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节
作者:
散发弄舟 更新:2021-07-17 08:28 字数:4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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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么全心全意地关注着自己,不仅要处理纷繁的政务,还要分心照顾自己母子,相较而言,自己对他的关心却是太少太少了啊
“皇上……”她有些哽咽起来,说道,“皇上乃是万金之躯,请您不要再逞强了就算是为了天下苍生、大清社稷,也要请皇上您多多保重龙体啊”
光绪终于有些笑不出来了,眼神闪烁了两下,有些牵强地笑道:“你怎会说这种话呢?朕自己的身体,自然是会多加注意的,你大可放心”心中却恨恨地埋怨手下人多事,没事到处乱嚼舌根,寻思着定要将这散播谣言的人找出来,重重惩罚才是
婉贞却盯着他,一步不让地说道:“皇上若是要臣妾放心,就请答应臣妾,再也不要专心于国事,而忽略了自己的身子了”
光绪被她看得有些狼狈。这些年来,他没了慈禧的掣肘,乾纲独断、大权在握,再也没人敢给他什么脸色看。如今却被婉贞如此咄咄逼人,心头不由烦躁起来,不悦的情绪在心中跳跃,说出的话便也有了几分刚硬:“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你就不必多问了。”
婉贞看着他,心中一片酸涩,不是因为他的怒气和疏离,而是对自己的埋怨、对他的心疼。咬了咬牙,她站起身来,“噗通”一声跪下了。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没资格干涉您的决定,可看到您如今这样,臣妾真是心如刀绞。您对臣妾的好,臣妾都记在心里,可臣妾却一直没能为您做点什么……您的身子已经到了不能不休息的时候了,再这样下去,臣妾恐怕……”她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深深地磕下头去,泣不成声道,“就当是臣妾求您了,您就休息一下,好好儿地治病吧”
光绪心头大震,怎么也想不到婉贞居然会这样做,不禁一时之间慌了手脚,急忙站起身想要扶她起来。谁知他方一起身,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榻上,顿时失去了知觉。
婉贞一愣,脑子里顿时有三秒钟的空白,随即便骇然大叫起来:“皇上?”
她惶然站起身冲过去,摇动着他的身子,他却一动不动。她顿时全身冰冷,似乎掉进了冰窟里,浑身都在颤抖着却浑然不自觉,脸上血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顾不得许多扯开嗓子便叫了起来:“皇上——来人啊来人快传太医”
听到这番喊叫,钟德全第一个冲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光绪此刻的情形,顿时两眼一黑,差点就晕厥过去。急忙定了定神,他转头厉声对闻声赶来的小太监们吼道:“快快传太医”旋又回头冲到皇帝身边,连声叫道,“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钟公公,皇上晕过去了”婉贞又急又怕,哭着说道,“方才说话还好好儿的呢,怎的就突然晕过去了?”
钟德全定了定神,苦笑了起来,说道:“福晋,想必皇后娘娘也跟您说过了吧?皇上这身子……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婉贞早知道光绪病得很重,却直到现在才明白究竟严重到了什么程度。看着不省人事的光绪,她只觉得心痛欲裂,什么都说不上来了,只是哭。
钟德全看着她,眼眶一湿,劝道:“福晋,太医马上就来了,您先别担心。还是先把皇上扶到床上去吧。”
“不,不行不能挪动皇上”婉贞定了定神,知道此刻不是哭泣的时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听到钟德全的提议,她不假思索就否定了,在后世,她虽未学过什么系统的急救方法,但对于不能随意搬动病人的这个禁忌还是知道的,此刻最好不要挪动光绪,等太医来检查过之后再说,于是说道,“先让皇上平躺下,等太医来看过再说吧。”
钟德全并无异议。对他来说,光绪躺在这儿与躺在床上区别并不大,当下急忙吩咐宫女拿走了炕席,然后他亲自与婉贞合力将光绪放平躺下,再盖上被子。此时,急宣的太医也赶到了。
为了让太医诊治,婉贞只得让出身来,走到一旁静静等待着太医的诊疗结果。看着面无血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光绪,若不是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几乎就要让人以为他已经去了,顿时,刚才止住的泪花又再流淌了下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慌。
此时跟载涛那时不同,在她昏迷之际,载涛便已经去了,她醒来之后,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却并不曾经历那种足以摧毁人心的等待。然而她现在尝到了
不敢想象,万一光绪就这么去了,该怎么办?这个宫廷会变得怎样?这个国家会变得怎样?她……会变得怎样?
