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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寸的距离。吝惜只觉得身体有种要融化的感觉，但他一动也不敢动，只毕恭毕敬把刚才的话说完整了：“恭喜宁馨殿下得回真身。”
  一声轻笑，祥光终于离开吝惜有一米多远了，一个极好听极温和的声音说道：“不愧是肆虞最得力的部下，反应和他一样快。”
  如果拿光线做武器，那一定是最难躲避的。在场那么多魔族高手都瞬间灰飞烟灭，最强的吝惜是当机立断趴地上，杜若香他们当然也被光线照着了。
  不过杜若香只觉得祥光照得暖洋洋的，之前院里的寒气魔气瞬间便消散了，比起吝惜没接触就担心融化。她却直视光线而不觉得刺眼。
  祥光一片，但里面自有声音跟吝惜说话后，就光线隐去，出现的是位十八、九岁的年青人，头戴金冠，身着杏黄*色的锦袍，外罩同色绣金色吉祥纹的轻纱。
  年青人的那张脸比身上华贵的服饰更吸引人注意，那样精致到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长相，让杜若香一下子就认出这是长大后的贺雨宁了。
  她甚至还注意了一个细节。原来小孩子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长大后居然成了略狭长的凤眼，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眼睛才能让一个长相让无数女子都无地自容的男子…显得威严而不会让人错认性别。
  “宁馨你能得真身，还得谢谢我呢。”肆虞这时候也赶过来了，立在半空中笑容自若，只是手上是空的了。
  “还认为你回魔界了。”贺雨宁挑挑眉。也没有势不两立的恨意。
  “至少给我留下点吧…”肆虞指指院里的部下，二十几高手现在剩下的不用一只手就数得清，他还真舍不得。
  贺雨宁认真想了想，终于点头：“也是，要不然你回去后怎么收复失地？”
  肆虞的脸色这才有点变了：“失地？你是说…”
  “我把你和文津都来人间的消息在魔界传开了。”这也属于背后捅刀子，不过贺雨宁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彼此彼此罢了。
  肆虞一怔，然后却是大笑：“这才是我认识的宁馨，你知道吗？刚开始见你还以为你真被那些愚蠢的人类同化了，我那时便想这已经不是宁馨了，所以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贺雨宁并不生气，微微一笑倒附和他：“这不奇怪，不光是你，也有没认出我的。”
  还有？肆虞刚想问，马上自己就想出答案了——黛媚！宁馨当年游历魔界，肯定不会只认识他一个，而现在他和文津都损失不小，黛媚却是最知道实情最保存实力的，她现在估计已回魔界行动了…
  肆虞想到这点再无闲聊的兴致了，招呼余部还不忘冲贺雨宁拱拱手：“多谢。”然后匆匆返回魔界。
  在场的也只有贺雨宁理解那句“多谢”——如果贺雨宁不提醒肆虞而是拖延他，等他回魔界时黛媚连点渣也不会给他留着了，而且这也代表贺雨宁不是坚决站黛媚这边的，那么以肆虞利益至上的行为模式，他当然会厚着脸皮来挽救他们之间的“友情”。
  他当然不会完全支持黛媚了！贺雨宁轻哼一声，那个女魔女居然只记得他长大的样子，居然想了好久又无意中听到太子也叫宁馨的时候，才恍然文津得罪的是谁，匆忙过来投诚。
  看在她记性不好审美观还没退步的份上，贺雨宁没和她撕破脸，不过当然也不能让她捡便宜捡得太顺利了。
  看魔族全部消失，皇宫的夜晚终于恢复原来的样子，贺雨宁一笑，又成了九岁小孩的模样，随意的挥挥手：“没事了，大家回去洗洗睡吧。”
  这就结束了…杜若香眨眨眼，倒是有种现在是在做梦的感觉。
  贺雨宁带瓷青和净悟往御书房走去，正元帝那边他还得修改记忆，让宫里都忘了“段广清”　曾进宫，更别去开采白石山，至于定王和定王妃不见了，也得找个好理由。
  贺云佩则扯着林行羽找上杜若香，苦着个脸：“我表姐…”
