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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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儿不觉 更新:2021-07-25 22:26 字数:4718
皇上以为傅祥贞还不知道他即将要赐婚她与李韫的事,所以有此一问,不过想到傅祥贞一介深闺娇客就知道用皇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心计太过深沉,也是为了杀杀她的性子,免得以后助长了豫亲王府的威风。
傅祥贞心里陡然一紧,连忙解释道:“皇上明鉴,贾公子与臣女之妹妹不过才见一次面,实是灯会那次,家妹被匪徒劫持,幸亏贾公子伸出援手家妹才得以逃脱歹徒掣肘,两人情谊便从那次救命之恩开始,无奈天不遂人愿,因长幼有序,两府长辈才前线于臣女与贾公子。”
灯会?皇上顿时黑风扫面,不过看到可怜兮兮的傅祥贞解释得合情合理,便也不追究了,反正也达到了让傅祥贞知道皇家威严不可违的目的,只是她与韫儿的婚事到底该不该下旨?不下旨,会得罪母后,下了旨……
傅祥贞出得宫后,浑身绵软无力,若不是由墨画搀扶着,铁定是趴着出来的,想想都觉得自己行为很是丢脸,墨画知道傅祥贞此去的目的,上了马车安顿后便问道:“姑娘,皇上可是同意了。”
傅祥贞感觉到手犹自颤抖着,无奈地笑了一笑,“其实不过是道赐婚圣旨而已,都是从傅府出来的姑娘,除了当事人以外,在外人眼里,嫁出去谁不是一样的?而且襄阳侯府与傅府再度联姻,不正好绝了别人攀附襄阳侯府的一条路,皇上何乐而不为呢。”
傅祥贞走后,皇上也不重新进行批阅奏折的工作了,而是将靠在宝座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近侍太监全善忙轻声问道:“皇上是不想答应那傅府大姑娘吗?”不怪乎连全善也由此一问,俗知帝王之心最难揣测,更何况刚才皇上冷硬的口气态度,真的很难让人辨别真假。
“无论是从朕的利益,抑或是朕之诺言一出驷马难追,似乎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你别看那大姑娘战战兢兢的,心思可精怪着呢。”皇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一笑,全善不由得全身发颤,却在看到皇上眉头轻轻蹙起而不敢再问。
☆、第八十一章
傅祥贞从皇宫走了一遭后,先到了崇和街的会芳阁查访,不了却是改换门庭了的,变成了药局,傅祥贞吃了一惊,忙与墨画下来询问,两人步入铺子中,浓郁的药香便扑鼻而来,傅祥贞只觉得心弦在这一刻松了下来,此时诊堂内无一客人,正在与坐堂大夫说话的顾恺感觉到簌簌的脚步声,随意一抬头,竟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喜笑颜开走来,“姑娘你来了,只是我们这改成了诊堂,不过若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那场大火也幸存下些物件,都没有坏色或者变形啊,不过遭了火灾有些晦气,我就给姑娘打个低折扣……”
“顾恺,休要再舌灿莲花了,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顾玄理从店铺内间出来,身后依然跟着两个面容肃静如门神一般的壮硕男子,只见这朗朗公子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腰间悬着同色系嵌青玉腰带,眉目间没有金银铺子关门大吉的忧郁,反倒是眉目疏朗,笑容和煦,手间多了一把扇子。
傅祥贞有一种重新看见顾玄理的感觉,这人笑起来太过邪气,那漾着笑意的桃花脸好像无时不刻不出不在的四处飞撒着柔情蜜意,不过因一表人才的赵长平之故,傅祥贞对男子的外貌毫无兴趣。
墨画虽然粗神经,但是也知道女子名誉的重要性,对这个一出现就损坏她们家姑娘名声的公子哥儿半点好感没有,如果是墨书在,可能还会感念顾玄理的救命之恩,不会对顾玄理的无心之语而恼怒,无奈当时的墨画已经不省人事,此时恨不得抽剑砍了去。
傅祥贞敛衽行礼后,淡淡说有事与顾公子向商量。
顾玄理便领着傅祥贞上了二楼的一间厢房,两人的随从都在楼下的院子里等着,两人分别就坐后,傅祥贞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怎么样,顾公子,我的消息准确度如何?如今是不是要确定真要与我合作了呢?”
