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
两块 更新:2021-09-29 13:03 字数:4783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事(6)
外婆开始感到害怕,打从心底里生出的恐惧让她的身体不住的发抖,笑声渐息,浅井又靠近她,身上幽冷的腊梅香直窜如外婆的鼻腔,他近在咫尺,却仍旧在步步逼近。
外婆下意识的偏过头躲闪,他每挪一寸,她便往后退一步,挪着挪着,他忽然不动了,对着她的耳垂吹出一股热气,平和着说。
“姑娘若是再躲一次,我就剁掉那男人一只手指,再躲两次,我就剁掉一双,若姑娘不在乎,那大可试一试,看我浅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温柔的威胁,活似一条披了羊皮的狼,外婆被他说的愣住,虽极不情愿,但即便他如何靠近,却也没有再退一步。
“看来姑娘真的是爱上了那个笨男人!”
浅井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如同梦呓,说完,便伸出湿热的舌,一点一点的舔上她那如同莲藕般洁白的脸,外婆紧紧的闭上眼睛,薄薄的嘴唇被她咬的苍白,被舔的地方传来的阵阵寒意如同舌信子滑过,一股羞耻感蔓延上来,悲愤的眼泪从眼角流出,缓缓顺着她的脸颊淌下。
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一刻让她感到如此的愤怒,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浅井,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突然,外公的声音响起,对着黑衣男子,是那般震怒,又是那般无可奈何。
“你这个王八蛋,你要是再不住手,老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外公终于被激怒,这让浅井的心里颇有成就感,从抓住这个男人以来,无论什么酷刑,他受着没有吭过一声,即便派人在他面前骂爹骂娘,都没见他皱一下眉头,,如今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发怒,看来中国那句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确有几分道理。
止住舌上的动作,浅井回神,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外公开口。
“自古英雄爱美人,却不知……”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凝着的浓眉忽的散开,下一秒一只如同女人般修长洁白的手便在外婆脸上留下一记狠狠的耳光,嘹亮的声音响起,让牢里大肆找食的丑陋老鼠全给吓进了洞,外婆接下这记耳光,脸上立马就如火烧般的疼,忽的,鼻腔一热,血腥味散出,鼻血便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浅井笑着继续道。
“却不知这美人受苦,英雄爱莫能助,又是个什么滋味。”
“浅井!!”
外公用尽全力,声嘶力竭,自责的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明明每一次她都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而自己呢?作为一个男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流血,你告诉我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用,你那狗屁一文不值的面子又他妈的有什么用。
外公吼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接下来的声音变得颓然,那是请求,甚至近乎乞求!
“浅井,算我求求你好吗?你不能这么打她,他只个外人,没有理由,也禁不起你这般折磨!”
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可黑衣男子听完他的话,只是语笑嫣然,甚嘲讽的回应。
“哎哟,我们游击队的英雄不是个个是有骨气的好汉吗?如今向我这样摇尾乞怜又算个什么形容,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只要你将游击队的下落说出来。你,她,想如何卿卿我我,我不仅不拦着,还乐的给你们当个牵红线的月老,孙同志,你意下如何?”
呵呵,意下如何?一方是受他牵连而受苦的姑娘,一方是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两方人命,浅井却只轻描淡写四个字。
“意下如何?”
外公强撑起头,无神的目光望着浅井,嘴唇掀了掀,想要说些什么,可尚未开口,一旁的外婆却用颤抖的声音阻止。
“孙国平,若是你今天出卖了国家,我就算活下来也一定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记恨你一辈子!”
此时的外婆全然不像一个柔弱的女子,鲜血流入口中,有股腥腥的味道,连带着她的语气也那样决绝。
颓废的外公被这一声骂惊醒,对啊!大不了就是一死,她若死了,自己去陪她便是。
浅井望着两人,笑的愈发诡异,又无心的做下喝一口茶,悠悠道。
“好一出巾帼不让须眉的大戏,精彩,也不要怪我不给你们机会,姑娘。”
他故意叫的很甜腻,说出的话却和甜腻没有半点关系。
“只要你在此大喊三声,’孙国平是个窝囊废’我便立马放了你们俩,以前的事,我只当从未发生过!”