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蓦然之间,她发觉原来自己竟是这般深深地依赖着他啊
之所以能够平静安详地生活,是因为有他在背后默默地守护;之所以能够由着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因为笃定他定会支持自己。虽然还有载沣和载洵也在关照着她,然而这一切若没有他的宽容,却都会不复存在……
原来,载涛走了之后,真正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是他呀
她却一直将他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温柔却毫不在乎,甚至肆意挥霍他的宠爱而毫不自知
直到现在,他倒下了,她才真正去审视自己的内心,看清自己的懦弱与逃避,将自己的自私与怯懦暴露在阳光之下
愧疚和羞惭如潮水般涌来,而害怕他会就此一睡不醒的恐慌更是几乎将她没顶。载涛走了,难道他也要离开自己了吗?
不不可以她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眼泪模糊了视野,她却拼命也要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静静地身影,唯恐一个不小心眨了眼,他就会从眼前消失。她欠他的还没有还,他怎能就这么离开她的生命?
这时,门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皇后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劈头就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到底怎么了?”
钟德全默叹了口气,迎上前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突然晕厥,眼下太医正在医治,还请皇后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你叫本宫怎么稍安勿躁?”皇后又急又怒,看向婉贞,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婉贞流着泪,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我正在劝皇上,可他突然就……”
皇后眼睛几乎都红了。皇帝是她的丈夫啊却把整颗心都给了眼前这个女人她身为他的妻子,不得不苦苦哀求别的女人来拯救自己的丈夫,而现如今,竟反而让他陷入如此的险境
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怒和无奈似乎在一瞬间爆发,她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叮”的一声断裂了,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她抬起手来,“啪”的一声,婉贞的脸上便瞬间出现了五道红痕。
这个动作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后虽然是名义上的六宫之主、一国之母,但她和婉贞,谁在皇帝的心目中更重要,这却是个想都不用想的问题。当下众人均是心头一紧,尤其钟德全更是头皮发麻。要是让皇帝醒了之后,知道了这回事儿,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当下急忙一使眼色,便有两个粗壮的宫女并小太监走上前来,不动声色将皇后围拢起来,同时他自己则上前劝道:“娘娘不必着急,皇上一向洪福齐天,此次想必也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一切都还是等太医出来了再说吧”
皇后看见钟德全和宫女太监们的举止,如何还能猜不出他们心中所想?当下更是惊怒交加,满腹的委屈,寒着脸,重重一哼,转向皇帝的方向,再不看婉贞一眼。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旖旎
光绪紧闭着双眼,一点意识都没有,更惶论张嘴喝药了。婉贞舀了两勺汤药,却都喂不进他的嘴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药水从他紧闭的双唇间滑落,一时之间,她心急如焚。
病了就要喝药,喝了药病才能好,可万一一点药都喝不进呢?
等他醒来了再喝吗?可若是不喝药,他能醒过来吗?
