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1-02-17 12:07      字数:4824
  因为,他自己把衣裳脱了。
  没错,莫何如把外衫脱了下来架在火堆上,只穿一条中衣,精干身材毕现。别误会,他不是故意在钰儿面前秀身材来着,实在是钰儿一直不断地打喷嚏,他又不好意思叫她脱湿衣裳,只好把自己的衣裳烤了烤,打算弄干了给钰儿披上。
  “阿嚏!”钰儿又打了个喷嚏,莫何如的眉心不自觉心疼地皱了一下。
  “这衣服差不多干了,你先披上,还是冷的话,就靠近我坐一点点。”
  钰儿乖乖地披上他的热衣服,感觉暖了些,“夫子,你怎么知道我在城外遇到麻烦的?”
  “今天刚好去城门巡查,听说你出城了还没回来,有点担心,就跟了出去。”莫何如编起借口来也面不改色。
  “哦,谢谢夫子,要不是你,我今天怕是连命都没有了。”钰儿想起方才在水里他舍命为自己度气,心里便隐隐地过不去。
  “可是现在咱们不是都好好的吗?”莫何如翩然一笑,情不自禁地捏了捏钰儿的鼻子,“今天什么也别想了,我找些稻草来垫着给你歇一觉,明天天亮就可以回城了。”
  说罢便到一旁收拾草垛,钰儿也走到他身边帮忙,一面铺草堆子一面说,“夫子你也一块儿歇着吧!今天不累吗?”
  话一出口她立马就脸红了,怎么能这样子说话呢?太有歧义了好不好?哎呀丢死人了!
  莫何如倒觉得很高兴,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笑说,“没关系,我就不睡了,这里荒郊野岭的,我得看着点,免得出事。”
  “哦。”钰儿又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夫子什么都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到,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累了一晚上,钰儿早已筋疲力尽,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了。莫何如俯身看着她安静的脸蛋,暗暗告诉自己:钰儿,我绝不能再失去你,这一次,我决不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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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莫何如找邻村的农夫借了匹马,便带钰儿回城去。
  这是钰儿第一次骑马,不免有些紧张,莫何如跨坐在马背上,十分贴心地把手递给她,稍稍一用力,便把她拦腰抱起,轻巧地放到自己身前。
  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仍未松开,莫何如俯在她耳侧,柔声说,“不想掉下来的话,就抱紧我,双腿夹紧!”
  钰儿登时脸红,虽然她知道莫何如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双腿夹紧”神马的的确很有歧义啊……好吧,可能是在俏红楼受到的性|教育太多了,钰儿深深自责。
  呼啸一声,钰儿还没反应过来,马儿已经奔腾起来,沿途村野景致排山而过,朝阳肆意洒落而下,映得眼前一马平川。
  “喜欢这种感觉吗?”莫何如在她耳侧柔声问。
  “嗯,好喜欢!”钰儿微笑点头。
  “喜欢的话,以后我常带你出来,去山上看枫叶,去河边看落花!”莫何如温柔的鼻息掠过钰儿脖颈,令她不由得一颤,这样暧昧的话语,真的没有问题吗?想到这,她的心略微一沉……
  桑晋南一夜未眠,早上去母亲那问过了安,便自个回到院子里练剑,飒飒剑影飘移,削落竹叶无数。
  “少,少爷,不好了!”才练到一半,后简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慢慢说。”桑晋南收剑问。
  “守城门的小冬子说,今儿一早钰儿小姐回来了,果真是跟莫尚书在一块,而且……两人还乘着一匹白马,看样子似乎十分亲密!”
  “啪!”桑晋南猛地收剑入鞘,冷冷问,“他们现在在哪?”
  “听,听说去了莫尚书府上。”
  “岂有此理!”桑晋南将剑别到腰上,喝道,“去备一匹快马,我现在去莫府!”
