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7-25 22:25      字数:4719
  难道他们也不满长公主的人品?反正不管自己的事,又牵扯到对头李岭南,傅祥贞很乐意看笑话,就在傅祥贞眼睛扫来扫去,观察百官们面上复杂的神色时,不小心撞进一对含笑的眸子里,那细细的丹凤眼好像似曾相识啊,傅祥贞目光下移,仔细打量后,才知道这眸子的主人是豫亲王,只是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用一副登徒子的笑脸看着她?
  李韫要是知道傅祥贞心中所想,肯定仰天高呼冤枉,他是用深情的笑脸看着她的好吗?
  傅静贞看到李岭南将要远嫁瓦剌,心中那个高兴啊,不禁扯扯傅祥贞的衣袂,见傅祥贞回头时,眨了眨眼睛,小嘴蠕动,那口型是‘她活该’!
  傅祥贞忍不住抿嘴笑起来,只是却是无意看见一张自己深深厌恶的嘴脸,镇国公夫人的位置在傅祥贞右上两排倒数第七桌,此时借着摆弄左衽含笑看着傅祥贞,傅祥贞假意点头回礼,回过头后,傅祥贞不由得想起管二夫人,那个女人的后招是什么?这个女人太过精明,她不得不再做些事情来防范。
  答列赤的声音又响起:“除了毒蛇,铁树开花的小诡小诈,就没有什么良计了?”
  答列赤话毕,一名身穿绯袍公服,四梁朝冠素花带,补子是云雁绣文的官员起身道:“若是在你身边放一把火,我就不信你不起身。”
  话毕,皇上已经面如锅底,答列赤更是捂着肚子大笑,“一来未免对大晋皇室不尊,二来嘛,却不是本使心甘情愿下来,比之前面的拙计更拙。”
  出此计的便是俞修文,闻言一张脸羞得通红,手足无措地坐下来暗自咬牙。
  皇上看不得答列赤得意洋洋的模样,声音中带着明显愠怒道:“无论男女,凡是解开瓦剌使者计谋者,朕便重重有赏。”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炸雷,将台下就坐的众人,炸了个心明眼亮,一时都纷纷皱眉思索起来,傅祥贞心内也是惊涛骇浪,就她前世所知,赵长平是中了举人第一名的,为此就连父亲都极力赞成她与赵长平的这桩婚事,她观之镇国公夫人为了她丰厚的嫁妆,对这桩婚事也是势在必得,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实际上是掌握在父亲手里,只要父亲强势要求她嫁给赵长平,就连祖母都不能说什么。不过,她若是有了皇上的承诺,躲开镇国公的婚事便轻而易举了。
  一想到要在众人面前说话,傅祥贞的脸便火烧般的滚烫起来,心也是扑通扑通快速地跳着,紧紧地抓着手,怕什么,相对于在众人面前说话,嫁个赵长平,再经历前世的痛苦,才更让人害怕吧。
  倏然站起身来,顿时,太和殿四周的目光齐齐聚过来,傅祥贞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紧张腾地涌了上来,一张脸也红透了。
  李韫有些惊讶,她不是与长公主有过节么?为什么又在这时候帮长公主避开这桩婚事?不过,那张红彤彤的小脸真惹人喜爱呢。李岭南却没有为傅祥贞的‘仗*围’而舒心,只是心头一惊,她怎么出现在这里了,那姜华清呢?
  皇上看见一张清丽的面容发窘的样子,不禁感觉好笑,刚才积累的郁闷微许减少,温言道:“嗯,大胆的说,若是能让这瓦剌的使者走到殿中央,朕就满足你一个要求。”
  这时候众人射来的目光多了嫉妒,傅祥贞却管不了那么多,为了避免重蹈前世覆辙,她必须要打赢这一仗。
  答列赤以手抵唇,嗤笑出声,他倒要看看这奶娃子有什么方法。
  傅祥贞此时镇定下来,看向答列赤,柔声道:“来使大人既然打定主意不到殿中央,就是神仙来了也毫无办法啊。”话毕,举座窸窸窣窣地发出微许戏笑,皇上沉下脸来,这丫头是来给外使长脸的吗?
  李韫嘴角抽搐,他看上的女人好像很特别。
  “换个位置就不一样了,若是来使大人您走到殿中央,小女倒有办法让大人走回原位。”傅祥贞浅笑道,嘴边的弧度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李韫一时看呆了,就这么将握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中。
  那来使哈哈大笑,摆摆手,“那还不是一样,不过,你既然说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说完,就起身走到殿中央,站定后望向傅祥贞,等待傅祥贞将她请回原位的办法,当望进那一双金灿灿的眸子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来使不由得猛拍大腿,“没想到败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此时众人也是茅塞顿开,皇上一扫刚才阴霾,朗声大笑起来,太后等内命妇也是喜笑颜开,尤其皇后,一想到她的女儿逃过一劫,心房咋卸,也是感激地看着傅祥贞,当事人李岭南却是拳头紧握,这傅祥贞竟然如此看低她李岭南!她一定要杀了傅祥贞!一定要杀了傅祥贞!
