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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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7-25 22:32 字数:4827
曾有一耿直的通判,便是因为公正无私不具强权审判了他,以致差点官职不保,幸亏城主维护周旋,才保住了官阶,调到了别处。当然,之前所判,也俱是不作数了,那相告之人,反倒落了个诬告之罪,判了流放。
所以说,秦桑惹了他,当真是老虎头上拔了毛,太岁头上动了土,在他看来,这小小一个黑寡妇若是不能整治,那旁人还不以为他无能么?
几次被她躲过之后,他现今已经找了几个外乡的亡命之徒,叫他们找个机会掳了她,玩过之后再卖到偏远的地方去做贱妓,哼,她不是喜欢和男人纠缠不清么,那就让她爽个够!
除去她,再把她妹妹收了房,然后便以妹夫的身份接收了她的产业,至于她的弟弟们么,他这个姐夫自然会好好照料照料。
对于铁脚帮的调停,他面上还是卖了陈老帮主的薄面,没有明面推拒,而是放了话,便是要那黑寡妇对他三拜九叩的敬茶,然后敲锣打鼓把秦柳送进他家的小门里,才考虑放过他们。
可是他心知,那个倔女人定然是做不到的。
到时候,可别怪他心狠手辣,条件他是已经开了出来摆在明面上的。
这天,黄老爷在一家酒楼包厢里面与其他商户商谈,基本上就是一场直接的掠夺,对方只能将自己的利润一再作出让步,而黄老爷,连这顿饭钱也没有准备付。
话说席间,黄老爷感到一阵小腹饱胀,便退了出来跑去如厕,当他经过后院的时候,却看到那边的树下,立着一个女人。
黄老爷先是一晃而过,意识过来的时候,急忙掉头,盯着那女人猛看。
只见那名女子站在树下,身穿桃红色罗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她额上点着朱砂,一根碧玉七宝玲珑簪绾起她的青丝,薄如蝉翼的面纱覆住她的面容,只露出一双顾盼流转的美目,那面纱几乎透明,非但没有将她绝丽的容颜遮住,反倒有一种朦朦胧胧,欲说还休之意,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女子手里拈着一枝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放在鼻息之间,她望着黄老爷将双目微微眯起,眼神儿勾魂夺魄,妩媚之极,那模样……分明是在勾引他。
黄老爷哪里还感觉的到尿意,只觉得魂儿都飞到那女子身边去了,等他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那女子身侧。
“美人儿,你是何人?”黄老爷说着,便要去抓那女子白璧般的柔荑。
女子轻巧的转身,身姿如舞蹈般优美的转到他的另一边,她挨近黄老爷的耳边,气吐幽兰道:“黄爷乃缅罗城第一首富,人品不凡,风流倜傥,奴家好生仰慕,便在此痴候,望能见上一面,以慰思慕之情……老天果然待奴家不薄……终是得偿所愿……”
实际上这黄老爷年近不惑,体态发福,生了个烧饼脸绿豆眼蒜头鼻香肠嘴,却是人丑而不自知,偏生喜欢丑人多作怪,自以为是花丛里的浪子,脂粉里的郎君。
此时听到那美人居然仰慕自己,有意在此等候,便立即心花怒放了起来,也不想自己究竟是不是首富,只觉得通体舒畅,就真把自己当成了对方的梦中情郎,不禁把臂一张,就要搂住美人。
只见美人又一旋身,裙角飞扬,环佩玎珰,已经从他手里再次溜走。
美人先是一阵娇笑,后又接着一声千回百转的幽幽轻叹,面上露出的秀眉也忧郁的蹙了起来。
“美人何故叹气啊。”黄老爷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何困难,说出来,黄某定可为你分忧。”
美人幽幽道:“奴家素来仰慕黄爷,今日能得一面何其有幸……可惜奴家已是名花有主,身不由己之人,不然……若是能得黄爷一夕之宠,虽百死而无憾矣……”
黄爷突然上前,拉住了美人的手,那美人果真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无妨,你且告诉我你是何人的姬妾,我自有办法成全我俩的好事。”他拉着美人的手放到怀里揉了揉。
原来,他仅存的一点点神智,从那美人的打扮言谈中,猜测此女定然是这里某个客人的姬妾。
