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天净沙 更新:2021-08-09 08:59 字数:4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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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陈述句的样子。
水蜂镜夜微微皱眉,看向坐在客厅里愣住的几人,眸中不善的意味更加明显,他一言不发的朝里屋走去。
“等等!”冈崎真一回过神来,大步走过去挡在水蜂镜夜身前,“你是谁?不经主人同意就擅自闯进来可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哦!”
他试图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落下风,唇边的微笑恰到好处的不耐。
水蜂镜夜挑了挑眉,优雅而高贵的姿态几乎和水蜂鸣有着骨子里的相似,“主人?没记错的话,这房子似乎是我挑选的,六本木的黄金地段,28000円/平方米,总共400平方米,加起来是14亿 ,就连房产证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现在,谁是主人?”
他话音未落,客厅已是一片鸦雀无声,冈崎真一不肯服输的挡在他面前,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让开,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无法移动,不能让开,不能退缩——
“你……”冈崎真一咬了咬牙,冷声问道:“你和鸣是什么关系?”
水蜂镜夜薄唇轻挑,玩味地道:“同过床的关系。”
然后他径自与他擦肩而过,走进了水蜂鸣的房间。
冈崎真一惊愕瞠大的双眼仿佛失去了光泽,他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如同被黑暗吞噬了,不再颤抖,也不再呼吸。
就好像被那句话杀死了一样。
高木泰士第一个回过神来,“真……”
大崎娜娜却在这个时候起身走到冈崎真一面前,她的声音平静的如同暗潮汹涌的深海,压抑而沉重,“真,你,要不就懦夫一样的离开,要不就呆在这里,等她回来弄清楚一切,给我像个男人一样挺起胸膛来!冈崎真一!”
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低到颤抖,一切都消散在空气里。
略带急躁的脚步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大崎娜娜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她开始写歌了吗?”
水蜂镜夜似乎没有感觉到一瞬间聚集在身上针扎般的敌意,他胸口微微起伏,深黑色的眼中透出不敢置信的颜色,“她开始写歌了……”
大崎娜娜一愣,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水蜂镜夜眉头锁紧,他细细的打量着大崎娜娜,探究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轮了个遍,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会认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还把他们请回家……
水蜂镜夜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她为你们写歌了?你是主唱?”
大崎娜娜心头火起,怒气冲冲道:“是啊!关你什么事!还有,你这家伙到底是哪根葱——”
“是吗?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音乐了。”水蜂镜夜微微低下头,他似乎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一样,无意中泄露的神情,看起来复杂无比。
哀伤……痛苦……欣慰……以及挣扎。
水蜂镜夜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着她,淡淡道:“看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家伙,不要在这里自说自话——”
“鸣的音乐天赋无人能及,说她是天才也不为过,但是,比起作曲,鸣她……本应该是歌者。”水蜂镜夜冷冽的音色像水珠滴落琴弦,带来震颤人心的悸动,“你们听过她的声音吗?”
“看来今天是你们的幸运日。”水蜂镜夜淡淡看了眼被震惊在原地的大崎娜娜,掠过她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机调到DVD的频道,“这是唯一幸存的一张碟了,其余的都被她毁了。”
水蜂镜夜平静无澜的视线落在眸光空洞的冈崎真一脸上,冷淡道:“不想知道吗?她的过去,鸣之前,是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尼桑大人出场哟类~这真不是虐嗷嗷嗷啊!!!
晚上还有一章~~~~~
那个,这两章我把握的不是很好,有怪异的地方请大家踊跃提出~然后下下章,大转折要来了……
☆、疤痕
电视屏幕上的那个人,有着他熟悉的脸孔,可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个人,是鸣吗?怎么会是鸣呢?
