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散发弄舟      更新:2021-07-17 08:25      字数:4874
  砩险彝甏麓掠杏嗔恕H欢钡酱丝倘匀幻徽业剑馕蹲攀裁矗?br />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预感,那块玉……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啊狂笑,直笑得涕泪俱下,笑声中仿佛掺杂着凄厉的哀嚎。
  明明啊,笑声是开心的表现,但此刻听在另外三人的耳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光绪心中一阵刺疼,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紧紧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尽情发泄出胸中的悲哀和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婉贞的笑声终于渐渐小了下去,慢慢地,变成了正常的啜泣之声。
  三个人不禁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光绪轻轻抚着她的背,温柔但却坚决地说道:“婉贞,放心,朕一定说到做到,把那块玉给你找回来”
  虽然心中有着无望的感觉,婉贞还是凄然笑了笑,抬起了眼看着他,轻声说道:“多谢皇上。”
  古维客在一旁提心吊胆等了半天,此时终于等到了机会。见婉贞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赶紧开口说道:“皇上,福晋,药已经熬好很久了,再不喝怕是就要冷了。”
  光绪点点头,凝视着婉贞,柔声说道:“这是古太医特意为你开的药,能够宁神静气,你快喝了吧。”
  情绪起伏太大最是伤身,他是过来人,又怎会不清楚?即使明知心病服药并没大多用处,他却还是执意让婉贞服下。
  婉贞柔顺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丝毫抵触地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表现得相当平静而配合。看样子,似乎原先的冷静和沉着都回来了似的。
  然而光绪在一旁看了,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
  若是在平时,这样的平静并没什么不好,但在一个刚刚还大哭大笑、情绪激烈的人身上出现,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接下来的几天,事态的发展令光绪不由得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是无的放矢婉贞实在太安静了
  以前的婉贞虽然也并不多话,但那是她的性格使然。不曾呱噪,也没有夸夸其谈,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一双慧眼将所有的事情看通看透。她的气息毫不起眼,并没有什么张扬的气场,然而却那么得令人安心,知道无论何时,她总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用她的聪慧和温柔,适时解开心中的烦扰,抚平内心的伤痕。
  但现在的她,表现的却绝不是那种正常的宁静。生机和活力没有了,就像个傀儡娃娃似的,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问她的意见则是什么都无所谓,不哭不闹,听话是足够听话了,却没有半点生气,跟平日的她简直大相径庭。如此的死气沉沉,倒是跟戊戌年以后、见到她以前的光绪有着八分的相像。
  光绪忍不住大皱眉头。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切身经历,自然知道这是在失去了人生的期盼后,心碎的沉沦,因为绝望,所以什么都无所谓了但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丢了一块玉么?就算这块玉有多么值钱、多么重要的意义都好,毕竟是个死物而已,还能比人更重要么?为什么她会表现得如此心灰若死?
  光绪不明白,慈禧同样也不明白。
  那晚,玉澜堂几乎是灯火通明了一整个晚上。钟德全在光绪的授意下将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发动了起来,大动干戈在玉澜堂里翻箱倒柜,这么大的动静又怎能瞒得过人?何况他们本身也从未想过要隐瞒谁。
  派人监视着玉澜堂的一举一动的慈禧自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但任凭她如何老奸巨猾,也猜不透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跟光绪一样,在她看来,不过一块玉而已,值得这么劳师动众么?
  但无论如何,宫里的东西不明不白丢了,还是主子非常宝贝的东西,不得不说这是很令人恼火的一件事,尤其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更是令她有些恼羞成怒,当即下令让李莲英彻查此事。
  其实,她坐拥天下奇珍异宝,丢了一块古玉而已,对她来说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说到底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然而婉贞居然会因为这块玉而变得神魂颠倒、缠绵病榻,这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玉丢了,她的魂也丢了不成?
  慈禧上次病过之后,身体就一直没好利索,这天,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呢,忽然听见门帘掀起,熟悉的脚步声走过来,于是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问道:“怎样了?”
