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散发弄舟      更新:2021-07-17 08:25      字数:4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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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明白了这一点,他竟然下意识松了口气。
  旋即又想到,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他不想让自己背负太多的罪恶感吧?既然婉贞与载涛并不是那种生死相许的感情,那么如今的分离,会带给他们的伤害也就有限。也就是说,在这场由慈禧一手主导的闹剧中,他其实是不必那么愧疚的,不是么?
  反复询问着自己,他却知道这注定是个无解的问题。暗地里叹了口气,他看了看神色有些黯然的婉贞,转变了话题说道:“说起来,朕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宫了。不知道如今的京城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这番话果然成功转移了婉贞的注意力,她仔细想了想,惭愧地笑了笑,说:“皇上恕罪,臣妾平日里也是甚少出门的,所以也说不上太多事情来。不过若是您有兴趣,我倒是可以把一点点浅薄的印象跟您分享一下。”
  光绪笑着坐起身来,靠在床头,说道:“左右也是睡不着的,你就说说吧。”
  婉贞于是也爬起身来,披着棉被,就着寥寥几次出门时见到的所见所闻,娓娓述说了起来……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几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皇宫内院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即使慈禧以高压手段禁止任何人谈论光绪和婉贞的事情,但也止不住一些小宫女、小太监们在私下里窃窃私语。如果再有人愿意付出极大的报酬来取得相关的消息的话,这件事就基本上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虽然幼兰当日特意的进宫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上的收获,但基于亲戚情谊,夫妻俩还是把这件事情放上了心。他们本就是慈禧面前的红人,在皇宫里多的是巴结的人,再加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终于,在几天之后,得到了婉贞的下落。
  然而这并不是个什么好消息,甚至可以说是荒谬至极的,以至于夫妻俩在听说了以后,面面相觑了半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夫人……你说,这可能是真的么?”载沣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如在梦中,不自觉地向着自己的夫人寻求支持和答案。
  幼兰紧紧皱着眉头,下意识回想着自从过年去为慈禧贺岁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她毕竟跟慈禧接触得多,对慈禧的心性也了解得深,越是细想越是发觉事情的不对劲,其实如今发生的事情早有先兆啊!只是这先兆太过离奇,大家都没往那上面想罢了。
  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道:“以老佛爷的性子……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其实老佛爷一直都在试图让皇上早些生下后嗣,只是皇上的脾气一向倔强……老佛爷一向独断专行惯了,偏偏这件事情她是怎么也勉强不来的,因此一直记恨在心,平日里也多有跟我们提起。我想,如果她认定皇上对婉贞有意,也就意味着皇上很可能会愿意让婉贞生下皇嗣,这样一来,老佛爷的心愿也就了了。”
  载沣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就算是如此,让婉贞成为皇上的女人……这么荒唐的事情,老佛爷怎会做得出来?!还有皇上……皇上应该知道婉贞是老七的福晋呀!”
  第一卷 清闺芙蓉 第五十九章 忧心
  幼兰苦笑了一声,说道:“老佛爷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吗?为了达到目的,她会把婉贞那有夫之妇的身份放在心上吗?”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至于皇上……老佛爷决定的事情,他能有什么办法?便是不想做也得做。不过我估摸着,以皇上的性格而言,即使有着老佛爷的旨意,他应该也不会不顾人伦对婉贞出手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载沣猛地一拍手,低声叫道:“对啊!即使老佛爷想把皇上和婉贞撮合在一起,皇上无法公然违抗老佛爷的命令,但以他的性格却是绝对不会对婉贞动手动脚的!如此看来,此事倒也并不如想象中严重。”
  他有些释然和放松,幼兰却仍旧紧皱着眉头,担忧地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爷。您应当知道女人名节的重要,就算皇上不对婉贞出手,可在别人眼里她也算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了呀!若是七爷知道了,会怎么想?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这桩婚事算是彻底完了,七爷还可以再娶,可婉贞怎么办?”
