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节
作者:交通工具类:沧海一叶舟      更新:2021-08-28 17:14      字数:4999
  “那我的见面礼不是永远都没了?”
  除了白瞻,其他人都笑了。
  白瞻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晴拉着董晓玲的手,有些想去分开两人,他觉得书晴应该拉的是他的手。
  很不幸的,董晓玲在得了庄书晴的喜欢后莫名其妙的被白公子排斥了。
  屋里,两老并排靠坐在床头。
  这自然是不合规矩的,只是两老这几年一直互相依靠着过来,老夫人守惯了,也不愿意离开老爷子去养病,老爷子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也是想要将老妻置于眼皮子底下的。
  危机虽然过去了,可他心里还没那么快放下。
  请了安,庄书晴也不用人招呼就在床沿坐下,先给外祖父请了脉又让外祖母让手搁到被子上。
  “确实没大问题,大概是因为之前几年绷得太紧了,这突然松懈下来人有些受不住,外祖母,您是不是觉得懒洋洋的没有力气,总想睡觉,可又睡不安稳?”
  “还就是这样,越睡越觉得累。”
  “那就是了,困的时候您不要睡,撑过去,白天就歇个子午觉,这样过上几天就好了。”
  “诶,听你的。”外祖母满脸的笑,“这么快就忙完了?”
  不是忙完了,是还没开始忙,庄书晴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二老她明明昨天才到,明天却要去往南台府的事。
  老爷子突然开口。“是不是有事?”
  “恩,外祖父,外祖母。明天我就要离开京都了。”
  “怎么这么快?”老夫人这会反应格外快,“是不是皇上给你安排了差事?因为董家你拒绝不了?”
  “不是那么回事。董家的事已经揭过去了,我是大夫,自然要去需要我的地方,我也怕疫情一直得不到抑制会传到京都来,那才是灾难。”
  老爷子手指头动了动,并没有被她的话带走,“皇上让你去哪里?”
  “外祖父……”
  “哪里?”
  庄书晴无奈,她一开始只说离开京都就是因为不想说得太明白。免得让人担心。
  可外祖父显然并不想让她如愿。
  僵持了一会,庄书晴才坦白,“南台府。”
  “南台府?”董明阳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脸色不是很好看,“皇上怎会让你去南台府?”
  外面的情况老爷子没有儿子了解得清楚,人都不自觉的坐起来了些,“南台府情况很糟?”
  董明阳抿着嘴点头,“疫情最严重的就是南台府,书晴,这事不能更改了吗?”
  “没那么可怕。充其量也就是麻烦了点,我能应付得了。”庄书晴站起身来面对满脸不赞同的三舅,“我希望我是个迎难而上的人。而不是遇事只知后退,只要退一回,就会有往后无数回的退却,我不想自己变得那么没用,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也不会有今日。”
  对上那双黑亮通透的眼睛,董明阳无话可驳。
  他总不能说变得没用也没事。
  董家元气大伤,不要说庇护她,现在都还是托她的庇护才保下了这点元气。
  他也怕毁了书晴。他不知道书晴以后会有多大出息,和书寒可期的未来不同。那完全无可预料。
  他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阻碍书晴的人。
  她那么出色。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庄书晴有些惊讶。书寒向来着紧她,她以为他也会和三舅一样的态度,可这回她料错了,书寒只是希望她去哪里时能带上他。
  “姐姐很高兴,下回姐姐去哪里一定带你,可这回不行,别急,先听我说完。”庄书晴拿帕子给他擦了脸上的汗,“不带你去不是因为想将你留在安全的地方,而是你有你该做的事,当时带你来京都的原因现在都不存在了,你可以继续跟着三舅一段时间,然后赶在院试开始之前赶回去,要是没把握,也可以提前回去和苏先生再好好学学,或者你愿意放弃这次的院试?”
  庄书寒低下头去,他不愿意放弃,先生已经考过他数回了,府试对他来说完全没有问题,就是再中案首都未必没有可能,先生还说过,以他的水平,院试之后去乡试都必定榜上有名,只是乡试之后的会试会吃力,与其在那里被其他人挤下来,还不如再用三年功,一口气考到殿试去。
  “还是说你打算不走仕途了,以后跟我当个大夫?”
