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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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文 更新:2021-08-14 15:23 字数:4845
“没错,是不公平,你什么都没做。”滕良语气极其冷漠,“但是谁规定我必须对每个人都要公平?”滕良笑了笑,一瞬间把脸上的冷漠给冲淡,但是眼底却在看向白兰的时候有着深深的漠然。
她可以原谅别人的错误的,但不代表,可以一笔勾销的继续相处下去。
白兰永远是滕良心里的一根刺。是一道不停揉搓着的伤口。
“别开玩笑了,无论你做什么,我和你都不可能回到从前,更何况你还不是他。”滕良说道这里语气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
她恨他,她怨他,她甚至恨不能噬其骨肉,但是她却没想要以这种方式和他见面。
既然死了,那就无所谓了。
滕良疲惫的摸了摸额头。
最无法原谅,最不能原谅的只有白兰。
滕良说完,松开脚,向着大门走去,白兰还想继续伸手拉住滕良的脚,结果被滕良一脚踹到脸上。滕良的手臂有鲜血留下,接着整个胳膊像是要碎裂开一样,爆出了细细密密的痕迹。
远离了白兰的滕良身体晃了晃,她用手扶住墙壁,接着整个身体都靠上去来维持自己的站立。与刚才充满生气的样子不同,现在的滕良像是一朵骤然抽干了水分和营养的花,突然之间枯萎颓败。
身体撑不住了。滕良唇色苍白的想着。
白兰躺在地面上,脸上的戏谑和漫不经心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见。紫罗兰色的眼睛深不见底,眼角还带着冷峭,他从地面上做起,用手摸了摸自己被滕良打的满是鲜血的脸,然后走到Ghost的面前
“你真是废物,在她的心里的重量竟然出奇的轻,真可悲。”白兰眼神冰冷,嘲弄的对着Ghost说着。Ghost闭着眼睛,没有自己的意识。
“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以你和我作为代价。”白兰突然很温柔的说着,然后将手覆在了器壁上,刚才一只小小的手就是放在这里的,白兰摩挲着器壁,好似在感受那残留的温度。
第108章 第六章:轮回之末【大结局】
从那次之后,白兰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来找滕良,滕良乐得悠闲。
然后一天,白兰突然走了进来,他穿的很正式,身外还穿了一件短袖的浅紫色风衣。他没有轻浮的对着滕良笑,而是一脸认真的对着滕良说:“跟我出去吧,姐姐。”
“……”滕良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在今天之后,你就不会再见到我。”
“……好。”滕良在沉默了一阵后,答应道,表情似笑非笑。
滕良被白兰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角落,并在周围布上了一层结界。滕良只是平静的看着白兰做这一切。
“祝我成功吧。”白兰对着滕良恳求道。
“……”滕良闭上眼睛不说话。
“真是狠心呢。”白兰一副受伤的样子,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甜腻。在白兰转身的时候,眼底的温柔收起,紫罗兰色的眼睛闪烁着寒光。
之后是泽田纲吉等人和白兰进行了一场爱与正义的妹子争夺战。她看到Ghost出现吸收了所有人的火焰,然后被泽田纲吉被吸收。那黄绿色的炎块在被吸收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了她的方向,一滴泪水滑下,然后就被泽田纲吉全部吸收殆尽。
滕良呼吸一滞,然后恢复正常。
白兰张着洁白的翅膀到来,中二扭曲的说了一大串话。等彭格列指环进行真正的解压后,局势基本上呈现一面倒的现象。最后一击的时候,白兰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眉眼温柔,但是眼底却有神深深的不舍和悲痛,但是随即却好似有了一丝解脱似的释然。
滕良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她抿紧唇,看着保护着自己的结界在白兰死去后碎开。
滕良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有点累也有点释然。她步履艰难的走出树林,结果发出的声响被泽田纲吉听到,在进行了长时间的解释后,终于把reborn的逼问给解决。
滕良觉得,来到十年后,可能就是为了逼她解开最后的心结。
她现在心里有些茫然,又觉得有些安宁。她的心不停的下落,她觉得,她想要休息一下。
推开家门,花店里的花有的谢了,滕良弯腰整理着满地凋零的花瓣,收拾到一束白玫瑰的时候手不小心被刺扎到,顿时鲜血滚出,她无奈的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指,走到后面的房间里用水冲洗了一下。然后催起力量将鲜血止住,但是她的脸色却便的更加苍白起来。
她缓慢的移动着步子,走的有些辛苦,好不容易到了床上,她闭上眼睛,脸上泛起了淡淡的青色。
“白牙。”
“恩,我在。”
“你说,人一辈子到底图个什么呢?”
