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7-25 22:32      字数:4791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该怎么逃呢?我看了看手上的镯子,一阵泄气。算了,等有莫老头的消息再说吧。就算我真的逃不了,娘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娘现在很坚强,就算没了我,也能活下去。
  我百无聊赖地哼着小曲。
  “公子,您是要在床上吃,还是到桌上。”
  这几天一直是由这丫头服侍我,跟块木头似的,我楞是甭想从她嘴里撬出一点儿讯息。
  我想桃花眼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一定是想要我把迎松阁交给他。这场乌龙,肯定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把生意交给他才发生的。恩!我点点头,其实让我假装受骗把生意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娘若发现了,会想要救我出去,她哪有那个本事救我啊,说不定还要陪上自各儿。
  所以,我要扮演的,就是被人吃干抹净又发现阴谋的哀怨小受一只,他阴谋揭穿,可能对我不再隐瞒,莫老头,我马上要来见你了,只可惜,我是以阶下囚的身份去见你呀!(要是你还有命见他的话)我也不是没想过他会阴谋失败杀了我,但是,我要怎么办呢?继续关在这个小院里,岂不是混吃等死,既然这样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于是,我想起我小学害我失恋的女同学(你怎么老想起她)我眼泪就花花的。那丫鬟见我如此,脸色也没变地走了。果然训练有速。
  不一会儿,沉重的脚步声近了:“又怎么了。”
  “桃花眼,你说,你是不是骗了我。”
  他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骗了你什么了?”
  “你把我的心骗走了。”说到这一句,我真的很想呕,可是我忍住了,“可是,你只是想要我的迎松阁吧,我将我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你怎可欺骗我的感情。”
  从我说第一句起,桃花眼的脸色就有一点怪,好吧,不是一般的怪,像是吞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好一会儿,他才回声道:“好诗,我没想到你会作诗,只是,你没发烧吧。”
  我一看,还不够,分量还不足。
  “郎君!”我高呼一声,忍痛爬下床来,含泪拉住他的衣摆:“妾将心事付之郎君,奈何郎君心有所图,妾无意贪生,求郎君看在一夜夫妻的份上成全了妾吧。”
  他抖动了一下,青着脸看我,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我心里乐开了花,说吧说吧,把莫老头的行踪说出来,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来人!”他沉着脸望着窗外,一个黑衣人跳进来,单膝跪地:“爷?”
  “把莫大爷给我找来,这些庸医,把小寒治成傻子了。”
  我=傻子,桃花眼脑子生锈啦?(脑子生锈的是你!)
  “可是,爷,大爷不会同意的。”
  “你亲自去,亲自把莫大爷接到这里来,皇兄不会说什么的。”
  皇兄?难道桃花眼是什么王爷?我呆坐在那儿,那莫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
  桃花眼无奈地看着我:“呐!小寒,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一字一句地吐出来:“负——心——人。”
  桃花眼僵住了。
  莫老头出现了,他,他竟然满面红光,我不禁为我那些逝去的找他的时光默哀,那么,我身上受的这些伤,又算什么!
  他见了我,撇撇嘴道:“王爷,你就是要我给这个小倌治病吗?”我很轻易地看到他眼中的不屑。
  我冷冷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哟,火气还挺大的。”他斜着眼看我。
  桃花眼惊喜地看着我:“小寒,你好啦。”
  “小寒,他哪配叫这个名字。”莫老头还是一副“我很忙,没事不要烦我”的样子。
  “老色鬼!你非要我将你调戏我娘不成还当了她的便宜老爹的事抖出来吗?”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是寒儿。”
  “不然还会有谁会冒着危险去打听你的消息,亏我还想要救你,你就这么满面红光地报答我吗?看看我,在地牢里关了几个月,每天都有刑具往我身上招呼,现在还被某个无良混蛋吃光了豆腐,真是气死我了。”
  “寒儿,真的是你!”他扑上来,被桃花眼拦住了,“皇叔,他现在是我的人。”
  “那,寒儿,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吗?竟要出动我来救你。”他急急的问。
  “没什么,我没病啊。”
  “那么?”莫老头望着桃花眼,希望给他个解释。
  桃花眼无辜道:“他刚才像傻了一样,尽说些女人的酸话,我让你来看看他是否烧傻了。”
  “什么话?”
