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1-08-09 09:00 字数:4977
责怪他了。”
“你这是在胡闹”段慧娘瞪了她一眼,“女儿家的名声怎么能说不在意?就算你不在意,那也是你在这世间立足的东西,绝对不能丢”
她转头看向赵久楠,“你不是有话要对青菱说么?怎么到这儿就成死人了”
听到段慧娘开口,赵久楠揉了揉鼻子,十分尴尬的咳了一声,面上闪过了一丝十分不明显的红晕。
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的,整个人转向了洛青菱,却似乎不敢看她,“那个……洛妹妹,这次的事情我会负责的。今日我回去便会向长公主提起,让她找人上门提亲。”
洛青菱原本还在喝茶,一听到这话,不由得一下子就噎住了,连声咳嗽了起来。
听着洛青菱的咳嗽,赵久楠面上的尴尬之色愈发明显了起来,整个人十分的拘谨,没有半点儿当初与洛青菱相处时那般的自由自在了。虽说那份自由自在说的难听点儿,可以称之为没有礼数。
缓过气来之后,洛青菱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段慧娘,开口说道:“师傅,这是您的主意?”
段慧娘摇头,“一个人做事一个人当,他身为一个男人,既然做错了事儿就自然要有自己的担当和抉择。这件事儿我没插手,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对于段慧娘的这番言辞,洛青菱是不信的。她又转头去看向赵宝珠,却见她也是一脸的惊奇,便知道赵宝珠显然也是不知情的。
既然赵宝珠不知情,洛青菱也就只能把脸转向了赵久楠,开口问道:“这是你自己的主意?”
赵久楠点了点头,依然似乎有些不敢看她,只是垂着眼。面上的红晕虽然褪了,耳根却似乎还是红的很。
从没见过这般的赵久楠,洛青菱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虽说是这般的场景里头,可是洛青菱却依然觉得眼前这个难得羞涩的赵久楠似乎十分青涩,如同从未接触过情爱一般。想到这儿,洛青菱不由得觉得愈发的好笑了起来。当初赵久楠可是能掳了她跑到那种地方里面不改色的人,难不成还真的是个雏儿?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继续问道:“那你是出自什么原因想娶我的?”
没等赵久楠开口,她便接着说了下去,“若说是为了情爱,你我二人之间除去朋友之间的感情,似乎就别无他物了,不然当初你也不会那般自然的待我。那般的态度自然就代表了你心中坦荡,对我毫无非分之想,只把我当成赵宝珠一般的妹妹看待,不是么?”
听她这么说,赵久楠终于抬起眼来看她,不由得点了点头。
“若是为了名誉这二字,我清白还在,你更不是毁我清白的那个人,你又何必要担上这份责任来?莫非当初掳我走的那幕后之人是你不成?”
看到赵久楠张嘴结舌的表情,洛青菱轻笑了起来。
“若是说你是为了愧疚,那就更没这个必要了。若是因为愧疚你就要娶我为妻,今后你若有喜爱的女子,必然心中愧疚无法给她正妻之位,而我占了那个位置,心中也必然难受。这样岂不是害了三个人?”她的面色变得愈发的轻松了起来,“你若是真的愧疚,那还不如平日里多帮我做些事情来的实在。”
听完洛青菱的话,赵久楠还没说什么,段慧娘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她果断的开口,“不行你们二人必须结亲”看到洛青菱似乎有些反抗的表情,她放软了声音劝道:“这世间的夫妻大多如此,连面都没有见过便在一起一辈子的不少,你们还算幸运,至少二人之间还算熟悉,更算得上是有感情的。夫妻之间无需情爱,能相互扶持一辈子就够了。”
她叹了一口气,“如今你们还小,未必能懂。可是你们要知道,师傅是不会害你们的。青菱,如今你的名声在金陵已经一坠千丈了,若是你不趁着这个时候嫁给赵久楠,今后想嫁给他人,可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啊”
洛青菱皱起眉头,抿紧唇没有说话。
看着段慧娘担忧的表情,她知晓段慧娘是真心为她考虑,可是这一件事情,她早有计较。不然也不会在当初束手就擒,这也正是因为她故意如此的。
她总不能对他们说,自己知道今后的事情吧?未卜先知?这也太荒诞了一些。
可她却是的的确确的是因为要躲避今后的一件事情,才决定将自己的名声毁去的。她日后有挽回的法子,可若是如今不毁去,只怕将来就来不及了。
然而这话,又怎么能同他们说?哪怕眼前的几个人,是她此生最亲近最信任的几个人。
所以洛青菱只是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为了名誉这二字绑住赵二哥一生,也不希望赵二哥是因了愧疚二字才娶我为妻。若是有人娶我,必要知我懂我,若不是出自真心,不论是谁,我都不要”
