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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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找事 更新:2021-08-14 15:45 字数:4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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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远处才刚从笼中放出的野兔,顿时中箭倒地。
宇泓墨纵马跑了过去,丝毫也没有放缓马速,只在经过的瞬间弯了身子,再起身时,那只野兔便出现在后面专门盛放猎物的皮袋中,继续搜索着第二个猎物。
只是在某个瞬间,他的眸光似乎瞥过某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目睹了这场波澜不惊的射猎的李明昊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宇泓墨整个射猎的过程如行云流水,丝毫也不见凝滞,看不出半点受伤的迹象。难道真如他所料,之前太后得到的密报,其实是宇泓墨故作姿态给太后,让太后以为他受伤,紧追不舍,甚至露出什么破绽,然后在最后关头加以反击,想闹太后一个灰头土脸吗?
如果这样说的话,之前裴元歌鼓励他去皇上那里禀告,就都说得通了。
想到裴元歌和宇泓墨联手做戏,李明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妒意,无论宇泓墨受伤也好,没受伤也罢,这次秋猎他都一定要赢,在所有人面前,尤其在裴元歌面前,赢了宇泓墨!
想着,他调转马头,也朝着前方奔去。
按照规矩,秋猎大赛的猎物,大部分都是礼部事先准备后,在大赛开始前驱赶进密林中的,但也有少部分是这围场中原本有的动物,众人各自为猎,两个时辰后出场,以猎物多寡计胜负。林子既深且大,猎物会跑到哪里谁也不知道,有时候也只能凭借运气。
不过,宇泓墨和李明昊都是耳聪目明之人,能够从杂乱的声音中辨别出猎物的脚步声,追赶上去射猎,因此倒是能够将运气的影响降到最低。但是,现在除了猎物外,会不会碰到别人秋猎者的运气也变得重要起来,毕竟林子就这些范围,近三百号人遍布其中,同时发现一直猎物的可能性太大了。
但眼下,众人撞到宇泓墨,和撞到李明昊的表现就截然不同了。
如果有人正巧跟宇泓墨发现同一只猎物,毫不犹豫地立刻放弃,甚至,有时候自己发现了猎物先不射,而是驱赶着寻找宇泓墨,只要看到那一抹红就高声招呼,将猎物让给他;相反的,如果遇到李明昊,看到他张弓搭箭,不管有没有猎物,先朝着他射箭的方向射过去再说,能碰到了自然就将猎物抢过来,甚至更有人干脆紧紧跟着李明昊,故意与他争抢。
如果不是碍于颜面,这些人的弓箭就不是朝着李明昊的猎物射去,而更愿意朝着李明昊本人招呼。
李明昊显然也察觉到这种情况,显然这会造成他极大的困扰,他也曾经试图靠骑术甩开这些人,但其余参加秋猎的人实在太多,甩开了这个,说不定前方就又正好撞到了别人,一时间烦不胜烦。尤其,当他某次和宇泓墨偶遇,看到两人截然相反的待遇后,李明昊心里就更加窝火,忍不住冷笑道:“九殿下好手段!”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李大人口口声声说着战场如何,敌人如何,难道反而连着最基本的兵道都不知道吗?”宇泓墨丝毫不以为忤,笑吟吟地道。
“只要九殿下不觉得这手段卑鄙,那我也无话可说!”李明昊毕竟骄傲,不愿服软。
而就在这时,前方又有一只麋鹿出现。
众人都看到了,李明昊最先张弓搭箭,见他这般动作,其余众人也跟着纷纷搭箭,一时间箭如急雨,朝着麋鹿疾射而去。这其中箭势自然以李明昊的白羽箭最快,但就在他的箭快到触到麋鹿的瞬间,却又一只赤羽箭后发而先至,堪堪射在他的白羽箭上,将他的箭矢击落。
而几乎与此同时,赤羽箭接连射出,将周围众人的箭矢纷纷击落,最后一只,则精准地射在了麋鹿脖颈间。
“十八连珠箭!”众人纷纷叫出声来,“九殿下好箭术!”
宇泓墨驾马过去,将麋鹿放在后面的猎物袋里,这才看向李明昊,眼眸中说不出的睥睨轻蔑,扬眉笑道:“与其在那里抱怨这世间的不公道,不如将心神放在自己身上,努力提高自己,直到别人就算捣鬼也赢不了你,那才是本事!而不是有点本事便洋洋自得,稍有不顺便怨天尤人,却从来不反省!你的十五连珠箭,只是花架子,练着只为好看吗?”
