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绝对601 更新:2021-02-17 12:13 字数:4724
将将打量完殿里,便有一个年约二十清丽老成的嬷嬷带了两个太监四五个宫女进来。
那嬷嬷领着一干人等跪地叩首“奴婢昭阳宫掌事尔兰给娘娘请安。”穆清知道眼前这些人便是她往后在宫里的依靠了,忙忙上前扶起那尔兰,“嬷嬷快快请起,我如今进宫,承蒙皇上恩宠,可是宫里到底是没有亲人难免要觉得孤单了些,往后你们便就是我的亲人了,还请大家不必多礼。”
奴才们自然是一声声的不敢不敢,穆清也不多话,只是一一扶起了太监宫女们,细细打量了这些奴才们,见两个太监皆都低头垂眼,宫女也都规矩,着绿竹一一打赏了,“往后我既是在这宫里一人,这昭阳宫就有一日的规矩,倘若往后谁有难处大可直说,说了我自会竭尽所能救济大家,倘若不言语又叫别个人拿了短处,生出事端到时我就是想解救也不能够。眼下我视大家为亲人,你我相处不是一日两日,话语讲清楚我坦诚待大家,只是希望昭阳宫里外和气,我疼惜着大家,大家也就犯不上坏了规矩做出那欺主之事。但是,倘有不识好的,坏了规矩,到时别说我不留情面为人严苛。”如此一番恩威并施的话说完,穆清又打量了一番奴才们,见原本模子一样的脸都有了些波动,便很是满意的暗自点头。
穆清此番话,让这些奴才们晓得她也不尽是温和的,知道跟着她也是有些奔头,况且她说话言语真诚,口条温和,铮铮严词也不那么让人难以抗拒,这些奴才们既然分到昭阳宫,原本观望的心立时便没有了,只道自当尽心伺候娘娘。
当下尔兰又同穆清说了那些奴才的名姓,两个太监中年龄稍大些的是昭阳宫掌事太监付荣生,另个模样稚嫩的是付荣生的徒弟小蟹子,两个大宫女须得往后跟着穆清同绿竹緑萼身份一样唤作的明月明茗,另几个便是洒扫丫鬟等。
受了众人的一一跪拜,穆清又给了丰厚的打赏,奴才们都知主子娘家富可敌国,看见这丰厚的打赏自然喜欢,识得好处识得厉害,自然就觉得应当尽心尽力伺候着,横竖在宫里头哪里都要当奴才,倒不如眼前这个风头劲,往后他们的好处还多着呢,一时间主仆尽欢,穆清算是在宫里真正安定下来。
慈宁宫。
“我一心当你便是孙媳妇,如今皇帝糊涂竟是你我成了婆媳,哀家九泉之下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穆清在昭阳宫安顿下来,头一晚便相安无事的过了,当天萧贵妃亲自前来问候了,送了不少贵重东西,穆清知道这是姑姑暗自里给自己掌势,于是只得收了,随后皇后,贤妃淑妃皆都着人送了东西来,一时穆清的昭阳宫简直要成为人人都要撵捧的地儿,当中不少人不乏探看穆清底子的,穆清只当不知,哪个宫里的娘娘着人前来都是端庄有礼,一时宫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昭阳宫。
当晚穆清身累心累竟是好眠,二日便前往慈宁宫向太后请安,此时听闻太后这样说甚是难堪,遂低头不语。
兴许是太后看着穆清也是不好受,拍了拍穆清的手“我知你向来端庄有礼,饱读诗书又明事理,眼下既然皇帝看重你,还需你事事上心,好好伺候皇帝,尽快为皇帝绵延子嗣,如此也不枉皇帝这样大逆不道。”
穆清还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是。
“你说皇帝眼下这个年纪还招了个寡妇进来,越发让人觉得这后宫怎的什么腌臜人物都要挪进来,哀家病病歪歪不管事,这皇帝怎的这个时候让人不省心。”
太后这话说完,穆清便知此次进宫的竟然还有个寡妇,心想皇上当真是不拘身份的很。
当朝为宫里选后妃除却了百工百商及屠夫之家的女子其余家世清白适龄的都可应选,这回怎的连寡妇都选进来,穆清想到和自己同批进宫,心里便觉得有些作呕。她所受教育一向是正统正道便是大道,听到这些一时接受都接受不了。转念一想也就弃之脑后,眼下旁人她不管也不想争宠去,她只本分顾好自己便好,也不希望荣升也不希望出错,最好皇上连她想都不要想起来。
却不想当晚,皇上翻了她的绿头牌。
当晚垂拱殿,晚膳过后敬事房的太监端了盘子进来,咸平帝坐在上首就着烛火看了一眼,李自中知晓皇帝心意,遂首先问话“新进宫的静嫔娘娘可是没挂牌子?”
