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垂下，身上藏着两张生命卡掉落在地。
  “路飞老弟，你已经到极限了！”甚平劝说挣扎着想要站起的路飞。
  “海贼王哥尔·D·罗杰，革命家龙，这两个人的儿子竟然是把兄弟，还真是让老夫吃惊，你们的血统就已经构成重罪，不管把谁放跑，也绝不能放跑你们兄弟二人……至于海妖，如果你再帮助这群海贼，你也会受到制裁。”赤犬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不远处的若拉，他很快调整目光，将视线投向路飞，“瞧着吧。”
  “你……”璐菲惊恐地看着赤犬一跃而起，朝着路飞攻击，她抬起已经毫无知觉的双手，瞬移到路飞面前抵挡，眼前落下一片阴影，璐菲瞳孔收缩，她的神经紧紧绷起，眼前扩张开的空间宛若通往地狱隧道，她几乎咆哮出声，“滚开，艾斯！”
  骨骼血管阵裂的声音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寸神经，胸前蓦地一凉，冰冷的海水在身上形成一层保护膜，灼烫的岩浆将海水蒸发，发出兹兹的响声，疼痛来得后知后觉，璐菲猛烈地一咳，一口血喷了出来。
  地上的一张生命卡发出星点火光，并迅速缩小。
  【这是我的生命卡，要是我走丢了你就用这个找到我吧。】
  【总之我一定会陪着路飞，直到路飞成为海贼王。】
  绝不食言……
  “璐……璐……”路飞惊惶失措地从地上站起，踉踉跄跄地跑到璐菲面前，女孩的嘴角淌着鲜血，双手几乎烧焦。
  “咳咳……路飞……”璐菲一阵干咳，又一口血喷出，鲜血溅落在少年身上，璐菲看见他惊恐地颤抖。
  身边炮火纷飞，白胡子海贼团的海贼因为赤犬的攻击而心生警惕，艾斯恶狠狠地瞪着赤犬想要上去攻击，甚平连忙拦住他。
  “赤犬萨卡斯基。”若拉拦在准备攻击艾斯的赤犬面前，四面八方的海水在面前汇聚。
  卡普面色阴沉地朝着赤犬走去，周围的海军面面相觑。
  “卡……卡普中将？”
  “你想干什么？疯了吗？！”战国用力将卡普压倒在地，阻止他前进。
  “就这样按着老夫，战国……”卡普额头的碎石磕出鲜血，鲜红的血液切割面庞，卡普极力压抑内心的愤怒，“不然的话……老夫就要杀了萨卡斯基！”
  轰隆的枪炮声此起彼伏，但璐菲却像是失去听力，努力地扯动嘴角让自己笑得更轻松些，可是她相信自己笑得比哭得还难看。视力在不停下降，璐菲眨了眨眼，伸出手想摸摸少年的脸庞，但她一伸手，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砰得一下撞进少年怀里，这一撞撞得璐菲五脏六腑都快撞碎，她痛得猛咳，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璐璐，你没事吧？……”路飞小心翼翼地抱着璐菲，眼中不可抑制地透出恐惧，女孩咯出的血浸透他的衣襟，温热的血液几乎将他的皮肤灼烧成灰。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璐菲虚弱地靠着少年，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力，被甚平阻止的艾斯终于恢复冷静，大喊着跑去寻找船医。
  “骗人，你流了那么多血……”路飞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璐璐都不遵守约定，我明明说了不要挡在我面前……”
  “我真的没事……”璐菲挪动身体与少年对视，她的额头抵着少年，“我一定会陪着路飞，直到路飞成为海贼王，我们约好了的……所以路飞不可以哭，我一点事都没有……”
  “真……的？”
  “嗯……”璐菲努力扯出安心的笑容，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嘴唇苍白地像纸一样，哪怕由少年支撑着，双腿也在止不住地颤抖，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
  “可是……”
  “快点，快点看看璐璐怎么样了？！”艾斯拽着医生飞快地来到璐菲身旁，扶着璐菲，小心地让她躺下。
  “璐璐有没有事？无论怎么样你一定要救她……”
  “艾斯，冷静点！”船医镇定地掏出听诊器，转头吩咐护士，“你立刻进行静脉穿刺，先给她输葡萄糖扩血容……”
  “是。”护士拿着压脉带查看璐菲的手臂，当她看见璐菲烧焦的手臂时，脸色微微发白，“医生，她的手臂烧伤严重……”
