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京文      更新:2021-08-14 15:22      字数:4838
  六道骸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屋顶。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他的肩膀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自己的记忆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反而愈加清晰。
  那个少女每一次的微笑,每一个动作,就像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六道骸的记忆里。
  意大利的天空飘起了雪。完成家族任务的六道骸在今天突然很想很想滕良。他在回来的路上去买了些巧克力,店里的服务员不断的盯着自己看,他觉得女人的眼睛竟然可以变成不断闪动的红桃心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看到自己的皮相,这样才是正常反应吧,哪像那个女人每次都对自己的脸下手。六道骸轻笑出声,光线涂抹在他俊俏的脸上,好看的让人晕眩不已。路上有大胆的女人走到他面前侧身靠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腰肢不停的摩擦着他的身体。
  ‘要来一发吗,先生?’她的眼神火热而妩媚,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六道骸的笑容凉了下来,比起浓郁到刺鼻的香水,他还是更加喜欢那清新的青草味道。他的手里提着巧克力,他想他今天不易杀生。维持着意大利男人对女人的优雅,他婉拒。
  其实他觉得自己真TMD是个好男人。从一而终,守身如玉。家族里除了自己和某只跟并盛谈恋爱的麻雀,其他的守护者们都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蜕变。就算那只单蠢的兔子首领都在与他暗恋已久的女人订婚后,脸颊通红却满足的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
  自己顶多偶尔打个手枪而已。一次家族任务中受了伤。对方也是个幻术师,他低估了对方的能力,然后他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笑得温和的滕良,KUFUFUFUFU~他的笑声怎么也忍不住。
  ‘骸,你不想我吗?’
  回应她的是自己插入对方脖子的三叉戟。有些事情,容不得他人碰触。更何况,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第一句话是:喂,凤梨妖怪,你果然是凤梨转世吧你,你那后面拖得常常的辫子怎么回事?凤梨梗吗?
  阿良……如果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他是可以很坚决的告诉自己,一点都没有被对方迷惑。
  而阿尔科巴雷诺在看到自己与往日不同的脸色后突然出声:六道骸,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去找个女人吧。我并不觉得意大利的男人会对第一次保留这么久,难道,你喜欢男人?当然,男人也可以,不要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家族事务。
  会议室里霎时安静了,接着却像是闹翻了天。
  ‘咦咦咦?什么?里包恩,你说什么?六道骸还是……这绝对不可能吧,六道骸怎么可能是处男?’这是某只变成了黑兔子的首领。
  ‘啊哈哈哈,原来骸你还是处男啊,不过没关系啊,其实男人我们也都不会反对的,还是身体要紧啊’这是挠头笑并不断拍自己肩膀流露出我支持你神情的天然黑的棒球君。
  ‘哼,我看是他不行吧,十代目,像这种危险的家伙果然是会受到报应的。十代目,请将任务放心的交给身为您的左右手的我吧,我是绝对不会因为个人因素影响到家族的!’这是一心只有兔子并说话最后总能拐到他敬爱的十代目身上的忠犬。
  ‘哼。’这是朝着六道骸下身瞥了一眼的麻雀,关于死对头六道骸的不幸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去打击。
  ‘啊,男人怎么能这么的不极限啊,六道骸,晚上去夜店吧!让你极限的解决身体问题啊~’眼冒熊熊火焰精力无限的的草坪头。
  ‘……’睡着了在会议桌上流下了一滩口水的蓝波。
  ‘KUFUFUFUFU,你们,都给我去轮回吧……’他给他们每个人来了个让人生不如死的精神攻击,转身潇洒的离开。
  走到半途突然扶墙,我究竟是在干什么呀……和他们争斗的自己简直是个白痴,果然,白痴会传染的吗?