顾玄理本来在含笑着抿了一口茶,听了傅祥贞的话,眉间泛起淡淡愁苦,“哎,姑娘真是消息灵通啊,他们在左右共三十家的店铺也放了火油,到时候就算倾遍我的身家,也还不起啊,还犯了纵火罪,一顿牢苦逃不了,能不能活命都另说。最令人气愤的是,朝廷竟然替那两个纵火犯承担了物质赔偿,哎,我本来想牺牲掉一件铺子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朝廷包庇如斯啊。”
你当然能活命,傅祥贞暗道:要不然前世也不会有个大商顾玄理了。不过听到顾玄理接下来的话,傅祥贞就没有心情暗自腹诽了,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是南徽的几个纵火犯,也包庇如斯,看来今世与前世一般由三皇子登基的可能性很大啊。
顾玄理不知傅祥贞心中所想,淡淡地叙述着自己内心的苦闷和给傅祥贞一个更安心的成诺,“没想到南徽那么狠,誓要将北徽在京中的一点枝脉给连根斩断!这些日子因要与五城兵马司一起处理这个案子收尾工作,所以耽搁了去找你,大姑娘放心,既然灯会那天本公子做了成诺,就一定会兑现。”
她这也是太担心了啊,孤军奋战怎么斗得过管二夫人,甚至是将来的朝廷呢,与将来的大商结盟后,傅府也能得一点帮衬吧,那场灾难牵扯太深,除了要巴结太后之外,像顾玄理这样的朋友是多多益善。
“到时候,我若是有求与顾公子,便派刚才的那丫鬟以买药的名义过来,希望到时候公子能伸出援手。”傅祥贞依然淡笑着,说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沉稳有力,比普通闺阁之女多了点深沉。
顾玄理轻轻地歪着头,嘴边也是勾着浅笑,桃花眼依然四处乱飞,“顾公子?还是叫我阿襄吧,既然都是盟友了,生疏了不好,再者说谈什么伸出或是不伸出的,我们是互相帮助。”
傅祥贞点点头,想到要与顾玄理说的话,面色沉重了些,“顾公子认为北徽如何才能在大晋占有一席之地呢?”
顾玄理眼眸中闪过讶异之色,这女子真是心思机巧啊,先是尽量帮助他完成心愿,再提自己的要求,这样一来,他会多加感激,还有也更有实力帮助她,这么聪明的女子合作起来比较方便和无后顾之忧。
傅祥贞见顾玄理一脸询问,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今局势愈加紧张,不出一个月,定然有一场硬仗要打!现今的光景是太子因‘故’失踪,是以这场战役定有护国公的身影,如今护国公在京师外围精兵三十万,我猜测护国公会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将京师团团围住,打消耗持久战,他们在城外要补充粮草十分方便,而京师内就算有存粮,这么大批人能熬多久?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顾玄理眼色愈加深沉,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她是要我屯粮大发横财吗?不对,她知道我的情况,本来皇宫就有人竭力针对北徽,此举虽然会得到一时之好,但是接下来名誉受损的北徽将会更加脆弱。
一时理不清傅祥贞的想法,顾玄理皱着眉看向傅祥贞,傅祥贞沉敛心中的惊涛,她虽是重生,今世很多事却都不饶原来的轨道行走,但是高恒之事,按照现今的走向,她有八成的把握,所以她才如此建议。
“当然不是让顾公子发国难才,虽说无奸不商,但是要想长长久久做生意,名誉最重要,我的意思是要顾公子将粮食都屯起来,到时出了事,将粮食无条件奉先给朝廷,小女子虽不才,也略微得知一场战役的胜负取决于将帅兵勇还有粮草是否丰足,若是顾公子替朝廷解决燃眉之急,一个‘义商’的名号就足以让那个人不敢在明面上对你们多加为难。”
顾玄理倏然站了起来,“大姑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将粮食无条件奉先出去,京师十几万口人,虽然不一定都由在下出,但得是多大的一笔银子,才能让朝廷心怀‘感激’。”
其实傅祥贞再一解释,顾玄理就已经赞成了,不过还是坏心眼的想吓吓这位精明的大姑娘,看看她怎么反驳。
傅祥贞看着高高在上,虽然皱着眉头,可眸子中模模糊糊的笑意却泄露心意的顾玄理,霎时明白了这位公子的企图,也不心急,饶有兴致地自己续茶吃。
顾玄理嘴角抽搐,这丫头敢情是看出来了,又觉得自己这样没意思,刚想开口,又听到如泉水叮咚般悦耳的声音徐徐响起,“现在守着这些钱财有什么用,将来宫里那位掌权了,还不是一文不差的给吐出来,还不如现在做个好人留个好名声,就算她想动你们也得掂量掂量京师百姓的悠悠众口。”