她穿着露肩的纯白柔软长裙,从荒凉凄冷的战场上步步行来,呼啸的风带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她微微低着头,轻声吟唱。
天空中落下红色的花瓣,仿佛下着雨,坠落在地上化成红色的血珠,渐渐染红她的长裙。由浅入深,她的音色飘渺动人,在转音及高音的表现上尤为出色,明明是凄凉悲壮的旋律,她的声音却有着无限温柔,引领着听者穿过孤独的黑暗,走向明亮温暖,远离世俗烦忧的净土。
“这是她自己作曲,自己策划的第一支MV——战神。”水蜂镜夜的声音如同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将军战死沙场,公主成为敌国的俘虏,心爱的人已死,公主却不能追随而去,因为她身上肩负的,不只是爱情。”
骄傲与心碎,她走过的地方白骨累累,前方荆棘遍布,该如何前行?她的声音渐渐高昂,传达出深远辽阔的境界,弦乐和钢琴奏出气势磅礴的灼热感,黑暗的宁静以及漆黑的恐惧营造出诡谲的气氛,她的白裙被鲜血所染,纵然遍体鳞伤,她却始终挺直背脊,纵使地狱就在眼前,也没有透露一丝软弱和屈服。
决绝凄美,倾国倾城。
几乎让人想要跪地膜拜。
“鸣被业界高层称为日本未来第一歌姬,乐神的宠儿,无论是什么样的乐器,什么样的曲子,听过一遍,看过一遍,就能完美的演绎出来,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水蜂镜夜凝视着屏幕上她仰起的脸庞,黑暗之中仿佛是在乞求光明与希望,“她表面上似乎对此全不在意,可是我知道她为了唱歌付出过多少,那个时候,她才是活着的。”
“那……为什么……”小松奈奈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襟,颤声问道:“鸣她……”
“那个疯子,”水蜂镜夜声音里猛然腾起饮血噬骨的恨意,让人背脊发凉,“听说过西印度狼蛛吗?它的毒素并不致死,却会使人感到非常痛苦。因为它毒液中的缩氨酸能够像辣椒素一样激活相同的神经感受器。你能想象的到吗?那种就像是被开水烫伤喉咙,辣到产生幻觉,头晕目眩,甚至连走路都没办法的痛苦。”
“鸣的表妹,毒坏了她的嗓子。”
一阵死的寂静,水蜂镜夜深深的吸了口气,手掌撑在额头上,挡住眼底可怕狰狞的神色,“她的梦碎了,一夜之间长大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宁愿她没有那些让人垂涎的天赋,如果鸣……只是个平凡人就好了。”
“刚开始的时候,怎么也无法相信,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不能吃饭,不能喝水,医生说是痛觉残留的幻觉,根本找不到方法治疗,”水蜂镜夜咬着牙,声音里终于带出隐忍的嘶哑和痛苦,“她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晚上也睡不着觉,被噩梦吓醒,痛到惊醒,一个人无声的尖叫流泪,她的精神濒临崩溃,生不如死,甚至尝试自杀……”
她手上系的缎带,原来那个伤口——
冈崎真一的喉咙猛地抽动了一下,空气从肺部挤压出来,窒息与刀割一般的痛楚折磨。
战神凄凉悲壮的旋律已到末尾,她的声音终于也湮没在这场盛大的死亡里。
“以前的鸣,会大声笑,大声唱歌,大声哭泣,性格活泼又温柔。”水蜂镜夜闭了闭眼睛,“她以前是那么爱笑的一个人。”
“原本,这支蒂昂斯的巧克力代言曲,是她的出道曲。”
似乎这样的快乐本不应该出现,不然为何现在看来,就像一种残忍的惩罚。
《Sweet kiss》的曲风流行明快,不同于《战神》,它充满了现代气息和时尚元素,多彩的糖果色和巧克力的柔美丝滑,交织成甜蜜的视听享受。
那同样是冈崎真一,没有见过的水蜂鸣。
那样的表情,转身与回首时的慵懒惊艳,畅快淋漓的活力舞姿,眉梢眼角的勾魂摄魄,她微微勾着唇角,温柔娇俏的笑意从漂亮的眼睛里,一直迷情到心里去。
无可匹敌的性感魅惑。
而她的歌声在这首歌里有一种收放自如的快乐感觉,音域之宽广,转音和颤音的极致娇媚,她看起来是那么轻松自在。
“鸣的声音,有灵魂的自我和沉醉,也有世界的奔放和肆意,但是,现在的她,仅仅只是想要唱歌,仅仅只是有这个念头,都会引起痛觉残留。”水蜂镜夜将那张完成使命的碟片取出来,淡淡道:“动不了了,对吗?鸣的声音可是会让人腿软到站不起来。”
水蜂镜夜的目光落在那张光滑的碟面上,窗外的乌云还没有散开,反而更加的浓郁,“几个月前,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那个时候的鸣,根本不想活下去,她生命里的时间大部分都给了音乐,可是现在音乐没了,她似乎也被带走了。”
'我有个朋友,她很会唱歌,一心想当个歌手,可是后来遭人陷害,嗓子坏掉了,她永远也不能再唱歌了。'
'她死了,三个月前。'
'所以,请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大崎小姐,因为有的人,即使再怎么渴望,她的梦想也无法实现了。'
“我并不知道鸣在你们身上寄托了什么,但是,请不要让她失望。”水蜂镜夜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他低声说道:“拜托了。”
那个夜晚,她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呢?说出这番话的她,又是什么心情?
