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冷如冰      更新:2021-02-17 12:09      字数:4777
  “还怎么了。”陆姗姗顺着颜陌桑的话反问,“该是我问你!”
  “看看外面的阳光多好!”陆姗姗说着就大跨步走到窗边,大手一指外面,“而你居然闷在这里睡觉!!”
  最后,陆姗姗总结性的一言,中气十足,高扬响亮,“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但相对陆姗姗的情绪高扬,清醒过来的颜陌桑就明显淡然地多。只见她只是淡淡地刮了眼窗外,没有言语。
  “不要再颓废了!”见颜陌桑无动于衷,陆姗姗又猛地跨回她身旁,继续劝说,“这么好的天气,就该出去逛逛。”
  “有什么好逛的。”颜陌桑语气淡然,眼神无所谓地一瞥,见到陆姗姗那满脸的激动神色,明白过来,“喔……是东方栎走了,你不用再在酒楼里帮忙,所以很闲,是吧?”
  “说什么啊?”陆姗姗一摆手,“我是看着今天的天气实在是不错,好心叫你陪我出去晒晒太阳……”
  颜陌桑笑得狡黠,满是不相信,“是么……”
  “……”
  陆姗姗挫败,“好嘛。我承认不就得了 。”
  “对嘛。”颜陌桑点点头,“说吧,干什么?”
  见颜陌桑松口,陆姗姗忙不迭地凑上前,语气再次欢快地说,“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凡哥哥……”
  “什么啊?!”颜陌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想去看他,不会自己去?!清訾巷一百二十号……”
  “又不是找不到……”最后,颜陌桑小声地补充一声。
  颜陌桑的反应情理至极,陆姗姗也不好反驳什么,只得饶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终是全全吐出,“凡哥哥不是喜欢弱点的我嘛……”
  “我怎么好意思主动去找他嘛……”说到这儿时,陆姗姗难得地露出小女儿神态,小嘴一咬,颇有几分忸怩的羞涩。
  这个举动成功引起颜陌桑的兴趣,好以完暇地边欣赏陆姗姗这般罕见的害羞,边不由偷笑暗忖:东方栎这厮果真是个祸害……给陆姗姗灌输的什么男人喜欢弱小喔……瞧把这个猛女孩教化得多羞涩多娇弱……
  好半饷,才开口,语气玩味,像捕捉到什么好玩有趣的事,“你怎么知道顾不凡喜欢你弱……”
  “……还是装弱……”颜陌桑坏坏地补充,说到这儿时,她再也忍不住,光明正大地兀自笑起来。
  陆姗姗嗔怒地瞥一眼颜陌桑,她的这个动作更是引爆颜陌桑的笑点,真的是……装什么不好……偏偏要装娇弱女子大家闺秀……”
  “男的都喜欢弱小。”
  果然又是东方栎那句……
  颜陌桑不屑地撇撇嘴,“你别告诉我,你把这句当个至理名言了!”
  “好吧。”见到陆姗姗瞬间呆愣的表情,颜陌桑了然,这猛妞儿果然是当它是真理了……
  “撇开这句不谈。”颜陌桑说,“有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说明顾不凡比较喜欢你弱?”
  话题又扯回到顾不凡身上,陆姗姗又兴奋起来,她只要一谈及到她的凡哥哥就激动到近乎癫狂。
  “那是……”陆姗姗眉飞色舞,情绪是毫不掩饰的高昂“就说那次你们安排的,在烟花一条街的下游落水……”
  “那天之后,凡哥哥还关切过我有没有什么事……”陆姗姗陷入回忆之中,脸上渐渐浮现出满足和欣悦,“以前他哪儿会这样温柔地询问我身体怎样啊……”
  “所以,凡哥哥肯定是很喜欢我表现得弱小的……”
  陆姗姗自顾自兴高才烈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颜陌桑蓦地的黯然神色。
  烟花一条街……
  雪舞姐……
  颜陌桑的眼神紧了紧,但很快就用力甩出笼罩自己的消极情绪,不会有事的……
  东方栎已经去了京城,韩杞肯定也是在不要命地找,他对雪舞姐这般上心,现在定是比谁都痛苦,也比谁都要迫切地找到雪舞姐。一定要对他们有信心,颜陌桑十指紧握,强迫自己冷静,不断地安慰鼓励自己,最重要的,就是要对雪舞姐有信心……
  “不是说要去找顾不凡么?”颜陌桑说,语气清明,“再在这儿跟我说你的凡哥哥,我就自各儿走了。”
  言罢,果真就利索地站起来,前脚一抬,就要往外走。
  原本滔滔不绝的声音瞬间就断裂,陆姗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跟上去。
  “去!去!我去!!”