  ☆、39情敌一见分外眼红
  今儿一早;莫何如本来是要送钰儿回俏红楼的,孰料才一进城,他胃寒突然发作,疼得冷汗暴出;差点滚下马来,幸好他侍从慧安及时赶到,便叫了马车把他送回府邸,钰儿因担心着他;自然也一道跟了过去。
  大夫来诊了脉;说是莫尚书突受恶寒;导致胃上旧疾复发;要好好调养一阵子。钰儿听大夫这样说,心里更过意不去,夫子要不是为了救自己落到水里,就不会染上这病,所以她主动承担起给夫子熬药端汤的义务。
  桑晋南闯进莫府的时候,钰儿正在给莫何如喂药。莫府的下人们推说主子病了不让桑晋南进,可是桑晋南那强势性子,谁又能拦得住他呢!
  “钰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这样子喂我,好像把我当小孩子!”莫何如笑说。
  “你现在是病人,身子虚着呢,就让我来好好服侍你吧,不然我心里歉疚,会过意不去。”钰儿说着舀了一勺汤药,细细吹过,再送到莫何如嘴边。
  “苦吗?”钰儿担心地问。
  “不苦。”莫何如明明喝下了一口极苦的中药,脸上却笑得比蜜还甜。
  “夫子果然是乖孩子!”钰儿一边打趣他,一边又送一勺到他嘴边。
  桑晋南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钰儿坐在莫何如床边,笑盈盈地喂他喝东西,二人打情骂俏聊得不亦乐乎。
  本来心底尚存的唯一一点希望刹那破灭,亲眼见到如此,他就是再不愿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这就是你昨天不肯见我的原因?”
  钰儿听到声音,讶然回头,却见桑晋南脸色冷如冰霜。
  “既是如此,你当初何必叫我等?直接拒绝我不就可以了?”他声音透着绝望。
  “桑少!”钰儿想要跟他解释,桑晋南却已忿然摔门而去。
  “桑少,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钰儿急忙起身,看到他伤心的那一刻她简直心如刀绞,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根本是放不下他的。
  她踉跄着正要追出去,却被莫何如一把拉入怀抱,“钰儿,不要离开我!”
  什么?钰儿看着莫何如春水般的眼眸,惊讶得脑中一片空白,那边桑晋南的误会还没解释清楚,这边又突遭夫子表白,她顿时凌乱。
  “钰儿,我喜欢你很久了,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钰儿还没理清状况,莫何如已俯身覆上她的唇,因为心底的爱已压抑太久,这个吻来得火热而绵长,她柔软有致的身体被压在他胸膛之下,激起层层战栗,让他欲罢不能。
  而桑晋南刚才步出房门的时候听得钰儿那一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心里又开始矛盾起来,在院子里伫了片刻,等着钰儿追上来解释,却迟迟不见人影。
  他心里又恼又气,终于还是折回身来,才一进门却看到钰儿跟莫何如在床上缠绵,场面火辣得不忍直视,当下握住短剑,差点一步冲上去以解心头之恨,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既然她的心已不在自己身上,强取豪夺又有何用?
  天气骤变,起了大风,桑晋南落寞地走出莫府,被风吹落的凋花撒了他一身,驰骋沙场十数年,不及今日惨兮兮,被情所伤的大将军跨上白马绝尘而去……
  而莫府厢房里,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莫何如全然没注意到钰儿的挣扎,只恨不能用这一吻倾尽他所有的爱意,直到钰儿冰冷的眼泪擦过他的脸颊,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支起身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别哭!钰儿!”莫何如慌乱地给她拭着泪水,他不知道钰儿此刻内心的挣扎——她一面为桑晋南误会自己而伤心欲绝,另一面又为对不起莫何如的真心而深感愧疚。
  “钰儿,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吗?”莫何如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深感自责。
  钰儿摇了摇头,目光却望向门口,哀哀地问,“他,已经走了吗?”