说完,他又缓缓起身望着外婆,隐藏在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看不清是期待多些,还是狂热多些。
一旁的外公也调转目光,满怀希望的眼睛尚未聚焦,不愿听到的答案却提前响起。
她啐了一口,满口的鲜血醒目的落在浅井的皮鞋上,毫不犹豫道。
“你痴心妄想!”
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你只要叫了,便可以出去,不用在受这些难以忍受的痛苦,何苦何苦,这又是何苦。
“我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浅井遗憾的笑,继而转换语调。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与说话声一起的是他的手,轻轻妖娆的一勾,一个手拿鞭子的彪形大汉便走上跟前。
“履行之前的诺言,如何对待那个男人的,加倍的算在这女人身上!”
之后,在县城唯一的地下监狱中,一位黑衣男子倚门而立,嘴角带着邪邪的微笑,在他身后,一个彪形大汉,正抖着满脸的横肉的用鞭子狠狠的抽打着一个女子,刺耳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那个女子被打的衣襟破裂,皮开肉绽,原本洁白的皮肤伤痕累累,鲜血直流,一旁吊着的另一个男人声泪俱下,不断的用头撞着身后的柱子,却半点也不能缓和心中的痛,那女子紧咬着嘴唇,忍者痛愣是没有吭一声,鲜血从她的嘴角滑下,却分不清楚,这鲜血到底从何而来!
打的不知道有多久,那大汉也打乏了,停下来休息,黑衣男子带着笑回头,望见面前被折磨的楚楚可怜的姑娘,装着一副沉痛的模样,劝慰道。
”姑娘,你就说吧,犯不着为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受苦,不值当!”
外婆奄奄一息,微睁的眼睛却仍旧毅然决然,她开口,却是那依旧不变的五个字。
“你痴心妄想!”
“好!!”
浅井热烈的鼓掌,眼里是真诚的赞赏。
“你是我浅井这辈子见过最有骨气的女人,我欣赏你。可惜……”
他顿了顿,继续。
“可惜碰巧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偏偏就是让一个永不屈服的人屈服!”
他奸笑的玩耍着手中的铁棍,突然一下子把它插入面前正炽热燃烧着的碳火堆,待到再拿出来时,那只铁棒的一头已冒着白烟,烫红的几乎透明。
外婆亲眼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渐渐变冷的笑意与炽热的铁棍形成鲜明的对比。
“浅井,你要干什么,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不能这么做,快给我住手!”
外公挣扎着吼叫,可惜再迫切的吼叫也丝毫没有减慢那铁棍移动速度。
“呲…………”
是铁棍刺入她左胸的声音,是衣服被洞穿的声音,是皮肤被烤焦的声音,咬紧嘴唇的外婆疼痛直入骨髓,终于忍不住,一声惨叫,尖锐痛苦的声音似要震聋每个人的耳朵!
外公此刻只觉得难以呼吸,立马就要死掉,泪水喷涌出眼眶,只在口中不停呢喃着。
“不,不,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哈!!”
盖住那声惨叫的是浅井近乎癫狂的笑声,他笑的浑身颤动,英俊的脸扭曲至极,恐怖的模样让跟前的两个大汉都不由发抖。他疯了,他已经彻底疯了!
“你们听见了吗,铁棍刺进她身体那一瞬间发出的声音,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听的音乐!”
浅井狂笑着,拔出棍子又j□j碳火堆,“让我们再来听一次这天籁般的声音吧!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
悲痛欲绝的外公加大声音乞求。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我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
听到乞求的浅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疯狂的笑意未消,但神智却逐渐恢复,只见他摇着头惋惜的慨叹。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不知好歹,不见棺材不落泪,若是一早就说,哪里还会受这么多的苦,真是可怜了这位小娘子,以后一辈子都得带着这个丑陋的伤疤咯!”
