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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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找事 更新:2021-08-14 15:44 字数:4892
都没有丝毫过错。
裴诸城点头道,“不过,这绣图又怎么是容儿在绣?”
“当时五殿下丢下绣图就走,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三姐姐拾起绣图,说这件事交给她来处理就好。我想三姐姐既然这样说了,想必就有应对的办法,因此就没在意。”裴元歌把责任全推到了宇泓哲和裴元容身上,又有些惶恐地道,“父亲,女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件事很要紧?女儿是不是闯大祸了?”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一片懵懂天真,茫然不解。
“没事,歌儿你没做错什么,不过,你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才是,事情但凡牵扯到皇室,都要小心应对,不能丝毫掉以轻心。”裴诸城摸了摸她的头发,指点着她,声音中却没有多少责怪之意。一幅绣图,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是不知道五殿下此举何意。事情未分明前,歌儿小小年纪,都懂得推拒,怎么容儿年纪大,反而糊涂了,居然亲自绣雪猎图给五殿下?
还是说,容儿是另有考量?
裴元歌乖巧地点头,柔顺地道:“女儿记住了,以后一定小心行事。”
裴诸城满意地点点头,扬声道:“来人,去把三小姐叫来。记住,让她带着雪猎图一同前来!”
听裴元歌三言两语把责任全都推掉,又装的天真懵懂的模样蒙骗父亲,而父亲偏偏就吃她这一套。裴元华恨得牙痒痒,不过却并没有发难。待选落选,想要入宫做贵人恐怕是没有指望了,难得有这个机会,能够与五殿下搭上线,虽然说赌在皇子身上有些冒险,但五殿下是皇后的嫡子,上面的兄长又全都夭折,后族势力又打大,即位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何况,五殿下还年轻,年轻人总是特别有激情,也将来也会特别顾念旧情,如果她能够攀上五殿下,笼络住他的心,将来总有平步青云的时候。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因为一时意气,毁掉一世前程。
裴元华想着,按捺下满肚子的怒气,保持平时镇静睿智的模样,等着裴元容前来。
没多大一会儿,裴元容便被传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大丫鬟湘玉,连同两个小丫鬟抬着那副雪猎图的绣屏。进门拜了裴诸城众人,便知趣地离开,书房这种重地,不是她们丫鬟可以随便出入的。
裴元容一身宝石蓝的绣锦绣牡丹的长袄,下身配亮蓝色八步湘裙,头上簪着硕大的凤凰吐珠大金簪,满脸的喜色,竟是丝毫不见昨晚白衣庵受惊吓的惶恐。父亲突然派人叫她来书房,又特意点名要带着快绣好的雪猎图,想必是知道了五殿下托她刺绣的事情,要来询问详细了。
金尊玉贵的五殿下,对她却青眼有加,想必她很快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父亲也会为她高兴的吧?虽然前面有些偏宠裴元歌这贱丫头,不过往后,这府里最受宠爱的,一定是她裴元容,而且往后嫁的最尊贵的也是她裴元容,其余人都得靠边站!
“父亲传女儿来,有什么事吗?”裴元容娇声问道,半是羞涩半是得意。
见她这模样,裴诸城顿时皱了皱眉头,先不管五殿下是什么用意,容儿这模样,显然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样一来,她接下雪猎图,又亲自刺绣的用意,也就很清楚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肤浅轻薄,半点也没有歌儿和华儿的端庄矜持,大家风范?虽然这样想,但为了求证,裴诸城还是问道:“听过五殿下托你在绣一幅雪猎图,所以叫你过来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
她猜得半点也没错,就是为了雪猎图的事情!裴元容心花怒放,揉捏着衣角,白嫩的脸慢慢漾起了红晕,低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女儿在母亲的铺子里偶遇五殿下,五殿下对女儿很是看重,说了些话,就托女儿帮他绣幅雪猎图。女儿想着,五殿下是天潢贵胄,难得这样温言和气地托女儿事情,女儿若推辞了,岂不是折了五殿下的面子,便应承了下来。如今雪猎图已经快要绣好,女儿正要禀告父亲,没想到父亲却先问了。”
这言辞倒是跟裴元歌说的有些像,裴元华思索着。
看来的确是裴元歌和裴元容在铺子里偶遇五殿下,不过,宫中的绣娘何止万千,五殿下为何会托才初见的裴元容来绣绣图?如果说副绣图有特别的用处,所以不想委托宫中的绣娘,那也应该找绣技更加出色的裴元歌才对,为什么最后会落到裴元容手里?再回想白衣庵内,五殿下和裴元容对话的内容,裴元华心里暗自思索,难道说,裴元歌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先是推辞绣图,再来又装作无心于五殿下?
