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年确实很好。”
  “那为什么今天你大哥见到叶子安的时候会这么惊慌失措？”
  想着刚才凤卿对自家大哥下午时反常的描述，想着那个场景，想起前世的事情，顾之昀不由了然的一笑。
  然后看着凤卿，问道：“南宫姑娘，你可是也见过叶子安？”
  “嗯，前几天一直有见到叶姑娘。”
  “叶姑娘……”听着凤卿的话，顾之昀便是一挑眉，“原来南宫姑娘你见到叶子安的时候，她是姑娘家的装扮啊。”
  听着顾之昀的这句话，凤卿却是一怔。
  看着凤卿不解的样子，顾之昀便是一派淡然且平静的道：“哦，因为以前叶子安那时都是做男装打扮，所以我大哥一直以为叶子安是男人。”
  ……顾之敬一直以为叶子安是男的……那，叶子安说过的，顾之敬说会娶她又是怎么回事……
  瞬间，凤卿觉得有些凌乱。
  “叶子安小时候是女扮男装？”
  顾之昀点头。
  “不过，三公子，为什么你知道而大公子却不知道呢？”
  毕竟在凤卿看来，顾之敬是要比顾之昀聪明很多的。
  像是看穿了凤卿此时的小心思，顾之昀扔下一句“我可是知道很多我大哥也不知道的事情的”，说罢，一转身便是进屋去吃饭，徒留凤卿一人在院子中苦思冥想。
  撇嘴看一眼顾之昀的身影，凤卿索性也不想，也回到屋中去吃饭了。
  晚饭的时候，看着凤卿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顾之昀笑笑，朝她说道：“南宫姑娘，今天你去了私塾，怎么样是不是有很多人，有那么多姑娘喜欢我，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比阿七好看了吧？”
  抬眸淡看一眼顾之昀，凤卿也学着刚才顾之昀的样子，扔下句“你才去了一天，不能证明什么”，然后就是安静吃饭，将顾之昀后面的话无视掉。
  刚才她好奇的事情他不告诉她，那她也要让他纠结下。
  见着凤卿这幅模样，顾之昀也不在乎，只信誓旦旦地道：“不管是一天还是几天，早晚你会承认我比阿七好的。”
  听着顾之昀这么一说，凤卿却是好奇了。
  “三公子，你并不认识阿七，为什么要和他比呢？”
  瞬间一阵咳嗽声想起，顾之昀被凤卿这个问题忽然呛到了。
  “哈哈，这个……”
  总不能说是因为南宫姑娘你一直说阿七，所以他心中觉得不舒服吧。
  此时吃完了桂花糖的十五，恰好被门槛一绊，圆嘟嘟的滚到了他的脚边。
  望一眼还在看着自己的凤卿，再看一眼咬着自己的衣摆，殷勤期盼的看着自己的十五。
  顾三公子终于结束了干笑，很是理所当然地道：“啊，那是因为十五……十五比初一可爱，所以作为它的饲养者，我自然要比阿七好才可以。”
  真是莫名其妙的原因。
  这个问题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回答，凤卿必然是不会相信的，不过如果是顾家的人回答这个问题，哪怕是在千奇百怪的理由，凤卿也都觉得那是正常的。
  不过，就在顾三公子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会比凤容好之后的某天中午，凤卿就接到了消息。
  且说那日是叶子安主动约了顾之敬去谈胭脂的事情，临到那一天的时候，顾之敬无论如何也要拽着凤卿一起去。
  “南宫姑娘，叶子安那个家伙好像跟姑娘家更好说话。今天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感慨着这几天一直躲着叶子安的顾之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相信叶子安是姑娘家，且想着要如何拒绝顾之敬的时候，前来报消息的小家丁终于来了。
  私塾里的小家丁匆匆忙忙的跑来，远远见到了凤卿终于松了口气。
  “南宫姑娘，你快去私塾看看吧，三少爷闯祸了。”
  闻言，凤卿不由挑眉，等了几天，果然顾三公子还是闯祸了。虽然不知道这次又闯了什么祸，不过还真是来的刚好。
  从顾之敬手中拽出自己的袖子，凤卿看着面前瞬间神色一变的顾大公子，笑道：“还真是不巧，三公子那边的事情想必有些棘手，看来今天顾大公子只能你去了。”
  说着也不看顾之敬的反应，凤卿便跟着小家丁往顾家私塾的方向而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再遥望下叶子安与他约好的方向，顾之敬一咬牙，他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难道还正当他怕了叶子安不成。
