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7-25 22:26      字数:4726
  是自己,肯定是将身上的银票铺子田产契书给俞修文开路,你以为我与她说俞修文出了大事,她就会因心神慌乱而去找去找人了?”
  “二夫人一颗心七窍玲珑的,我去将此事告知于她,她肯定会多加猜测,担心自己现身会被我算计,但是又因极度爱慕的情郎而不能不有所动作,只能多做一点算一点了,给银子了,正所谓放长线钓鱼,我们不用急,二夫人身份特殊,我也不奢望再有如同对付白氏那般的好运,只有她的错事做得越多,才更有把握让她翻不了身。”
  给田产铺子的契书这茬,红绡也是知道的,听了大姑娘的分析,更是立即领悟过来傅祥贞的心思,点点头,心内更加钦佩傅祥贞。
  傅祥贞看着四人,打定主意要将李韫在香味居与她说的话如实道来,方便以后行事。
  四个婢女一听,脸上神情真可以用丰富多彩形容,墨琴大惊失色,墨画大惑不解,红绡从容不迫,墨书竟然是毛骨悚然。
  傅祥贞笑着嗔怪道:“墨书表情太过吓人了,不知道还以为是毁天灭地的坏事呢。”
  墨书苦笑,在她眼里姑娘的婚事堪比天大地大的事,只是既然是豫亲王宣之于口的,那么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样复杂的后院,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不过在嗔怪完墨书之后,自己却是愁绪满心头,看来皇位对每个人的诱惑之大,连亲手足都不会顾忌,不过,既然李韫有了谋反之心,皇上不可能不察觉吧,两人是不是早已暗地里过了几招了呢?
  这时候,她是真的感觉局势的混乱,她要不要从中作梗呢,对于这份婚事将要遇见的危难,她是害怕退缩,毕竟面对死亡会拥有恐惧,是每个人的本能,只是更多的是害怕牵扯家人,要知道谋逆不单单是处罚当事人,如果到时候她出了事,傅府,管府,襄阳侯府等,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只是有疑惑,她该怎么作梗,能顺利对付镇国公夫人,是因为前世的了解和机缘巧合,对付管二夫人是因为拿捏了管二夫人的脾性和弱点。
  但是别说她,就算傅府与襄阳侯府联合起来,都扭不过豫亲王的一根指头,古往今来,最看重的不过‘名分’二字,既然李氏一族是皇族,那么非李氏族人,必得俯首称臣,若是李氏皇族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就不能‘替天行道’。
  既然是臣,那么又何以反驳君之言呢?即使她有向皇上恳求一个心愿的权利,但是用来让皇上出尔反尔,根本就是藐视皇恩,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不过李韫能考虑她的感受来相告,这份婚事也不算坏,至少还有个盼头,
  就在念文怀揣着巨产去俞修文府上的路上,俞府此时气氛很是紧张怪异。
  俞修文自回府便看到各个通道两边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颗心吓得砰砰直跳,到了正厅,又看见高恒身穿玄色刻丝锦袍,腰间扎着嵌玉带,双眸鹰隼明锐,咄咄逼人,而且那张浑厚结实的大手正压在一把约十九寸长的剑身上,圈在剑柄上的红穗在桌角摇摆着。
  不知道为什么,俞修文直觉那剑穗本身应该不是红的,而是人血渲染出来的,思及此处,一颗心更是慌乱,又不由得想到太子,俞修文的腿顿时有些软了,难道查出了他曾经收留慧敏,以至于太子落得如此下场,现在来算账的?
  “太子现在在哪里!”高恒看到俞修文一脸惨白心虚样,就认定了这懦夫将太子隐藏起来。
  俞修文吓得扑通跪下,但是为了保住乌纱帽,甚至是性命,强自镇定的,颤抖道:“下官不知啊,公爷为何这般问法?”
  “哼,你这草包,好好地将太子行踪道出,本公暂可饶你一条性命,若是执迷不悟,以为收留太子可保以后官运亨通,本公这就先斩了你。”太子妃的陈述,俞修文的心虚,高恒认定了太子定是被俞修文安顿了,此时见他狡辩,怒气陡升,拔出身上的佩剑,使出一招‘惊涛骇浪’,将身边的硬木桌生生地劈成两半。
  俞修文心惊肉跳!痛哭流涕道:“公爷,下官实在不知啊,若是不信,公爷大可将俞府上上下下搜查个遍,以证下官清白。”
  高恒阴郁的脸上泛起冷笑,“你当本公是个蠢人?太子被人蛊惑救下那等如虫蚁般下贱的人,本就是犯了大错!你又行了包庇之事,自己罪恶滔天,又怎么会将太子藏在府中?快快将太子去处说来,不然这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看到那发着阴森明亮光泽的利剑指向断成两半的紫檀木方桌,俞修文全身汗毛悚然而立!赶紧辩白告饶不跌,“公爷,下官真的不知道啊,若是太子来求去处,为了江山社稷,下官一定禀明公爷,不敢稍有推脱。”
  今天他怎么那么背啊,连着被朝廷两位重要的人给呵斥责说,现在能不能保下命来都不知道。
  高恒嫌弃地看向俞修文毫无体统尊严可寻的邋遢样,暂时相信了俞修文的话,只因俞修文举手投足间皆是胆小怕事,没道理他都喊打喊杀了,俞修文还不会供出来。
  看来太子真的不会在这里了,只能将希望寄予那些出去探访的亲卫身上。
  不过本来还抱着一点希望的高恒,此时就很失望了,“你们说什么,全京师都找不到?”
