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1-02-17 12:10      字数:4740
  「⑤也是一种鞘翅目昆虫。按它的身体后部,就会叩头有声。多半居住在沙地,吃豆类和野菜的根部。——译者」
  「⑥一种鞘翅目昆虫。是一种害虫。——译者」
  「⑦一种鞘翅目昆虫。受到碰撞时就把触角和跗节蜷起“装死”。——译者」
  至于蛇呢——丽兹给我讲的课越多,我对养蛇人的科学工作就越发赞叹。丽兹是个顽强而有耐心的教师,她使我感到我又变成埃绍夫的小学生了。
  一条细小的黄色的蛇,在沙地上倦成一团。丽兹用玻璃棒微微逗了它一下。这条蛇张开嘴,分叉的小舌头在微小的牙齿之间好像穿堂风中的蜘蛛网似的颤动着。狡猾的小眼睛流露出侦怒的神色。
  丽兹说道:“平格尔,现在把要点再复习一遍。我问你:蛇的总的科名是什么?”
  “蛇目。”
  “对,它们是——”
  “爬虫纲的一目。”
  “对,它属于脊索动物门。蛇的特征是没有腿。它分成几科:蟒蛇科、游蛇科、蝰蛇科等等。我们面前的这条蛇属于哪一科?平格尔,你说说看——”
  我像是个一年级小学生那样难为情地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是条游蛇科的小游蛇,它们的下颚骨是不会活动的,朝向前方。从形态和牙齿的排列来说,这条游蛇属于后沟牙举——”
  “很好,”丽兹夸奖道。接着她抓起这条小蛇,用玻璃棒把蛇嘴挑开。
  “平格尔,你注意看。这类蛇也叫做拟毒蛇类。你看见上唇腺导管吗?它的分泌液是有毒的,可是这条游蛇和所有这类蛇的毒牙,都排列在嘴里很深的地方,所以它们实际上是不能咬人的。除非把小拇指伸进蛇的嘴里。”
  我接口大声说:“这对谁也是不必要的——”
  上了大约一个半月的课以后,丽兹很赏识我,她说:“你的成绩很好。我很高兴把这件事告诉给教授。”
  在“蛇教授”的园子里我了解到,直接观察动物会得到多么丰富的知识。
  蛇——按照丽兹的说法,有一千五百种。它们是蜥蜴的一个分支,在千百万年间,这些古代的蜥蜴适应了用肚子爬行和整个吞吃巨大的俘获物的生活。所以它们爬行时不需要的四肢就萎缩了。为了吞下巨大的俘获物,又形成了特殊的适应能力,不仅颚骨可以活动,而且颅骨下部的其他骨头也都能活动。所以蛇才能把嘴张得那么大,大得看未和它们的头都不相称了。
  有趣的是,蛇的眼皮是不会动的。它们是透明的,彼此长在一起,像手表的玻璃蒙子那样掩护着眼睛。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蛇的眼睛才具有一种令人厌恶的神气。
  我对蛇已经非常熟悉了,甚至在梦里看见成群蟒蛇的时候,也毫不害怕,而且还跑过去捉它们。我弄清楚了草原蚺蛇①的狡猾习性,它经常藏在荒凉地方的沙土中窥伺着人。我也懂得了箭蛇②的脾气,它经常爬到树枝上,像箭一样从那里窜向牺牲者。我也学会了观察珊瑚蛇③、色彩华丽的眼镜蛇④和刺尾蛇⑤,这些都是人类最危险的敌人。没有一条藏在草里的五步蛇⑥能逃过我的眼睛,在四十英尺以外我就能分辨出响尾蛇⑦还是别的什么蛇。
  「①蚺蛇中最小的一种,身长不到1 米,产于北非、东南欧,亚洲西部和南部以及中亚的旷野地带。——译者」
  「②这种蛇身长约90厘米。产在亚洲。居住在多沙的荒漠中,爬行极快。——译者」
  「③这种毒蛇身长60—70厘米,红色,身上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一圈黑色。产在热带森林之中。——译者」
  「④这是一种极毒的毒蛇。产在印度、马来半岛、非洲等处。它们颈部的肋骨能运动,使颈部突然膨大。颈部外表背面育眼镜形状的花纹,所以叫做眼镜蛇。——译者」
  「⑤一种产在大洋洲的毒蛇。又名死亡蛇。身长75厘米,尾端有角质刺。——译者」
  「⑥又名百步蛇或白花蛇。很毒,产在亚洲、欧洲、北美洲和中美洲。身长约60厘米左右。中医用它当做药材。——译者」
  「⑦这也是一种极毒的毒蛇。尾部生有角质轮,每年增生一轮。振动时能发声。常在夜间出来捕捉食物。——译者」