  载沣顿时一愣。
  男人的思维有时就是不如女人细腻,他是真的没曾往这方面去想。如今听幼兰一一分析到来,才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绝对不容小觑。
  婉贞是那么温柔可意的人哪!不应该蒙受任何不实谣言的侮辱,不应该遭遇如此悲惨的命运!
  一想到那温婉如水、笑颜如花的女子将会在人们的耻笑和变相的禁锢中过完余生,他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刺痛。
  也是深深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道:“皇上和老七……都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老七深爱着婉贞,想必也不会在意她这次的身不由己。这件事,结局倒未必会像我们所预料一般的糟糕。”
  幼兰苦笑道:“希望如此吧。这毕竟是七爷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好开口。”
  载沣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道:“婉贞的下落应该告诉老七,至于之后他要怎么做我们却是管不住的。”
  幼兰忧心忡忡,皱着眉头问道:“以七爷的性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万一他一个忍耐不住……”
  载沣也忍不住皱了眉头。对于他这个弟弟,他还是颇有些了解的。平日里性子就洒脱不羁、无视各种世俗规范,而且对婉贞用情至深。正如幼兰所说,万一他知道了婉贞的下落,真是很有可能会不顾一切冲进宫里去,那祸事可就大了啊!
  再度深深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道:“即使如此,还是必须把婉贞的事情告诉他,否则他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一样会闹出乱子来。罢罢罢,明儿个我亲自走一趟吧,若是他真的冲动起来,也好有个人管得住他。”
  幼兰点了点头,叹道:“也只有这样了。”
  夫妻俩不由得相视苦笑。
  载沣无奈地摇着头,道:“也不知老佛爷这是怎么了?就算再怎么心急为皇上留下后嗣,也不必选择婉贞啊!”
  幼兰却道:“老佛爷的心思倒是可以理解。皇上毕竟年岁不小了,却还没有个继承人,她老人家能不着急吗?只是可怜了婉贞和七爷,明明那么恩爱的……”顿了顿,又有点抱怨道,“皇上也真是的,婉贞虽好,却是个有夫之妇,他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她呢?”
  载沣这回倒是没有接话,紧紧闭上了嘴巴。
  像婉贞那么聪慧美丽的人儿,又是那么的善解人意,而且处处流露着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被她吸引的又何止皇帝一人?
  夫妻俩各怀心事,早早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载沣先派人去了军机处请了个假,然后便骑着马往涛贝勒府驰去。刚走了一半左右,忽然听到有人叫道:“五哥!这不是五哥吗?”
  他勒住了马缰,转头看去,却是载洵骑在马上,正从一条胡同口转出来,笑着向他走来。
  “老六,你怎么在这儿?”载沣略感奇怪地问道。
  虽说这个弟弟也还未有正式的官爵,但他跟载涛又不同,一向是有些抱负的,平日里一般不会到处闲晃才对。
  载洵笑道:“今日约了几个朋友出门狩猎,所以便出来了。倒是五哥你,不用上军机处吗?怎么会在这里?”
  载沣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说道:“正准备上老七那儿去呢。”
  载洵愣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载沣又是一阵犹豫,想到载洵和婉贞之间的瓜葛,于是摇了摇头道:“不,也没什么事,就是过去聊聊天。”说完便不由苦笑连连。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堂堂军机大臣,该上班的时候却溜号跑到自己赋闲在家的弟弟家里,只是为了去喝茶聊天?谁信啊!
  果然载洵黑了半边脸,怨愤地说道:“五哥,你这借口……是不是可笑了一点?罢了,你若是不想让我知道,直说便是,又何必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敷衍我?”说完,打马便走。
  载沣长叹了口气。自己这兄弟几个,可算是命运捉弄,总是风波不断。他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兄弟阋墙,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来。更何况这事迟早纸包不住火,万一载洵以后知道了,必会想起今日之事,明白自己故意隐瞒着他,岂不是嫌隙更大?如此想想,其实告诉他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了。
  于是他叫住了载洵,说道:“好吧,老六,实话对你说,我确实是找老七有事。若是你想知道,便一起来吧。”
  载洵停下了马,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五哥,什么事情这么郑重?一定要去老七的家里说?还有,你确定我也可以听?”