  洒然的一挥扇子，顾之敬挺直了背脊就往约好的地方而去，只是脚下的步子却是不知为何就越走越慢了……
  而另外一边，凤卿知道顾之昀闯了什么祸以后亦是不由心情瞬间沉重。
  其实，顾三公子闯的祸和以前一样，不外乎就是因着有诸多姑娘一直盯着他看，少爷他一个没控制住就犯病了，当即心中烦躁的就是在私塾中进行了一番破坏。
  关于顾三公子偶然的暴力，众人早已知晓，因此见着那种情形也都是很识趣的躲开了。
  本想着让顾三公子疯一下就没事了，可谁知，顾三公子烦躁之下竟一掌拍断了院角的一棵树，而那棵树轰隆一声倒下后，不止将私塾的院墙撞坏了，更是将隔壁梁夫子私塾中的一处亭子给砸坏了。
  更不巧的是，事的时候，梁夫子和一位墨黑衣衫的公子正坐在亭子下面……
  听着小家丁绘声绘色的将当时混乱的情形描述一遍，在听见那名墨黑衣衫的公子时，凤卿不由一怔。
  该不会……被砸的其中一人，就是重湛吧。
  51凤卿VS重湛
  正如凤卿所想；与梁夫子一起被砸的人；正是重湛。
  虽然惊险一场，不过好在并没有人受伤。
  只是看着隔墙对面的重湛；顾之昀不由感慨一下；世界倒还真是小，这样都能砸到他。
  而看着对面的顾之昀；重湛亦是一惊。
  昨天才对自己很不友好的人；今天就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当即；两人对望的视线中，莫名的就多了点火药味。
  偏生两个人都将自己的情绪藏的很深，明明心里看对方都有些不顺眼了，却都笑得云淡风轻；温文尔雅。
  有一些人；只一面就一见如故，心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而有些人，也许只是因为一个微小的细节，就能够断定他们将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如果无法避而不见，那么只要抓住一个机会，就会想要好好的戏弄对方。哪怕熟知他们的人，对他的那种行为觉得奇怪，也是控制不住的想那么做。
  现在的顾之昀和重湛就是那样的。
  中间隔开的断墙，仿若楚河汉界。
  梁夫子那边正对着重湛低声劝道：“公子，刚才只是意外，好在人没受伤，不过是一堵墙和一个亭子，不如就算了吧。”
  在梁夫子看来，重湛从来都是冷静自持做事有分寸的人。
  而今日，一开始的时候，重湛也是想让顾之昀赔了钱就算了，可是不知为何，当他迎上顾之昀隐约有些挑衅的目光时，当即就改变了主义。
  看着对面的顾之昀，重湛声音清朗坚定地对梁夫子道：“梁先生，你不必劝，之前他们抢了我们那么多学生，今日又砸了亭子差点伤到人，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一见顾府的当家。”
  是的，顾之昀越不想让他见到的人，今天他一定要见到。
  对面同样的，郭夫子也在劝着顾之昀。
  “三少爷你还是先进去休息下吧，你看周围那么多姑娘看着你，我真是担心你一不小心又抓狂了，那可如何是好。”
  原本顾之昀是想要跟之前惹事后，赔了钱了事就好。只是对面那个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让南宫姑娘来这里。
  想着那日重湛看向凤卿时的眼神，顾之昀心中就不舒服，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此离开。
  因此当凤卿看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顾之昀和重湛两人远远互看彼此不顺眼的情况。
  凤卿一进来，顾之昀和重湛就看见了她。
  纵然每次看见凤卿时，重湛的心中都沉闷闷的，可自从那日在叶子安门前见到她以后，他也不知为何总是时不时会想起她。
  极快的扫视一眼院中情况，见到了重湛看来的目光，凤卿也当做没看见似的，就往顾之昀那边走去。
  见着凤卿时，顾之昀才猛然想起自己当时来私塾就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比阿七强。没想到才几天就惹了事。
  真是不好，他怎么就把这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呢。
  有点心虚的，顾之昀看着凤卿呵呵笑道：“南……南宫姑娘，你来了。”
  好在凤卿此时的状态，比他预想中的好很多。见到了断墙残亭，也始终都是不见一丝微愠。
  “就知道你会闯祸。”对着一旁的顾之昀说句话，凤卿才看向对面的梁夫子和重湛，“真是失礼，因着三公子的事情让两位受惊了。”