  于是桃花眼就将我的话复述了一遍。
  莫老头笑得在地上打滚。
  有这么好笑吗?“喂!我可是想套出你的行踪才这么说的。”见他们不解,我就将我的想法说了一遍。
  “你说,我是要你的迎松阁,才这么做的?”桃花眼惊讶地说,还嘟囔了一句,“我是不是让你太没安全感才这么做的。”
  “是啊!寒儿谁都不信,连他娘都难以掌控他的思绪。如果你对他无条件的好了,他是会怀疑的。”莫老头叹了口气。
  “别说我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莫老头苦笑一声:“不要问了,事关皇家的机密,你还不想死吧!”
  我无所谓道:“好吧,我不问,看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一愣——看到我身上的手镯了罢,说:“你是天师?”
  “是啊。”我扬起一个难看的笑,“这下可跑不了了。”
  “那么,皇侄?”
  “别看我,皇兄不会让他带着我们的秘密活着出去的。”
  莫老头奇怪地看着桃花眼:“说起来,你现在变得好奇怪,我都不习惯了。”
  桃花眼把笑容放下来,冷冷地用杀人的眼光盯着他:“是~~吗?”周围的空气低了几度。
  “对,就是这个样子,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嘛。”
  真正?那么,他在我面前,是一副虚假的样子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桃花眼见我脸色有变,忙道:“我可没骗你,实际上,是在你身边,我觉得很放松,才维持这副笑容的。怎么说呢……”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的话,“你这样耍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别,小寒,我……”他将求救的信号投向莫老头。
  莫老头嬉笑着:“怎么样,净王爷,严大堡主,吃鳖了吧。”
  严大堡主?我脑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像是一声惊雷炸响了,把我炸得尸骨无存,我中一片混沌,艰难地望着桃花眼:“你说!你是严煞,严家堡的堡主?你不是,你不是对不对!”
  他听见我带了哭腔急道:“你怎么了?这只是我在江湖上用的称号而已,我没做让你仇恨我的事吧。”
  “不可能,严煞冷心冷情,他怎么会笑?你告诉我,他怎么会笑?”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吼着。
  “一开始,我是微服出去的,如果还是那个样子,不就被人认出来了吗?”他的神情柔和起来,“可是遇到了你之后,你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情人眼里出西施,偶就不说了),吸引了我的视线。我欺负你,一个目的是为让你放弃左幽,另一个,是想逗你。你在屋顶上孤单哭泣的样子,让我意识到我做得有些过分了(才不是因为这个呢),于是我抑制不住地想抱抱你,谁知你在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我这几十年来,第一次心动了。但是,我不能表答我的爱意,甚至不能让你察觉到我的心思,左幽是一个例子。我不想你从我身边逃开。在沙漠里,你不计前嫌救我,让我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得到你。只是后来事务繁多,无暇顾及这件事。可是,上天让你又来到我身边,我就一定要好好抓住你,看见你是天师,我慌了,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你,于是我就……”
  莫老头小心地说:“寒儿,我这个皇侄难得动一次心。如果没什么大仇,你就接受他如何?”
  接受?我的眼泪缓缓流下来,想起娘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想起娘含着泪告诉我是姓严,我爹是严家堡的主人。想起我对他的恨,恨他让娘夜夜沾巾。想起我娘近日的欢颜,我不知道娘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样,但我肯定,老天又一次耍了我。(八是老天;是亲娘我在耍你。)
  我可以放弃我这千疮百孔的生命吗?不,我不能,我一死,他们势必要去见娘,那么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娘会怎么样?她承受不住这一切,她会疯的。
  那么这一切,就让我来承受吧!
  8
  我冷下神情,见他们关心地望着我,我笑了:“我没事了,你们去忙吧!”
