地看着立在一旁的李森,李森一副乖巧样已经深得我妈的欢心,她握着李森的手对他感谢,叶帆竟也很喜欢和李森相处,大概他们曾经都是相同类型的男孩,我看着相处融洽的他们,那些纷纷扰扰的纠缠就让它随风逝去吧。
又在医院消磨了很多时间,我已经可以摇晃地走走路,很多机能也恢复的不错,妈妈每天都带食物到医院给我,她本想陪在医院照看我,李森却用一句”我和阿律关系已经稳定,况且我是年轻人身体好,您回去好好休息。”把她劝了回去,我还记得那时我害羞问他,什么叫关系稳定,他凑上来就是一个深吻,然后点点我的嘴唇,说“这就叫关系稳定。”
我在医院待得压抑,央求着李森让我出院,我有时也疑惑,像这样撒娇的口气我也说得出来,从前我肯定是不敢的,不过看着李森未觉异样,我心里竟也十分甜蜜。
缠了他很久,他和医生反复确认过,总算同意带我回家,他带我回的是他的家,借口是家里有我爸爸妈妈在住,进门阿抖就欢呼上来,李森把这小伙安置的不错,阿抖看起来很满足没有不开心。
晚上李森把妈妈带过来,我被安置在沙发上看着他极和顺的叫着阿姨又前前后后的帮忙,哄得妈妈非常开心,爸爸在一旁给阿抖喂着骨头,叶帆前几天回去上课,此时不在,我想着他如果在这里会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够着门框问我他帅不帅,真是分外美好。
饭后李森又借着关系稳定的借口把爸妈送回,这次我乖乖地没有问什么叫“关系稳定”,李森出门后,我手机叮叮作响,我接起来,是和我签约的报社打来的,要我续稿,我的新漫画才刚动了没几张就遇上这件事,算起来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新了,报社一定是急坏了,没想到编辑丝毫没有提到这件事,只说要我把新的一章传过去,但其实照例说我应该有五章要传才对。
个中疑惑应该只有李森可以解答,这段时间里,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找到李森的书房,意料之中的找到了我本是放在家里的漫画本,甚至,还有我以前出版的四本漫画,李森竟都有看,我慢慢在书桌前坐下来,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不过就是我和李森的翻版,就是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痴痴眷恋多年的故事。
我拿起漫画本来看,本来不过就是一张张凌乱的片段,很多句子都是李森后加的,拼凑好的故事竟也条理清晰,被他整合的十分完好。我猜想应该是编辑打过来的电话被他接到,他才去我房间翻来看的。我抚摸着他的字迹,偷偷欢喜起来。
我注意到桌上杂乱的纸张上有一些其他的字迹,有一张被夹在漫画书之间,我好奇的拿过来看,上书:
以前我不懂的那些事,你一一教会,然后安心撤退。可是你何其残忍,我从没说过愿意接受,或者让你离开。
阿律,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像这样每天都心心念念的想见到,就算什么都不做,见到你就觉得满足。
其实我多愿意回到高中,你仍然安分地坐在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字,扭捏的看我或者不看我,目光不带讨喜,却分外明媚,玲珑剔透,像是水果摊上摆着的水灵灵的荔枝,真叫人欢喜。
可是一转眼,你就变成这样一个对我无动于衷的女孩,我非常非常努力想回来,回来叫你一声阿律,像每次无人时的呢喃那样轻车熟路的口吻,你却不愿应一声。
阿律,醒来。
泪眼朦胧中,李森推门进来。
第19章 【番外】秦深意长
秦山第一次见到俞意,毫无悬念的怦然心动。
那是俞意第一次去县城,家里有一个哥哥在县城教书,说好了来车站接她,半天也不见人影,俞意在车站等到天色渐晚,想着家里关照的县城里有很多坏人的危言,意料之中的耸听了。