  载沣苦笑着说:“方才不想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就别再赌气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极隐秘的,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细说,你若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载洵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转身向着随从吩咐了几句,让他去告诉那几个朋友自己今日缺席,然后调转了马头,对载沣说道:“五哥,走吧。”
  第一卷 清闺芙蓉 第六十章 冲动
  载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默默地走在前头。载洵虽然心里奇怪,但见载沣的神情表现,知道这不是询问的时候。再加上载沣一向说一不二,说是要到载涛家里去说就绝不会在半路上透露半点儿口风,于是便也息了心思,一路默默不语地跟在后头。
  兄弟俩来到涛贝勒府,一走到门口,便看见马夫正牵了载涛那匹赤炎宝马出来。门房的小厮一见是他们俩联袂而来,立刻麻利地迎上前来,谄媚地笑道:“奴才见过王爷、郡王爷。”
  两人蹬鞍下马,载沣“嗯”了一声,问道:“你家贝勒爷在吗?”
  小厮赶紧牵过了两匹马,嘴里不忘回答他的问话,道:“回王爷的话,在的。贝勒爷刚说要出门呢,可巧您二位就来了。”
  载沣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时候,载涛应该是守在家里等候音讯的吧?怎么还会有心思往外跑?
  看了莫名其妙的载洵一眼,他说道:“老六,我们进去吧。”
  载洵点了点头,跟着载沣一起走进了贝勒府的大门。载涛本就是个闲散的主儿,家里向来没有太多规矩,而且他们是亲兄弟,互相窜门自然是无需太多礼数的,所以也不必像别人那样等在外面直到主人家愿意接见。而贝勒府的下人早有知机的一溜烟儿跑了进去为他们通报,无需他们操心。
  快步来到客厅里,只见载涛已经穿好了朝服,是随时可以出门的状态。而他的脸色黑得像墨,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整个人的气势紧绷,仿佛一头正择人而噬的黑豹,危险、恐怖。
  载沣的心底不禁一沉,立刻意识到怕是出了什么岔子。
  载洵却是不明所以,看着载涛奇怪地问道:“老七,你穿这么正式,打算上哪儿去?这怒气冲冲的,又是要去找谁的麻烦?”
  载涛却不理他的问话,只是反问道:“五哥、六哥,你们来干什么?”
  载沣深深吸了口气,牢牢盯视着他的眼眸,沉声说道:“老七,有婉贞的消息了。”
  载洵一愣,立刻惊声叫道:“婉贞?她出了什么事了?”
  载涛却是面色不变,定定地注视着载沣,异常冷静地问:“所以?”
  载沣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立时明白,载涛已经知道了——虽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但确实已经知道了。那么,他这一身打扮,所为何来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不能去。”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字字重于千斤。
  “为何不能?”载涛并没有刻意抬高声音,然而那胸中的怒火却更加炽烈,“我去接回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
  载洵对婉贞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由急得满头大汗,迭声叫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婉贞怎么了?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啊?!”
  另外那两兄弟此时却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载沣双眼牢牢盯住了载涛,缓缓说道:“你既已听说,就当知道这是谁的旨意。况且现在皇上被幽禁瀛台,你就算去了,能否见到他还是两说,更别提若是惊动了那位,自己惹祸上身不说,难道就不怕连累了婉贞?!别忘了,她现在可是还在别人的手掌心里捏着呢!”
  载涛一愣,滔天的怒焰顿时消减了几分,但随即眼中又浮起一股浓浓的不甘,低声怒道:“那难道就要我这么算了?婉贞是我的福晋!我的!她凭什么拆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