那女子轻轻一笑,拨开他的手,将自己手中的花枝塞到他手里,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若是黄爷不嫌奴家蒲柳之姿,便于明日戌时,到西北坡山神庙一会……还望黄爷只身前来,奴家……自有一番情意。”
说罢,那女子睇了一个销魂眼波给他之后,便转身翩然而去。
黄老爷握着花枝站在那里回味了许久,才感到小腹内的胀痛,哎呀,不好,赶紧夹着腿去找茅厕——
此间酒楼的后门,在一处僻静的小巷里,秦斐便在此处望风,他之前见到大姐的真面目时,彻底被震撼到了,从未想过人称黑寡妇的大姐,实际上那么漂亮,真是不可思议。
秦桑皱着眉,用左手捂着嘴从后门而出,秦斐见到,连忙递上斗篷给她遮上,秦桑一边穿戴一边强忍着不适说:“不宜久留,走。”
于是两人便从小巷穿出去,那里停着一辆马车,一青年汉子头戴斗笠侯在那里,正是秦桑买来的奴隶阿南。
阿南见他们过来,连忙掀了门帘,让他俩进去,然后驾着马车离开。
待进去之后,秦桑望着自己的右手露出古怪的神色,秦斐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秦桑干呕了起来。
秦斐会过意来,从角落的小柜子里找来一方干净的帕子, 又叫阿南把水囊递进来,然后打开水囊,用水打湿了帕子,递给秦桑。
外头总是传他大姐的风言风语,可谁会料到,大姐其实有不足外人道的隐疾,便是不能碰触男子,否则就会这般。
秦桑接过来,用力的擦自己的右手,擦过后将帕子从车窗丢了出去。
随后她又从小柜子里翻出几个帕子,像方才那样又擦了三遍手,才觉得恶心感没那么强了。
“三弟,那老狗果然在那里,做的好。”秦桑含笑道。
秦斐傻傻的抓抓脑袋一笑,原来黄老爷的行踪便是他打听出来的。
“明日再陪我去个地方吧。”秦桑又道。
秦斐闻言,点点头。
且说那黄老爷,回去将此事想了一宿,他心里倒也清楚,自己非是翩翩少年郎,怎么拈花美人独独看中自己?瞧她那打扮做派,媚眼勾魂风骚入骨,绝不会是良家女子,一想到她模样,黄老爷不觉身上燥热起来,管他的,八成是哪家的姬妾想甩掉旧主另攀高枝,自己就顺水推舟笑纳了吧。
当即,黄老爷觉得身上难耐,手掌一把拍到身边不知是第几房小妾的屁股上,把人弄醒……
黄老爷满以为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哪里知道明日之行,暗藏杀机,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可若他日后能知晓前因,只怕会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老命,能在那时便被断送掉。
第二日,好不容易到天黑,黄老爷就摸到了西北坡的山神庙处。
这里山神庙其实已经荒废,别处早修了新的山神庙,就连里面供奉的神像,也翻了一新,搬了过去。
黄老爷见荒庙的破窗户里透出烛光,便知那女子已经到了,先摸到窗户边撅着屁股窥视,果然烛光下,昨日那名女子正妖妖娆娆的侧坐在一截断了的柱子上,一双美目盯着闪烁的烛光,不知在想什么。
他心里一乐,面上整了个自己以为风流倜傥的表情,理理衣衫,迈步而进。
“美人儿,我来了。”黄老爷进门便道。
女子见他进来,起身娇笑道:“黄爷,可叫奴家好等。”
酥软的声音,听在黄老爷耳里,不知有多受用,他在路上本想了一首月下会佳人的淫诗,准备当场卖弄卖弄,谁知临到此时,脑袋跟空了似得,急吼吼的就只想扑过去。
他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道:“还戴面纱做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快摘了给老爷我看看。”原本透过薄薄的面纱,也能判断出是个美人,但他更想看看真貌是如何的美艳绝伦。
黄老爷往前一扑,想把人搂在怀里摘取她的面纱,那女子起身躲开,轻笑道:“黄爷急什么,奴家有东西给您呢。”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条绣帕,带着一股幽香,甩进了黄老爷的怀里。
“您闻闻,香不香,这可是奴家给您的定情信物呢。”
黄老爷果然把绣帕放到鼻子下使劲嗅了嗅,猥琐的笑道:“好香、好香,就不知跟你的人相比,哪个更……”
话没说完,两眼一昏,人就栽了下去。
“当然,是它香了。”秦桑摘去面纱,冷笑道。
秦桑走过去,狠狠地踢了踢他,见他确实不动,便蹲了下来,拔出头上的发簪,抽出簪刀,握在手上。
毕竟是第一次亲手杀人,到底有些手软,但容不得她妇人之仁,今日不杀此人,他日落在他手里,可会有半点活路留给她?