“且现今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各项粮食果蔬也收获颇丰,就我当家那几日看账本可知,北方的小麦比对半年前的可是便宜了两文钱,就连南方的大米包括脚价在内,也是才每石六百四十钱,军中养活一万名士兵一年需要约四五万石粮食,而护国公此举在天下人眼里可谓名不正言不顺,最多坚持一个半月,是以顾公子只需要捐献出两万石,朝廷便会‘感激涕零’了。”
“散财消灾?”顾玄理挑挑眉毛,那绚丽的桃花眼让人心驰荡漾,“就拿大米计算,我至少要出血一万两千八百两。”
“总好过以后的倾家荡产。”傅祥贞脸上舒展笑容,轻轻回答。
送走傅祥贞,顾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来顾玄理身边,“公子与那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也不与老朽说说,害得我将你那什么赤珠宝贝卖于了那姑娘,以后要见面多尴尬。”
在顾恺眼里那赤珠还没值那么些钱,所以对‘蒙骗’了傅祥贞很是抱歉。
顾玄理惊诧地看向顾掌柜,又看看傅祥贞乘坐的马车远去的方向,虽然已经了无踪迹,却仍按感受到那抹灵动的倩影。
突然说了一句,“另一幅珠子拿来给我。”
与顾玄理谈拢后,傅祥贞便回傅府找了傅静贞,到了碧汀阁将在皇宫求皇上的事告诉了傅静贞,“妹妹无须担心,不日皇上便降旨赐婚了。”
女儿家关于婚姻大事都会羞涩,傅静贞红着一张脸低垂下头,露出白皙的脖子,相衬着脸上那火烧似的红云,霎时惹人怜爱,傅祥贞原想打趣,余光便见珠帘子抖动了一下,一抹红艳艳的身影走了进来。
兰芝不防傅祥贞会在,唬了一跳,连忙敛衽问安,傅祥贞并不立即叫起兰芝,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婢女,只见其青眉如黛,垂着的眼皮的双眼如半月,那一勾红唇尽显妖娆风情,一身白袄红褙子裹出标志匀称的身段。
傅祥贞眉头不禁皱起,傅静贞见姐姐不说话,便吩咐兰芝出去,傅祥贞看到这里眼睛闪了闪,似是兰芝没有来过一般,两姐妹都避开这个话题,又扯了些胭脂膏子的话,傅祥贞方才从碧汀阁回到自己的蒹葭阁。
“刚才那个叫兰芝的就跟一个狐媚子似的。”墨画见回到了自家地盘,嘟囔着说出来。
整理箱笼衣服的墨书听了眉毛挑了起来,看着斜靠在罗汉床上看书的大姑娘,笑着问墨画,“怎么个狐媚子了?”
墨画眉头蹙起,“衣服穿得那么紧贴,还有脸上抹了淡淡的粉,小嘴上涂着的胭脂还是浅浅的粉色,妖娆妩媚,不知道要勾搭谁。”
墨书惊诧地看向傅祥贞,“大姑娘,文哥儿可是三*时地要来内院看看姑娘夫人们呢。”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怕傅延被勾搭去了,要知道傅延正值懵懂又好奇的时候,又因为与傅霖共用一个院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通房可言,若是被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女子勾搭了,傅府的长辈岂不是要窝心死了。
傅祥贞翻了一页书卷起,方才看向两个丫鬟,面上不显气愤或是忧愁,“你们看看傅府内宅,若算不上管二夫人对我的阴狠构陷,也是干干净净,什么妻妾固宠,子女争爱都没有,所以静贞性格大方活泼,不懂什么算计,没准在她眼里,兰芝还是个说得上话的知心姐姐,我此时若是没眼神将兰芝打发了,一来两姐妹就隔阂了,二来静贞也少了一个看清人心成长的机会。”
三人却不知道,在正厅与墨琴擦拭古玩玉器的红绡听到这个讯息时,一张脸是怎么样的阴晴不定。
屋里议论的声音停下须臾,傅祥贞的声音又隐隐约约传了出来,“你们以为她就是要对文哥儿行狐媚之事了?兰芝先下也十七了,文哥儿才十四,就算是勾引到了文哥儿,傅府的长辈通融给开了脸,兰芝暂时抬了姨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熬到文哥年岁十八娶了媳妇,长媳怀了身孕,她才能有‘资格’怀孕,到那时候兰芝这棵小黄花菜都凉了,能不能得到男主人的怜惜还另说。身为姨娘不就是为了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同时,怀孕生下庶子庶女好有个盼头吗?”
“所以,兰芝是打着要去给三姑爷当姨娘的龌蹉念头?”墨书立即反应过来了,三姑娘与大公子虽然同岁,但是大晋女子及笄便要出嫁,而男子多是十八岁才谈及。
“哎呀,真是不要脸呢,连自己主子的男人都宵想!”傅祥贞待张口要言,却被一脸极度嫌弃的墨画粗言堵住了。
傅祥贞此时放下书,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