车站外围站着很多东张西望的人,俞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放松,快步走出车站,混混沌沌地就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上,周围吵吵嚷嚷的卖着一些新鲜的玩意儿,两边闪着灯光极其好看,俞意一下子就看呆了,顺着前面的光影看去,五彩斑斓的光束在地上扫着好看的光圈,俞意不自觉地就凑近了去数,却好像总也没有数清楚多少个图案就成了一个循环。
俞意认真的看着光影变幻,头低成一个美妙的弧度,露出光洁的脖子,灯光朦胧的照着,变幻莫测的闪着奇妙的颜色,侧面看过去,好看的瓜子脸隐在一片光华中,说不出来的美丽生动。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傍晚,这个穿着蓝白色的娃娃领衬衫和及膝的碎花裙子的女生一下子就落在了秦山的眼里,秦山待在阴影处,他这样的人不用喜欢光,但是光圈包围着的少女却熨帖了他的心,秦山紧盯着俞意光裸的小腿,像月光一样皎洁的白色,这样美好的少女让秦山甚至忘记了掠夺。
秦山放过了俞意,那是第一次,秦山想保护一个人。
但是命运不愿善待任何人,秦山第二次见俞意,又是一场动魄惊心。
秦山来乌临找秦阳,秦阳从林家逃出来,一个人大着肚子躲在这儿待产,北边林家天翻地覆的找,秦山断了很多路带她到这儿。秦山本就不赞同秦阳嫁到那里去,可是年轻的女子谁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接到秦阳电话的那时秦山正不眨眼地教训着几个毛头混混,明明是血淋淋的场景,他却是怡然自得的表情,旁边跟着的人给他拿来电话,他听到秦阳哭的泣不成声的诉说,手下的力不小心用的足了些,那个混混凄厉的一声喊得绵长又悠远。
秦山劝不动秦阳去流产,闷着气坐在河堤上抽烟,他看着青青的荒草,竟然觉得惬意,索性放开身体躺在河边,这一觉睡了很久,他竟然做了个梦,梦里面那个在光影下数光圈的少女带着清澈的双眼来到他面前,双颊粉红,藕白的手臂圈着自己的脖子,颤巍巍的在自己的下巴上印下一吻,秦山觉得自己的心脏晃悠悠地,似乎有人在挠着着自己,他很不舒服地打了一个喷嚏,不高兴的醒过来,他想,说不定那女孩等会儿就亲到嘴巴上来了呢。
秦山眯着眼睛醒过来,竟是一个狗尾巴草在自己鼻子上来回扫着呢,他一阵不开心,忽得站起来,他猛地动作惊了面前的人,一声惊呼,那人竟然弯着身子摔倒在地,倒地的动作做得不稳,顺着坡度很陡的河堤就掉到河里去了,秦山吓了一跳,伸手去拉她,没赶得及,也跟着跳到河里去。
夏天傍晚的河水是温温的,秦山到河里去的时候还惬意地扎了个猛子,听着有人喊救命,才反应过来掉下去那人是不会游泳的,大概是河水让他心情变好了,他想了想,还是好意的去拉那人上岸,他精壮的手臂箍着那人的胸口,竟是软绵绵的触感,秦山的手臂逆着河水的压力像是在软软的棉花床上飘着,这人是个姑娘,秦山想,那就占点便宜吧。
秦山从不介意别人的死活,他生来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只有一个秦阳,他记着小时候跟在秦阳身后,秦阳总护着他,那时他就想,他要很强大,保护姐姐。秦山最讨厌的就是善良,那些施舍给他们姐弟东西吃的人总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怜悯样,他很不喜欢,所以他没有长成一个积极向上的少年,他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坏蛋。
秦山以为自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坏蛋,他把手下的人拖上岸,太阳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下西边天空一大片浓烈的火烧云,缭乱的,炽热的,蓬勃而出。就像秦山此刻的心情,面前昏睡的女孩面色祥和,被水湿透的衣衫勾勒着她美妙的身体曲线,他刚刚触碰到的地方像两座小山丘,秦山想着那软绵绵的触感暗骂自己“混蛋”。后知后觉的给她抢救,以他的经验不过半刻昏厥,多半还是因为被吓得,但是心里竟然有一种惶恐,好像在担心她醒不过来,开玩笑,他是秦山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