  李莲英轻手轻脚走到她面前,躬着身子答道:“回老佛爷,奴才仔细看过了,婉贞福晋似乎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慈禧终于睁了睁眼,翻身坐了起来。一旁的宫女急忙拿过一个靠垫给她靠在身后,坐舒服了,又奉上一杯清茶,端在手里啜了一口。
  “怎么回事?说说吧。”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李莲英不敢怠慢,忙一五一十地说道:“是,老佛爷。方才奴才奉您的旨意,前去探望婉贞福晋……”
  进了门,就见玉澜堂内一片愁云惨雾。光绪因为婉贞的原因而大发雷霆,奴才们是动辄得咎,而原先唯一能劝得了皇帝的婉贞福晋如今却病仄仄的,自身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他?所以不但没有一丝助益,反而变成了他的刺激源,成为他发怒的根本原因。
  两个主子都失了平常心,下人们也就乱了套。而且在光绪的命令下,宫女太监们一边要不停搜寻古玉的下落,一边要接受内务府的盘查,试图确定是否有人偷走了那块玉,同时还要小心翼翼不能出一丝差错。三重的压力下,自然没人轻松得起来。
  不过还好光绪并未因此而失去理智,虽然暴怒,却并不随意迁怒于人,只是严厉了许多,对宫人们犯错的容忍度降低了许多而已。只要小心不要做错事,便没什么大碍,这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现在的光绪跟几年前的他比起来,已经截然不同了见是李莲英来了,钟德全急忙将他请进了西暖阁,光绪和婉贞住的地方。而光绪见到这位“李谙达”,也不得不在阴沉的脸上扯出一副笑容来,尽量平和地问道:“李谙达,你怎么来了?是皇爸爸有什么吩咐吗?”
  李莲英忙道:“吩咐倒是没有。老佛爷听说婉贞福晋病了,特地命奴才前来探望呢。”说完,一挥手,跟在后面的小太监们便急忙将手上的东西呈上来,都是些滋补品,品相质量自然都是上乘的。
  光绪却浑然没放在心上,随意瞟了一眼,便示意钟德全收了起来,嘴里说道:“多谢皇爸爸费心,朕就替婉贞谢过了,劳烦李谙达转达。”
  这些东西虽然滋补,但对现在的婉贞来说却是没用,因此他并没有心思理会。婉贞如今得的是心病,除此之外,平日里让她吃就吃,让她喝就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堪称模范病人的典范,倒不存在什么身体上面的问题。
  李莲英笑呵呵地,揣摩着光绪的心思,缓缓说道:“皇上的意思,奴才自当带到,请皇上放心。不过,老佛爷既然派了奴才过来,若是没能见上婉贞福晋一面,拂了老佛爷的一片心意,奴才怕是回去不好交待啊”
  光绪皱了皱眉头,自然知道慈禧派来李莲英的真意是什么。但如今婉贞出了事,他正心烦不已,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慈禧的那些小动作?当下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李谙达,福晋在里屋歇着呢,你随朕来吧。”
  李莲英笑着躬身道:“奴才惶恐,哪儿敢劳驾皇上带路啊?让小钟子带奴才去就行了。”
  光绪叹了口气,有些心烦意乱地说:“不碍事,朕也正要进去看看她。”
  李莲英见他坚持,便也不再反对了,否则倒像是刻意要甩开皇帝一般,没得惹人猜忌。他应了声“是”,乖乖地跟在了光绪身后。
  进得房来,只见婉贞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乍一看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有些憔悴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李莲英不由微觉错愕。
  据他们得到的消息,婉贞福晋病了、疯了,难道都是讹传?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泛舟
  听见脚步声响,婉贞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光绪领着李莲英走进来,于是笑了笑道:“皇上,李公公。”却懒懒的并没有起身相迎。
  这样不合规矩,她知道的,但却懒得理会。失礼就失礼吧,又有什么关系呢?