“回李公公话,新妃当理三日后挂牌子。”
李自中瞄了一眼皇上脸色,“牌子可是都制好了?”
“制是制好了。”
“拿上来吧。”
过不多久,果见那太监端着的盘子里放了静嫔的牌子,皇帝随手一翻“李自中,摆驾昭阳宫。”
于是穆清将将着人清点后妃们送来的礼物,就见付荣生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娘娘,皇上今日翻了您的牌子。”
穆清立时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真的会有荤腥~~~
☆、32侍寝了
新进宫的后妃按理说是三日之后才能挂牌子;侍寝不侍寝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且若是要侍寝,定是敬事房的太监去后妃寝殿宣旨,末了由嬷嬷洗漱打理收拾好就需得在寝殿里将衣服尽数褪去裹了大披风或是毯子由太监背去皇上寝殿。祖上训制是这样说的,也是有皇上去后妃寝殿里留宿的,得宠的妃子也不尽然要拘着祖宗训制;可是新进宫的妃嫔是一定要经了这样次事儿的,这是给新妃长规矩知礼数的时候,皇上怎的这个时候要来昭阳殿。穆清是知道这些宫规礼数的;乍然听闻付荣生一路从外殿叫到内殿很是吃惊。
由是一时间动弹不能,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还当还有一天;她还心想着侍寝的事儿明日再操心不迟。今日太后说绵延子孙的事情,穆清心下也是认同的,即眼下已经进宫,那事事也就不存在假若,子嗣一定是要有的,她还这样年轻,若是没有子嗣,皇上百年之后后妃殉葬之时没有子嗣的妃嫔尽数要陪葬,就连生了皇嗣的也是要挑选几个殉葬,倘若到时她真的半点依靠也无,那才是真真在人世走了一遭末了连人世的茶饭味儿都没闻够就下去了,这样岂不很是冤枉。
可是那心理准备也准备的是明日,想着最早也是明日,这会子皇上这么突然来昭阳殿,这不是恩宠,这简直是祸端。
心下乱七八糟一通想,尔兰最先回神,早在宫里多年,这时听了消息惊讶之余赶紧提醒穆清“娘娘,咱们须得去净身了,皇上一会儿就到了。”
穆清一听知道再呆站着也是不行,侍寝一事她一点主意没有,只跟着尔兰说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木愣愣由着嬷嬷擦洗,心下后悔的简直想要沉进池子里将自己淹死。
她是惯常有婢子伺候的,这时被宫人们伺候着也感觉不出不自在,只是侍寝房事一事她着实是不知怎样。房中术本是她习学的一项,父亲特地请了宫里的嬷嬷给她讲解且教与她女子密处私、处的保养方子及其如何和男子行那事,种种琐事该注意的很多,然穆清习学这些的时候也才是初、潮将将来之时,彼时最是女儿家羞涩的时候。且穆清向来认为房中术实是多余的很,她往后本本分分打理家业,房中术学的好与否不很重要,她素来端庄,觉得习学那些仿似要将自己变成狐媚子一样,该要将人学轻浮了,学邪了,不是当家主母或是后宫之主该习学的。遂当时嬷嬷教习的时候穆清只是人在那里,耳朵却是全然听不进去嬷嬷讲的那些,偶尔耳朵里飘进几个诸如“穴、儿含着男人那物……腰肢摆动不能将那物滑开”等等话句子穆清恨不得着人将那嬷嬷给轰出去,她觉得这嬷嬷说话实在粗野的很,将那事讲的这样粗俗直白,心下觉得那事是见不得人的,很是不喜,因此越发便要让自己置身那讲习之外。
如此待那嬷嬷讲习完,穆清着人快快打发了那嬷嬷,这嬷嬷还说什么在床上将王爷伺候舒坦了王爷事事须得听你的,穆清听了嗤之以鼻,她觉得只要她和王爷讲道理不似泼妇般,王爷怎么能不敬重着她?心下想着这事儿这样腌臜怎的,往后她若是生了世子就好,房事还是留给王爷的侧妃通房,她只许端端庄庄做好主母便好。
若是寻常女子进宫之前宫里或是家里定要给教习怎样侍寝的,只是穆清身份实在特殊的很,所有人都知道她该学的都学了,遂宫里家里都未给她提过这些,今日太后说侍寝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想着该问问嬷嬷这事儿,结果不曾想皇上今日就来了。