为什么,竟然回忆不起来了?
冈崎真一的表情一片空白。
或许现在露出这样表情的人,不止他一个。
“对了,鸣去哪了?”水蜂镜夜看了看窗外再次风雨大作的恶劣天气,说道:“她出门带伞——”
小松奈奈猛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道:“不对,商业街离这里才十分钟不到的距离而已,鸣她——早就应该回来了才对!!”
大崎娜娜立刻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徒然睁大的眼中浮现出惊恐的神色,“门……是开着的……”
仿佛有一股猛烈电流从脚底板窜了上来,激的他浑身战栗,头晕目眩,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惨白的手攥紧了,从里到外都在恐惧和疼痛。
不行——
得去找她——鸣——
要是——
他一万次的不愿意想到那个万一。
“站住!”水蜂镜夜冰冷严厉的声音乍然响起,在死寂一般的大厅里有着铁锤一般的压迫力,“你要去哪里找她?不过是无头苍蝇乱转罢了!”
“现在的她,应该有勇气面对了。”水蜂镜夜渐渐放下了眼里锋利的眸光,低声叹息道:“我的鸣,可不是那种软弱的只会哭泣的女孩。”
冈崎真一死死咬紧牙关,像只被大型食肉动物踩着尾巴的幼兽,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又露出饮血吃肉一般的可怕表情。
“总之,先打个电话吧。”高木泰士掏出手机,拨通了水蜂鸣的号码。
几乎是可预见的,没有人接电话。第二遍,第三遍——
伴随着电梯“叮——”的一声提醒,水蜂鸣的手机铃声由远及近,钢琴曲子的旋律细腻优美,却不伤神哀怨。
水蜂鸣的脚步声一同平常,稳定规律,从容淡然,她手臂轻抬,推开了那扇红棕色的木门。
大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她脸色青白,唇瓣紧抿,看起来冻得不轻。
“你怎么来了?”水蜂鸣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镜夜。”
水蜂镜夜眉峰一抬,轻笑道:“真的变坚强了呢,我还以为你会哭出来……”他上前几步,伸手的动作看起来是想要揉揉她的脑袋。
“啪——”
被冈崎真一毫不留情的狠狠拍落。
“鸣,还好吗?冷不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冈崎真一把小毛巾搭在水蜂鸣头上,手臂张开,用大浴巾包裹住她,顺势抱住,“这么久才回来,我真的好担心啊……”
他看也不看一眼,倒是水蜂鸣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水蜂镜夜的脸色实在是太有趣了。
“有个人说过,我们不应该流泪,那于内心来说,意味着对身体的败北。”水蜂鸣直直望着水蜂镜夜,在冈崎真一的肩膀上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心还没有认输。”
冈崎真一无措恐慌的心,被她略带低哑的话语奇异抚平了,他松开双臂,站在她身旁,面无表情的死瞪着水蜂镜夜。
那副“不管不顾再说多余的话就拼命干掉你”的表情,让水蜂镜夜意外地眯了眯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水蜂鸣擦着湿淋淋的黑发,低声问。
“美国那边的录取通知书寄来了。”水蜂镜夜薄唇轻勾,笑意优雅温润,“柯蒂斯音乐学院,理查德老师可是问我好多次了,鸣,不管你想不想去,也该跟他联系一下才是。”
水蜂鸣微微一怔。
“那,你的答案呢?”水蜂镜夜唇边的弧度加深,眸光隧暗下去。
“不去了。”水蜂鸣淡淡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