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1-09-13 06:54      字数:4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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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再次给喜泉说媒,说的还是雪家桥的,还是雪星堂。娘说恐怕不行,喜泉知道了给她说的还是那个人,该跟我急了。大娘说你放心,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再让他们见面,一定能成,这个我心里有数。介绍对象,两次介绍同一个人,这种情况以前没听说过。喜泉的娘觉得这事没法跟喜泉说。大娘说,你只对喜泉说,给她介绍的这个对象是雪家桥的,她不问介绍的是哪一个,你就别说。她不问,就说明她心里明白。咱要是把话说明白,闺女反而不好意思去了。娘将信将疑,把大娘再次给喜泉说媒对喜泉说了。喜泉果然没问给她介绍的是哪一个,也没提不到十九岁不跟人家见面的话。
  在河堤上见了面,两个人的样子都很惊奇,喜泉说,哟哎,雪星堂,怎么还是你呢!说着就笑了。星堂说,哟哎,潘喜泉,怎么还是你呢!星堂也笑了。他们互相看着,像是久别重逢的老熟人,就差拥抱在一起了。喜泉说完了完了,看来我命里就该跟着你。我的命怎么能这样呢!星堂跟喜泉感叹的意思一样,他只是换了一个词,说,看来我命里就该娶你做老婆。什么老婆老婆的,多难听。好好,娶你做爱人,行了吧!这还差不多。喜泉说,哎我问你,这次来见面之前,你知道见的还是我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谁哄你谁是小狗。星堂问,你呢,你知道见的还是我吗?喜泉说,我要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二人又说到命上。命是什么,命是老天爷的意思,是神的意思,不是哪个人所能安排的,也不是哪个人所能违抗的,既然这样,那就认了吧。
  此后,“怎么还是你呢”这句话成了他们俩的口头语,也是他们夫妻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把钥匙。在新房里,他们拉灭了灯,喜泉一句怎么还是你呢,他们就乐了。日子长了,难免有咸也有淡,遇到不顺心的事时,星堂就用怎么还是你呢给喜泉打气,打了气,喜泉的精神果然好些。这句话也许会伴随他们一辈子,谁知道呢?
  (原刊编辑 翟民)
  杀手过来
  蒋方舟
  我们学校有名人,而且不是火影忍者里面的卡卡西的老师名人,也 不是那种“瞧瞧我们班的小名人”之类的假名人,是真正的名人。比如高二年级有一个少年棋王,还有一个得了物理数学国际奥赛金牌的哲学家兼诗人。相对于上一届头脑型的名人,我们这一届的名人走的是无脑路线,包括一个电视台少儿频道主持人,一个唱美声的,一个国家一级运动员,哦,对了,还有我。
  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名人杀手,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第一节晚自习下了之后,我出教室门,被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男生截住,问:“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小作家啊?”黑漆抹乌中,我看到他表情似笑非笑,眼睛闪闪发亮,顿时觉得此人非常之帅气;事实上此人确实帅气。坐在教室里的女同学们都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但是我今天穿的是给我爸买的而我爸不穿的六块钱的衣服,没法“浪漫的故事我们一起演”,于是就怀揣着复杂而略龌龊的心情问:“她好像不在,你找她什么事?”他往教室里张望了一下,失望地摆摆手说:“算了,我明天再来吧。”
  我兴奋地回教室,立刻有同学诡异地凑过来,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和你说话的男生是谁?他是我们学校的名人杀手!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就狂追那个少儿节目主持人。”我的好奇心发生在应该有的羞愤之前,我问:“为什么说他是名人杀手?”她说:“因为他专门勾引校园名人啊。只要是校园名人他就要追求,直到自己也变成一个校园名人。”我想起他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是有些怀疑。
  我想起自己小学时候曾经和查乐乐提起某个男生好像喜欢我,她不屑道:
  “他只是喜欢你的才华,不是喜欢你的人。”她接着说:“若是喜欢你的外貌,才是真正的喜欢。喜欢性格啊,才气啊,人品啊。都不是真正的喜欢,是不会长久的……”
  我现在才崇拜查乐乐是不是晚了点?她说的其实蛮对,想跟名人谈恋爱是因为和名人在一起你觉得尊贵,觉得刺激,觉得自己在演电影,觉得周围有很多眼睛。但你知道自己只是寄居在电影中,所以你只是先混个脸儿熟,伺机让自己成为电影。
  第二天,名人杀手并没有来找我,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逃过这次艳遇了。一个星期之后,我和周煜看到他和唱美声的女孩儿共撑一把雨伞,鄙视道:“光勾引校园名人多不过瘾啊?有本事获个奖啊,有本事勾引到国际上去啊。”
  查乐乐不开心,她正在分手。她开学时在班里随手抓了一个人谈恋爱,那是个高大腿短的男生,是个开化了的帅哥;我擅自把帅哥分成了两类,帅且不知道自己帅的是头等帅哥,帅且知道自己帅的是二等帅哥;事实上,查乐乐的擅自分手都让我们十分难以理解,因为那个男生真的很浪漫成熟啊。他事先张扬了对查乐乐的追求,但要求我们保密,然后在一个月夜向查乐乐告白。这些在我们看来就像电视剧一样,虽然嘲笑但是又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查乐乐总是躲着他,躲了几次,傻子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查乐乐是这样对我们说:“他给我念诗啊,诗啊,我的妈呀,我觉得送我一叠饭票倒更浪漫一些。”
  我们在承认讨论送饭票是否浪漫的同时,还是很疑惑:“只听说不浪漫是爱情的杀手,还没听过浪漫本身就是杀手的。”我们顿时觉得查乐乐是因为在情场上打滚了太多年,满心都是看尽千奇百怪后的疲惫才这样的。
  晚上,我和查乐乐坐在操场旁的看台上聊天。浪漫男跑过来坐在查乐乐旁边。自顾自地说:“我最近得了一种病……”
  我好奇地问:“什么病呀?”心里发誓他要是说相思病我立刻就从十米看台上跳下去。
  他说:“是失忆症。我什么都忘了,脑袋一片空白,我只记得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一个女孩,她就叫做查乐乐。”
  我曾经看过这些话出现在纸上,我曾经看过这些话出现在电视剧里,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话会从一个真人嘴里吐出来,在一个人们告白时不带‘爱’字的环境里。哇塞,我已经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浪漫男了,他照样说得很带劲的,顿都不带顿一下。我懒得和他比厚脸皮,于是先行后退。
  后来,我又看他边说边比划一些动作,捧心抓头之类的。他走了之后好久,我才敢去找查乐乐,问:“他跟你说什么了?”查乐乐冷静地说:“就是给我看他一夜白了多少头发啊,对了,他说我比他幸福,因为我可以选择爱他或不爱他,他只能选择爱我或更爱我。”
  是啊,浪漫男需要他的女朋友怎样的回报呢?回答:“好!天涯海角我随你去!”或是抱住他的肩膀,把他的头放在胸膛?浪漫男不需要回应,因为他演的是独角戏,他时而脆弱时而故作坚强,时而铁汉时而诗人地演的自 high 无比。于是浪漫就变成卖弄了,卖弄是最要不得的东西。
  浪漫男经常在教室无端叹气,望着路边的野草泪流满面,还去心理咨询室。他的浪漫原先是一种卖弄。但没观众欣赏的时候,浪漫又成一种威胁手段,
  我在我们班发动了一个游戏,“ Truth or Dare”就是真心话与大冒险。 “ 石头剪刀布 ” 输了的人可以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刁钻问题,或者按照指令做一件冒险事情。这是一个有娱乐精神的人才能参与的游戏。我曾经在记录片《与麦当娜同床》上看过麦当娜玩这个游戏,我当时觉得她太有娱乐精神了。我认为在住读生里很容易推广这个活动,因为在学校里憋久了,空虚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起来惭愧,这个游戏总是扯到男女问题上面。游戏图个嘛?不就是图个娱乐大众嘛;大众为啥娱乐,不就是图个窥视敏感题材嘛。真心话的问题无外乎是:“你喜欢过谁?谁喜欢过你?你现在喜欢着谁?谁现在喜欢着你?”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抖露自己的过去,大概是图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吉利。但是问到现在的爱情,却很少有人愿意回答,只有梅子安大大方方地说:
  “有啊,不过不是我们班的,是隔壁班的男生。”
  周煜心里当真是一咯噔,她问:“不会是艺术团的吧?”
  “你怎么知道?”
  “不会是拉琴的吧?”