  杜若香笑笑，将郭明玉从空间放出来，郭明玉是被林行羽用法术弄昏的，法术没解她现在也没醒，但总得要解开不是？贺云佩并不敢松口气。
  “我也有件事必须请教，”姚小茗这时候也过来杜若香身边，“我想请问，我玄都宫门下的弟子，怎么会和令师下凡有关？”他问得客气但不允许回避，本门的事情他和杜若香都有权利知道。
  “这事香儿的师父知不知道我不敢保证，但她师祖一定知道。”贺云佩先这样答道。
  这句话足够让姚小茗放松了——凌虚子祖师叔肯定不会让自家人吃亏的。
  “这事虽说是天机，但迟早也得告诉你们，这样吧，我们后天凌晨时分在家师的洞府见，至于现在，我们还得善后，定王前世的坟不用留了，地府那边也得说明一下，香儿你先回家吧。”贺云佩安排道。
  “是。”一听要刨坟掘墓了，杜若香马上乖乖答应，那可是悬在杜家头顶的一把利剑啊！
  ……
  杜若香回去时已经过了三更天，碧桃绯桃两丫头仍在她卧室眼巴巴等着她回来，等得额头都冒汗了。
  于是杜若香也学贺雨宁微微一笑：“事情结束了，都回去歇着吧。”
  “啊！？”两个丫头也是恍如梦境的样子。
  看来不是光她这个心情，杜若香心里平衡不少。
  ……
  到了早晨，太阳照样升起来，杜家还是和平常一样吃早饭，该工作的工作，该管家的管家。也不光是杜家，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太和王朝全平静如昨，而昨晚发生的一切，真好象是几个人的梦境。
  ……
  真正清楚前因后果，还得是到了贺云佩约定的时间。
  杜若香带着姚小茗进去的，里面净悟和贺云佩、苗梦之已经等着了。
  “定王前世的尸骨已经焚烧后重新安葬了。”知道杜若香最惦记什么，净悟一开口就先告诉她这个，而定王就是再坏，也没有拿他前世尸骨出气的道理。
  “不过定王是没有来世了…”贺云佩则介绍了肆虞如何搭上定王，定王不想再受文明兄妹控制，他按肆虞教的骗来文明，可其实肆虞打的是他的主意，定王的真命气运被肆虞吸走了，他的结果是魂魄都没了，而肆虞身上就带了人皇的命数，这些无论对他在魔界称王，还是换个时空当人间的皇帝并瞒过天庭，都是有帮助的。
  让杜若香和姚小茗最意外的，是文津还活着，而且还是肆虞故意放走的。
  手下败将不足为虑，肆虞不担心文津跑了后报仇雪恨的问题，他最重视的是贺雨宁，在知道太和王朝王气的确衰竭后，他就开始打算占最多的便宜——例如吸了定王的王气他来当皇帝，将魔兵移至人间祸乱。
  魔族向来是喜欢天下大乱的，天地间的正气越少才越利于他们繁殖壮大。
  不过贺雨宁敢与虎谋皮，他可是了解肆虞的本性才找上这位魔王的，他知道肆虞不会错过这机会，但肆虞既然知道这事天庭插了手，他便不会明着闹事。
  这换皇帝的事天庭和魔界都是心照不宣的不想声张，免得最后又变成神魔大战，而肆虞也自然会在这个尺度之内行动。（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机（下）
  （感谢任冲之的评价票。）
  贺雨宁以他了解的肆虞来推测，肆虞多半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的主意，先看贺雨宁他们和文津拼，因为贺雨宁这边占了先机，文津是肯定会输的，不过这事既然天庭装不知道，贺雨宁那边的高手就不会太多，胜也胜得比较艰难。
  然后肆虞的部下才以援兵、战友的身边登场，打算来个出其不意，不过没成功，结果如何杜若香他们都亲眼看见了。
  关键的、决定胜负的还在肆虞那边，肆虞在重伤文津后假装疏忽放走他，然后和贺雨宁一起去追，他相信贺雨宁不会愿意让文津逃走的，趁贺雨宁注意力在文津那边时背后出手。
  肆虞其实知道贺雨宁前世的家族不小，杀了他会得到极恐怖的报复，但正好现在他们是“朋友”　，运作得好可以让文津背黑锅。
  就算不可能永远不露馅儿，但哪怕只有一年、两年，太和王朝也足够他咬下一大半了。
  肆虞计划得好，施行得也顺利，他是真杀死了贺雨宁，所以当时感应到师父真出事的贺云佩他们才变了脸色。
  只是肆虞不知道，贺雨宁计划的就是要死在肆虞手里，没办法，当初他下凡投胎时说了他只有这凡身没了才能重回原身，不过天庭算着怎么也该百八十岁寿终正寝，谁会想到他居然玩命。