  ‘骸大人,听说你……如果,如果,骸大人很困扰的话,我,我不介意……’紫发凤梨头的少女磕磕绊绊的说着,脸颊绯红,眼神闪躲却充满了坚定。
  ‘……我可爱的库洛姆,我没事的。’六道骸笑的勉强。身后的黑火冻结了整片走廊。翻手一掷,三叉戟快而准的插|入躲在墙角的草绿色少年的青蛙帽子里……
  ‘我说,如果你再教库洛姆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就给我去轮回吧!’一步一步走向捂着脑袋疼的飙泪的弗兰面前,凶狠的说道。‘me只是在为了师傅的身体担心而已……’
  噗——三叉戟再次没入弗兰的脑袋。弗兰瞬间消声。
  找女人?
  六道骸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停留在了那个17岁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女身上。并伴随着她的死而深深埋葬。六道骸不觉得自己是处男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他只是觉得,除了滕良,他不想去碰触任何人。温热却并不温暖的身体,永远无法让自己感到愉悦。
  他喜欢滕良,守身如玉,从一而终。
  张嘴咬了口巧克力,随即眉头皱起,真难吃,他想到,找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完整吃下一块的。
  ‘师傅,果然你是M吧,师娘那么虐你,你都念念不忘’弗兰成长的飞快,那次对练时他无意间侵入了他的记忆。
  他动作顿了顿,停手,转身离开。
  念念不忘……呵。
  他已经淹死在了那条名为滕良的河里,再也活不过来。死去的人,怎么会活过来?他欠她太多太多,他在梦境里对她刀剑相向,他在她困难危险的时候一脸冷笑的推波助澜,在她陷身绝境的时候冷眼旁观……
  他终究是对不起滕良的。
  他只是,有些,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她笑起来时泛着温柔的眉眼,舍不得她上扬愉悦的嘴角,舍不得她温暖充满青草味的气息,我怎么舍得在她死后,将她一点点的遗忘……
  最舍不得啊……
  二十五岁的六道骸,数着自己的第二个十年,坐在屋顶上,看着飘落的雪花,想到,她是他一生难忘的温暖与愧疚,难以割舍。
  第19章 白兰番外:黑色幽默(一)
  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最起码就白兰所知,人类在3岁之前的记忆可以说是没有,三岁后极其深刻的事情才会记得。11岁后,基本上可以记得发生的事情。
  而他却在1岁后就能够清楚的记得所有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有的是屁点大小的滕良。6岁的滕良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颤悠悠的扶着同样颤悠悠的自己走过12年的时光。
  神马天才与生俱来从不尿床生下来就会说话走路思考人生冷淡邪魅淡漠讽刺犀利一笑之类的全是骗鬼的吧。最起码白兰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才,可是上面几条没有一个在自己身上验证。咳咳,为了维护BOSS的节操虎躯一震霸气四射的伟大形象,至于尿床露着小哔—弟乱跑神马的这个就不细说了。
  滕良用比他不了多少的手掌握着他幼嫩的小手,另一只手扶着他围着尿不湿的腰,怎么看怎么滑稽,其实白兰当时就很担心,滕良会不会就这么一不小心的把自己的尿不湿给扯下来而让自己的小哔——弟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瞥了眼滕良额头上冒出的细密的汗水,白兰想,那个时候学走路的不是他更像是是教他走路的滕良。
  当白兰会走路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能坐就绝对不站,能用爬的就绝对不用走的,学会了还走什么?可是很显然滕良不这么认为。而他被她强迫的每天都拉出来溜几圈。白兰为了自己之后悠闲的生活,他在滕良面前围着自己的小房间来来回回的跑了几圈,看着滕良亮晶晶的眼他突然想臭屁一下,脚掌用力身体跃起在空中来了个大跳,结果着地时没站稳,脚脖子一扭,扑腾一下歪倒在地上。还好地上铺了厚实的羊毛毯,脸先着地的白兰如此想到。结果滕良看到他一下趴在地上,立马慌张的跑了过来,但是却不小心踩到了搁置在地上的小汽车,让我们为伟大的惯性鼓掌撒花喝彩吧,滕良脚丫向前一滑,下半身率先到了前方,身体自然后仰,砰一下后脑勺着地。
  ‘嗷——’滕良捂着自己的后脑勺,五官皱在一起。
  好像很疼,白兰想到看着滕良龇牙咧嘴的小脸。随后一股强烈的笑意就从他的胸膛里涌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兰紫罗兰色的眼睛眯着,笑的非常欢快,清脆的笑声传进了弯成虾米状的滕良的耳朵里。
