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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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一看 更新:2021-09-19 21:43 字数:4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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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勇根本没有偷盗的时间,再说,他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敢偷手表?刘流说。
刘流的推测使他的妻子也进入了回忆。她说第二天肖波的妻子阿琴也来过,阿琴来借白线,在借到白线后她吞吞吐吐地说,听说你家刘流买了一块手表?刘流的妻子说是的是托人从供销社内部买回来的,可费劲了呢。阿琴说你看你们家刘流真有本事,肖波就不行,我们其实也早就想买块手表了,可他……就知道发脾气。刘流的妻子说可不能那么说,肖波有肖波的长处,他修理个桌子啊椅子啊盖个小房啊刘流就做不来。那算什么本事!阿琴撇了一下嘴,她的这个动作让刘流的妻子心里一阵甜蜜。后来阿琴表示了想看一看那块表的意愿,刘流的妻子说等刘流回来后再给你看吧,不就一块破表吗,刘流把它当成个宝似的,戴上就不愿摘了。刘流的妻子说阿琴后来真的又来过——我没有见到手表,我还以为你一直戴着呢!
你说,阿琴就不值得怀疑吗?说不定他们两个合伙偷了表,阿琴是来放烟幕弹的呢!刘流的妻子挪到刘流的身边,他们的办法一点儿也不高明,当初我们怎么就不想一想呢,怎么没有想到他们的身上呢,真是人心隔肚皮!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总会把小偷给找出来的。刘流拧了一把自己的妻子,他的思绪却飞向了别处。
已经延续了数年的肖刘象棋战因为刘流手表的丢失和复得而基本宣告了结束,此后两个人只在某一个傍晚进行过一次,而且有些勉强。在下棋的时候刘流一直在盯着肖波的手,肖波被他盯得坐立不安。——你干什么呢?“我……我想从你手的细微动作中发现你的思路,以便,以便有的放矢。”刘流掩饰了一下,他的掩饰不太自然。
那一傍晚的象棋战几乎不具备任何战争的意味,两个人下得从未有过的糟,漏洞百出,拙劣得让他们都觉得害臊。下了两盘之后他们便草草地收场了,临走的时候刘流有意无意地问,肖勇呢,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肖波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这些天他总去他爷爷墓地,他和我们……我那天的火发得也太大了些。这孩子,真难管,不管吧怕他走歪了,管他吧又怕他跟我们更加生分了,真是。停了一会儿,肖波回过头来眼里布满了失望和无奈,这孩子每天都自言自语,说什么时间啊时间不累吗?它什么时候把爷爷放回来呢……那天我下手也太重了些,这孩子。唉……肖波叹气的时候刘流感觉整个房间、床和椅子,以及空气,都跟着叹了一口气,他被自己的这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吓了一跳。
第二天晚上刘流的妻子刚躺上床的一瞬间突然惊叫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的上衣兜里的二十元钱不见了。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二十元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她的眼泪都急了出来。刘流还没回来,二十元的失去让她失去了左边一半的支撑,而刘流的未归让她失去了右边一半的支撑,她瘫软着坐到了床下去。她坐在床下躺了一会儿哭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要把刘流找回来,于是她站了起来哭着打开了门。
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刘流,正悄悄地趴在肖波的院墙外向里面张望。
就从那天晚上开始,刘流开始了自己的业余侦探生涯。他每日下班回来之后侦探活动便同时开始,尽管后来那二十元钱刘流的妻子在自己的床下找到了,但刘流对自己的侦探生涯却迷恋起来,窥视欲得到了充足的发挥,他从来都没有觉得生活这么有意思,他投入到一种全新的生活中去,为此,他开始废寝忘食。
开始的几日刘流并未发现肖波一家人有什么异常,但他认定肖波一家人都是在伪装,肖波一家人的正常中已经带出了异样的成分。每到深夜的时候,他才悄悄地回来,摇醒已经熟睡的妻子,兴致勃勃地告诉她他在一夜里的目睹。他的目睹没有任何的奇异之处,无非是阿琴把洗过的衣服收了起来,她在院子里洗头只穿着一件短裤和一件上衣,而肖波站在自家的院子里撒尿他没有去厕所,两个人饭吃得很晚,阿琴做饭的时候肖波拿着一张报纸翻来覆去地看,肖勇用泥巴导演了一场海战等等,听着他的讲述他的妻子无比厌倦,哈欠连天。刘流一天比一天瘦了下去,同事说他在上班的时候时常渴睡,但一回到家来,他的精神就会无比矍铄。对此刘流的妻子不能没有意见,她说表也找到了钱也找到了,你只要多提防他们一家人就是了,小偷在不偷人家东西的时候怎么会不一样呢?精神病!
