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
匆匆 更新:2021-09-13 06:53 字数:4687
好不好嘛?)不知道龙雍允的新面孔,要不要换上,1.如花似玉的柔媚娇容,2.狰狞带疤独有魅力的纯男性,3.某个亲近的人都认识的大人物面容,4.平淡到过目即忘记.5.某介恶名昭著的大坏蛋的替罪羊面孔.幸好他在下一章才出现,还有时间想想,不过,对天下来说,无论他变成怎样,都没有关系的吧?只要,不是和她哥哥一模一样,不是与龙儿同个面容,不是第二个凤四,不是比娃娃脸更难接受的艳丽多情,应该,无所谓啦.看看到时有什么想法便安给允吧,一定不会是一张招人嫌的脸啦,舍不得呢.
天意
那张脸,原本是胡的.除了没有胡那及踝的火红色的头发与碧绿的眼瞳之外,眉目五官,如出一辙.千年之前已看腻了的面孔,他又怎么可能认错?
心头掠过奇异的不豫,年轻男人负手伫立于长风中,黑色长袍猎猎作响,眼前的满园滴翠流艳于他好似是过眼云烟,其实也是如此,至少千年来,任是海枯石烂也是当然,再怎样活色生香,还不是转眼便成尘土?
乍看是深黑色的头发,细细看来才知是蓝到极点反成黑色,几绺发丝覆住前额,其下的面容,清爽洁净,但那双眼略略一抬,却便是无尽的魅惑勾魂,更衬出容色如玉,懒散得出尘.仿佛是再无气力纠缠,再无人能入眼的慵懒,然又在期间隐隐逸出一丝不安于室的跳荡不驯.没有人,能看懂这年轻男人心中所思,那明明没有掩饰,却不见底.无底洞.龙雍允――轻若无声地念出那个让妹欢喜无限的名字.那个人,在不知不觉之中,无意识地被换上了那来自真实世界的狐狸精的面容,是不是,表示了龙雍允与那个世界的接轨?
“我的哥哥,昨非.”妹那格外灿烂的笑脸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愉悦,她看着那男子的眼神,让他半垂下眸,掩去那一闪而过的晦暗,是因为有这个人,才说这里是她的故乡,是回家而不是流浪异乡么?她的幸福,是不是,系在这一位身上?
出发前,胡的话在脑中掠过――妹她再次爱上一个人时,胡的主人所需要的长生殿第十二人,便会应情而生,因为她的第二次动情才能确定的人选,会是她所爱的人么?十二出现,表示这个世界可能成为真实存在,但,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妹的幸福,是不是也在交易条件中?
龙雍允啊――是一个知晓自己所要,能承担什么代价的男人,对妹是宠溺到极点,却又不是那种无理智无主见的霸道,即便是生着与胡酷似的面容,也不是胡那看不顺眼的感觉,在这个人面上,竟是如斯出色,那是胡引以为傲的一张恋了千年不变的脸,龙雍允却赋予它全新的神采.没有老奸巨谋的计算,没有沾沾自喜的轻浮,没有那自恋的躁动,也没有素有的顺应天命.反而是,沉着,从容,闲淡,不张扬的自信,因为没有过多的欲望而有包容的心.以他千年的经验来看,眼前的人,对妹是毫无疑问的全心全意,然,没有独占欲,没有非要形影不离天地间只得你我二人的狂乱,不是不想,而是想通了,煎熬过,痛彻心肺过,抗争过,却懂得了,适当的放手,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完全独占的.――天下不是和我们同个世界的人,我早有觉悟,从那一天,亲眼见到她变得透明消失无踪,我便清楚,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些事,是求而不得的,再不甘不舍又能如何?在她消失的二年间,我唯一祈求的,只是她的平安.――我将与她的相遇,当是上天的恩赐,每一刻都值得珍惜.――从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因为一个人的喜悦而开心,因为一个人的幸福而满足,没有想过,自己的欲望会如此低,不奢望得到,只要对方快乐,昨非,你是她的哥哥,我相信你会来到这里,也是为她而来,因为不放心她,我亦一样,为她的幸福而愿放手,因,天下不属于任一人,她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天下.我独占不了整个天空,只能分享那斑澜天地.从马儿突如其来被天外来客惊扰失控开始,雍允已有准备,要面对来自天下亲人的考核.坦然坚定的眼光,毫无退缩地对上那双深思的看不出含义的桃花眼.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自己可以放心.昨非想,他――够资格站在妹身边,为她提供广阔天地与甜蜜休憩港湾.雍允是完美的主角,特地为妹创造出来的梦中情人,但,可以成为真实存在的人物,本来如何,不值得追究.要在意的是,那第十二人还是没有出现.谁是长生十二?那表示,妹还是没有真正地动情,完全投入爱河.龙雍允,不是她的真龙天子吗?