  ☆、第六十五章
  太后看向傅祥贞的双眸不由得愈发深沉,这女子虽不似豫亲王妃张温德丰容冠绝,一貌倾城,却是端丽脱俗,举止沉稳。端看今日周旋来使:首先恭维来使,让来使喜上眉梢,卸下戒备与警惕,然后采用委婉迂回之法将来使引导殿中央,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一二,便可看出此女处事机灵,心计不可谓不玲珑。
  若是将此女配给韫儿,也许可以中和豫亲王府的后院一边倒的势利,她再从中帮旋一二,扭转乾坤想来不难。这么想着,眼光也移到李韫身上,清清楚楚地看着李韫盯着傅祥贞,分明是傻愣的光景,眼中的笑意更深,看来韫儿也是有意的。
  皇上憋闷了一天,终于扬眉吐气一会,心情舒畅,赏赐起来也是极尽丰厚,当着众人的面,金口一开,赏赐了傅祥贞三箱古玩玉器,三箱金银珍宝,一万两银子,还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敞开了抬上来,言说是为傅祥贞作为日后陪嫁的。众人更加羡慕,尤其是女子,只为大晋历来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女儿家得到外人赏赐,只要超过五千两的,不论那赏赐的人是谁,家族宗长都会暗地里分瓜去一些,美其名约用来作为壮大宗族的启动资金。
  而傅祥贞得到的这些金光闪烁的赏赐,那是好几个五千两了,傅氏宗家岂能放过这口肥肉?不过皇上已经明说是嫁妆,那么傅氏宗长就不敢来索取了。是以女眷们嫉妒,为了这份丰厚的赏赐,更为傅祥贞得到了皇上的特别关照。
  镇国公夫人更是两眼冒金光,心内狂笑,古玩玉器是我的,银子是我的,还有那一万两银子啊,都是我的啦,哈哈哈……
  随即,一脸坚定暗道:明日一定要去傅府与管二夫人说项,先把这事个定下来!
  答列赤耀武扬威了一个下午,这次吃瘪,还是败在一个奶娃娃身上的,便也闷闷的不说话了,瓦剌的使者被落了面子,不敢不出声。西察合台汗,鞑靼两国的使者知情识趣地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和想趁机挑衅的心思,稳稳地坐着。
  因是为护国公举行的宴会,接下来尽是围绕护国公的丰功伟绩展开的话题,傅祥贞自坐下来后,便觉得恭维地马屁声不绝如缕。一时感慨万千,如今锦上添花者多,不知日后护国公倒台时,雪中送炭这会不会也这么多。
  因宫中下钥的时辰定在戌正,因而晚宴一毕,众人便行了大礼退席,退席后的规矩没有来时那么大,众人不再按照尊卑依次而出,具是三三两两的朝宫门走着。
  贾府与傅府的女眷自然是一起相携出宫的,傅静贞对于自己撇下傅祥贞这件事,还是抱着浓烈的愧疚心的,特别是看到傅祥贞小脸惨白的一刹那,心情更加沉重。是以一路上只是拉着傅祥贞的手,并未说话,而贾珺难得机灵的察觉到存在两姐妹只见微妙的氛围,一时也呐呐地不知如何开口了。
  襄阳侯夫人与崔夫人因将心中的事说开,一时觉得亲密无间,天南地北地低声侃侃而谈,就在这时候,一名女子走来与傅贾两府的姑娘打招呼,得到姑娘们的回应后,这名长相平淡的女子先向襄阳侯夫人与崔夫人问安,才转而与三位姑娘说话,此女穿着大红兰花窄袖衫,葱白烟笼梅花裙,头上簪着朴素的珠翠簪子,手上无饰品,通神上下不见一点光灿夺目。
  只是那璀璨的眸子,柔和如长流细水的声音,给这位女子增添了夺人眼球之姿。来者便是宋寄柳了。
  对于自认的未来小姑子,贾珺很是亲热,连忙挽着宋寄柳的手热情攀谈起来。宋寄柳展现甜美的笑容,耐心地与贾珺聊着,过了一会,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傅祥贞身上,“这位姐姐在太和殿内机智的打击外朝使者,为我大晋挽回声誉,妹妹着实钦佩,往后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傅祥贞嘴角抽搐,姐姐?她好像比宋寄柳小半个月,不过不知者无罪,前世宋寄柳没害过她欺负过她,说起来也是有过一场妯娌缘分在,想到今日贾珺诉说的宋寄柳的家世,同情心油然而生,连忙温言回道:“哪里的话,妹妹在二皇子府的一首诗冠盖群芳,才叫姐姐钦佩呢,要指教也是妹妹指教我。”