  声音一如既往的高亢,在酒楼长长的过道里飘散,经久不散……
  锦城雀湖。
  雀湖一带仍旧是环境优美,绿树环抱,碧波如镜,风光旖旎。从湖面上吹过来的风,拂过脸颊,湿湿的,夹着清凉的气息。
  彩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向前,颜陌桑平静地走着,不快不慢地,无意中看到前面陆姗姗蹦蹦跳跳的模样,无奈失笑,这哪儿还有刚才那弱弱的样子?!
  颜陌桑摇摇头,还以为陆姗姗是要去清訾巷,顾不凡的家呢……原来只是来雀湖而已……
  她完全可以自己来嘛!颜陌桑无语,随便装个偶遇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偏偏要拉上自己。颜陌桑无奈抬头望天,默默摸摸鼻翼,情爱什么的,果然是非一般的强大……居然把这么个胡搅蛮缠的猛女孩变成了如此小心翼翼的假弱女子了……
  “你快点走啊……”前面,一路奔得欢的陆姗姗突然想起似的回头冲颜陌桑招手。
  “知道了。”颜陌桑应声,也确实走得快了些。
  但即使已是这样的提速,陆姗姗还是嫌有些慢。干脆径直又小跑回到颜陌桑身边,直接拉住她就往前跑,“太慢了……这样的速度还要多久才能看到凡哥哥啊……”
  擦过风猛地就大起来,刮得脸一片冰凉。
  颜陌桑不自主地被她拉着跑,愈发无语,果然……这猛妞儿依然是这样……只要是涉及她的凡哥哥……永远都是他最大……
  雀湖岸旁的一块宽敞的草地,高大魁梧的大树正蓬勃地撑着自己枝繁叶茂的枝叶。树下,一张石桌,一个男子,立于桌旁。有人走近时,他就在那张石桌上摊开纸张,俯身作画,右手握笔状地悬于半空,大笔泼墨,动作娴熟。
  陆姗姗和颜陌桑赶到这儿――顾不凡平日里卖画的地方――雀湖边上的一棵大树下。
  两人先是远远地停在一旁,没有立即走近。
  “我的凡哥哥就是这么的好看啊……”陆姗姗毫不吝啬地大肆夸奖。
  颜陌桑无语地瞥一眼身边的陆姗姗,真的是不想再说话了。
  “我的凡哥哥就是这么的有才啊……”陆姗姗又说,满是倾慕。
  颜陌桑心理无比强大,直接头也不回了。
  “我的凡哥哥简直是太完美了……”陆姗姗双手交叉相握移至胸前,眼冒光亮,“又好看又有才……”
  无视她吧!无视!
  彻底无视身边这妞儿!颜陌桑果断地决定。
  听不见!听不见!……我听到的所有都是,没!有!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酣睡的美梦
  陆姗姗还是那样;满心念的都是顾不凡。
  此时见到了他,自是恨不得张牙舞爪地扑上去,但考虑到要装成弱女子的因素,陆姗姗硬是憋下心头的猴急焦躁,挽着颜陌桑,一副文静模样,娉娉婷婷地走过去。
  顾不凡不咸不淡地瞥一眼两人,“颜小姐,陆小姐,小生有礼了。”
  颜陌桑含笑,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凡哥哥……”陆姗姗娇滴滴地一声,人已自动从颜陌桑身边移至顾不凡面前。顾不凡只是看了眼她,就说,“小生尚有画作未完成,请二位小姐见谅。”
  “呀。凡哥哥还有事……不用管我们……”陆姗姗立马接过话来,“凡哥哥继续画就好。”
  顾不凡看向颜陌桑,颜陌桑失笑地点点头。
  顾不凡随即再次握笔染墨,又俯身于石桌上作画。陆姗姗安静地站在一旁,双眼紧贴着石桌旁的男子,笑得一脸幸福甜蜜,偶尔扭头看向旁边百般无赖的颜陌桑,意味满足而张扬:瞧吧~我的凡哥哥多棒啊……
  看到陆姗姗那炫耀样儿,颜陌桑无奈扶额,无语问苍天老天啊……赶紧让他们完亲……让顾不凡收了这妞儿吧……
  这天,阳光灿烂,对于沉浸爱恋中的陆姗姗自是过得很快,但对于完全就是被拉来凑数的颜陌桑,无疑是漫长且难挨。
  日头西下,夕阳余晖铺散得雀湖碧水一片橙色的波光粼粼。暮色四下,顾不凡终于开始收拾笔墨,准备归去。颜陌桑也兴奋了,终于可以回家,摆脱这两个缠人的麻烦了……
  归家路上,与顾不凡阔别后,陆姗姗又恢复了她的聒噪本性,一路不停地数着自家凡哥哥有多好。身经百次的颜陌桑已是免疫,任由她滔滔不绝地说,越发专心地走路,心中默念:天……赶紧让陆姗姗和顾不凡完亲吧……
  ……
  回到颜府。
  穿过曲长的廊道,颜陌桑意外地看到了颜仲。
  “爹。”颜陌桑出声,声音朗爽。