  “你怎么知道?”
  “不会是拉大提琴的吧?”
  “你怎么知道?”
  周煜怎么会不知道呢?周煜在看学校艺术节的录像时也注意到那个男生了,他是学校交响乐团的首席大提琴,长得小脸小嘴,骨硬肉薄,很像搞音乐的人,很是秀美无双。周煜怀疑艺术节的摄像也很喜欢他,因为给他的镜头多得让人尴尬。
  周煜跟大家一起起梅子安的哄。但是其实很不爽,她一直以为那个男生是自己慧根独具发掘出来的,没想到自己并不是发现帅哥的第一人,更令她不爽的是,梅子安把它说了出来。
  第二轮的真心话大冒险,周煜输了,梅子安问她: “说真心话,你认为我唱歌好不好听?”梅子安准备去竞争学校乐队部带跑了。你想当主唱?可以啊,可以去当疯子乐队的主唱。”说完就嘻嘻地笑个不停。
  游戏继续进行,一个女孩儿输了,但是她在最后关头又扭扭捏捏地什么都不说,大冒险也不敢,梅子安说:“那就我来吧。我选真心话,问我:‘我们班最丑的女生是谁?’”
  我忙不迭地问:“我们班最丑的女生是谁?”
  她看着周煜说:“是周煜,长得难看不说,还时时刻刻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后来,再后来,“真心话与大冒险”就成了周煜和梅子安两个人的游戏,她们两个整天在教室外面玩得那叫一个表情狰狞,你死我活。于是我们知道她们就在玩真心话。“真相”对她们而言成了一样互相扔到彼此身上,攻击对方的东西。
  在任何时候,任何方面,真相是永恒的,也是唯一的杀手。真实的真相是杀手,虚假的真相更是杀手。
  赵小姐
  我是骆驼
  一
  赵赵和我青梅竹马,十六岁的时
  候,我的梦想是娶她。 这一年,
  我偷看过她洗澡,看了好多次。当她家的洗澡房里面水响的时候,我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夜里爬上自家屋顶,那里灯亮起来,她脱下一片雪白。她的左边肚脐有一块黑色的蝴蝶样的胎记。
  我偷看了她,我自责,仿佛偷了她什么重要的东西。感觉欠她。我想,娶她就好了,做她的男人当然就有看她的权利,还可以和她睡在一起。
  早上六点的样子,她会从屋里走出来,睡眼朦胧,头发凌乱,蹭着海绵拖鞋。她要去吃早点了,而她如果抬头的话,总能看到我站在自己门口等她。有时候她不抬头,我便会叫她一声,然后和她一起去喝豆浆。
  豆浆摊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粗黑的胡须,总叼一根便宜的烟,大概五毛钱一包的样子。我盯着他那没有抖掉的烧出的长长的烟灰,噗的掉进炸油条的锅里,他忙搅动一下油,烟灰就沉了下去。
  我弄不明白赵赵为什么这么喜欢来这里喝豆浆,这豆浆我喝总觉得有一股豆子的腥味。于是我拼命地加白糖,加到甜的没有腥味为止,加到那老板心里暗暗叫疼却不敢言语。
  在我和赵赵说话的时候,豆浆老板偶尔会过来插两句,赵赵有时候听他讲小笑话会笑得脸都红扑扑的。他经常讨好地递过一支油迹斑斑的香烟请我抽,我不接,自己掏一支,我吸一支的钱够他买两包。
  我讨厌这半老的男人,受不了他那下贱的笑,有时候城管和警察叔叔会来掀翻他的小摊桌子,不让他在街边乱摆放。我在这里喝豆浆的时候,城管和警察开车也就过去了,不会管。我给钱付帐,他甚至不太敢要,我老爸是这里的警察局长。
  豆浆老板老婆在的时候,天天和他干架,吵的半条街鸡飞狗跳,吵什么,还不是为买块猪肉贵了,不新鲜,再不就是他喝了点小酒发酒疯。他打老婆贼凶,门牙都可以打掉,最后打得他老婆上吊,死了都快好几年了。
  二
  那年,我高三,成绩不是一般的差,我不在乎,只等毕业,进警察学校。我老爸也急着我毕业,好乘他大权在握的时候,让我快快到他手下当警察,然后把他宝贝儿子一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