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裴元歌倒是深谙其中的诀窍。
不过,她还是漏算了一点!裴元华微微一笑,五殿下身为皇子,身份何等尊贵,你玩玩欲拒还迎的把戏也就够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拒绝五殿下,那才真是找死!不过五殿下既然问起这幅绣图,想必还是很看重的,如果她能替五殿下绣好这幅绣图,在五殿下心里必定能有一定的分量,引起五殿下的注意。
只要有这么一个契机,往后再能偶遇几次,相信以她的才貌品格,五殿下必定会心动。
可恨那日在温府寿宴,她被裴元歌抢走了风头,输了斗画,不然,那时候她肯定就能引起五殿下的注意。不过……裴元华回想着当日的情形,就算当天裴元歌赢了斗画,出了风头,但五殿下看向她的时候,也露出惊艳之色。只可惜,那时候她的心思都在待选上,早知如此,当时就该给五殿下个暗示才对。
还好,现在还不晚,只要能争抢到这幅绣图,让五殿下明白她的心意就好。
裴元歌猜度着裴元华的心思,故意没有提叶问卿的事情。本来她还担心裴元容会说漏嘴,没想到裴元容真以为宇泓哲对她青眼有加,根本就忘了当时还有叶问卿这个人,也忘了这幅绣图原本是叶问卿……等等,叶问卿绣的绣图?以叶问卿那种心性,应该更喜欢花草侍女的绣图,为什么会想要绣雪猎图?
裴元歌心中忽然升起疑问,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裴元容带来的图样上。
装裱精致的画卷上,林木丛立,顶着厚厚的积雪,凋零枯败,画面苍凉而悠远。而在这片凋零枯败之中,却有一人骑着黄鬃马,张弓搭箭,对准不远处一只白狐,黑色的披风迎风张扬,露出骑者大红色的衣衫,以及头上束发的红缎。整幅画多数都是黑、棕、灰等暗色,只有那骑者露出一角的红衣,和头上的缎带是鲜艳的朱红色,这种强烈的对比,使得整个画面一下子鲜亮起来。
而那骑者,显然是画面的中心,虽然背对众人,看不到容貌,但纵马猎狐,气势张扬而恣肆,非常吸引众人的目光。
红衣、红缎,雪猎,还有那骑者的气势……。
裴元歌心中一震,隐约才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说,这雪猎图是叶问卿想要送给宇泓墨的?她越想越觉得可能,这幅图的苍凉和恣肆,都不会是叶问卿那种娇娇女喜欢的风格,反而与宇泓墨很配,叶问卿又如此看重,为了绣雪景的玉楼点翠跑遍京城。除了宇泓墨,谁能这样劳动她?
如果说这雪猎图是叶问卿送给宇泓墨的,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裴元歌嘴角弯出一抹微笑,打定主意不再掺和这件事,任由裴元华和裴元容去折腾好了。
她突然把目光凝聚在雪猎图上,眸光湛然,又忽然露出微笑,这种种的种种,都落在了裴元华眼里,以己度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裴元歌不可能不想攀上五殿下,不过是欲拒还迎,这会儿大概已经想要给点甜头给五殿下,决定自己绣这副雪猎图了。不过,她裴元华今天把这事儿挑出来,不是为了给裴元歌作嫁衣裳的。即使裴元歌针线最好,但待会儿只要父亲问主意时,她……。
前后思索着,确定没有破绽,裴元华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糊涂!”确定裴元容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裴诸城不禁大怒。绣图倒还是小事,只是如今五殿下和九殿下争斗得正狠,这种皇位之争,他从来不想搅和进去,立场一直是中立的,但若容儿真生出了这种心思,跟五殿下闹出什么事,为了容儿的名声着想,也只能把她许配给五殿下。有了这层姻亲关系,就算他仍然保持中立,也会被当做是五殿下派系的。
且不说五殿下这皇位能不能争到手,单说他的行事为人,虚伪高傲,就不是女儿的良配!
