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一小会后,青阳子轻轻松松的将他十个手指甲盖儿掀了,干干净净的,居然连点血迹都没有。
脚指甲也有点痒痒。董明德可以肯定,脚指甲盖肯定也能这么掀走……
又是一碗凉水下去,药效解了后再塞进去一颗……
就这么周而复始的折腾。从昨天折腾到这会,董明德身上看着还是干干净净的,连个血印子都没有,可他这会头发没了,眉毛没了,眼睫毛没了,连下面那个地方的毛怕是都没保住。干净得过份,精神萎靡的像是随时能晕过去。
至于衣服里面和身体里面有了多大变化。看董明德此时恨不得死去的表情就知道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公子。”
“问出来什么了。”
青阳子眨眼,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玩得太开心,忘了。”
白瞻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也懒得和他生气,看着实在称不上好的董明德问,“继续和他玩还是说话?”
他早就想说话了!可他发不出声音来啊!
董明德跪行到白瞻面前指着自己的喉咙,以一副要说要说我一定要说的表情迫切的看着白瞻,就怕他看不懂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白瞻看了青阳子一眼,青阳子讨好的笑笑,从药兜里翻出解药来喂他吃下。
白瞻也不急,拿起新做出来的短刃看,“比照这个再做小一点。两边都开了刃。”
那匠人也不怕白瞻,将短刃接过来抛了抛,“再小就轻了。怕是杀伤力不够。”
“刃口开得锋利些,这个大了,放不进去书晴的器具箱。”
“哦!”匠人拖着长腔,意味深长得看向他家公子,“属下知道要怎么做了。”
白瞻微微点头,拿起另一样明显是做废了的武器看。话却是对着董明德说的,“说。”
董明德也不敢问说什么。说哪一方面的,他怕极了那一粒粒吃下去的药丸,他觉得给他上一顿极刑都比这个要轻松。
眼尾余光瞄到那个人又拿出了药丸在手里把玩,董明德什么想法都没了,开口就是一通说,“张华说这事越闹越大,于四皇子不利,要再发生一件大事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开,书晴的能力实在太打眼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柳嘉宏那个吃了十几年药的孙女是不是真的能好,年纪大了的人身上谁没有点毛病,要是书晴有本事将病了十几年的人治好,对他们来说也是个福音,我这次来会元的目的本来就是将他们姐弟带回去,她名声越来越大就会越加带不走,所以就想了这个一箭双雕的主意,也没想着真要把她怎么样,只是想着她害怕了,就会觉出亲人的重要性,我再不离不弃,她一个孤女,哪能不感动,以她的本事,我将她带回京都也不会埋没她,还是会让她治病救人,这会是四皇子重要的筹码,书晴长得好,四皇子为了多方面的考虑,定然会纳他为侧室……”
看白公子眼神越来越冷,董明德不敢说了,可青阳子手里抛着玩的药丸子又让他不敢下来,只得说些别的,“来之前四皇子有过交待,说若是白公子您对书晴还没腻,就不要着急,之前要不是没看到您在,以为您因为流言不想招惹她了我也不会……白公子,四皇子没有和您交恶的意思,绝对没有!”
“你倒忠心。”白瞻冷嘲,“怎不说说你大哥?”
“大哥?”董明德小心的看着白瞻的脸色,“白公子,这事和大哥无关。”
“在京都掌控全局的不是他?还是说,一直派人看着书晴姐弟,让你将他们带回去的不是他?”