  “手臂不行，那就选脚上！”医生语气有些焦躁，“艾斯，多叫几个人来，这丫头已经严重休克，呼吸十分微弱，体内出血严重，赤犬那一击可能损坏了她大部分的脏器，按这种出血速度，很可能是动脉破裂……必须尽快带回去抢救才行！”
  “抢救……璐璐现在很危险吗？”路飞一动不动地盯着医生，声音带着明显颤抖。
  “废话！再不抢救就死了！”医生似乎也急了，狠话一撂下，吓倒了一旁的几人。
  “那你快点救她啊！”艾斯失态地吼道。
  “快点把她送进船上的医疗室，不能在耽搁了！”医生转头对着护士吩咐，“立刻去验她的血型，看看船上有没有符合她血型的新鲜血液……喂！草帽小子，你别急啊！病人不能剧烈颠簸，把她放担架上……”
  “可是璐璐好像快不能呼吸了！”路飞呼吸急促，心口像被恐惧攫住了，隐隐泛着疼，吐在他身上的血渐渐冷却凝固，像一层红色的冰，冻得他瑟瑟发抖，璐璐会死吗？会像萨波一样永远地离去吗？
  会吗？他们约定好要一直在一起，一起到达伟大航路的尽头，可是萨波也和他们约定好规划好未来，结果呢？萨波的存在成了一抹记忆，璐璐也会这样吗？在几分钟之前她还固执说她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他能不能就当她一点事都没有？哪怕她的体温在冷却，她的呼吸正在停止，她的生命卡……正在燃烧成灰……
  【这是我的生命卡，要是我走丢了你就用这个找到我吧。】
  他才不会让璐璐走丢，才不会……可是……生命卡烧要是没了，璐璐是不是就真的丢了？
  怎么可以……
  “医生！璐璐的生命卡快要烧没了！”路飞捏紧了燃着橘色火星的纸片，火光被揉进掌心褶皱，像要牢牢地握住女孩即将消逝的生命，璐璐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糟了，她心跳停止了！”
  “先停下，快点给我十六号针头，必须把她体内多余的积血引流出来！”医生拿着粗大的针头，拉开女孩的衣襟，将针头对着胸口刺了进去，鲜血迅速溢满针筒，5ml、10ml、15ml……100ml……
  源源不断的鲜红血液被抽出，女孩莹白的胸膛上大片深色的淤青触目惊心，浓稠的血像灼烫的岩浆烙在肌肤上，身上凝固的血液似乎也开始滚烫沸腾起来，路飞从不知道这个瘦小的女孩也可以流出那么多血……
  她的血会不会就那么流干了……
  路飞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世界仿佛就此被血染红。
  “这里是战场，失败者只有去死，你们居然还为一个死人抢救？”赤犬对挑衅不遗余力，甚平急忙阻止冲动的艾斯，却忽略了一直沉默的戴草帽的少年。
  在大战过后，顶上战争的幸存者的记忆里，都鲜明地烙印着战争最后的那场的殊死战斗，将落幕的高、潮又一次挑起。
  “海军大将又怎么样，伤害璐璐的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别说笑了，你以为你能打败我？”
  “对，我不仅要打败你，我还要用我的拳头把你揍到死！”
  ……
  记得看作者有话说哟~某些需要解释的，咱写了~
  第119章　一百十五
  “璐璐什么时候能醒来？”
  “璐璐睡了好多天了……”
  “喂，特拉男，璐璐怎么还不醒？”
  ……
  “草帽当家的，能保持安静吗？”罗打断了路飞喋喋不休的问话，“你这样会影响病人休息。”
  “路飞老弟，你也休息会儿吧，你身上的伤也很严重……”
  “不要，我要等璐璐醒来……”
  路飞固执地抓着床栏不肯松手，甚平叹了口气，沉默地退出病房，冷清的月光透过窗帘，仿佛雾霭笼罩的阴霾，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的女孩面色苍白，长长的眼睫投落斑驳的阴影，薄唇因为失血而泛白，鲜红的血袋高挂在输液架上，茂菲滴管里一滴一滴坠落的血液自输液管一直连接到脚踝。
  床旁桌上的心电监护仪上动态地显示波浪般的心电波动。
  “璐璐……”路飞闷闷地叫唤了声，他攥紧手指，压抑着伸手摇醒女孩的冲动，就在几分钟前，特拉男对他说女孩的一切正常，很快就会醒来，可是女孩到现在还毫无动静，唇色苍白如纸，不停往她身体里输送的鲜红血液也没有让她的身体有丝毫气色，她真的会醒来吗？
  路飞很想像往常一样乐观地扛着大块的肉，以为只要把那么多肉给她喂下去她就会精力充沛，就会恢复得健健康康。他很想让自己的想法再简单点，因为医生都说她会醒了，心电图没有发出报警，每一寸起伏波动都是她响亮的心声。