她顿时有点六神无主的感觉。
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她转头对宫女说道:“去,把太医请来。”
宫女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她深深一叹,看着晕厥不醒的光绪,一筹莫展。
太医就在外面候着,因此来的很快。走进房里,只见皇帝仍然躺着,旁边坐着七福晋,急忙恭声说道:“下官参见福晋。”
对于皇帝病重之时,竟然只有这位七福晋守候在身旁,他可是一点讶异都没有。皇帝与七福晋的事情,只需看待皇帝对佑麒阿哥的态度,以及上次小阿哥出事的时候的反应就可见一斑了。皇家之中,发生任何事情都不是不可能的,他身为皇家的御用医生,如果不能管住自己的脑子和自己的嘴,那以后能够用到它们的时候想必也就不会太多了。
正因如此,他什么都不能问,什么都不敢问,更有甚者,打死也不敢把这位七福晋当成普通的寡妇来看待,就算以面对皇后的规格来面对她也是绝对不为过的——不过现在,显然这么做还有点为时过早。
婉贞却没心思去理会他那些小小心思,更没空理会那明显已经超出了一个下级官员面对一个寡妇应有的礼仪规格,只是忧虑地看了光绪一眼,又看了看他,叹了口气道:“太医,皇上如今昏迷不醒,药也喝不下去,这可如何是好?这药……是否能等皇上醒来再喝?”
太医沉吟了一下,说道:“回福晋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不过皇上龙体欠佳,越早服药越有好处,而若要等皇上自己醒来……恕臣无能,臣也不知皇上何时才会醒来啊”
婉贞的一双秀眉都快打上了死结,忍不住问道:“难道……难道就没法子让皇上提前醒来吗?”
太医一脸的为难,说道:“回福晋的话,这也不是不可以。可您也知道,皇上这病,乃是积劳成疾,如今的这番昏迷,也是龙体为应付自身的危机所做出的一种本能反应,若是有可能的话,还是让皇上自然醒来比较好……”
婉贞明白了,再次深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此刻心神恍惚,自然言谈举止间便失去了应有的分寸,难免有些颐气指使。然而深谙其中奥妙的太医却也不敢发作,自觉拿出面对宫里主子时候的态度,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婉贞紧皱着眉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光绪,直到手里的药汤慢慢变冷,才惊觉不能再拖了啊
虽然太医说等醒来再喝也可以,但却不免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她又怎么忍心?他已经是个病人了,万一再加重了病情……
脸颊忍不住泛起一抹红晕,她看了看手中的药碗,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光绪,心中千回百转,自己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咬了咬牙,她没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鲜红欲滴,抬眼看了一圈屋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鼓起勇气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是。”宫女和太监们没有二话,乖乖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于是只剩下她和光绪两人。
静谧的室内,只能听见她如雷的心跳声,“咚咚咚”似乎要跳出胸腔来。
犹豫着、迟疑着,心头两股力量拉锯着,最终,一方终于占了上风。她狠狠一咬牙,豁出去了
拿起药碗喝了一口,那满嘴的苦涩顿时令她忍不住头皮发麻,好险一口就喷了出来。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死死地含住了没吐,然后迅速俯下身子,覆上了光绪的唇。
第一次以嘴哺药,一点经验都没有,她不知该如何才能撬开他的唇齿,很自然,药水依旧是沿着唇瓣流了下来,一滴也没能进入他的嘴里。她懊恼地抬起头,白白浪费了一口不说,自己还被苦得够呛,真真是划不来啊
不过她倒是没有气馁,更没有想象中的羞涩,既然已经做了,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风格,于是皱着眉头,继续努力。
这次她却学乖了,先以嘴就嘴,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然后再含了一口药,哺到他的嘴里。这次药水终于进了他的嘴,她却不敢疏忽,仍然封住了他的唇,直到药水确实滑落他的咽喉这才松了口气。
抬起头来,看上去轻轻松松的哺药过程,却已经累得她额头微微见汗。轻轻喘了口气,她再接再厉,既然已经有了成功的开始,就一定要把这事做完才行
她一口一口,慢慢将一大碗苦涩的药水喂进了光绪的嘴里,旁人看上去很是旖旎的场面,在她心中却什么都不是,只知道到了后来,整张嘴似乎苦到了麻木,喂完药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喝水漱口,哪里还有什么心情风花雪月?
端起茶水狠狠漱了两次口,这才觉得嘴里的味道淡了些。又赶紧拿起被弃置在一旁的蜜饯果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