董明德不敢说不是,这都是事实,白公子怕是早就查清楚了。
白瞻不想和他废话,对青阳子道:“问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青阳子用力点头应下,嘿嘿直笑,敢算计庄小姐,真是嫌日子过得太快活了。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时而大时而小,就是没有停的迹象。
湿哒哒的天气本就让人心烦了,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让庄书晴心情更郁卒。
“属下查证过了,话确实是从那边庄家陈氏嘴里传出来的。”
陈元看向庄小姐,眼里无丝毫意外的神情,早在去年公子才识庄小姐时他就将之查了个底朝天,陈氏说她从未习医,她的医术就是一夜之间学会的这样的话他相信,公子也知道这是实情。
其实他也是好奇的,甚至有一种庄小姐真是巫女他也不意外的想法。
“呵,我的医术就是一夜之间学会的,一梦千年你们可曾听过?去年我被庄泽良用砚台砸伤昏迷了两天,那两天对我来说却有一辈子那么长,在那个长长的梦里我学会了医术,还见到了许多你们无法想像的东西,我现在在努力复制,可我再努力,穷我一生也不可能将那些东西变出来。”
庄书晴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合拢在一起放在腿上的手心却是湿漉漉一片,“陈氏会落井下石我毫不意外,庄泽良的避之不出也在预料之中,他们就是那样的人,我对他们早就没了期待,你们信不信,这事一了,他们又能面不改色的凑过来,要说不要脸,谁能和他们比。”
书晴紧张了,白瞻垂下视线,“派人把他们送去矿上,什么时候学会不恶心人了再放回来,书晴,你有没有意见?”
这是要让他们去做苦力?这种时候来给她添恶心,她确实不想见他们,远远的搁着挺好,庄书晴哪有意见,大力点头,“让他们知道点民间疾苦也好,老太太就算了。”
“属下这就去办。”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庄书晴心里装了秘密,心里就有点底气不足,可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心虚,一抿嘴就要开口打破沉默,白瞻却抢先了一步,“我什么都不问,就算你真是巫女也是我认的那个人,不要觉得不安,世上的事,本也没那么多为什么。”
庄书晴真想扑过去亲这人一口,好在理智还在,只是用略有些激动的口吻道:“我不是什么巫女,可我这医术确实不是在这里学的,以后,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白瞻笑,很干净很纯粹的笑,让这个怎么都不简单的人意外的简单起来。
庄书晴觉得,她一定是九世善人转世才能遇上这么个人,若说以前还有些怀疑这个人的真心,现在她是真的相信他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了,这样一个强硬的男人,若非自己在他心里很重要,怎么会露出这么柔软的一面来。
话能骗人,有些不在意的神态却是最真实的。
“白瞻,你要一直都对我这么好,你对我几分真心,我就会回你几分,你有多爱我,那么我也会那么爱你的。”
白瞻郑而重之的点头,“好,我记住了。”
然后庄书晴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在以含蓄为美的地方,她好像有点太不要脸。
不过白瞻不嫌弃就好了。
很快想开的庄书晴脸红了不过一小会就恢复了原状,问起医馆的事。
“地方已经找好了,就在前面那条街上,符合你的要求,离主城区外城区都近,后面是个三进的院子,多少大夫都住得下。”
实际上这是他新买下来的一处宅子,本来是住处,他令人将前院的一排倒座房都敲掉建成医馆,反正是自己的宅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要多久能弄好?”
“两个月。”
这么久?庄书晴问,“之前是做什么的?”
“不是医馆,所以费的劲要大些,可位置好,离家里也近。”
都这么用心了还有什么可挑的,庄书晴点头,两个月而已嘛,她等得起,这个时间她正好可以用来准备东西。
☆、107章 打晕,带走
两条街外的庄家,陈娇娘这两天极为亢奋,脸色红润的像是天天被燕窝养着,水当当的样儿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上不少。
解气,真解气,她简直每天都是从睡梦中笑醒的,这日子她就盼着能长长久久的,最好到她死的那天都不会有所改变。
“这么说还真是巫女啊,可不得了,我这个不爱摸书的人这两天还特意去了趟我家老爷的书房翻史书,历史上真出现过巫女,本事可大着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人生就生,让人死就死,你那继女也有这么厉害?”