  “原来,你心里喜欢的是他?”莫何如一颗心如跌冰窖。
  是啊,自己的心里,是喜欢他的吗?这个问题钰儿也问过自己好久,但这一刻她无比笃定,她是喜欢他的,而且喜欢了好久,只是自己一直不肯面对而已。可是为什么,当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却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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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之后钰儿就大病了一场,大家都当她是落水感染了风寒,加之身子虚弱,才会一病不起。只有她自己知道,风寒这么久还不好,全然是她自己的心病在作祟。
  以前她来月事桑晋南都会隔三差五地来俏红楼嘘寒问暖,可这一次,他是真的不理她了,卧床这么久他都没有来过,连梨芷、婉约她们都看出来不对劲。
  “钰儿,你跟桑少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是啊,十七少也说桑少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梨芷和婉约坐在她床边,一前一后地问。
  “要是是能解释得清楚的误会,倒也好了。”钰儿把脸埋进膝盖,叹了口气。
  “误会哪有解释不清的,你尽管说出来,咱姐妹帮你想办法!”梨芷道。
  “是啊,七夕那晚你彻夜未归,是不是就是那晚发生的事?你快说啊。”婉约一脸焦急。
  拗不过她们一直追问,钰儿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她们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桑少他会误会。”梨芷叹了口气,“姑妈说男人的心眼其实都很小的,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偏偏你跟莫夫子又被他亲眼撞见,他不多想才怪呢!”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婉约沉吟道,“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说穿就好了,不如我叫十七少帮忙当说客,去找桑大少解释清楚,这一落一起的,说不定你俩感情就更好了呢!”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钰儿担心地问。
  “有什么不好的。”婉约道,“他现在在气头上,你当面去说他未必听得进去,而且也没有面子,十七少就不同了,他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他去劝劝说不定真的能奏效呢!”
  “那,好吧!”钰儿抚着桑晋南送她的那枚芙蓉玉簪,叹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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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第二天,十七少就肩负着江婉约的重托与期待前往桑府而去了。
  桑晋南正在书房练字,见十七少难得的一脸沉重,就知道没好事。果然他开口第一句就是,“南哥哥,你真的错怪钰儿了。”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错怪他了?”桑晋南依然运着笔,头也没抬。
  “那天晚上钰儿出城,是因为突厥王子耶律齐。”十七少踱到他面前,把江婉约告诉他的前因后果统统对他讲了一遍。
  “耶律齐明明在突厥,怎么可能来了京城我还不知道。”桑晋南明显不相信这一荒谬情节,“从突厥到京城,哪一道关卡不在我桑晋南眼皮子底下,再说了,他要来怎么可能不跟朝廷打声招呼!”
  “你这样说也很有道理哦。”十七少明显是根墙头草,已经忘掉自己的立场了。
  “还有她说耶律齐被追兵所伤这件事,明显就是谬谈,前些天我去兵部巡查事务,根本就没听到过这一说。”桑晋南放下笔,脸色已转为愠怒,“这小妮子,编借口也不知道找点好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是是是。”十七少竟被桑晋南说得心服口服,连连点头。他们当然不知道,耶律齐能顺利进到京城演出那场好戏全然是丞相在背后帮衬的呀。
  那天夜晚,辜负了婉约一番重托的十七少回到俏红楼,理所当然地被教训了一顿。
  “你说你,去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婉约揪着他的耳朵,不客气地撒气。
  “哎哟哟,婉约你轻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十七少一边讨饶一边对她飞媚眼,婉约是又好气又好笑,终于放了他。
  “我明天再去,就不信明天搞不定他,怎么样?”十七少一边讨好她一边将手探入她肚兜。
  “手给我老实点!”婉约杏眼相瞪,“要是搞不定就别想跟我上床。你今晚还是好好想想用什么法子劝动桑少吧!”
  十七少望天泪奔,不让他跟婉约睡觉,实在是人间最惨痛的折磨啊……不行一定要好好表现,绝不能在婉约面前丢脸。于是他接过婉约扔来的被子,桑心地步到客厅,一边铺床一边构思明天的说客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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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桑府。
  十七少揣着从钰儿那偷来的芙蓉玉簪,踏着金色的阳光,往桑晋南的房间而去,俊俏的眉眼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是的,就是桑晋南送给钰儿的那枚玉簪,他让小颜盗来后,还忍痛剪下自己的一缕长发缠在玉簪上,搞得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凄惨。
  当然,凄惨的故事也是必须有的,他一面仰头微笑一面重温自己昨晚构思好的感人故事——钰儿姑娘因为桑少误会自己而伤心欲绝,几次要跳楼都被人拦了下来,最后还大病了一场。病中,她为他茶不思饭不想,以致骨瘦如柴、奄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