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
曾氏六合网 更新:2021-09-13 06:54 字数:4846
瘦女人斜眼看了一下还露在外面的红色文胸带,用添油加醋的声调说,老姜,不是更那个嘛,罗主任。
看得出,此时瘦女人并不甘心,她还有期待,只要罗思德好歹把胆子放开一点,他就能把瘦女人从头到脚收获了。
然而罗恩德却是突然一转话题,道,对了,明天登山时,务必要强调一下防火问题,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大意不得啊。
瘦女人呆呆地望着罗恩德,像是魂儿没在身上。
没奉献出什么也没捞到什么的瘦女人走后,罗恩德心里乱糟糟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后来去卫生间洗澡时,罗思德有些后悔,一块到了嘴边的瘦肉,怎么就吃不到嘴里去呢?男女间的那种鸡巴事,谁先主动与不主动,到头来还不都是件鸡巴事嘛,要那个虚空的名分干啥?罗思德沮丧地想,就别再自己跟自己扯鸡巴淡了,这次出来一定得把瘦女人放倒,像这样的出轨机会,今后找起来,绝对不可能遍地都是。顺手的事,往往都是碰巧赶上的。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罗思德仍然有机会把瘦女人搞定,但每次在机会面前,他又变回了那个不肯主动再进一步的罗思德了,这样磨磨唧唧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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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罗思德也没能把一个裸体的瘦女人装到眼里。
从银角山回来后,瘦女人就没再给过罗恩德补救风流的机会,而罗思德也没有吃回头草的意思。银角山那档半截子事,就撂荒在了他们的记忆里。有时,罗思德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静静回想银角山那一摸,感觉也就是那么一摸,没再二摸三摸往下摸,那是自己的城府所致。现在想来,那天就算是胆壮,摸到了瘦女人身上的核心地带,自己的这杆老枪,究竟又有多大杀伤力呢?别像是送小广告的顺门缝一塞了事;或是像送牛奶的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那样的话可就不划算了,因为那种事不管内容多少,只要是脱了裤子,就算一回,而一回的代价,跟摸一把的内涵是大有区别的。
一想到能力和代价的比值,罗思德很是有些庆幸,觉得晚节没叫瘦女人的身子拿了去,看来这步棋走的还算讲究。凡事脑子发热不计后果,图一时痛快,那是蛮干,而蛮干对一个领导而言是大忌。
那天走出溪水湾酒楼时,罗思德想:好哇,找齐了,归零了,从今往后,我不欠瘦女人什么了,她今天在打包这个事上,把她昔日在银角山丢失的那点东西都找回来了!
其实,早在拔牙前一年多,罗思德就开始找茬儿磨合心态了,他时常奔记忆深处,找点有针对性的往事来警示自己。比如说前年,发生在局机关大门口的那场尴尬,他就时常想起。
那次他遇见了刚拔牙不久的孙副局长,本想着像以往那样,满面笑容主动上前打招呼,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他突然发现刚上任的宋局长的专车到了身边,就本能地收净脸上的笑,鬼使神差地蹲下来,做出一个系鞋带的动作,搞得正准备用一脸热乎换他一脸笑容的孙副局长一下子就呆傻掉了。倒是宋局长从车窗里伸出手跟孙副局长打了招呼。
这时罗思德摸索鞋带的手,一下子就冻僵硬了,脸色灰不溜秋。
等宋局长的车走了,孙副局长背着手,低头瞅着他说,罗主任,回头我送你一双带鞋带的鞋吧。
罗思德羞得脸通红,两只根本不可能在皮鞋上找到鞋带子的手,下意识地把此时并不需要整理的袜子,往上提了提。
罗恩德告诫自己,等自己拔牙后,若是遇上类似自己系鞋带的难堪事,自己千万要想开,不能像孙副局长那样,受不得冷落,拿风凉话挖苦人。
人无权无势时,被熟人,被朋友,被昔日老下级的眼球弹到一边去凉快,也没什么好埋怨的,笑一笑,哪怕是一脸苦笑,也都能把眼前的事打发过去,犯不着梗着脖子,硬去比高低。
第二节
这是罗思德拔牙后第一次以自费的名义去溪水湾酒楼消费。
罗思德今天请孙女青青吃饭。青青是罗思德老儿子的女儿,正在读初中一年级。
青青的父亲出差多日,母亲一早去了天津办事,青青的中午饭只能到爷爷家里解决了,而一早就去了医院的罗思德老伴,刚才从医院打来电话,说是老姐妹的病重了,她不能回来做午饭了,让罗思德领着青青出去吃饭店。
等青青放学回来这段时间里,罗思德为去哪里吃午饭没少费脑子,临了决定去溪水湾酒楼。照说吃一顿便饭,在小区门口随便找一家饭店就行,不必绕远去溪水湾,罗思德之所以舍近求远,意图在于借场面验验自己的拔牙心态究竟到了什么份儿上。
溪水湾酒楼的红火,可以说是能源局食客的嘴巴咀嚼出来的。那一刻,罗恩德稍有不安地问自己,等会儿领着孙女去溪水湾,自己还能大大方方把头抬起来吗?就算头抬起来了,那舌头较不较劲儿?到时别被什么人的一粒唾沫星子就给点了死穴。
想到这里,罗思德眉头紧了一下,觉得自己这张已经摘去了主任风光的面孔,到时想要在熟人面前不红不白,这火候还真是不好把握。再就是看人下菜碟的女老板和那些服务员,还能像从前那样把拔牙的自己当回事吗?
