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人生几何      更新:2021-08-21 21:24      字数:4709
  “我特立独行我乐意,我不与世俗同流我喜欢!”竟然把她的大黑痣给丢了,真是太太过分了!“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
  “连你都是我的,你的东西又怎么会例外呢?”他四两拨千斤,一点都不用费脑。
  她讶然,“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挑眉,这种问题需要思考么?当然是不!“在你已经忘记了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的黑痣是假的?”
  白衣公子俊眉一挑,嘴唇微勾,“这种问题需要问么?一眼就看穿了。”说完,不再给她啰嗦的机会,一个用劲就把她向前拉走,任她在后面大呼小叫,气得跳脚他也不再回应,只是唇角又再次忍不住向上弯起。最近,他似乎笑得很多。
  夕阳落下,烛光渐起。黑夜的喧闹代替了白日的纷扰,街上人来人往,沐浴在烛光下,有一种有别于静谧的美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寒小媒婆暂时忘了自己前一刻还立誓与眼前的男人恩断义绝,同归于尽,被他牵着到处观看,有他冰冷的手牢牢的拉着自己,她没有害怕自己会走丢。然而她却无暇思考,他们是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了。
  白衣男子双手立于身后,深邃的视线凝视着已经挤入人群中的蓝衣女子,周身散发的漠然气息让许多想上前表达爱意的女子硬生生的打消了心里的念头,有些东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位男子显然就是,明明立于尘世,却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与世隔绝一般。
  眼见前方的蓝衣女子终于回过头,小巧的身躯如泥鳅般在人群中奋力的钻呀钻呀,白衣男子的唇角渐渐向上弯起,眼睛的宠溺已经分不清是顺着感觉还是有意为之。
  “哇哇,穆子越,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将手里的战利品摆到他的眼前,她澄澈的双眸里尽是得意又满足的笑意,脸颊边深深的梨涡让她更显得小巧可爱,真怀疑那时她有没有成年。穆子越望了一眼她手里按她的形象捏出来的小泥人,不禁莞尔,用手指替她理了理被人群挤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才幽幽的开口,语气尽显亲昵,“真人更加漂亮。”
  “切……”寒小媒婆嗤之以鼻,明显的认为他没有眼光,这幅身躯的面容和她原先的面容一模一样,她从不认为自己长得漂亮,顶多是小家碧玉,不服气的再次扬了扬手里的小泥人,“这个比较漂亮好不好。”见他想反驳,她瞪他,他无奈,只好笑笑。看见他屈服了,她也笑,从身后耍宝似的掏出一个白色的小泥人递到他跟前,“姐赏你的,别拒绝。”
  “你花的全是我的钱,我有拒绝的道理吗?”穆子越反问,手却是往前伸了出去,接过泥人,虽然这泥人长得不怎么样,谁叫她手艺不怎么样,但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不是第一次收到东西,事实上他收过的东西也不少,随便哪一件都比这个昂贵上好几倍,但是就是这几文钱的小泥人第一次让他感觉到收礼物的感觉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这种感觉真的是太久违了,他已经忘了,此刻却又被她给唤醒了。
  “你这模样好像傻笑哦。”寒诺敏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将他的表情收纳进眼睛里,看到他微咧着唇角的模样忍不住调侃。
  穆子越笑笑,难得的不反驳她。
  前方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寒小媒婆的心蠢蠢欲动,习惯性的拉着他的手,牵着他一路小跑,当然是她跑,人家长手长脚的走的优雅的很。又遇到好玩的了,她又松开他的手,自己挤到人群里,他这个人有严重的洁癖,不喜欢人扎堆的地方,所以他一直当后勤,她当前锋。
  她无意的举动让穆子越忍不住笑了,但片刻后脸上的笑意又彻底的僵住了,手心似乎还留着她温热的温度,那温度似乎有种能够扑灭他冰冷的力量。这样子,不好。
  买了两大串冰糖葫芦,寒小媒婆又借着小巧的身体优势,一溜烟的窜了出来,将其中一串递到他嘴边,自己则咬着另一串,笑容带上了冰糖的甜意。穆子越摇了摇头,手却接过了冰糖葫芦,“我不爱吃这东西,我先替你拿着,你吃完了再要。”