  有一次厨子老何抱怨说,厨房的贮藏室里有老鼠,糟蹋了许多食物。教授吩咐我从园子里弄来十条捕鼠蛇。小李把它们从筐子里抖在厨房前。这些一米半长的捕鼠蛇都干瘦得像皮带了。它们向四外张望了一下,就斯斯文文地爬进我们贮藏食物的平房,相当敏捷地爬上梯子,并且立刻在顶楼上伏下来,好像一向都住在那里似的。
  半夜,我到园子里察看一切是不是平安无事的时候,老何把我叫进了厨房。我听见厨房里隐隐约约发出嘈杂的声音,这是捕鼠蛇在活动。这些盖世无双的捕鼠者正在消灭小啮齿动物,饱饱地大吃一顿。
  早晨,教授在和我走上顶楼时说:“任何一头猫都比不上捕鼠蛇。平格尔,你来欣赏一下吧——”
  那些捕鼠蛇都直挺着身子躺在顶楼上,不过已经不再是瘦弱干枯的小蛇了。它们都变成了肚子里装满老鼠的粗粗的家伙,正在坦坦然然地睡大觉。捕鼠蛇吃饱了以后,世界上的任何力量都不能惊醒它们。在它们把吃下的东西消化完之前,只好等待着。等它们睡足了以后,才可以把它们拿到另一个老鼠窠旁边。凡是捕鼠蛇住过的地方,至少半年之内,老鼠是不敢露面的。
  小李把这些睡大觉的动物装到筐里。这时老何告诉教授说,他从前在柬埔寨的时候,曾经在一个法国传教士家里工作过。有一次野鼠侵入了这个神父的房子,把贮藏的一切食物、一切书籍、一切鞋子都吃掉,并且把床脚都啃坏了。弄得神父睡了一个星期的吊床,饿着肚皮眼看着这些小魔鬼在家里造反。
  教授说:“要是手边没有捕鼠蛇或者连头好猫也没有,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丽兹对我的成绩的鉴定,给我带来了好运道。教授对我声称:“我要另外找一个守园人了,平格尔,你呢,我要逐渐训练你做实验室里的工作。”
  后来,我怀着有些紧张的心情,穿上了白色的实验员外衣。
  教授说:“平格尔,如果你能遵守‘清洁和认真第一’这条金科玉律,你就会成为一个能干的实验员,我要亲自指导你。说不定将来你会一点也不比进迪仁学院高级部差——”
  密尔洛司对待我,和对待站上的一切人一样,也是很关怀的,他开始一点一点地教我掌握实验室中的技术。后来我知道,从对人体的作用来说,可以把一切毒蛇分成两类:一类麻痹神经系统,另一类引起人体组织坏死。
  他们在这个实验室里,用豚鼠来检验蛇毒的力量。除了这种工作以外,教授还在书房里单独进行研究,而我的职务是替他准备清洁的试管和烧杯。
  我已经学会配制几种不复杂的溶液,并且迫不及待地等着雇到新的守园人,好使教授让我完全到实验室里去工作。
  三
  一切都很美满。可是当我的前途展开一片光明的时候,不幸却突然落到我的头上。
  园子里有一批极其稀少的蛇——两英尺长的吉耳蛇陆续失踪了。这些蛇是密尔洛司用几元一条的代价从土著人手里买来,放在园子里的。大家知道,吉耳蛇生长在喜马拉雅山东麓的灌木林里面。教授当然无法亲自作这么远的旅行,而土著人竟能每星期都跑到那边去捉这种蛇,打一个来回,这件事细想起来,也真有点神秘莫测了。所以密尔洛司特别重视吉耳蛇。吉耳蛇的蛇毒在干燥后,和饭匙青的蛇毒一样,能保存二十年以上而不丧失致命的能力——在五小时到七小时之中致人于死。密尔洛司用这种蛇毒制成的抗毒剂,救活了许多必死无疑的人。所以“蛇教授”把这些可怕而丑恶的动物视作珍宝。可是现在,吉耳蛇竟像钻进了地下,神秘地陆续失踪了。
  我把园里我所知道的一切洞穴和隙缝都搜遍了。也许吉耳蛇掘了地道了吧?可是丽兹坚决说它们没有这种习惯。
  我把围墙全部仔细地检查过,还在雨道上洒上了沙子。想在早晨根据印迹看看我们这些俘虏爬到哪里去了。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把这一切报告给教授。密尔洛司勃然大怒,使我感到很惊讶。他大声地斥责我,好像怀疑我暗中把这些蛇煎了当晚餐、或是像埃绍夫的主妇们腌鳗鱼那样把它们用盐腌起来了。
  我伤心地对丽兹谈起这件事。她劝我注意那些中国人,可是我觉得他们一点可疑的地方也没有。
  原来有贼!当十二条最大的吉耳蛇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间在园中不见的时候,我才搞清楚了这一点。在朝阳的曙光中,我看见园边一条小路新洒的沙子上面有许多赤足的脚印。