把心一横,她高高举起簪刀,对准他的心脏,就要落下——
“你在做什么。”
秦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门口竟然站了一人——苏爷?!
她松了口气,拍拍胸口,翻着白眼道:“差点给你吓死……秦斐呢?”
她叫秦斐守在门口,怎么有人来了居然没有通知她。
“小唐陪着他呢,你呢,这是做什么。”苏爷环顾一下四周。
若是小唐的话,难怪秦斐没办法出声,秦桑心想。
“呃……要是我跟你说,今晚月黑风高……呃……不是,是夜色明媚,我出来拜神,你信不信?”
苏爷没做声,只是抬眼看了看空了的神龛。
“这里是山神庙,就算没有神像……它也是山神庙……”秦桑岔开话题,道:“对了,好久没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忙不忙,要是忙的话,我就不送了。”
“不是遇上,我是跟着你来的,城门口见到你这个样子招摇过市,就跟过来看看。”顿了顿,苏爷又补充道:“我不忙。”
秦桑倒没有真的招摇过市,她来的时候和秦斐一起乘着阿南驾的马车,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现下阿南和马车正在附近候着呢。
只是在城门口的时候,守城士兵撩起门帘往里面看了看,审问了几句才放行,而那时候,秦桑与苏爷,正好一个进一个出。苏爷骑在马背上,秦桑身边的这两个人,上次他都是见过的,所以当即就猜测出马车里的是她,不免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当士兵撩起门帘的时候,他就正好看到。
然后,他便迟疑了一下,皱眉,这女人没事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似乎他已经忘记了,人家原本就是这个模样。
后来因为好奇,他就跟了过来,想看看她要做什么,便没有惊动,直到方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趁我还没生气之前。”苏爷淡淡道。
秦桑无奈,话说,为什么这次碰见这个人,她都只能落在下风?
“这个人,黄伯仁黄老爷,和我有一些过节,屡次找我的麻烦,上回强迫菜商不给我的酒楼供货,之后找人来闹过事,还威胁过我的客人,在我门口撒鸡血……这些我都应付过去了,没想到这回……”秦桑眼里闪过痛意和恨意,转瞬即逝。
“他还找人打算掳了我,对我施暴……”
听了这话,苏爷的眼神一敛,居然在一剎那,有和秦桑如出一辙的痛意并恨意闪过。
“我不过一弱质女流,若不是他实在欺人太甚,也不至于……”说到此,秦桑便详装柔弱,捂着胸口,蹙着眉头,一副娇弱无依的模样。
偏偏她已经退了伪装,虽然有些做作,但此时她看起来确实很惹人怜爱。
“都手持利器准备杀人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弱质女流?”苏爷讽刺道。
“呃……”秦桑连忙把拿着簪刀的手藏到身后,道:“都说是他欺人太甚了,不然我也不至于如此……”
“哼,不过这人的确该死,只是——”苏爷的话转了个弯儿,道:“报复人的手法千千万,你却选了一种杀伤力最小,最下品的法子,当真是不入流之极。”
“那什么才是入流?”秦桑有些觉得对方的大脑构造诡异,这个时候该关注的是这些么?
对了,他是苏爷啊!怎能以常人论之!
苏爷突然注意到秦桑放在身侧的手,有些文不对题的道:“把手伸出来。”
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