  “真是不善解人意。”一句说完不解气,又再补了一句,“好心当驴肝肺!”意外的,穆大公子只是笑得纵容。她看着这个明晃晃的笑容很不爽,一把抢了过来,咬了一口,两串一起吃,鼓着嘴,挑衅的看他一眼,最后还是自己鼓着气走在前方。
  这么热闹的场合寒诺敏是第一次参加,结果玩的不亦乐乎,最后还是穆大公子真的再也纵容不下去了,冷着脸将她甩下,临走前还不忘悠悠然的吓唬她,“这冰然县可没有林郧县那么安定太平,杀人犯罪什么的多不胜数。前几天有个女子不小心被人杀死了,死前可是连最后的清白都没有了。”寒小媒婆比较怕死,当真被他这一席没有经过验证的话给唬住了,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恋恋不舍的告别了人群。
  回到客栈后,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的兴奋久久无法下去,于是她在床上干瞪眼怎么都无法入睡。
  今夜的风有些急,有些凉。闲情逸逸的躺着倾听着窗外轻拂的风声,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她笑了笑,干脆趴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到枕头上,而自己不算大的小脑袋优哉游哉的靠在上面,更是一番好不惬意。她听着,小脚丫不安分的上下晃动。倏然一阵凄凉却又熟悉的箫声伴着阵阵清风送进了她的耳里。一个人影在自己的脑海里闪过,她不禁张大双眸,在黑夜里显得熠熠生辉。匆匆忙忙套上鞋,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窗边,急切的打开窗户,放眼望去,对屋的屋顶上坐着一位黑衣男子,半边银色面具在月色的衬托下愈发清冷,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笑了,朝他招了招手,却并未换来他的注视,即使看不清楚,但她却似乎感觉到他专注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感伤,悠扬的曲调在他灵动的手指下不断地演绎,上次他也是吹的这首曲子,她不知道这曲子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这段曲子承载了他怎样的故事,但是她知道这段故事肯定很悲伤,悲伤到他想起就会难过,一个那么冷的男人能够有这么悲伤的眼神可见那段记忆是多么的深刻入心。
  她没有出声,双手撑在窗户边缘,静静的听着,好像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孤苦的模样,然而小男孩的表情却是那么的倔强,那么的傲然,好像一切都可以承受,一切都可以不在乎。听着听着,曲子却在这时中断了,她回过神抬眸看向屋顶,那个身影却一闪身落到了地面上。
  距离太远,她不确定他是否看见她,总之他轻功一展,黑色的衣衫彻底没入了黑夜中,月色的气息他一丝都没有带走。寒小媒婆这下急了,赶紧跑出客栈,前一段日子她想遇见他,问他些问题,可是一直没有见到,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怎么也不能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消失呀。
  幸好,当她追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一转弯走进了一个小巷里,她想也未想的小跑过去,一片黑漆漆的让胆小的她瞬间一个瑟缩,吞了吞口水试探的问,“不留名,你在里面不?”她的话一落,里面传来虚弱的呼吸声,她的心咯噔了一下,难不成他又受伤了?可是刚刚没发觉他有什么异常呀,难道是距离太远月色幽暗她没有注意到。关心则乱,时间也不容自己思考,她跑了进去,却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个踉跄。
  “怎么这么倒霉!”揉了揉因承受了自己全部重量而被地面磨得泛疼的手臂,她转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跟前的人,月色下什么东西湿漉漉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她伸手一碰,一股血腥味瞬间溢入了鼻尖,还没有惊呼,身前却一片大亮,一大批官兵持着刀的官兵正拿着刀尖面对着自己。一位领头的捕快飞快的扫了一眼被火把照亮的现场,眼神冷漠的看着还未理清头绪的寒小媒婆,“大胆刁民,杀人可是死罪,你这是在藐视我朝律法,来人,把她带回去交由大人审问。”
  杀人?!所有的魂魄都被这两个字给震飞了,脑袋迅速回笼,她急急解释,“不是这样子的,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并没有杀人,请你们相信我!”可惜,官字两个口,纵使她解释再多,始终只能是浪费唾沫。他们把她强行押回去,关进暗无天日,老鼠肆虐的牢房里。一度穿越,两度入狱,她真不知道该怨谁,只能说老天,你真是很好很强大!