  庄书寒连忙摇头,“我当官。”
  当官了以后才能保护姐姐,这是他心里从没改变过的信念,他的姐姐既然要当大夫,当然不能是别人招之既来挥之则去的大夫,他当大官了别人就不敢那么对姐姐。
  庄书晴笑得温柔,“那你跟着姐姐做什么呢?跟着我可当不了官儿。”
  庄书寒看了旁边的白瞻一眼,知道他一定是会跟着的,心里也就不那么担心了,“我回去参加院试。”
  “好,白瞻,你留几个人给他用。”
  沉默的男人应声,“之前跟着他的四人会一直跟着他。”
  一个努力想要长大,一个尽其所能的给他引导,看着这两姐弟的相处,董家人再说不出什么来。
  之前他们未曾参与过两姐弟的生活,现在,他们也没有资格仗着身份去对他们的决定指手划脚。
  这个聪明的姑娘,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124章 南台府
  南台府和会元府相邻,下面有四郡二十三县,地盘在六府里不算最大的,却也比会元府要大一点。
  因为地域的原因,一直算是丰饶之地,这样的好地方,抢占位置的各派人马自然也多。
  府主陈均是大皇子的人,不久前已被押解回京,掌兵的梁正召则是四皇子的人,要是没有白瞻那句话,皇帝暂时也不会动他。
  离京前,庄书晴婉拒了皇上的安排,只向他要了两样东西。
  一是陈均家产的处置权。
  虽然这么重大的疫病朝廷不可能没有钱粮上的支援,可她更相信,被人层层刮下来,能落到她手里的不会剩下多少。
  但是要治病就需要药材,还有各种比如酒之类的辅助东西,谁也不可能白白给你。
  陈均做了南台府多年府主,从白瞻那知道他不是多干净的官后她就没打算舍近求远,与其等着别人指缝里漏下的那点,还不如直接要了陈均的家当,还不用便宜了那些大大小小从中捞足油水的官儿。
  要是真不够……白瞻肯定有办法的。
  至于另一样,则是对南台府暂时的指挥权,不管是官还是南台府的大家世族,在疫情这件事上都得听她调遣。
  别的地方怎么乱怎么治不好她都管不着,现在既然接管南台府,那所有人就要听她号令,而不是这个来拿主意,那个也来拿主意,好处抢着拿,有事就看谁跑得快,在她这里,休想有这样的好事。
  她不想在那些事上费心。索性一把抓,不给他们搅事的机会。
  皇上没有多做考虑就允了,并且当场给了她一面金牌。
  金牌的一面是五爪金龙。一面则是如朕亲临四字,庄书晴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不过也没有多想。
  另外,皇上还在他们出发那日的早朝颁下旨意,所以,她在南台府的行事哪怕出格也是名正言顺的。
  “白瞻……止顾,以后我叫你止顾吧。”
  白瞻立刻点头,他早就这么想了,只是看书晴叫他名字叫得那么顺口,以为她喜欢这么唤她。就只在心里想了想。
  庄书晴笑,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将我送到陈均的府里后,你就去见梁正召吧,只要兵权在手,以后我行事更方便。”
  “不去,三子去就行了。”
  让一个下属去接兵符,这样真的可以?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庄书晴巴巴的问:“会不会有点不妥?”
  “不妥就不妥,巴不得他赶紧收回去,别赖给我。”白瞻哼声说着话。很是不高兴。
  庄书晴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又在撒娇的人。
  这事搁谁身上都是天大的喜事,不管哪个皇子怕是都巴不得能将这兵权捞到手,偏偏到了他这里就被嫌弃得要死。也难怪皇上那天人都起身了,一只脚迈过门槛了才扔下一句‘南台府的兵权你先接管’就跑了。
  知子莫若父,显然皇帝陛下也是知道肯定会被嫌弃的。
  “等这里事了了,我们就回去,管他到时候谁来接手。”庄书晴无原则的顺毛,至于是不是会引起别人的不满,她是真的不担心,京都这一趟不是白去的,虽然不掐头不断尾的加起来也只呆了三天。可白公子的赦赦威名还是让她很是见识了一番。
  在皇城都敢这么嚣张了,这南台府真不算什么。
  马车慢了下来。
  庄书晴撩起帘子瞅了眼。“进城了。”
  明明这么严重的疫情,可城门竟然还是大开的。照样自由进出。
  这病要不越传越开才是怪事。
  “陈元,你叫大家注意点,不要和任何人接触到。”
  “庄小姐放心。”
  这个时辰进出城的人不多,看不出什么来,进了城,庄书晴才知道这里的情况严重到了何种程度,一眼扫过去十个人,五个严重的,四个中等偏轻的,另一个看着还好,可依她看来,发病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先不去府主府,我先去见见那几个御医!”