他口中的伤疤此刻正安静的刻在外婆的左胸,本来光洁的皮肤乱七八糟的拧做一团,如同腐坏的尸体般令人作呕,它此刻无声,但不能掩饰它的发生给人带来的无法言喻的痛,外婆的身体依旧害怕的颤抖着,两只眼睛空洞的不知盯着何处,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一场差点让她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外公望着那刺眼的伤疤,望着瑟瑟发抖,全身冒汗的她,透过她外公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人,那连个女人都不如的该拉出去千刀万剐的他自己!
披散的头发忽然下垂,遮住外公的双眼,没有人看见他那双眼睛在慢慢变红,变凛然,变得冷意十足,他开口,声音是认命的颓然,放弃了一切的摇摇欲坠。
“你们过来一个人,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那些人毕竟全是我兄弟!”
浅井望着面前萎靡的连一条虫都不如的他,笑的开心,朝着其中一个大汉使了使眼色,那大汉便微微颔首算是领命,然后几步跨到外公跟前,中气十足道。
“快说!”
外公头发下的眼睛闪烁着什么,但终究看不清楚,只听他答,
“你再把耳朵再靠过来一些。”
大汉脸上不悦,却仍旧按他所说,把头靠了过来。
外公狠笑着小声道,“我想说……”
“说”字未完,大汉的余光却发现外公本悬着的脚忽然着地,尚未待他反应抬起头来,外公的声音陡然加大,那被风撩起的头发下发红的眼睛里全是杀意。
他那集中了所有愤怒的手掌直往大汉的天灵盖砸去,伴随着的是他雷霆万钧的吼声。
“小鬼子,我j□j全家!!”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事(7)
“咯……咯……”
监狱里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的声音,明明前一秒还隐忍着怒气的魁梧大汉,转瞬间无力的倒下,一双眼睛死死的瞪出了眼眶,眼角流出鲜血,他那原本光滑饱满的头如今却多了个凹槽,那凹槽里隐约有破碎的骨头刺出皮肤,伤口处正不停的往外流出红白相间的脑浆,死相极为惨烈!
整个牢房中关着的人见着这幅情景,胃中都翻腾不止,突然,牢房外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又是连续不断的闪电耀眼的劈下,被刚才那一幕吓呆了的众人全都愣住,闪电交替下他们的脸忽而惨白,忽而蜡黄,让人看不清表情,猜不透心中所想!
猛烈的风从门外灌入,牢房中用以照明的煤油灯相继熄灭,只剩下一盆滚烫的碳火正发出隐约而又热烈的火焰。
绵长的几分钟后,雷电终于停歇,沉默再次被打破是因为浅井有些渗人的笑。
“想不到啊,你孙国平竟然有这个本事,一掌便拍死了我的左膀右臂,不过偷袭成功算不得真,有真本事的在干掉一个试试!”
他说罢,顺势往后退一步,左手朝着另一个大汉一挥,那大汉便扯直手中的鞭子,满脸的悲伤夹杂着无法原谅的愤怒。
看那两个大汉的面相,应当是亲兄弟,拿鞭子的这个更高更壮更老成些,该是哥哥,如今亲眼看见弟弟惨死在他人手中,此仇怎能不报!
外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吊了五天的手腕本就裂开了口子,又加上刚刚那一掌用力过大,如今鲜血顺着手腕已经淌了一地,但是外公眼中并没有丝毫胆怯,大汉的影子在他的瞳孔上越来越大,失真了的模样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
在距离外公不到一丈处,人未至鞭子先照着脑门劈下,外公有些吃力的避开,鞭子只劈到地上,但那声音并不异于刚才那声炸雷!
大汉一击不中,想挥鞭再劈,可手上却感到有力量阻碍,原是外公一双脚死死的踩住鞭子的另一头,让他无法起鞭,大汉愤怒的脸上显出几分的得意,朝着外公轻蔑道。
“你这是要和我拔拔河比力气吗?不自量力!”
正说话时,手中却已使上大劲儿,鞭子被双方绷直在半空,好似马上就要断掉一般发出痛苦的低鸣!只可惜外公那疲弱的身子哪里是大汉的对手,即便是借用了身体的重量也不过撑了一回合,之后便再支持不住,被大汉拉了过去。
眼看着立马就要拉到大汉跟前,外公明智的跳离脚下的鞭子,不料身子刚刚腾起,一记铁拳呼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