  滕良的眼里含着泪水,眼睛红红的,但是看到他没有什么事后,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还是他自己走过去,把比他大了5岁的滕良给拉了起来。当然,他只是伸手示意了一下,就像每次滕良在白兰摔倒时所做的动作一样,而滕良就握着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夜晚他被放在小小的浅粉色婴儿床里,上方挂着婴儿转铃。滕良按开开关,然后转铃吱呀吱呀的转了开来。他当初就觉得,转铃真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看着不停旋转的铃铛他眼晕……其实每晚,他不是香甜的睡过去的,而是晕过去的,。而很多次早上醒来都会发现滕良趴在自己的婴儿床旁边,左脚垫在屁股底下,右腿直直的舒展着,很没形象。鼻尖冻得通红,口水顺着她开启的嘴巴流到自己的身上……所以说,1岁有记忆什么的很苦逼……
  先会走路的一定后会说话,先会说话的一定后会走路。
  滕良指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的对着他重复: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他其实在她说第一遍的时候就会了,他看着滕良嘴唇略微的扯开,舌头轻抵着牙齿,不耐烦的对他重复着,姐姐。
  姐姐,姐姐,独一无二,最爱自己的姐姐。长大后白兰想到这里眉眼柔软。
  睁开眼,木质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初升太阳鹅黄色的光照进白兰的卧室,给简洁的房间里涂了一层暖暖的光晕。
  起身,穿衣,洗漱。镜中的青年有着银色张扬的短发,眼角上挑,右眼下方是倒立王冠刺青。抬眼看了看表,6:30
  门外是站立的一丝不苟的切尔贝罗。粉色的头发看的白兰有点恶心。
  现在距离滕良死去8年,白兰杰索20岁。完成了这个世界最大的游戏后家族事务交由维德处理,白兰像每个普通的青年一样去了大学。白兰现在住的房子很大,二层的木质小楼,楼外是绿色的草地,柱子上藤蔓缠绕,是滕良最喜欢的风格。偌大的房子里空了很多房间,白兰一个人住着,空旷异常。填充不满的虚无一直充斥在白兰的心里,就像是这个世界一样的空白。
  白兰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白兰从半年前起开始疯狂的做梦,梦里都是他和滕良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的放大,包括自己当时的想法当时的表情,如此清晰如此明确。你说他当初怎么就傻兮兮的把这些给忽视了呢?要不说人怎么贱呢?什么失去后才懂得后悔。什么说烂了的句子别拿过来说我,白兰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4岁的白兰已经懂了很多很多。他却总是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一点都不美好,他想。
  都是假的,即使碰触到这个世界,但是总是感觉自己进不去一样。长大后的白兰给自己找了个形容词:格格不入。每一次念道都会觉得好像有刀把自己的心给割成了几块,其实他一点都不讨厌人类。
  但是他在滕良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淡漠。他是直接表现出来,但是滕良却像是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觉得,他和她是姐弟,所以他们是一样的,格格不入也罢,淡漠也罢,最起码他们是一样的,这就足够了,这个世界,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可是她看他的眼神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悦,我也是真的好不好,别人才是假的。他愤愤的在心里想。
  然后他就突然看到摆在桌子上的糖果店的宣传海报。他愣了一小会,瞅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滕良,她的姿势真的是特别僵硬,他想。
  他走过去要求她陪他出去。他看到滕良压得极低的怪异的神色。
  所以当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黑手党的时候,他想;哦,这样。
  凭空出现在桌子上的海报,她眼底怪异的神色,一切都一目了然。那么原因呢?因为我在你的眼里也是假的么?所以我怎么样也无所谓么?
  不过她却抱着他拼命的逃跑,紧锢的手臂把他牢牢的圈在怀里护在胸前。摔倒前将他放在她身体上面的举动……
  他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