思绪岔道、跑偏,罗思德脸色生锈,眼神也恍惚起来。他求助似的捏着下巴,眯缝眼睛,踱开了碎步,在无声中细致感受身体各个部位的反应,打算搞明白究竟是哪儿要打退堂鼓?什么地方会出现泄气孔?还行,异常没出来,他身体各部位的真实感觉都没有串皮,先前那几种多虑没能赢下他的初始打算。
罗思德到底不是纸糊的草扎的,脚底下这就踩到根了,身子挺稳当了,他扩胸松快了一下,转着头,搭眼一觑对面墙上的石英钟,从腹内抽出一口长气,举了双手拢在一起,搓几把麻木的脸。
罗恩德和孙女打的去了溪水湾酒楼。
在酒楼外的人行道上,罗思德忍不住回了一次头,愣是把六层高的能源局机关大楼,掠抢般吞进眼里,上身轻轻颤了一下。
罗主任,欢迎您光临。酒楼门口的迎宾小姐说,躬身拉开一扇玻璃门。
罗思德就像从前那样,背着手,脸微笑,点头往里走。
大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二十几张桌子,有一多半已经给人占了。罗恩德目光四下巡视,没拣到脸熟人,一时间心里滋味怪异,不知他是在庆幸,还是在惋惜。
服务员小黄打着招呼走过来。
眼孔里平添几分敏感的罗恩德,从小黄脸上没发现不开面的表情,就没话找话问小黄老板在没在,小黄说老板去了分店。
罗恩德说,小黄啊,今天就我们爷孙俩,你在大厅里,随便安排一张小桌就行了。
小黄道,罗主任,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为您服务了,我正在后面忙呢。
罗思德当然知道小黄说的后面是什么地方,就是他都熟悉的包间。
小黄在罗思德打愣这个工夫里,喊来了服务员小梅,把罗思德交了出去。罗思德瞅着瘦瘦的小梅,眼生,一问才知她刚来没几天。
小梅把这爷孙俩安排到了靠里的十二号桌。
坐下来,罗思德让青青点菜,青青说,我吃什么都行。
罗思德端详着孙女说,爷爷怎么觉得青青今天的情绪不高呢?
青青懒散地说,疲劳,学习累的呗。
罗思德笑笑,拿起桌上的菜谱。
罗思德从菜谱上抬起目光时,劲没使正,拔过头了,目光忽悠蹿出去,嗖嗖飞到那边卫生间门口,撞到一副眼镜上。
戴这副眼镜的人是局计划处的汤科长,罗思德今天遇见了第一个熟人。距离不近,隔几张桌子过话,不大合适,罗思德这么想着就抬起右手,打算拿肢体语言打招呼。
哪知眼镜片后面的两束目光,这时透过镜片在罗思德脸上一抹,就匆匆游走了。
罗思德一脸意外,那只已经举过头顶,但是没来得及挥动的手臂挺得似一根断树杈。
青青嘟着嘴,歪着头,两条皱皱巴巴的目光,一会儿在爷爷脸上绕罔,一会儿顺着爷爷的肩胛骨往下滑行。
叫小梅的服务员,也一直在偷窥罗思德的脸。
罗思德在溪水湾酒楼里,就这样被局机关大楼里的熟人,蔫悄悄地躲闪了一把。
不过罗思德心里没结死疙瘩,脸上也没有碰了软钉子下不来台的表情,倒是格外称赞自己刚才的拔牙心态,正是因为主动出击的缘故,才使得现实身份和社会地位原本都比自己占优的汤科长,一下子变得气短了,什么都不是了,欠我多少钱似的,灰溜溜避开了。
唉,小汤啊小汤,你这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呢?面对一个不能把你怎么着的拔牙干部,你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这不是找罪受吗?回我罗思德一个打招呼的手势,难道你那只手就能残废了?