“……”
等了很久,滕良没有听到白牙的回答,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换了个位置。周围的柜台上放着一束花,有人不停的用黄色的火焰给她治疗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转了转干涩的眼珠,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人。那个人有着一头张扬的银发,因为趴在床上的缘故,有些凌乱,是面容稚嫩的年轻的脸,眼下浮现着淡淡的青色。她试着动了动手,微小的动静让趴着的人立马抬头,脸上还有些迷糊。但是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看见她的时候,骤然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滕良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突然想笑。好像走来走去,都能遇见他。也许一切的开始于此,一切的结束也在这里。
趴在床边的是16岁的白兰,眼角眉梢都散发着干净的气息,和之前遇见的白兰都不同,他的紫罗兰色眼睛很纯粹,很明亮。身边没有那种恶气的气场,也没有病态的情绪。
白兰立马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喂到滕良嘴边,滕良抬起头喝了一口。
发现滕良的眼神,立马开口解释道,“我去花店里找你,但是发现你晕倒了,就送到医院来了。”16岁的白兰笑嘻嘻的解释道,但是眼睛却有些不安,像是担心滕良会反感他一样。
他是杰索家族的继承人,但是几个月前突然得到了十年后的记忆,在震惊过后,立马马不停蹄的飞向日本,忐忑的来到了那家花店。虽然是记忆,但是里面传达的情绪和感情竟然让他在沉重的无法呼吸。
“谢谢,白兰。”也许是两个白兰都死去的缘故,看到眼前这个眉眼干净,气场纯粹的白兰,反而没有了之前那种抵触的情绪。
“完全不用客气,能为阿良做事情是我的荣幸!”白兰笑眯眯的说道,心情好的出奇。
“……”说完之后滕良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看着一旁的窗户发呆,眼神有着放松和安详。
“……想要吃些什么吗?”白兰眨了眨眼睛,他看着滕良安静的侧脸,和十年后的不同,这次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不少,但是看着好像要消失一样。
“我之前以为,我到了一个普通人的世界。”滕良声音温和,“后来才知道,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白兰的手骤然缩紧,面色复杂。那些伤害是他给予的,而想要挽回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因为都是白兰,所以他能够感受到其他白兰的心情。如果是他,他可能会做同样的事情。
我有两只手,砍去一只后,我可以活下去。我知道,我之后的那只手还可以长回来,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砍掉了我的一只手,但是我发现,原来那是骗人的。
对于白兰来说,这是最恶意的玩笑。
对于滕良来说,这是最深的伤害。
“为什么,不能回到原来呢。”白兰突然抓住滕良的手,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悲哀。
这不是16岁白兰的情绪,这不是属于16岁白兰的人,这不是16岁白兰的作风。
即使他和其他的白兰不同,甚至得到了尤尼和泽田纲吉的认同,但是他还是和其他白兰一样,有着隐含在骨子里的傲气和睥睨众生的淡漠。
“我最重视的人,是白兰,伤害我最深的人也是白兰。”她所有的善意在那一推之下碾成渣不剩分毫。
“我曾经是恨着你的。”滕良转过头看向白兰,16岁的白兰紫罗兰色的眼睛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那双眼睛太过宽厚太过仁慈,但是看着的却不是他,而是有着同样面容的另一个人。
她本来就打算,替白兰挡住追击过来的人,他可以直接对她说:“我想活下去,你可以帮我挡住他们吗?”
她会答应他。
但是他终究不够相信她,所以他没有选择询问,而是直接替她做了选择,他始终不相信有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白兰谁都不信任,他只信他自己。
“我当初甚至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滕良当时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是后来慢慢的答案不重要了,即使她现在已经真的放开了许多东西,但是还是没有做到如何和白兰坦然相处。
她猜测了很久,觉得所有的一切正常的话,她可能会在遇见他的时候转身就走,不会让他发现,因为已经不想再有任何联系。
而那份当做亲人的心情是真的,那份最诚挚的感情也是真的。
正因为是真的,所以不可原谅。
她曾经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心中给白兰留了一个角落。
正因为如此,才不可原谅。
他死了,所有的愤怒与悲伤也都随着他的死而消失。她现在觉得所有的一切,好像从最初的那一点,解决了,那最初盘亘在滕良心底的阴暗,随着白兰的死而彻底的被挖空。
她突然想起男人死去的时候,绯樱闲悲痛欲绝的脸。
以及夏目玲子拉着她因为斑而哭泣。
所以我选择了尝试着回去,我选择了一条注定通向毁灭的路。
“这并不公平。”白兰的眼神平静,紫罗兰色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滕良。记忆里全是这个人最美好的时光,最干净的笑靥,最温柔的眉眼。
“我不是他。”
“你不是他,也不是他。”滕良抬起手试图撑着自己坐起来,但是手臂移动,细碎的伤口就会裂开,她只好再次躺下,“所以你不需要因为他们的情绪而执着。”
“这不可能,你知道,每个白兰都是相似的。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接触。”白兰握住滕良的指尖,“我们是亲人不是吗?”
“……”滕良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白兰起身,也许是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话题。他推开门静悄悄的走出去,然后看了滕良一眼,慢慢的合上门。
滕良在白兰走后睁开眼睛,浅褐色的眼睛有些迷离。她又转头看向窗外,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她记得从十年后回来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如今竟然已经入冬甚至下起了大雪。
负责人的声音好似又响在耳边:“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怎么会不知道。
没有了负责人压制的变异早晚会有一天反噬将她撕裂。
强行使用力量进行空间跳跃,加快了细胞的分裂,进一步走向了死亡。
但是她不后悔,如果真的停留在原地,漫长的生命,恐怕才会带来无尽的悔恨。
就是觉得有点遗憾,可能无法回去道别。
答应了要回去的,真是……
人生本来短短几十年,但是她却活了这么久,无论如何都是她赚了不是?
外面下着雪,踩在地上咯吱咯吱作响,行人都包裹的像一个粽子。白兰去买了几个包子,他走的太急,没有来得及穿大衣,鼻尖被冻得通红。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领着只有几岁的弟弟走在路上,年幼的孩子一蹦一跳的踩着雪,偶尔好奇的时候还会蹲下用手戳一戳,年纪大的女孩蹲下将自己的围巾带到小男孩的脖子上,然后和他一起堆起了雪人。
白兰突然有些心疼,他加快脚步向着医院跑了过去,走廊上很安静,他的脚步声格外的刺耳。
来到门前,他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躺着,嘴角带着笑,但是眉毛却微微的皱着。明明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好似又有什么遗憾的样子。桌子上的花还在灿烂的开着。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包子放在桌子上,袅袅的热气冒出。
她的脸苍白无血色,脸上十分的安详,黑棕色的发丝弯曲而浓密的垂在身侧,发黄枯萎,如同废纸。
白兰又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像是怕吵醒她一样,他轻轻的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