  下面十几个领头侍卫叫苦不迭,他们只差把京城翻过来了,但是主子问话,就算是坏消息也得说,并且要说的清楚,还要把自己的苦劳连带上,以求得轻惩,“回公爷,京师除了几个王侯公伯府,我们搜遍了,毫无太子踪影,不过,接下来属下等会竭尽全力搜查!”
  高恒惊得面色惨白,因战场需要,他的这批手下是特别训练的,搜查手段最是一流,京师虽然大,但是民居都是固定的,对这帮轻功一流身手不凡的人来说,敲晕几个人,在细细寻找,即使找不到本人,也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隐隐感觉有些阴谋,暗恨那帮幸亏皇上如今对护国公府圣宠有加,不然他担心哪一天就听来太子被废的消息了。
  “你们继续探访,直到太子被找出来为止!”高恒深吸几口气后厉声。
  “属下遵命!”声音穿破云天,高亢嘹亮,带有军人特有的煞气和威风。
  高恒走后,俞夫人和俞心莲因要与俞修文谈论正事,瞥下丫鬟婆子,独独两人相携来到正厅。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那天杀的怎么会如此没王法。”俞夫人早已经忘记了俞修文在大街上为了一个女子表现出来的薄情寡义,连忙心疼的扶起俞修文不跌。
  俞心莲在旁边的帮衬着,俞修文全身绵软无力,将七尺男儿身靠在本来一向嫌弃的糟糠身上,亏得俞夫人体态彪壮,若不然也一时吃力呢。
  俞心莲看着父亲三魂丢了气魄,心知现在肯定说不出话来,便转身出外吩咐丫鬟烧壶热水泡茶给爹爹缓和心神。
  一时热茶送来,俞心莲未免让奴婢们看了主子的不好传出去,自己亲自端过伺候爹爹喝下。
  热茶从喉咙一路滑到胃里,俞修文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物,“那护国公真是太放肆了,我俞修文怎么说都是正四品的京官,怎么能拿着剑在我府上挥舞砍伐,又对我疾言厉色,一番恶语侮辱!”他本以为跟上太子有肉吃,没想到如今太子窝囊,行下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再看看高恒近来嚣张的举止,太子的储君之位保不保还另说。
  他真的要找另一座靠山了,到底谁合适呢?
  俞夫人跟着在旁边附和着,“谁说不是呢。”不过话锋又一转,“架不住人家是皇上老儿的亲国舅,外甥又是当朝太子,说不定将来就是国丈了,这皇亲国戚向来尊贵不同与普通官吏,我们哪里惹得过,除非,我们家也是皇亲国戚,说不定还可以与之理论。”
  俞修文听出了俞夫人话里的不同意味,横眉看向那圆盘大脸,“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给心莲找了个皇家的女婿?”
  其实俞修文心内是有些兴奋的,毕竟他在朝廷熬了那么些年还是正四品,而且做得很窝囊,科举考得比他低的仕子在官场上混得比他风生水起多了,这口怂气,怎么都咽不下,他不禁再想,若是以前不为了两千两银子和京师的两间犄角旮旯的铺子而娶了这不懂规矩的莽妇人,而是娶了一个官家小姐,现在的他在岳丈的帮助下,又是怎么样的得意光景,会不会如同傅霖一样,受尽同僚上司的优待,和皇上的特别关注?
  俞夫人见夫君面上一副深思久远,也不提醒,以为夫君再考虑。
  须臾,待见到夫君眼珠子转动,回说道:“是三皇子啊,前个儿八月十五,还是三皇子将心莲送回来的呢。”
  俞修文跳了起来,皱眉高声道:“你这愚蠢妇人,为何不早些与我说!”三皇子也有争权夺位的权利啊,如果心莲高嫁过去,最低也是侧室吧,王爷侧室,可比别的官员正室矜贵多了。
  “心莲也是今日才告知我的,我怎么与你说,”俞夫人撇着嘴反驳,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娇俏,美不胜收的女儿,才不服气呛声,“早告诉你,你又待怎样,难不成还能跑到三皇子府上去拍案怒骂,接着在摆着岳丈的架子让三皇子求娶你的女儿?”