  想到在二皇子府大出风头后,回到宋府换来的却是姨娘对她们母女更加苛刻地对待,宋寄柳不由得黯然,不过那抹失落转瞬即逝。
  这时,一道红艳艳金灿灿的身影闪了过来,来人也是先向襄阳侯夫人崔夫人行礼,才看向姑娘们说道:“姐姐,二夫人满世界地找你呢,快于我走吧。”
  此时挽着宋寄柳的贾珺明显感觉到那胳膊几不可见地颤抖起来,宋寄柳歉意地看向贾珺,行了礼后才转身要离去,贾珺连忙拉住那要走的身影,将腕上的白底清翡翠镯子取下来,拉过那支纤瘦的手臂,往上一套,面上嫣然一笑,“这是我给宋姑娘的礼物,以后可要常带啊,有空我给你下帖子,来我襄阳侯府做耍子,还有我两个表妹妹,到时候促膝长谈岂不美哉。”
  襄阳侯夫人的眉头皱了一皱,傅祥贞讶异地看向贾珺,她这是在给宋寄柳撑腰么?看了看面色阴沉貌似是宋寄柳庶妹的来人,暗道: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宋寄柳未必能全受。
  走到午门外,傅府与贾府的小厮分别迎了上来,道别的时候到了,襄阳侯夫人看了看傅祥贞,笑得更加和蔼,摸摸那白嫩脸蛋,才与傅府众人作别。傅静贞的心抽痛起来,闺阁之女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以一旦遇见有情人,一般都是深种情根,难以自拔。傅静贞此时心中悲痛可想而知,一个是她情深意重的姐姐,一个是她倾心钟情的萧郎,没想到两人却是要成为白头到老的夫妻,她呢,只能无奈独自舔舐伤口,形单影只,清凉孤独。
  傅祥贞未免傅静贞多想,待襄阳侯夫人走后,拉着傅静贞的手,“妹妹今晚到蒹葭阁睡吧。”
  傅祥贞那亮闪闪的眸子不容人拒绝,只是,傅静贞此时正处于情伤阶段,而且还是与傅祥贞有关,正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又没什么好拒绝的理由,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崔夫人自然是看出了傅静贞的纠结,心内纳闷,平日里拼命往蒹葭阁钻,怎么此时到是一副不情不愿了?
  回到傅府,已经是戌正二刻了,众人先到延福堂请了安,除了崔夫人,都各自返回院子,到了蒹葭阁,傅祥贞先是询问管二夫人的境况,墨书在旁边道:“姑娘走后,我已经拿了红绡给的药为二夫人涂抹了伤口,现在好多了,这药涂抹三日后伤口愈合,到时候说话应该没有问题。”
  对于延迟给管二夫人上药,是傅祥贞预先吩咐了的,目的是想让管二夫人多放血,多受苦,也是为了让管二夫人在她傅祥贞对付镇国公夫人时安分几日。傅祥贞点点头,看向墨画,当墨画依然是那张惨白小脸时,连忙关心询问,“你身子不舒服就赶紧在床上躺着,在这站着做什么呢?”
  “奴婢怕姑娘有什么跑腿的活吩咐,这事只有我干的好。”那洋洋之色,给惨白的脸添了些精神,只是虚浮地站姿仍将墨画真正的身体状况表露无遗。
  “胡来,若是因此将身子弄垮了,以后岂不是更不能为我办事了?赶紧回去躺着,记住乖乖将红绡为你准备的药喝的精光,安心养着身子,来日方长呢。”傅祥贞假意斥责。
  傅祥贞主仆其乐融融的光景羡煞了红绡,心内叹道:三墨对傅祥贞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傅祥贞对她们也是尊重关心有加,这样的主仆关系应当是很多人心生向往的吧。
  傅祥贞看向面前立着的三人,“一会三妹妹沐浴完要来蒹葭阁过夜,今日墨琴执夜。红绡便与墨画墨书会在西厢入寝,红绡千万不可出来,”话毕,扫视了屋内,“墨琴呢?”
  墨书浅笑,“在东厢给姑娘看沐浴用的热水呢,已经过了小半时辰,想来那些热水也准备差不多了,我这就去准备香精,睡衣睡裤,”话到这里,那嘴边的弧度更弯,“墨琴给大姑娘做了一套对襟印花的中衣中裤,红绡也洗干净晒好了,今晚咱大姑娘就有新睡衣穿了。”
  傅祥贞脸上布满黑线,这是在哄孩子呢,不过她确实如孩童般小小雀跃了一下。
  贾老夫人歪躺在炕上听着崔夫人脸上掩不住笑意地叙说这皇宫内今日的事,“母亲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