尔兰正用香胰子给她擦洗后背,穆清期期艾艾不知问还是不问,可是最终她也没问,她原本是最完美的太子妃,若是这时问嬷嬷这些,岂不是要叫这嬷嬷看轻了去,那是她当太子妃的本分,她还要问别人,岂不是说她旁的东西也未曾尽职学好,毕竟这些宫人不若伺候她长大的丫鬟,她们相识也才两天而已。遂穆清为了面子,终是没问出口,及至赤条条从水里上来被绢布巾子擦去水珠的时候,穆清蓦地便觉得浑身都要冷的发颤。
她今年才刚及笄而已。
全身包裹了一个大披风进内殿的时候皇上已经坐在上首了,穆清鼓了一口气,裹紧了披风进入内殿,讷讷问安之后就安静往床榻走,也不敢看皇上,也不敢看侍女们,只是默默站在内殿的床榻前。
咸平帝来昭阳殿便被告知静嫔娘娘正在洗香汤,他便坐下等着,不多会子果见静嫔进来了,眼里立时闪过惊艳和满意。
你道此时的穆清是个什么模样?将将洗过香汤,用了那宫里娘娘们专用的玫瑰桃仁红花汤,出水后便香气清淡了些,可是依旧满鼻清香。因那桃仁有滋润作用,红花有活血作用,兼之玫瑰花瓣的调润,穆清不知此时她的面色好极了,本就是莹润白皙的皮肤,虽则心下惧怕忐忑,可是面色不苍白,反倒是红润的,看着白里透红像是奶、子里加了蜂蜜又加了些胭脂色儿。一头缎子一样的头发擦得半干松松在后面绾了个结,无任何饰物,松散的头发圈着巴掌大的脸蛋,黑的白的,干净润泽的不得了。
她身量修长,裹了披风看不很清楚身姿,可是苗条修长又安安静静进殿的模样像是一股清风,穆清素日里老是端着的,这时因了惧怕多少泄了些气势,一双杏核大眼垂了安静的模样真有点娇怯的味道,直将皇上看了个喜欢。
“都下去吧。”皇上在凳上坐了好长时间,穆清也就在地上站了好长时间,终于听见皇上出声儿了,竟是要挥退所有的奴才,一时宫里就只剩下皇上和穆清,穆清觉得在这样安静的屋子里她要站不住了,腿几欲打颤。
此时离昭阳宫不远的苑子凉亭里,五皇子站在亭里看着天上的月亮面无表情。
缉熙在听到刘家接了圣旨之后就有种自己领地被侵犯了的感觉,可是侵犯的那人是皇上,他暂时莫可奈何,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小时候未曾开化也未曾遇到那么多辅佐的人成天在宫里遭受这个那个欺负的时候。他满腔恨意,可是莫可奈何,小时候是太监比他有力气,他打不过,现在是满天下都是皇上的,他更是没得办法。
于是想着算了,既是皇上喜欢,那便让皇上拿去便是,兴许下一刻他还能找见这样有趣的一个东西,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于是也就淡了心底自己东西被人抢了的一股恨意。缉熙知道自己做什么事都是凭着恨意才干成的,至少目前为止他干什么事都是心里憋了一股子劲儿的,一旦他的那股子劲儿过去,所有的事儿也就无所谓了。于是紧接着穆清自醒了还在宫里的那两日他都没去,他都已经不稀罕了他还去做什么?新妃进宫他也是知道的,他那会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想要亲近穆清的意思了,彻底没有了,今日敬事房的簿子照例拿来的时候他也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临就寝的时候,他来了昭阳宫。
他知道父皇不能怎样,可是一想到穆清从父皇脚下钻上去的时候他就觉得恶心,恶心的他受不了,然离昭阳宫不远的地方,他知道他进不了昭阳宫。
皇上的带御器械就栖在昭阳宫外的树上。
眼下五皇子之所以能在宫里自由行走,一则是因了后宫禁卫的主子便是他,二则宫里的奴才们害怕他也巴着他,可是他拿皇上的带御器械没有任何办法,他从不在皇上寝殿周围活动,因为带御器械终伴在皇上左右。带御器械是皇上亲自挑选的死士,五皇子没有任何办法将他们降服,当朝有兵力四十万,可是带御器械只有六个,这些人个个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倘若这六个一起上,五皇子是一点点胜算都没有,况且他一心要藏拙,怎么会去和皇上的死士交手。
看起来他仿似在皇宫来去自如,可是他只是掌握皇宫禁军3000而已,真正兵权眼下离他还很远,可只掌握禁卫3000,那也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