  抬头望着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的牢房,一阵酸意涌上鼻头,她双手抓着牢门,听着牢房里各种各样的哀叹声,叫喊声,求饶声,心头更酸了。不知道穆子越能不能知道她不见了还被抓到县衙,不知道他能不能救自己。在这个时空里她认识的人也算不少了,其他人她不知道,但穆子越那么有本事,肯定能想办法救她的,她相信他,虽然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凭什么这么信任他。她想扯出个笑容,却抑制不住的鼻酸,眼泪温温热热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想擦,却怎么也擦不掉,浓浓的鼻音带着期盼,“穆子越,你一定要来救我。”
  同一月下,同一时间,皇城宫城内,一道黑色的身影直直挺立在金碧辉煌的屋檐上,冷漠的双眸凝望着下面的一切,月色映照下,银色的面具泛起噬人的亮光,手里的九节鞭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热腾腾的杀意,微微颤动着,发出嘶嘶的轻响。他,如遗世独立的天外侠客,冷傲的俯视着寂静的尘世。
  第24章 劫法场
  黑衣男子站在原处静静的凝视着,月光洒在他本就泛着冷意的躯体上,倏然他深黑色的瞳孔一个冷厉,轻功一展,矫健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一片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不留名将自己高大的身影埋在面前的假山里,待一干巡逻的侍卫远去后,才步伐轻盈的站了出来。
  多次探访皇宫,这里的格局他已不陌生,良好的记忆力和极强的应变能力让他从容的躲过了巡逻兵。今日的巡逻力度比以前都要强,由此可见他的猜测确实没错。他弯了弯唇,唇角却只有冷意。
  “救命呀,放我出去……”一片哀怨凄凉的女声轻飘飘的响在他的耳侧,他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为何会听到这样凄凉的声音,还很幽怨,无助?他跳上了屋檐,借着高度和良好的听力确认声音的方向。很快,又是那阵声音响起,他凌厉的视线锁定距离这里不过几里远的‘庆阳宫’。
  “庆阳宫?!”不留名皱着眉宇轻声念道,他知道这个地方已经荒废许久了,基本没什么人会进去,可是那道女声是怎么回事?莫非那里面的女人被席帝囚禁了起来,那个女人与爹又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可能的东西他就不会放过。
  迅步来到庆阳宫大门前,女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但是看这四面高墙,杂草丛生,而这大门乃是玄铁所造,即使几个大男人推也推不开,更不可能说一个女人了。他闭上双眼,双手紧握,运气丹田,他不知道用内力能否震开这扇门,但也只能试一试。然而就在这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原本的一片黑暗已经被火光吞噬的无踪无影。
  “不留名,这次说什么本将军都不会再让你逃掉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死在我的手里也算是你的本事了。”说话的是一名器宇轩昂的将军,人称铁戟将军的赵穆龙,若不是他脸上那道显眼丑陋的伤疤,他可算得上俊宇非凡。说起这道疤,不得不说到他和不留名之间的多次交手,而这道疤正是他对不留名恨意症结所在。
  他狂傲的语气让不留名原本只是漠然的眼睛又染上了一丝不屑,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就凭你?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多次受辱赵穆龙心里很是憋气,如今又被他这言辞一激,所有的耐心都消失了。他亮出手里的铁戟,下命令,“给我射!”
  话一落,弓箭如从天上落下的雨一般急急朝不留名的方向袭来,四面受敌正是他所处的境况。
  眸子射出凌厉的光,他一个纵越躲开,躲闪毕竟很消耗体力,再者这些弓箭一批接着一批,全然没有尽头。他驻足,闭上眼,慢慢的周身升腾起一道金色的光,那道光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强烈。金光夹扎着刺骨的冷,周围的将士被这凉意冻得全身一个激灵,就连功夫最高的赵穆龙也感觉到了向身体袭来的冷。
  “将军,怎么办?”
  赵穆龙冷冷的望了正被金光环绕在内的不留名一眼,眸中闪过浓浓的杀意,“给我继续射!”
  一批又一批的弓箭继续向不留名的方向袭去,却总在触到边缘的时候直直掉落到了地上,失去了攻击力。
  “继续给我放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