宇泓墨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如果换了他在李明昊的位置,即使被众人这样排挤,依然能够力压群雄,争夺到最后的猎物。而李明昊却是过于气恼两人的差别待遇,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的十五连珠,结果被宇泓墨好一顿奚落,一时间涨得脸皮发紫。
宇泓墨言辞刻薄,最善于刺人奚落人,众所周知,甚至还曾经因此被御史弹劾,说他过于刻薄,缺乏仁者风范。偏宇泓墨理也不理,依旧故我,谁也拿他没办法。
但眼下听到九殿下这样奚落李明昊,气得他要死不活,周围众人却丝毫也不觉得刻薄,只觉得大快人心,纷纷幸灾乐祸地起哄:“华而不实的花架子,还是回靖州呆着吧!”
李明昊恨得咬牙切齿,偏又无可奈何。
“好了,各种也别闹了,该怎样秋猎还是怎样,免得到时候李大人输了,又说我们以众凌寡,胜之不武。毕竟,李大人的口齿还是很伶俐的,不然也不能将乞愿节箭术输给本殿下的事情轻描淡写地揭过去,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吧!”宇泓墨笑着扬声道,随即脸色一肃,神情凛冽,“传本殿下之令,本次秋猎,不许再有违规之事,否则严惩不贷!本殿下这次要赢得他李明昊无话可说!”
“是!”众人轰然应道。
这般一呼百应,和李明昊的孤单零落形成强烈的对比。
李明昊咬牙道:“不必!就算你有众人相帮,我也一样能够赢你!”
如果宇泓墨在这么多京城武将的相助下,依然输给了他,那这个胜利岂不是更有分量?届时,他也能够堂堂正正地跟宇泓墨说“即使有京城众官员想帮又如何?依然是我赢!所谓大夏第一人的九殿下,不过如是!”想到这种局面,李明昊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尤其,如果是在裴元歌面前,那就更加好!
“怎么?嫌公平地赢了本殿下还不够风光,想赢得更加有分量?”宇泓墨勘破他的心思,笑吟吟地道,“这也简单得很,你废掉自己的一只胳膊好了,到时候李大人拖着残败之身,单手射猎,依然赢了九皇子宇泓墨,赢得绝对够分量,绝对让任何人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反正秋猎大赛的规则里并没有不许自残这一条,李大人尽可以试试。需不需要本殿下借你一把剑?保证锋锐无匹,削胳膊如泥!”
众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只觉得九殿下这挤兑人的本事真是超凡脱俗。
李明昊恨恨地咬牙,勒转马头,正要朝着另一边转头而去。却见宇泓墨忽然扬手,将背后的猎物袋解下一只,徒手扔过,落在李明昊的马背上。李明昊一愣,忽然怒道:“什么意思?”
“方才众人助我,却排挤你,以至于你的猎物比我少得多,分你一半,以示公平!”宇泓墨笑道,“我说过了,这次我要赢得你无话可说!”
但这笑容,看在李明昊的眼里,却是无比刺眼:“不必!”