她只是想找出个托辞随便敷衍一下段慧娘,可是那段话却十分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就连洛青菱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那番话。
听到洛青菱说的那番话,段慧娘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这真是……幼稚真是幼稚至极的想法这世间哪里会有那般的男人?就算有,日后也是要被茶米油盐酱醋茶这几个字被磨成俗人的。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会想的这般天真”
洛青菱挽住她的手腕,对她甜甜的笑了起来,“师傅,我知你是为我好。可若是我如今不趁着年轻天真一会儿,等到我不得不嫁人的时候,在被时光磨成一个老婆娘之后,回忆起来那岂不就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许是因为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段慧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摸了摸洛青菱的头。
“你如今天真不要紧,只要你今后不要后悔就好。”
她说这话,便是默认了洛青菱的意思,不再逼她同赵久楠成亲了。
洛青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自然是不会后悔的,若是后悔,至少有师傅在后头替我撑着。”
“想得美”段慧娘狠狠地敲了她一下,“你如今不听我的话,还指望今后我替你撑腰?做你的白日美梦去吧我最是见不得有人跑到我面前哭诉。若是今后你嫁的不好,跑到我跟前哭,师傅那男人在外头又找了外室我该怎么办……那之类窝囊的话,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那师傅,若是我今后的男人在外头找了外室,我该怎么办?”洛青菱歪着头,笑眯眯的问她。
段慧娘眉头一扬,眼神一闪,右手狠狠地在空中切了下去,“那就打断他的腿,看他今后还有没有腿往外头跑若是再犯,那就把他阉了,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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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160 曲游
160 曲游
身为在场唯一的男人,赵久楠听的面色发青,却什么话都不敢说。生怕一个不好惹得段慧娘生气,那自己可就成了段慧娘手中的第一个阉人了。
洛青菱点了点头,一脸困惑的表情,“可是如此做的话,岂不是会被说成是悍妇?”
“悍妇又如何?那些名声都是虚的,管得住自家男人才是正经。你若有本事,就该让他眼神只见得着你一个,别说什么外室,便是府中美貌的丫鬟都瞧也不瞧一眼”
“嗯……师傅说的对,那些名声都是虚的。”洛青菱笑着接了下去,“自然如今的那些名声,也都是虚的,师傅又何必如此放在心上呢?”
“你这丫头,竟然也把我给绕了进去”
段慧娘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婚后的名声与婚前的名声可不一样,你还云英未嫁便如此,那就容易拖成大姑娘,选不到好夫婿。至于嫁了之后,那就不必在意这个了,好好守着夫婿才是道理。”
四人这么笑闹了一会儿,待分开的时候,赵宝珠拉住了洛青菱,低声问她,“你族中的人没有为难你罢?”
洛青菱愣了一下,转而笑着摇头,“并没有,好歹老夫人一直那么护着我,皇太后每年又都会在我生辰或者过年过节的时候还给我带礼,就凭这一层关系,他们便已经不敢做什么了。”
是啊……凭借的都是外人的势力,如果有一日那些人倒下,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听到洛青菱这么说,赵宝珠才算放心了一些,“倒也是,他们也该知道你同我们家的关系,更该知道祖母到时候也会护着你的。若是他们真的敢将你同那些……那些女子一样的对待,我必会让祖母施压的”
“你不必如此,像他们那样的人最懂得审时度势了。更何况,这毕竟是洛府的家事,你若让长公主插手,是会让她老人家为难的。”她微微笑了起来,“再说了,凭咱两的关系,要是真有什么事儿我还能不烦着你帮我么?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赵宝珠看着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听她那般坦诚的话,赵宝珠心中沉重的感觉微微放下了一些。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洛府出的那个命案?”