  她会醒的，每个人都这么告诉他，特拉男、甚平、汉库克、红心海贼团和女儿国的每一个人都这么对他说，可是女孩一直没有醒，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纵容他，不会因为他难过而费尽心机地安慰他，不会因为他想见她而从睡梦中苏醒。是不是他太任性了，所以她不想遵守诺言，准备丢下他，像萨波一样，再也不肯醒来了？
  “喂，草帽小子，拿出点精神来，她还没死呢，你哭丧个脸是在诅咒她吗？”房门被打开，黑发及肩的少女推着治疗车踱步走进房间，她拿起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转眼轻瞄了下心电监护仪，“ST段没有抬高，也没有降低，身体基本上算稳定……”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路飞顺着少女的视线望向心电监护仪，他看得云里雾里，那串波动他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无知那样挫败过。
  “受到的伤害太严重了，没有办法。”少女干练地戴起薄膜手套，挥了挥手让路飞让开点，“让开点位置，我要给她插胃管。”
  “胃管？”
  “就是为她吃饭的工具。”少女拿起棉签为病床上的女孩清洁鼻腔，隔着口罩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总不能让她一直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草帽小子，不用太担心，这丫头那么重的伤都挺过来了，还怕醒不了吗？”
  “真的会醒？”
  “当然。”少女将胃管拉直，比量出从前额发迹到胸骨角的一段长度后，她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却没来由得令路飞安定下来，郑重的安慰太过虚假，越是不在意的保证越具有信服力，少女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微微一弯，路飞瘪瘪嘴，发现自己被笑话了，他不得不扭头盯着病床上的女孩看，胃管插入鼻腔，长长的一段，一直插入胃，路飞看得揪心起来，没有办法通过嘴吃饭，连味道都尝不到，这是多么痛苦的事？
  最最重要得是，这么细的管子，连肉沫都塞不进去啊》_《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路飞想开口询问，但他发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唯一确定地是，她是特拉男的同伴。
  “阿特拉斯·塞琪。”固定好胃管，塞琪解下口罩，转身去泡营养米粉，嘴角却玩味地勾起，“怎么？对我有兴趣？”
  “插着管子，璐璐会不会很难受？”路飞像是没注意到少女的调侃，仍旧可怜巴巴地盯着病床上的女孩，好像以后不能吃肉的人是他一样。
  “总会有点别扭。”塞琪拿起50ml的打针筒，针乳头连接胃管，回拉活塞检查是否插到胃部，“草帽小子，好好看着，以后由你来给她鼻饲……就是喂她吃饭，一次不能超过200ml，也就是抽满这个针筒四回，不能超出了，否则会给她的胃造成负担。”
  “咦？！这么少璐璐会饿死的！”路飞一脸吃惊，那么点东西，连他的牙缝不够塞。
  “因为她是病人。”塞琪似乎有些想笑，可是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她不知怎得又笑不出来，这个少年从始至终注视得都是病床上的女孩，好像他的双眼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没想到草帽小子看起来傻傻的，竟也懂得如何去爱。
  和他们的船长完全不同……
  距离顶上战争结束已经好几天了，他们亲爱的船长大人头脑发热地跑去战场救人，战争的结局是以海军的胜利飞向全世界，可是除了参战的人，没有人知道那场残酷的战争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结尾。
  一个海贼新人，竟真揍倒了海军大将，哪怕他当时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她依旧能听见他嘴里低声的叫唤，手术中途她一度以为这个少年会从床上蹦起来，毕竟这个少年没有经过麻醉就立刻进行手术了。
  塞琪离开房间后，似乎又隐隐听见了少年的嘀咕声，离开前她用手电筒检查过女孩的双眼，对光反射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