妹看他的眼神,他对妹的眼光,明明,就是有特殊好感的情愫存在才有的交会眼神啊, 为什么,不是他?连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信赖、依恋、荡漾,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还是说,因为从前的事,妹的记忆不全,所以她的情,也不完整?从前的记忆――心脏有一瞬的收缩,痛成一点,那种事,能忘记才是天大的幸事,必须再记起那血色的时间吗?
那些血的记忆,那些惨痛的伤痕,自己一个人记得便好了,就不信一定要记起全部才能再度义无反顾地爱上一个人.当前的问题是,妹再次交心的对象是谁,无意中换上了胡的容貌的龙雍允会不会因为妹的动心而遭遇危机,是不是,与长生十二有关?
上官雨,从妹的远久记忆中走来的人物,长生殿的棋子,她说,另一个主角,才对天下有决定性的影响.龙音觞,他的出现真的是一个意外吗?明明不曾动过的念头,却活生生地出现眼前,说是有责任令他得到幸福的妹,真的只是视他为孩子么?
桑总管立了一会,竟有一种不忍打扰的感觉,那个年轻人,好像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不可对人言,不知在那淡薄的神情之下,是什么样的思量?
终是轻咳了一声,大总管有请,耽误不得,看情形也是紧要的事,才会让不动如山的大总管掩不住一脸的震荡.司天下的哥哥,有什么地方引起辗眉的动荡不安?
乍然回头的年轻人,眸光微动,在那背景烟翠染春的衬托下,令人兴起一个形容词:任是无情也动人.在这一瞬间,忽然想起了,这兄妹无以名状的特殊.明明初看都是不大起眼的人,但总在偶然不经意间惊艳众生,在不设防的一瞬间刺痛心底最柔软的一角.“司先生,大总管有请,请随在下一行.”定定神,眼角瞄到对方似笑非笑的嘴角,忍不住心头一跳,面上似乎有了烫烧的趋势. ――你说过,等我回来,要对我说一句话.摸摸耳朵,犹有热度.贴近自己耳际的唇,呵气,缠丝,悄悄地,说出了连日来常在心头的承诺.甜,毫无抵抗力地任甜意将自己蚀浸.只为了那一句话,此生无憾了.小米,记住我的话,我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我只要你开心,你的开心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所以,你只要做你自己,跟着你的心走,我――永远在你身边,与你同行.所以,不必因为顾虑到我而迷失了自己,无论我变成怎样,你仍是一眼便认出我,我仍是你的雍,所以,无论你变成怎样,也永远是我的天下,我所爱的,是你,完整的你.包括你的本来,你的从前,你的现在,你的――未来.他深吸口气,向眼前的男人,郑重地点下头.“我准备好了,就算天下是天外飞仙,是妖魔精怪,还是根本只是幻影,我的心意,一样不变,一样会为了她的幸福而竭尽全力.”包括舍弃我自己,只是,小米绝对不愿见到我为了她而受伤出事,所以,为了她,我更要珍重自己,不轻言无谓的牺牲.“请告诉我,所有的真相.”昨非肯对自己说出一切,必定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只为了天下,也是义不容辞.再惊悚再不可信的真相,也全盘接受,因为,天下的存在,本来便是一个奇迹了.眼中光芒一闪,是赞赏与了然.昨非难得地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如白云浮散.――果然没看错人.“事情要从今天辗眉山庄大总管找我说起.”望定远处,淡淡地说,“我与妹,今天开始,成为辗眉山庄的左右护法,司有了盟主之外的另一重秘密身份,左右护法的称号,是逃眉,辗秀,那是我们的父母对我们二人的期望.”那是好长好长的一个故事,久远到快要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中,却不经意的流动翻腾间发觉,原来,那是缕刻于血肉间的印记.以为伤痕已不复存在,其实,只是看不见而已,那是,透明的伤痕,如白昼之月. 十一月十日.凰应我的要求舞剑,我兴高采烈地一旁观赏.怎样形容这场剑舞盛宴呢?我看得目眩神移,想起了杜甫的观公孙大娘舞剑的诗词,正正合适: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我正大声喝彩,就见平空多了一条青影,斜飞而入剑光中.凰扬眉一笑,一剑平平而出.我张大嘴,那是,雍允.我早将凤与凰的人格分裂告诉雍,看着与凤四一点也不相同的凰,雍好笑有趣之余更是啧啧称奇,待凰的亲厚并不在凤四之下.当然,在他眼中,凤与凰,本来便是一个人.许久许久之后,我仍然记得那天的一幕,如同绚灿生命中最为盛大的华宴,倾尽爱怜的一个回眸,落英缤纷,风起叶卷,滚瓣如雨,袭人欲醉,那极尽鲜丽飘逸的剑舞,只能在梦中出现,即使有特技拍摄也不能取代万分之一的晶灿莹亮.但为何,绝代风姿中,竟带有一丝哀艳的缠绵?