对于洛青菱忽然问出的这个问题,赵宝珠很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你怎的忽然提起这件事情来?当初不是已经都查过了么?”
洛青菱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当初找到那书童尸体之后,便再无其他线索了。况且那件事情实在太过蹊跷古怪,所以至今哪怕所有人都记忆犹新,可依然没有人能找得到真相。可是现在,我怀疑当初柳姨娘并没有死,而是用了某一种法子欺骗了过去。而且我怀疑,那操纵之人如今是在洛府里头。”
“这怎么可能”赵宝珠果断的摇了摇头,“以柳姨娘的那个性子,怎么会甘心情愿的受人控制?”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只是……当初柳姨娘的死太过于巧合,而且……”她顿了顿,眉头紧缩,“罢了,这些事儿我如今也不确定,只是想让你帮我留意一下在金陵里出没的那些南疆人。”
“南疆人?”赵宝珠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南疆人也与这些事情有关?”
“如今我还并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不太好同你细说。不过你放心,若是我找出来了答案,自然不会瞒着你的。”
赵宝珠点了点头,面色愈发变得凝重了,“当今圣上算得上是明君,不禁锢人言,不滥用极刑。虽说有些不太能听得进去大臣们的意见,可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的好皇帝了。如今的大韵没有内患,仅有外忧,只是……”她皱起了眉,显然是想到了当初洛青菱同她分析过的那番话,心中微微有些怅然。
“只是总是会有人为了利益,目光短浅,置家国于不顾啊……”
洛青菱接下了她的话,二人对视,眼神中皆是满满的担忧。
在与赵宝珠等人分离了之后,洛青菱坐在马车上,却并不想回到洛府。她嘱咐了那车夫沿着玄武湖缓缓而行,在这湖边停下。洛青菱倒原本没有打算去玄武湖上租条船在水上飘荡,可是看着旁边船家悠闲的模样,却动了心,让春香过去把那小船租了下来。
七月的午后,阳光洒在湖面上荡漾起点点的波光,银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那船家是玄武湖边上长大的渔家女,慢悠悠的荡起船桨,转过头来问她,“姑娘想去哪儿?”
洛青菱看着湖边渐行渐远的景色,微微眯起了眼,“船家就随意在这湖上飘荡罢,我就是想体会一会儿在水上漂着的感觉。”
听到洛青菱这么说,那船家笑了笑,也就不那么使劲儿划桨了。
在洛青菱的生活里头,这般悠闲的日子似乎是十分少有的,大部分的日子,哪怕是面对着暖阳的时候,却依然还在思虑着太多的东西。或者是为了今后的生存而习练,或者是为了当下的生存而谋划。像这个时刻这样,简简单单的倚着船篷看景色,对于洛青菱而言实在是一件很是稀罕的事情。
这时湖上传来一个女子伴着琵琶的声音,悠悠扬扬,十分动听。洛青菱凝神细细去听,才听的那是一首曲游春。
“禁苑东风外,飏暖丝晴絮,春思如织。燕约莺期,恼芳情偏在,翠深红隙。漠漠香尘隔。沸十里,乱弦丛笛。看画船,尽入西泠,闲却半湖春色。”
那女子的声音清越,传的极远,听似飘渺捉摸不定,可是听入耳中却十分的清晰。“柳陌。新烟凝碧。映帘底宫眉,堤上游勒。轻瞑笼寒,怕梨云梦冷,杏香愁幂。歌管酬寒食。奈蝶怨,良宵岑寂。正满湖,碎月摇花,怎生去得?”
真是好一副清明春色,只是与这七月的时节未免太不相称了。
不过那女子倒也还真是生就一副好嗓子,就凭了这把嗓子,哪怕是去那人才辈出的揽云阁里头,都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