  俞修文被噎得满面羞红,这莽妇人竟敢暗贬他没有本事,不过,原本在大街上纯属是色壮怂人胆,如今欲|望已熄,倒不敢回击过去,一时被气得一张俊俏的脸儿一阵青,一阵白。
  俞夫人见自己言语上占了上头,得意洋洋地捡了身旁的主位坐下,俞心莲最是见不得母亲粗俗不堪的模样,皱了皱眉,眼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但是俞夫人毕竟是她的母亲,虽然俞夫人向来最听这个宝贝女儿的话,俞心莲瞪一下眼,浑身肥肉都要颤一颤,但是俞心莲也知道‘儿不嫌母丑’的道理,厌恶归厌恶,从来没有明面表达出来。
  此时便出来打圆场道:“是孩儿的不是,那日三皇子将女儿送回来后,并未说什么,女儿觉得三皇子对女儿没有意思,是以不想说出让爹爹与娘亲忧心。”
  俞修文定定地看着一脸飞霞的女儿,终于道出了其中的道理,原来是自己的女儿想攀高枝,不好意思开口,要她母亲来说项来了。不过俞心莲这份上进的心倒是正中了俞修文的下怀,到时候在高门过得不好,也不会说自己父母为了荣华富贵而用来女儿来交换。
  只是,让女儿嫁到三皇子府,他要从哪里找这个门道?
  俞夫人见将话待到,便拉着俞心莲走了,腆着脸对这个唯一的女儿道:“都怪娘亲没有本事,在外面走了那么多的宴会,愣是没有找到一门合适我家闺女的婚事。”
  俞心莲知道贵妇们一方面看不上俞府淡薄的出身,还有俞夫人粗鄙,但是俞夫人对她打心眼里的关心爱护,她还是放在心里的,柔声安慰着俞夫人,“娘亲为莲儿的努力莲儿看在眼里,如今谁不是逢高踩低的,俞府的暂时无势,那些人怎么会热心于娘亲打交道呢?”
  俞修文独自在正厅思考着独女的婚姻大事,要知道女儿嫁得好,靠裙带关系,他也能混得好啊。正自思量到底该如何让女儿高嫁时,角门的一个小厮微微弯着腰跑来了,即使看到没有人,仍走到俞修文身边附耳道:“老爷,门外的一个婢子说奉了二夫人的命令找老爷。”
  俞修文眼睛一亮,兴许可以求得二夫人的帮忙,连忙吩咐小厮请来,其实这个小厮为俞修文和管二夫人安通款曲很久了,此去来不过探探路风,以免碰到夫人和姑娘。
  当念文站在俞修文面前时,俞修文皱了皱眉,怎么没有见过这个丫鬟?他以为不是文金便是文银,却不知道在那场灯会上,管二夫人已经失去了两个得力臂膀,此时犹如笼中之鸟般被傅祥贞软禁在傅府的藏文院中。
  “她叫你来有什么要事?”
  念文低着头将怀中的一个大信封取出来,双手奉给俞修文,俞修文已经猜测出是什么,眼中顿时神采飞扬,待接过拆开一看,就更是惊喜欲狂,就差手舞足蹈了。
  俞修文又细细地思索一番,提笔写了一封信,接着从袖口处拿出一支簪子,扭动机关,将卷成细筒的信封放进去,再捣鼓回原样交与念文,嘱咐一番小心行事,便遣走了。
  翌日清早,傅祥贞与傅静贞被‘请’到了崔夫人房间里学刺绣,特别是傅祥贞,崔夫人已经让她开始绣嫁衣了,只是用了要身为长女,要做了表率提前练习的理由。
  如果傅祥贞没有前世的那一着,就会非常相信崔夫人的话,无奈,她已经不是懵懂小孩,一个黄花大闺女没有定人家,绣嫁衣做什么。
  傅祥贞边绣边偷偷打量崔夫人,见其脸上涂了厚厚的粉,还有淡淡的腮红,将那憔悴的神情遮掩住了,若不是了解昨日兰草居发生的事,连傅祥贞都看不出来,心里为崔夫人所承受的压力感叹,虽然好奇到底有没有求助襄阳侯府,却是因傅静贞在,还有猜测出这事八九不离十的襄阳侯府管不了而打住。
  待崔夫人去见那府里的管事时,傅祥贞眼看屋里没有了人,连忙打趣傅静贞,“嘿嘿,你真是享福啊,有姐姐替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