摔过盘摔过碗,给过他后背,也曾把他关在门外过,但刘流的兴趣却一直有增无减。当然有时候刘流回来后不说什么,关上灯,什么也不说就爬到了妻子的身上,口里还发出哼哼的响声,刘流的妻子知道那一晚上肖波阿琴两个人有过性生活。此后,刘流和妻子的性生活与肖波两个人的性生活发生频率基本相同,只是刘流他们的发生时间要晚一些。有一次刘流回来后没有关灯,他把熟睡的妻子抱起来,给她除去了内裤却又给她穿了一件衬衣,他摆弄着妻子说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这个样子的,终于把他的妻子惹火了,一把把他推下了床去:学学学,你哪里是找什么小偷,你净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你别惹我,有本事你找人家干去,你爱怎么学就怎么学!
第二天,刘流的妻子回娘家去了,她实在难以忍受刘流的神经。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刘流收敛了几天,在几天的正常生活之后刘流又开始了侦破过程,他发现肖波和阿琴都没有说谎,肖勇是有坐在屋檐下自言自语的习惯,就像和另一个人交谈似的,他跟空气说话、点头、摇头,或者思索。有一次刘流刚爬到墙头,肖勇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刘流觉得那目光里有着一股冬天的凉意,他连着打了几个寒战,好在肖勇的目光很快绕过了他,肖勇沉浸于自言自语之中没有发现他。
接下来的发现足以让刘流激动不已,他终于发现了肖波一家人的“小偷”迹象,这发现让他第一次没有坚持到深夜就赶回家,他赶回家里的时候他的妻子还没睡下。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摇动着妻子的肩膀,妻子的肩膀被他摇得生疼。刘流说,阿琴回来的时候显得有些兴奋,她的手中提着一兜东西,刘流观察,她的兴奋中有些特别的什么在里面,刘流马上意识到,他这段日子的等待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他终于抓住了这家人露出的“马脚”,只是,他对小偷竟然是肖波的妻子阿琴感到有些失望,他的注意和猜测主要放在了肖波身上——怎么会是她呢?怎么会是她呢?
怎么就不能是她呢?刘流的妻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感到了兴奋,不过她的兴奋与刘流的兴奋有着质的不同,她才不管谁是小偷谁偷了人家的东西呢,只要不再偷到她家的头上她就懒得去思想,她的兴奋是因为刘流终于有了发现,只要找出小偷,刘流就会恢复以往的生活,这些日子,这是些什么样的日子啊!——怎么就不能是她呢?刘流妻子的意思是,女人偷东西更具隐蔽性,更不被人注意,而且从人的情感上来讲,偷东西的女人即便是被人抓住了也不会受到大的惩罚。我早就想到会是她了。
你猜,她偷的是什么?
什么?
是床单!她把床单拿回家去的时候肖波的眼睛都绿了,他搂着阿琴那么吻呀吻的,刘流搂住了自己的妻子跟着吻了起来,妻子推开了他,我不是小偷,你用不着跟我那么亲热!
第二天刘流没有去上班,他请了事假,然后跟在阿琴的身后像一个真正的侦探那样一路跟踪到阿琴的单位县棉纺厂,傍晚他回到了家里,一脸霜打了般的悻悻的神色,一头就扎进了饭碗中。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饭了。
刘流的跟踪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他感觉自己的智慧大打折扣,就像划船,他把自己的船划到了一块干涸的区域,就像走路,他被自己牵引到了一个死胡同,就像……为寻找一种更好的“就像”刘流绞尽脑汁,以致他对妻子的问话置若罔闻。刘流妻子问的是你还饿不饿要不要再给你做点儿,而刘流的回答竟是:错了,我怎么会搞错的呢?