想到这里,罗思德实在不忍心往下琢磨了,因为他觉得汤科长可怜,值得好好同情。
爷爷,你造型哪?青青怪声怪气地说。
罗思德回过神来,镇静地看了青青一眼,然后不露心迹地点菜。
溪水凤爪、香酥乳鸽、甜三丁。罗思德故意提高嗓门儿,一副拿得起放得下的表情,有模有样。他翻过一页菜谱,念道,原汁扇贝、芙蓉嘎鱼。再翻过一页,念道,松仁玉米、铁板牛柳……
爷爷!青青打断他的话,吃惊地说,爷爷,就咱俩呀,你点这么多,能吃完吗?
罗思德手中的菜谱一晃,一双格外发亮的眼睛从菜谱上端露出来,看着孙女,问,多吗青青?
青青显然觉出了爷爷反常,就小心翼翼地说,七个啦爷爷。
罗思德呵呵一笑,噢,都七个了?
青青抿着嘴,点点头。
罗思德拔拔腰说,那就多尝尝嘛。
罗思德如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点菜,并非是想在溪水湾这个老地方充阔佬;摆谱儿,或是跟什么人过不去,而是想到了餐后要打几个有实力的包,亲身体验一下打包回家的感觉。
在这之前,罗思德还没有打过包。
两片嘴唇半天没开缝的小梅,这时插话说,是多了点,先生。
罗思德沉吟过后说,算了,七个就七个吧。青青,告诉爷爷,想喝点什么?
青青脱口道,太子奶。
罗思德扬起头,对小梅说,好,太子奶一个,给我来一瓶青岛纯生啤酒。
现在把主食也定一下吧。小梅低头说。
主食……罗思德看着孙女。
青青接过话说,两碗米饭就行。
小梅下单子去了,青青靠在椅背上,抱着头,转动着眼珠问,爷爷,今天是不是有人给咱们埋单呀?
罗思德觉得孙女的这个想法不是个小想法,就坚定地摇摇头,有板有眼地说,没有,爷爷今天掏自己的腰包请青青吃饭。
刚上来两个凉菜,罗思德就跟孙女举杯了。
第二道热菜上来时,罗思德看到局办一群人,嘻嘻哈哈从后面走出来。秦副主任在总台那儿签了单,转过身子时,罗思德觉得他朝自己看了一眼,心里的热气就上升了几度,紧忙侧身招手。
秦副主任点着一根烟,跟总台内的收银小姐招招手,挂一脸笑,晃晃悠悠走出了溪水湾。
老秦啊,这是又喝忽悠了。罗思德端起酒杯,自言自语,刚刚因某种兴奋而耸起的肩头落下来。
爷爷,你快吃呀!青青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菜说,这么多菜,你不使劲儿吃,怎么办啊?
打包!罗思德不假思索地说。
青青挤眉弄眼说,哟,爷爷也学会打包了,爷爷去年还反对奶奶打包呢。
罗思德呷口酒,不把青青当大人的口吻道,去年呀,爷爷观念守旧,今年爷爷进步了。
青青把一条牛柳送进嘴里,表情夸张地嚼着。
落肚的半瓶啤酒,在罗思德脸上制造出了红晕,这种现象在过去是不多见的。
几条松动的牙缝又来找事了,罗思德取来牙签,遮挡着剔起来。
青青喝了一口太子奶,眼神直直地瞅着剔牙的爷爷。等爷爷把手上的活做完,青青往前探着身子问,爷爷,人们为什么管你们这些回家待着的人叫拔牙?
青青的这个问题,问得突然不说,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心里不备的罗思德,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迷惘地盯住青青的小脸,半天才找到应付的词,说道,岁数大了,牙松动了,那就拔牙呗。 青青嘿嘿一笑,挑着眼皮说,才不是呢。我听我班同学说,拔牙的意思,就是虎口拔牙!
罗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