  陈元看公子没有制止,叫过先到一步的人问清楚地方,一行人换了个方向。
  要说四位御医到了后什么都没做那是冤枉了他们,这疫情谁都想治好,大好的立功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当然动心。
  只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还不等他们做什么,人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他们也觉得冤。
  当看到同僚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进来时,他们几乎是立刻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再看到她身边的男人,几乎像是看到了救星。
  庄书晴嘲讽的话都到了舌尖上了,可看着四人的眼神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四人朝着白瞻跪了下去,“参见公子。”
  白瞻也不看他们,牵着书晴到上首坐了,眼睛半阖不发一言。
  庄书晴看了下四人的气色,闻着从进门开始就萦绕在鼻端的酒香,心下了然,“这是好了?”
  随来的两个御医一个叫吕亚军,一个叫姜华,这一路下来足够他们知道白公子有多着紧庄大夫,生怕同僚说难听话惹到白公子,忙介绍道:“这是庄大夫,皇上吩咐,我等皆需听从庄大夫调遣。”
  “我们早猜到了。”四人里年纪最长的苦笑着开口,“在下程军,这三位是朱归,张成,刘习仲,庄大夫,要怎么做你只管吩咐就是。”
  庄书晴笑出了声,“这么好说话,看样子是得到教训了。”
  四人脸上都有些赫然,要不是在这里吃了亏,换成往常,他们绝不会这么乖乖让一个黄毛丫头使唤。
  一个个全是一副老实样,庄书晴刁难起来也没什么劲,敲了敲桌子道:“都起来说话吧。”
  白瞻依旧一言不发。
  几人起身,心里越发有了数。
  “说说是怎么个情况,你们是大夫,既和权无关也扯不上利益,只有赶紧治好病才是正事,他们当也不至于在这上面为难你们,怎么就被人拿捏住了?”
  想起那些破事,程军脸上带出愤慨,“我们四人奉命前来,想的也是治好病,抓着这些许寸功,可南台府的情况和我们所知的完全不一样,不但军营情况糟糕至极,就是城中百姓也有许多人被传染,我们求见陈府主,陈府主让我们去找梁将军,那时我们根本不知道梁将军也没能幸免,只奇怪为何将军府竟然少有人走动,梁将军当日没有见我们,只让我们在府中住下,次日我们四人就陆续发病,那时我们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是串通好了,为的就是要拿住我们的把柄,不让我们将实情上报。”
  “所以你们就真的被拿捏住了?”
  四人皆是苦笑不已,刘习仲道:“如果只是梁将军和陈府主,我们并无多少畏惧,可这事还牵涉着两个皇子,我们的命不算什么,可我们谁背后都有一大家子,还就在两位皇子的眼皮底下,在当时无人出头为主的情况下,我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做那以卵击石的事。”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幕后的人是皇子,三叔是如此,所以隐忍数年,御医也是如此,不得不接受威胁。
  可皇子就是有特权,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做,害了不知多少人,也不过是失了自由关在府里吃好喝好玩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只能是一句话,永远成不了事实。
  心下气难平,庄书晴看白瞻的眼神都不善了,这也是个皇子,还是最狂的那个!
  白瞻睁眼,清凌凌的眼神看过来,庄书晴顿时哑了火。
  “不高兴?”
  庄书晴气哼哼的说着实话,“你们这些皇子公主都太会投胎,别人死千百次都够了的罪过放到你们身上简直就不痛不痒。”
  御医皆以讶异的眼神看着敢说这种话的庄书晴,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