  “师父说，死在肆虞手里他才有理由随时去魔界寻仇，公事变私事正符合不会闹大的底线。”贺云佩还特别又解释了一句。
  但这句解释颇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就为这个而拿自己的命去玩？或者说，他想早点舍弃凡身才是真相吧？
  姚小茗咳了声，到底抵不过好奇心开口：“请问令师前世的真身是？”能让魔族吝惜吓得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这究竟是什么才能这么厉害？
  “那个…”贺云佩先看下自己的师兄。净悟犹犹豫豫还是说出来：“这个也不算是天机…家师真身也不是仙人…他是龙九子之一…”
  龙之九子！？那难怪说他兄弟众多了，杜若香和姚小茗恍然却更紧张，龙九子有九个呢！宁馨殿下到底是哪个？
  说起龙九子的来历。那的确他们的祖先全是龙，但龙九子真实的数量并不只九个，可不知道民间怎么就传是九个的？或者是因为九是单数中最大的，代表至高无上？
  这点神仙也考究不出来，但这排名却影响了神兽们，凡是祖先是神龙的，彼此亲戚关系很近的。就会凑九个一堆，大哥二哥这么叫得热闹。
  因为是自发凑在一起的，图的是个热闹，所以排名可能乱还可能重复，例如姚小茗的师祖有个好友就是龙九子之一的。真身是蒲牢，可他在这边的龙九子中排第四，在那边中却行三，这也是没办法的，这边有他姨表兄弟，那边有他姑表兄弟，两边都拉他凑数，他两边都不好意思拒绝。
  天上龙九子这样排，人间关于龙九子的传说就更众说纷纭了。所以光凭一句“他是龙九子之一”，谁能猜出来他是哪个？
  净悟也知道，没奈何只能细说：“家师这边的九兄弟，按长幼顺序依次是老大，囚牛。老二，睚眦。老三。嘲风。老四，蒲牢。老五，狻猊。老六，霸下。老七，狴犴。老八，赑屃。老九，螭吻。家师行二。”这说得够清楚吧！
  于是杜若香倒吸口冷气，姚小茗则冲口而出：“可性子不像啊！？”
  “那是因为他当了人类，性子好多了。”贺云佩顺口解释完了，才注意自家师兄和师侄古怪的神情…完了！他怎么忘了师父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才九年就松懈了…净悟摇摇头不理师弟了，转向自己徒弟：“梦之你还记得你的真身是什么吗？”
  “是一株桃树。”才离开原身十七年，苗梦之才不会像自家师叔那样健忘。
  桃树？姚小茗看看杜若香，杜若香看看自己的纳戒，她附身的桃树还在纳戒里存着呢，这树当初凌虚子师祖看到时曾说过不寻常，难道苗梦之的也？
  “那你还记得为师发现你时，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净悟又问道。
  “记得。”他是桃树，自有意识后孤零零站立了上百年，经风吹雨打经雪窖冰天，无数行人并飞禽走兽从他身边经过，没有多看他一眼，终于那一日，一个年青僧人站他面前，只对他说话。
  僧人说：“阿弥陀佛，小僧终于找到你了。”
  阿弥陀佛，是苗梦之听见的第一句只对他说的话。
  “师父说，终于找到我了。”后来细想，苗梦之也觉得自己这棵树一定有来历，不过能拜师修仙便是大造化，师父不主动说的，他便不问。
  “没错，为师的确是在找你，不过再正确说，为师要找的是两个桃核，只是一百多年，桃核到底在人间生根发芽长成桃树，一个有了灵识，另一个则被人用来上吊结果魂魄离不开了。”净悟指的两个是谁，不用猜也知道。
  “难道…我魂魄之所以离不开，与桃树有关，那是什么桃树啊？”杜若香问道，她吊死肯定有怨气，但她心里想着死后和家人在地府团聚的，结果…不过要不是这桃树，她就遇不上师父，重生不了了。
  “相信你们也听说了，龙生九子九子不同，这个…家师在天上时，向来带的是八师叔，最小的九师叔则由大师伯照顾。”净悟忽然又说这个了。
  杜若香只好点头表示理解，贺雨宁这边的龙九子，老八是赑屃老九是螭吻，前者极喜静后者极好动，的确性情天差地别。
  “偏那一年西王母在瑶池开蟠桃盛会，佛门也应邀参加，可大师伯有事不能去，可他之前答应带九师叔去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