  我想:“啊哈!原来是这样。好,现在我先不把这件事报告给大发肝火的教授和他的女助手,我要捉到这个小偷,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带到‘蛇教授’那里去,让‘蛇教授’知道究竟是谁吃了他这些毒蛇。”
  我出了园子,对于神秘的小偷可能爬进园子的那部分围墙,详详细细地作了侦察。通往仰光的大道离得并不远。大道的一边叉出一条孤孤零零的偏僻小路,一直通到园子的墙边。这是值得注意的地方。
  到了晚上,当科学站的人都已沉入睡乡的时候,我预备了一根很粗的竹竿,穿上我到水池里捉水蛇时穿的柔软的橡皮长靴,检查了一下手电筒,把从老何那里拿来的打拳时用的铁手指套插进口袋,然后关好大门和围墙的便门,决心去戳穿这个秘密。
  整整一夜我都没有合眼,老老实实地看守着园子,沿着围墙各处巡视,一点声息也不发出,真能让世界上最狡猾的蛇——非洲的布姆斯朗蛇①也自愧不如。可是结果什么动静也没有。早晨我数了数吉耳蛇。它们全部都在,一条也没少,我这样在园子里看守了四个夜晚,琢磨着怎样用竹竿痛打那个小偷的脊背,可是他并没有露面。
  ①一种毒蛇。绿色或棕色,长1。5 米。生活在非洲旷野的灌木丛中,吃鸟类。鸟卵、青蛙、蜥蜴。——译者到了第五夜,我忽然听见了小心翼翼的沙沙声,它完全不像五步蛇的籁籁声和响尾蛇的哗啦哗啦声。蛇都在睡觉,它们犯不着在村丛里爬来爬去。
  我穿着橡皮长靴,像头小猫似的悄俏地走近东墙。来的正是时候。一个肩膀上扛着口袋的人影隐约地正往墙上爬。可是我捉住这个贼的一只光脚,猛然一扯,把他揪回园里。
  我低声说:“躺下,狗东西,不准动!在揍扁你以前,我要先瞧瞧你的鬼模样。”
  在黑暗中我听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说:“看在老天爷份上,您饶了我吧。跟您起誓,我四天役吃饭了——”
  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我看见了一个白种人的难为情的脸。
  起先,我有些慌乱,可是当我聚精会神看清了这个贼的面貌以后,我却愤怒起来了。
  我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别说废话。你这星期吃什么和我没关系。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来这儿干什么?”
  小偷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好像在后悔。
  “你怎么把吉耳蛇偷走的?你是个什么人?”
  小偷回答道:“是谁反正不都一样吗?放了我吧。我会感激您的恩典的。”
  我微微冷笑了一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又撞在我手上啦,你让鬼迷住心窍了!我可清清楚楚地认识你这副丑模样。”
  “真的吗?”
  “当然喽。你在贝尔港跟我打赌打输了,也没给我那一块钱就不要脸地溜走了。我天涯海角到处找你,现在咱们该算算帐了。”
  是的,这就是那个捏造出什么跳水冠军黑蛇来哄骗我的绅士。现在他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把您的膝盖从我的胸脯上抬起来吧。我实在经不住您那一百多磅的分量——”
  我压住这个小偷,坚决他说:“你怎么偷的吉耳蛇?把手套拿出来给我看。”
  “我逮它们的时候没有戴手套,我跟您起誓——”
  “这我倒信你的话,”我回答,因为我知道吉耳蛇的习性。
  小偷喃喃地低声哀求道:“我全都跟您说了吧。只求您别跟我计较。”
  “把武器拿出来,”我说。
  “这就是我的武器。”
  在手电灯光里,我只看见他两只空手。于是我宽宏大量地说:“站起来说话!不准多动,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你。”
  小偷喃喃地向我道歉。这件事太有趣了,所以我不想立刻惊动别人。我怀着好奇心要认识一下这个居然敢偷窃毒蛇的大胆家伙,他竟敢光着脚在我们园子里走路,而且还是在夜里。
  小偷坐到了一张长凳上,上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