剑光如虹,天上来,剑气如雪,漫空无休.乍然收势的两个人,是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不可代替的地位的男子.我看着那丰神清朗意态出尘的人向我走来.容色冷然如雪中玉,眼光却激烈纠缠灼痛.眼中那溢满的爱怜足将我淹没,让我快要承受不了的深深的无止境的怜惜--心下格登一跳--却被抱个满怀.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几乎是要将我整个揉进他的体内融入骨肉一样.痛,痛彻心肺的疼痛,我感同身受,雍的心,在拧疼,疼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炽热气息在我耳际急且乱地吹着,灼痛地烧,“我竟不知道,可以一天比一天更深更多,毫无止境地,看不到尽头地,为你心疼,却,甘之如饴.”我是,因你而生,为你而活.哥哥远远地伫立的身影,淡淡的,如雪于日下。
十月十二日,我,雍,哥,凰,雨,启程往西漠.成为左右护法,对我没有多大的意义,我只知道,那表示,我这个盟主坐稳了,不会让人家罢免下台,可以自己选择几时让贤.而哥哥,我绝对不相信他在此时出现只是为了当辗眉山庄的护法.他和大总管到底谈了什么,也不肯同我说,只不过,形容更为放松了,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西漠的断丝阁,向来只有辗眉的护法才能进入.那么,在我只是身为挂名盟主时,任我素为什么会明知故犯,约我在不可能相见的地方会面?
大总管只是含糊其,说什么那与职责有关,反正我也可以进入了便不必再部追究.不过,从他黯然中又带欣慰的神色中,我多少可以猜到几分,不就是恩怨情仇职责使命自由与制约之类的吗?他的言下之意,我赴西漠断丝阁,只是为任我素除却束缚他的枷锁.没关系,我才不会有什么不悦好奇,哥哥在我身边,纵是神色淡淡,爱理不理,全没当日重逢时的真情流露,但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别扭,表里不一,明明便不为我而来,还扮成什么只是碰巧的样子,能来到这儿,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机呢,我只偷偷笑.与雍十指相扣,并骑驰骋,常常在他无声的宠溺眼光下熏然欲醉.忽略了小雨忧思的沉默.那一夜,无星无月,小雨问我:“司,你已选择和龙爷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能放下音觞,即使他他日成为天下霸主,另有所爱,你也能这般开心?”
那不是早已明白的事么?
“那是当然.”我愉悦地笑,“等龙儿称雄天下,有了我之外的重要的人,大家便可以在一起遨游山水,玩个痛快了.”除你之外的重要的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小雨轻语:“司,你有没有想过,当音觞有了另外的人,他便不会再当你是特别的唯一了,他不会再是你的龙儿.”“不可能.”毫不犹豫地驳回,信心十足,“龙儿就算再有所爱,在他心中,我都是第一位,没有什么不同,他仍是我的龙儿.”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真理,如同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小雨一窒,原来――是这样啊.有恃而无恐.所以才会,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不会有意外.那么,司,当有一天,你所以为的理所当然,不再是天经地义,你,又能不能承受得了那个意外?
我和昨非,都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