刘流不说,妻子也懒得打听,最终还是刘流按捺不住了,他躺在床上冲着妻子自言自语:那条床单是棉纺厂发的,奖励技术能手。
刘流的妻子突然地疼爱起刘流来了。刘流虽然没说调查的过程,但可以想见过程的复杂。首先刘流不能让阿琴知道他的跟踪,他必须保证不能让阿琴知道他的跟踪,他必须保证不被阿琴或另一个人有所猜疑和发现;第二,他是证实阿琴的小偷身份的,在没有证据前他不能大摇大摆地走到厂长办公室,去问厂长:阿琴那条床单是怎样得来的,你知道吗?无论找谁询问,他都必须绕过这个话题但最终还要滴水不漏地回到阿琴的床单上;第三,他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毅力,同时,他必须有足够的智力,他不可能一进厂子见到一个人就问,你知道阿琴的床单是怎么来的吗?……但他却成功了,他打听到了有关床单的来路,尽管这种来路与他的想法和意愿有些相左。刘流的妻子抚摸着刘流消瘦下去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涌动着:刘流,咱为什么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呢,反正人家已经把表给咱还回来了,反正咱也没有什么损失,破案是公安局的事不是咱的事,你干吗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刘流没有听出妻子声音里的异样。他的妻子还在苦口婆心地说着,突然传来的鼾声阻止了她,她发现,刘流已经睡熟了,睡熟的刘流还保持着思考的状态。
睡过一觉之后的刘流醒得很早,他的精神也显得好了很多。他站在清晨里望着肖波家的门,肖波家的门还沉浸于黎明前淡淡的灰色中,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刘流就在门口上等待着,这些日子以来,等待已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开门的是肖勇。刘流走过去用一种极其友善的话语低下头来和他打声招呼,肖勇没有理睬,他飞快地跑了,消失在一片淡淡的灰色中,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刘流感觉肖勇的背影还在灰色中起伏,比灰色更深一些。这孩子,真是。刘流在后面摇了摇头。
就这样,刘流一直等待到肖波和阿琴依次在门口出现,等待到肖波和阿琴走出来去上班,刘流对他们的出现表现了相当高的热情,他邀请肖波晚上到他家坐坐下一会棋,好些日子都没下了,手痒得快要腐烂了,刘流说。肖波和阿琴显然没有足够的准备,他俩不知道刘流的热情缘于什么原因,于是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最终肖波还是答应了刘流的要求。不见不散!刘流兴奋得红晕在他的脸上荡漾,那时候他就像一个孩子。
——我那里还有一瓶好酒呢!咱哥俩边下棋边喝酒,多像神仙的日子!
第一天傍晚肖波来得略晚了些,刘流的等待有些焦躁,他在肖波的门外转了三圈儿,最终等来了肖波。两个人下了六盘棋,三两白酒和一盘花生米在六盘棋的时间里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因为肖波的到来刘流呈现了很好的兴致,他不仅给跟在肖波身后的肖勇一大把花生米,还给肖勇倒了一小杯白酒,兴致勃勃地看肖勇一饮而尽。——真辣!肖勇把舌头伸出来用手不停地扇着,刘流被逗得哈哈大笑。你真坏!肖勇的手指着刘流的鼻子,他的眼泪被辣得旋转着落了下来。
第二天肖波家来了一个客人,刘流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把肖波等来,于是他来到了肖波家。在肖波家坐了一会儿刘流颇感无趣,于是很快就告辞了出来,约好明天晚上再下。第三天傍晚肖波倒是早早地来了,不过下了一会儿棋又被肖勇给叫走了,他说他母亲肚子痛,爸你快回吧!这是第二盘,刘流在第一盘中已经输了,而第二盘下到此时他已占据了明显的优势,对于肖波的被叫走自然有些不甘——这盘棋给你留着,明天咱再下!
刘流的妻子原本对继续下来的象棋大战有些反感,但象棋大战的继续使刘流返回了正常的生活,所以从这点上,她对象棋大战又有些欢迎,肖波发现,他和刘流战至深夜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去那种阴沉,她还第一次给他们的棋战沏好了茶。不过,肖波不是那种细心的人,对此他没有多想,下棋的时候他的心思就会全在棋上。
当他们的象棋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