听到这个隔壁来串门的夫人说庄书晴厉害,陈娇娘又不高兴了,轻哂一声道:“她哪能和那样厉害的巫女相比,就那点本事,碰上真有本事的一指头就能弄死她,咳……”
看到对方讶异的眼神,陈娇娘连忙将外露的情绪收敛起来,长长叹息一声,仿佛含着无尽悲苦之意,“做人继母的,再大度又哪里能真的一碗水端平,我确实是偏着自己生的那个些,可我也没有亏着她,人之常情是不是?可她却将我恨上了,竟仗着那位白公子的势将我女儿嫁给一个在地里刨食,家里穷得娶不上媳妇的男人为妻,我如何能不怨,若不是听这流言,我还未想起来有些事的确不对劲,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要不是巫女。怎么能心狠成那样……”
“这可真是好笑了,你那女儿不是自己作死惹我家公子生气了才被我家公子发落吗?与庄小姐何干,身为妹妹明着要抢姐姐的男人。做着不要脸的事偏还要将自己装得稀世珍宝一般,恶心谁呢?”
陈元背着双手踱步进来,他在外头听了几句都气笑了,何谓恶毒后母,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你……你……”陈娇娘猛的站了起来,红润的脸色渐渐褪去血色,这个人……这个人怎么来了!
来串门子的妇人一看这情况哪还不知道她那话里水话大了。眼下这情况她要是留下来明显还能听到更多内情,可是八卦重要。命更重要,这人看着就不是好惹的,还是快点离开为妙。
陈娇娘有心留下她壮胆,也好让来人心有顾忌。可在男人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却开不了口,这时候她觉出害怕来了,早知道她就该偷偷的让人出去放消息,而不是从她嘴里传出去。
不过那庄书晴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一个有大本事的公子哥儿在她被传成巫女的情况下都还没有抛弃她!
“说啊,继续说,也让我听听庄小姐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逼死她娘,还要毁她名声。致她于死地。”
“我,我没害她。”陈娇娘扶着丫鬟的手站稳了,紧紧抠住扶着的手臂给自己壮胆。“我也没有逼死她娘,是董氏自己厌了不稀罕了不想活了,我没有逼她。”
“啧。”陈元懒得和她再废话,手一挥,身后上来四个人,“绑上。”
陈娇娘吓得大叫。下意识的后退,“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你们要是安安份份的谁会惦记你们,偏要不老实做恶心人的事,打晕带走。”
陈娇娘吓得大叫,然后嘎然而止,屋里几个丫鬟看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夫人吓得也想尖叫,险险忍住了,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吭,人抖得跟筛子一样。
“娘……你们是谁,放开我娘!”庄书耀听到娘的叫声急忙跑过来,看到这情况睚眦欲裂,用力往正将陈娇娘绑起来的男人身上扑去。
陈元干净利落的将他也打晕了,“出来正好,省事,去找庄泽良。”
庄泽良是在书房里找到的。
他的学问早就放下了,不过这里依旧像模像样的置了个书房,书还不少,这会他也不是在看书,做的却是那红袖添香的雅事。
被人破门而入的时候,他正握着漂亮丫鬟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写字,看着柔情蜜意的很。
“你们……”将丫鬟挡在身前,庄泽良看到陈元进来时就知道对方是所为何来了,“不关我的事,那些话不是我传出去的,都是那陈氏做的好事,我早就拦过她,她不听,你们和晴儿说一声,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我真想不通,你这样的人怎么能生出庄小姐和庄公子那样的儿女来,绑上。”
“你们敢!”庄泽良双手用力按在丫鬟肩膀上,将自己躲在后面,色厉内荏的喊,“再怎么样晴儿和寒儿也是我的儿女,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这么做是置她于不孝……啊!”
庄泽良被掀翻在地,被吓得腿脚发软的丫鬟连滚带爬的在角落抱膝蹲好,身体簌簌发抖,眼里全是怨恨,刚才,老爷竟然想将她推出去,亏得他之前还说喜欢她,没良心,没良心!
陈元亲自将人麻利的绑好,拍了拍庄泽良无血色的脸道:“这事和庄小姐有何关系?庄小姐可命令不动我们,不要耽搁了,现在就动身送走。”
“你们要将我的儿子送去哪里!”老太太一手拄拐杖一手扶着仆妇的手进来,大概是跑过来的,气息还有些喘,眼里却全是厉色,“是不是庄书晴叫你们来的?她这是想干什么,无情无德都要占全了?”
陈元谛笑皆非的看着这个刻薄的老太太,反问她,“你知道你的儿子媳妇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