  看着凤卿出现，梁夫子亦是客套的笑笑，“南宫姑娘，多礼了，顾三公子也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确实是无心之失……只是看着满院狼藉，凤卿不由头疼的让郭夫子先将顾之昀带回去。有他这个祸头子在，她实在担心一会又出什么岔子。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啊。”顾之昀抗议。他才不要留下南宫姑娘在这与那个居心不良的家伙相处。
  嗔怒的看一眼顾之昀，凤卿道：“三公子，阿七从来都很听我的话的。”
  阿七……
  听见凤卿提起这两个字，原本要耍赖留下的顾之昀神情瞬间严肃，正色道：“啊，这里有南宫姑娘你在就一定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先去听课了。”一边说着，顾之昀一边踢一下莫岚，“还在这呆着做什么，跟少爷我听课去。”
  顾之昀笑笑的对凤卿挥挥手，便往课堂的反向而去。在走出几百米后，身形一转，便躲在一旁的墙壁拐角处，远远看向凤卿他们，
  此时院落断壁前，便只剩下了凤卿与郭夫子，对面是梁夫子与重湛。
  “梁先生，我刚才听家丁说，你一定要见我一面，难道是觉得郭先生提出的赔偿有什么不妥么？”
  听着凤卿的话，梁夫子解释道：“南宫姑娘，在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这位重公子有事想要问问你。”
  闻言，凤卿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她与重湛虽然见了两面，可是却连话都没说过，重湛能有什么事情要问她呢。
  见着梁夫子正为她介绍着重湛，凤卿极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地朝着重湛点点头，笑道：“原来是重湛重公子。不知重公子找我来，是想问什么事呢？”
  而在梁夫子对凤卿介绍自己的时候，重湛一直留意着凤卿脸上的变化，在看着她仿若初见的模样时，眸间不由微敛，亦朝她笑道：“南宫姑娘。”
  旋即看一看旁边的梁夫子和郭夫子，两人见状，知道重湛不想太多人知道。郭夫子望一眼凤卿，见她点头，便也跟着梁夫子纷纷退避开。
  秋风起，漫起青丝飞扬，绯衣如花，墨衣染风华。
  两人对战而立的情景，竟是出乎意料的美好。惹得远处偷看的顾之昀心中颇有些不平衡的撇撇嘴。
  感觉到重湛沉入水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凤卿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不知重公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凤卿的语气疏远有礼，就好像他与她而言不过是万千人中的一个寻常，虽然眼前的情况看起来，他们确实也只是寻常，可他心中隐约的失落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心中纵然有些失落，他也能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润和煦，不会让人看出丝毫。
  “南宫姑娘，我们以前是在哪里见过么？”
  听见重湛的这句话，凤卿心中猛然提起，他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认出了自己。不，她一直隐藏的很好，就算是追查重湛的消息也都是不留蛛丝马迹。
  这么想着，凤卿让自己定下心来，声音平稳而清晰地道：“重公子，你记错了，我们以前并未见过。”
  “是么……”听见凤卿的回答，重湛不由沉默许久，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那时的重湛给了凤卿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他当时的笑容一如往常，可是却好像有着淡淡说不出的失落感。
  两人就那么静静看着对方，不言不语。
  而这样一幅浅笑相望的场景，却令围观的顾三公子控制不住的抓紧了墙壁一角，那个家伙究竟对南宫姑娘说了什么，为什么两个人会这么含情脉脉的笑着。
  果然，他一开始看那个家伙不顺眼是有理由的。
  当即他便是转身对一旁的莫岚吩咐道：“一会回去后，你去找人打听下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少爷我要好好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