  “嗯。”颜仲应了一声,看了眼颜陌桑,就明白她这是要回房。颜陌桑乖巧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家老爹笑得甜甜的。这阵子,爹老是早出晚归的,都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爹了……
  静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的事的颜仲就说,“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着,就重新提起脚步,跨过颜陌桑,又往前走。擦肩而过时,颜陌桑心头突然涌上一种异样的情绪,让她的视线不由黏在颜仲身上一直往前。最后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将他独自而行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红白砖头上,平白得几分寂寥。
  突然的酸涩感让颜陌桑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就出声了,“爹……”
  “还有什么事么?”颜仲闻声回头,询问地问。
  “喔。没事。”颜陌桑清醒过来,收拾收拾自己的莫名其标的情绪,冲颜仲笑笑,“没事,爹。”
  颜仲于是点点头,回过身,继续往前走。被余晖推倒在地的黑影长长的,在摆动……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被墙的拐角折断,彻底消失不见,颜陌桑才收回自己涩涩的的视线,放松地舒口气,朝自己房间走去……
  狂浪的夏风,廊边的树终是没有保住自己枝头的叶,吹落枝头,在半空中打旋,落入廊中,刚巧是颜陌桑站过的地方……
  夏风不语,风卷风乱,遗失的是多少错失的依恋……
  可怜的是,在这燥动地如此凛冽的夏风中,被刮得一团糟乱的,暂时是另有其人。
  几天后,当颜陌桑被陆伯烨火星火燎地找出来,在他断断续续的描述和要求自己劝解安抚陆姗姗时,颜陌桑才后觉地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几天里发生了事。
  其实就是在前一天晚上,那么个躁动不安的夜晚。
  夜色明明,清朗无星。
  锦城郊外数里,小树林。
  陆伯烨慢腾腾地,有一鞭没一鞭地赶着马。马车轮骨碌碌滚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清晰。
  “哥。你倒是快点啊。”马车里传来焦急的催促声,那么熟悉,是的,正是陆姗姗。
  陆伯烨抽抽嘴角,终是平心气和地扬声,“已经很快了。”
  车内又是传来一阵不满的嘟囔,陆伯烨掏掏自己耳朵,决心当听不到。
  过会儿,又是一声询问传来,“哥。凡哥哥怎么还不醒啊?”
  车外陆伯烨的嘴角又是猛的一阵抽动,本少爷也巴不得他快醒,最好立刻!马上!但陆伯烨还是极力忍住了,柔声说,“放心吧。哥下手知道分寸的。不会太重,再等会他就会醒了……”
  陆姗姗又是一阵嘟囔。
  此时陆伯烨环顾四周,实在是走得太远了……这顾不凡居然还没醒,自己那掌也没怎么用力啊……真是的;这顾不凡身体也太弱了……
  “妹子啊。我们停下休息一下吧。”陆伯烨出声提议道,“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
  陆姗姗一挑车帘,看了下周围景象,已出了锦城,确实走了挺远了……但一看塌上昏迷的顾不凡,又一咬牙,“不行!还不够远!万一有人追来怎么办……”
  车外的陆伯烨闻言,翻了个白眼,正欲坚持继续劝说。却是听到陆姗姗明显带有欣喜的声音,“凡哥哥……你终于醒了……”
  于是,陆伯烨识趣地闭嘴,不再说话。
  顾不凡幽幽转醒,看清扑到眼前的人,“怎么是你?”
  陆姗姗仿佛被人一桶冷水浇下,小声地呢喃,“可不就是我嘛……”
  顾不凡看清周围景象,挣扎着要爬起来,“这是哪儿?”
  瞧见顾不凡的动作,陆姗姗忙上前扶住他,“马车!老哥已经带我们俩出城了……”
  顾不凡听清,推开陆姗姗就要往外走。陆姗姗又连忙拉住他,她又气又急,尖锐地声音就在这荒野树林高声响起,“凡哥哥,你这是干嘛?你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