  光绪一门心思都在忧虑着她的病,又哪里有工夫去理会什么规矩礼仪?关心地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他问道:“现下的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婉贞的眼神飘忽,双眸虽然看着眼前的光绪,目光却似乎透过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地方,飘渺而空茫,没有焦距。而那脸上虽然笑着,但那笑容却似乎并没有到达心底,看上去那么虚假,那么……僵硬。
  “臣妾没事的,皇上放心吧。”她仍旧平静至极地说。
  经过了这么一会儿,李莲英也算是看出点名堂来了。他几乎可以确定,婉贞确实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以前的婉贞给他的感觉尽管也是宁静娴雅,但却聪颖灵慧,充满了斗志和希冀,给人的感觉就像月光,没有阳光的灿烂耀眼,但却在黑暗中给了人一线光明,那么的舒服,令人愿意接近。然而此刻,眼前的她却并不像是个人似的,神情恍惚、失魂落魄,那笑、那声音、那眼神,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那都是假的,都是用手在面人儿上捏出来的表情,让人看了,心底不自觉地直冒凉气。
  好好儿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心下微惊,走前两步,笑着说道:“福晋,老佛爷听说您病了,特意派奴才前来探望。不过依奴才看来,您的气色其实挺好,当是已无大碍了吧?”
  婉贞转头看向他,仍然是那虚无缥缈的笑容和声音,点点头道:“我本就没事,劳烦李公公回禀老佛爷,多谢她老人家的关心。”
  如此直截了当、简单明了的回答,这哪里是没事?明明就是祸事大了啊李莲英忍不住暗地里皱起了眉头。
  他跟在慈禧身边多年,对于这宫廷里的是是非非、风风雨雨都见识得多了,无需明言,只从那言谈举止就能明白这位福晋对慈禧太后的畏惧和戒备。平日里若是正常状态下,提起慈禧太后,她必定会加倍小心,尽可能地字斟句酌,尽量不在话语中留下任何可能被抓住的把柄或是破绽,又怎会像现在这样不假思索、张口就说?仿佛什么都不在乎,放弃了一切似的,想说便说,没有半丝顾忌。
  短短几句话,已经足以让他察觉到婉贞的不对劲。达到了目的,他便也不多久留,又简单慰问了几句,便向光绪告退。
  光绪看了看他,点点头,然后对婉贞说道:“你且先歇着,朕还有些话要跟李谙达说。”
  婉贞毫无反应,只是漠然地笑了笑。
  光绪默默地一叹,对李莲英使了个眼色。李莲英会意,急忙跟随着他走了出来。
  出了房门,光绪站在台阶上,抬眼望着一览无云的晴空,心中却乌云弥漫,一片阴霾。
  李莲英轻轻走到他身后,和声问道:“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个命运多舛的皇帝啊先是被太后软禁了那么多年,好容易遇到个知心识意的人儿,如今却又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这就是命?
  他在心里嗟叹着,光绪却无心理会别人的心情,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婉贞现在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有何想法?”
  李莲英想了想,道:“皇上,奴才不敢说谎,婉贞福晋的情形,确实把奴才吓了一跳啊好好儿的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病了呢?如今这样子,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婉贞福晋了呀”
  光绪苦笑着说:“可不是么自从那块玉不见了以后,她就一直是这样子,朕……真的很担心啊”他叹息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这些令人沮丧的事实都甩出脑海似的,看着李莲英,说道,“李谙达,太医们说过了,她这是心病,一般的药是治不好的,非得自己想开了不成。不过朕以为,总是待在这院子里,对她的心情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朕想带她到外面走走。”
  一个皇帝如此认真向一个太监说明,甚至还带点恳求的意味,要求能够出去走走,这看上去实在滑稽,但他们两个却都一本正经。其实两人都明白,光绪这番话不是对李莲英说的,而是对慈禧说的。
  李莲英自是不敢擅作主张,告退之后,便径直回到了乐寿堂,向慈禧禀报自己的所见所闻。
  听了他的述说,慈禧的眉头都要皱成一座小山了,将信将疑地说:“这么说来,婉贞的病是真的了?”
  李莲英道:“依奴才看来,确实是真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绝不是做戏能够做出来的,婉贞福晋似乎受到了很大打击,看上去情形有点儿不妙啊”
  慈禧轻轻漾着手里的茶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说道:“原来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