怎么容儿就被迷了心窍?
“裴元容,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赶着给五殿下绣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事情传出去后,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你?再说,五殿下这种人物,是你能够沾染的吗?”一点心机都没有,若真成了五殿下的人,只怕早连皮带肉被人吃了!裴诸城恨铁不成钢,“你给我回采薇园,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再好好想想你的行事,把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统统断掉,没想通之前,不许出院子!”
说着,就叫人带裴元容下去,命令好好看管起来。
这个容儿越来越不成话,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端,也不知道章芸到底是怎么教的,怎么一丁点儿的见识和气度都没有?偏偏学得那样小家子气,虚荣肤浅,居然把主意动到皇子身上!裴诸城想着,就是一阵头疼,恐怕要找个供奉嬷嬷,好生教导她为人处世才行。
“父亲不要生气,小心伤了身子!”伴随着裴元华柔软的声音,一杯香茗送到了跟前,
裴诸城接过香茗,啜了一口,看着端庄聪慧的大女儿,再看看年幼却机敏矜持的小女儿,心中终于有了些安慰,还好,还有歌儿和华儿,巧儿虽然木讷些,却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唉,华儿,容儿要能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不过,你们毕竟是同胞姐妹,有时间你多去开导开导她,我看她心思越来越不正了!”
“女儿知道了!”裴元华柔顺地道,“只是,眼下这幅雪猎图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副惹事的雪猎图,裴诸城就觉得头疼。
“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知道这幅图如此事关重大,早知如此,女儿当初就该彻底推拒了五殿下才是。”不等裴元华给她扣罪名,裴元歌自个儿先认了错。显然,先发制人这招,对父亲来说十分好用,他可以原谅女儿们犯错,但是很难原谅她们犯了错却不认错。“不如,咱们把这绣图送回去,就说技艺拙劣,不敢应承?”
裴诸城还没说话,裴元华就赶忙道:“这样不太好吧?若是最开始就推了,倒也罢了,如今这绣图在府里已经这些日子,再退回去,难免惹怒了五殿下。若是五殿下以为咱们裴府藐视皇子,故意戏弄他,心里记恨上父亲,那才真的糟糕。”若被送回去了,哪里还有她的机会?
裴诸城点点头,显然认同裴元华所说的。
“那没办法了,既然应承了,也就只有绣出来了。”裴元歌叹了口气,起身取过裴元容快要完工的绣图,看着那些蹩脚的刺绣,摇摇头,道,“三姐姐这也绣得太粗糙了,别说五殿下这般尊贵,就算是平常官宦人家,只怕也瞧不上。若送到五殿下府上,倒更坐实了藐视皇族的罪名。父亲,看来只有女儿动手来绣制了,女儿这就回去准备丝线和绣架。”
她自然不是真心想要绣这副雪猎图,无论这幅绣图最后落到五殿下还是宇泓墨手里,都非她所愿。
裴元歌这样说,只是设个圈套给裴元华,赌她必定会拦阻她。
果然,她还没起身,裴元华就摇头道:“四妹妹别急,这副绣图由你来绣也是不好。”心里却在鄙夷,果然是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转头向裴诸城解释道,“父亲,五殿下代表着皇室,咱们固然不能怠慢,可也不能太攀附了。四妹妹的绣工固然好,但就是太好了,若这副绣图被被人看到,听说是四妹妹绣的,不但对四妹妹的名声有碍,也会让人觉得咱们裴府有心攀附五殿下,这才让嫡女给五殿下精心绣这副雪猎图。”
哼,想在五殿下跟前出彩,做梦吧!
“华儿言之有理,这件事歌儿你别掺和了。”镇国候府退婚一事,歌儿清誉已然受损,裴诸城不像她再有丝毫的损伤,“华儿你分析得很对,依你之见,这幅绣图,要怎么处置才好?”
见拦阻了裴元歌,而父亲又似乎全盘听自己的意见,裴元华心中大喜,故作沉吟道:“四妹妹,当时五殿下留下这副绣图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能不能把原话告诉姐姐一遍?”
裴元歌回想了会儿,道:“五殿下说,那就麻烦裴三小姐了!”
“这就好办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