  他们狐疑地看着我,我不能让他们生疑,进而发现这一切。
  “没什么大仇,我刚才失态了,我真的没事了。”我尽量让脸上笑得灿烂些。
  他们对视一眼,严煞轻声说道:“那好,皇叔,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我不会让小寒出什么事的。”
  “可是……”c
  严煞两眼一眯,莫老头生生打了个寒战:“我,我还是回去吧。”于是走了出去。
  我用一双纯净的眼看着严煞,严煞露出温和的笑:“小寒,你先睡吧,我还有些是要处理,有什么事,你可以让丫鬟来叫我。”
  “恩!”我状似甜蜜地点点头。我知道,他是去查我的事,可是,我早就让人把我和娘当年的事抹得一干二净,连村子都让我派人给烧了。再说事情没查清楚前,他是不会冒然去见我娘打草惊蛇的,这是当权者的自大,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但是,这件事迟早会被查出来,我只能拖,拖得一天是一天。在这之前,我要带我娘销声匿迹,只希望,一切都顺利。
  我开始听话,严煞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把这些都归功于感情的升华,说这话的时候,他温柔地笑着,我差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我状似害羞的低下头,正好让他看不清我眼中的绝望。
  是的,我真的喜欢上了他,可是,却是在一切丑恶的事实揭开以后。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那个镯子我想尽办法也打不开。于是我时常呆呆地坐着,什么也不想。但我却不敢抱一丝幻想——也许娘会接受我们,也许他不会查出真相,也许……我摒弃这些让人软弱的想法,考虑着怎样才能脱逃。
  这一日,我看着院中神秘的夜色,呆呆地坐着——自从我知道了真相,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过——一个黑衣人来到我面前。
  我把目光移向他——是来刺杀严煞的么?:“你走错院子了,严煞不在这儿。”
  “你在这儿就行了。”我听到熟悉的嗓音。是左幽!
  我伸出手腕,让他看到那镯子:“能打开么?”
  他犹豫了一下:“不能。”
  我的心坠入了冰窟——左幽,他也变了,他想将我禁锢起来吗?无所谓了,只要让娘蒙在鼓里,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娘,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
  于是我顺从地跟他出去,到了一辆马车里,他细细地看着我,眼里什么也没有溢出。左幽学会掩藏表情了,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你为什么不自己逃呢?”
  马车一颠一颠的,我稳住身子苦笑着望着他:“你也探查过严家堡吧,那么严密的防线,我能逃出来吗?”
  “……”
  “再说,我虽然会武功,可没有内力,我能坚持到杀出重围吗?我偷偷四处查探过几次,严家堡像铁桶一样,我还有什么办法。”
  “左幽。”
  “什么?”
  “你……们这次损失不少人吧。”
  “你想说什么?”
  “你们的人为我与严家堡杠上,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个祸水,我能得善终吗?”
  他突然抱住我:“别担心,我会保护你。”我一笑,不再提了。
  后面火光冲天,他们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了——我猜道,火光之中,渐渐传来喊杀声。
  火光映在左幽脸上,摇晃的火花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娘……”
  “乖乖的,我不会去打扰她。”威胁我?
  “我是说,帮我给她换个隐秘点的地方吧,我不想别人找到她。”
  “我听你的。”是吗?也许以前是如此,可是现在,我只是鱼肉,而他为刀俎。
  “对了,你有什么奇遇吗?这一段时间。”我努力想打破空气中沉闷的气氛。
  “我找到师兄了,他是耶蓝教教主。”
  “是吗,恭喜你了。”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是有自信我不会逃走吗?
  “谢谢。〃
  一路上,我们遇到不少追击的人马,我已经想像得到严煞有多么生气,我不是滋味地一笑,我终于,还是惹他生气了。院子里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是个人都会怀疑这次行动是我安排的,但是,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让事实石沉大海,我什么都会不管。
  路上我对左幽说:“左幽,你向我保证,一辈子都不要让我娘接触到外界,就算她闷,也由她去了。好不好。”
  “我会照顾夫人的。”
  我紧紧盯着他:“你发誓。”誓言虽然束缚不了我,但捆得住左幽。
  “发生什么事了?”左幽发现了不对劲。是我一脸交代遗嘱的神情,吓着他了吗?
  我用眼神逼迫他:“你只说,要还是不要。”
  “好吧,我答应你。”他的眼神松动了。
  我呼出一口气。
  “可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保住自己的命。”左幽道。
  是吗?要是别人要我的命而我无法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