说着,挥手将那只猎物袋打落在地。
宇泓墨浅浅一笑,也不在意,只是挥手又解开了另外一只猎物袋,同样仍在地上,道:“那么,就从现在开始,重新比过!至于这些猎物,”他笑了笑,转头向众人道,“你们就分了吧!不过,别以为有这样的领先就能够骄横大意,这次秋猎的魁首,本殿下要定了!”说着,不再理会众人,打马离开,朝着下一个猎物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种风度和豪气,更显得先前李明昊的言行小家子气。
密林之中,掌声雷动。
而出了众人的视野,确定四周无人,原本英姿飒爽的宇泓墨忽然身子微颤。勒马顿止,将身体靠在附近的树干上,不住地喘息着,面色苍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撩起衣袖,只见绷带上已经浸满了血迹,甚至还在滴落,落在衣袖上。好在他今天穿的红衣颜色稍暗,即使被血迹沾染,也不容易看得出来。再加上之前救裴元歌时,被马血溅了一身,本就是血迹斑驳,这才没有引起众人的怀疑。
不止手臂,此刻腰身,背部和腿上的伤也都差不多,鲜血淋漓。
他这次是从王美人的冷宫出来时,被人堵上的,如果放纵了任何一人,将消息走漏出去,只怕就会被有心人看破他和王美人之间的关系,给娘亲引来杀身之祸。因此,他必须保证将那些杀手全部除掉,一个不留。为了避免杀手四面逃窜,追赶不及,他只能以身相诱,接连受伤,让那些杀手以为他寡不敌众,这才没有逃走的心思,而只是拼命厮杀,想要让他伤得更重些,甚至干脆取了他的性命。
因此,这次宇泓墨才会受伤如此之重,浑身都是伤口。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但是他必须做出无恙的姿态,消除太后等人的疑心,避免被太后抓到破绽,借关心之名召唤太医为他验伤,因此根本没有静养的机会。即使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也没有时间愈合,之前救裴元歌,再加上这番骑射,更是全部裂开,鲜血直流。
按理说,在这样的伤势下,他不该再逞强,将之前的猎物全部丢弃。
但是,想到元歌为了她,挺身与李明昊赛马,连性命都不要地越过断崖,更差点丧命,宇泓墨就觉得浑身的血都燃烧起来,说不出的心痛,说不出的愤怒,这才想也不想地接下李明昊的挑战。如果是平时,他绝不会如此迂腐,但这次是为了元歌,所以他要赢得堂堂正正,赢得李明昊无话可说,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
想到这里,宇泓墨又挺直了身体,飞身上到树上,接着树叶的遮掩,解下衣衫,将沾了血的绷带全部拆除,重新上好了药,再将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紧紧缠在身上,为了避免伤口流血太过,失血过多而虚弱难以自持,他将绷带缠得格外紧,几乎要勒入肉中,目光之中尽是决绝和狠辣。
处理了伤口后,宇泓墨穿戴好原本衣衫,飞身跃上马背,打马而去。
无论如何,这次他一定要赢。
紧张的竞逐,在秋猎的密林中展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终于走到了最后的时刻。
这时候,已经满载的宇泓墨正追逐了最后一只猎物,一只全身雪白的雪狐,眼看着雪狐已经进了他的射程,正要搭箭射去。似乎察觉到了自身的危险,雪狐吓得瑟瑟发抖,转头来,用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宇泓墨,似乎带着一丝哀求之意,看得宇泓墨心中微动。
正有心想要放它一马,却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风声,显然有箭射来。
宇泓墨不及细想,原本准备射向雪狐的箭矢,转头朝着另一头射去,正中那只箭矢,两支箭一同落地。看到那犹自微微颤抖的白色箭羽,末尾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李字,显然是李明昊的箭。宇泓墨抬头,迎上对面孤傲野性的眼眸,扬眉道:“李大人,又见面了!”
重生之嫡女无双 192章 陪你跪
寂静庄严的祠堂中,烛火闪烁,裴元歌静静地跪着思过。忽然风声微响,一道大红色的身影凭空飞了进来,落在她旁边的蒲团上。烛火映照下,来人眼眸璀璨如星辰,闪烁着别样明亮的光彩,将他本就绝美的容颜更衬得冠绝尘寰,夜色之下,令人望之而怦然心动。
“泓墨?你怎么来了?还受着伤呢,乱跑什么呀!”
从最开始的惊讶,到欢喜,再到担忧,所有的情绪都在裴元歌的话语中表露无遗,宇泓墨更觉得心中欢喜,也轻轻地跪在她旁边的蒲团上,陪她一起跪:“我就知道,你回来后,裴尚书肯定会罚你,所以过来看看。别老跪着不动,偶尔起身活动下,反正我也不会跟裴尚书举发你啊!”
说到后面,语气中带了一丝顽皮之意。
裴元歌白了他一眼:“爹罚我跪祠堂,自然要诚心,哪能阳奉阴违?”如果是从前她跟裴诸城关系僵硬时,她才懒得理会这些。但现在她真的将他当做父亲,自然敬畏诚恳,不会虚应敷衍。
宇泓墨倒还第一次看到裴元歌这么听话,觉得很有趣,笑吟吟地瞧着。
“别说我了,你怎么跑过来了?你的伤势怎么样?”裴元歌急切地问道,“你原本受伤就重,也根本没有养伤的时间,今天又逞强参加秋猎。到后来别人不知道怎么样,我却是看出来你面色不对,是在脸上做了什么伪装,怕被人看出面色苍白吧?既然伤势这么重,就该好好养着,怎么又到处乱跑?还用轻功,你不想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