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17 12:05      字数:4751
  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帅哥?眼前之人,颀长身材,一袭黑衣配堇色腰带,脸庞轮廓分明,眼神不羁却未显张扬,鼻梁高挺薄唇凛冽,怎么看怎么像个混血儿!
  “这位是慕寒。聂姑娘的贴身侍卫。”安岳在旁介绍。
  聂小题?
  安岳已经习惯我时常流露出的茫然眼神,自动解释道:“自你失踪后,聂姑娘一直帮忙寻找。得到你的消息又想亲自前来,最后作罢,却定要吩咐慕公子随行。”
  原来如此,她可真是个稀奇古怪的女孩子。我慌忙向帅哥打了声招呼。
  “安公子,慕公子,如此风尘仆仆,想必是身体疲乏。不如先去休息片刻?”杨大哥考虑周到,早已派人收拾停顿,现下开口询问。
  暂时瞥下欣赏帅哥的乐趣,我拼命点头,一边谢过杨大哥,一边推着安岳,又回头唤了声“慕公子”,一行人便离开了大厅。
  杨门中人看我的眼神似乎又多了几分诧异。
  昨日倾城山庄叶二公子现身造访,今日名门之后亲自前来接人,宠溺的程度更是非同一般。拜两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大帅哥所赐,我现在也成了焦点——积聚众人目光估计能把我烧焦。怪不得小人物为了出位都巴不得和明星闹绯闻,还真有效果。没想到我也有今天,是不是该仰天长啸一番?
  慕寒似乎同叶辰一个德行,面无表情且不发一言。安岳为人处世向来温和,不消片刻便赢得了下人们的亲近,伺候他的几个丫头还面露羞色,亲和力不同凡响。赶明儿他一走,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少女们的心。
  借着月光,我与安岳随意漫步庭中。
  “师兄,从京都赶到这儿花了多少天?”如果前线有变,京中怕是也有动荡。
  安岳掐指一算,回答道:“大约用了四日。三天前正午接到你的家信,稍作准备便出发了。”
  当晚溟阳城内便安排了刺杀行动,那现在京都是不是还安全?我目光游离。
  “离京前,因为急于找你,倒是没怎么留意局势变化。”只一点表情变化,安岳便已知我心中所想,“我没有照顾好你,有负师父所托。”言语间自责甚重。
  我并没有详细的告知他绑架的始末,也未说出昨日叶辰的出现。想起这个人,脑袋里就开始糨糊,勉强集中注意力,将视线落在远处的树梢。
  “是我自己不小心。师兄不要这样说。”他的关心爱护把我感动得淅沥哗啦。
  谨慎的环视四周后,我压低嗓门,简洁扼要地述说了溟阳城事变。
  “真是大胆。”安岳脸色大变,“他还想杀兄弑父么?”
  “我也怕京都有变,不知南宫聿现下怎样。”他们家可也是目标之一,若是对太子都下了毒手,他们还能安全么?越是担忧越是心急,竟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让我先行一步。”幽静的后花园平空响起一个寒冷刺骨的声音。我与安岳均吓了一跳,四处打量,见黑暗中慢慢现出一个身影,朦胧的月光下突显挺拔。我移步上前仔细分辨,竟然是慕寒,惊得连退好几步。
  “慕兄怎么也做偷听这等小人之事?”安岳愤然甩袖。
  阴影中无法明了他的神情,只听得声音略显庸懒:“应该是你们打扰了我的清净。”
  个性!聂小题神出鬼没,手下人也是行事诡异,充分证明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古训。
  我叹口气,比起那鬼灵精怪的丫头,这侍卫已经够意思了:“慕公子可是担心你家小姐的安危?小题如此聪明,应该不会出事的。”
  他不承认也不否定。
  “那麻烦公子了。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请及时通知我们,也好有个防备。”我继续叹气说到。
  “安家各处均有分店,你拿这块牌子,他们便知道了。”安岳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牌。
  慕寒接过,随即人影一闪,竟然就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这主仆二人,每次出场都要留我和安岳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无边丝雨细如愁
  与杨门辞别,我分明识出之风眼里的不舍。短短数日相处,她是真心拿我当朋友,而自己却始终存有敷衍的成分,不觉惭愧。玉清屏继续纠缠在念水灵身边,并打算长久地纠缠下去。我唯有隐约告诫他爱情与现实总是两回事,切莫用情太深无力自拔。
  再见杨之潋,竟仿佛是变了个人,一副高雅亲切贵公子的气派,丝毫找不出当日的轻浮,眉宇间也是点点笑意甚感温暖,正对了传说中的形象。相差忒大了吧?我倒吸冷气,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
  一路紧赶慢赶,静如止水荡不起一丝涟漪,慕寒那边也是没半点消息。越是风平浪静越是让人惶惶然不安。最后两个人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差点崩溃,干脆麻木不仁很阿Q的认为先前担心过头才稍稍放松。
  不远处,京都的城墙还是威严的耸立着,一如我第一次见到的那般稳固,遮掩着里面繁华奢侈或穷困潦倒的生活。城门口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世界是否翻天覆地谁也不知道。
  我们站在路边望眼前方犹如石雕,忽略无知小人打量的神情,一脸深思状。安岳八成是在思考若冒冒然进城可能会有什么变数。而我的脑袋瓜子里先是风起云涌,最后归于平静,想着中午嘱咐菲儿准备什么好吃的补补“虚弱”的身体。
  “我们进城吧。既然一路上慕寒都没有留消息,看来京都依然是歌舞升天一派太平。”我抬眼对安岳说,肚子很配合的在欢快地叫。
  “各地分处的经营均正常,安家的生意没受影响,故不必担心府中会有什么变化。”安岳微微皱眉,“只怕他们针对南宫世家,你也受牵连。”
  我也就一小人物,没那么重要吧?我有些诧异。没权没势更没钱,想呼风唤雨也没资格啊。
  “我虽是师父的大徒弟,但毕竟有安府做背景,量他们也要三思。你与众人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无顾及之处,动你更简单。”
  巧合,全是巧合!我心中呐喊,谁知道收留我的是那么厉害的人物?仰望苍天暗自长叹:天要亡我!
  “我一定会亦步亦趋的跟着师兄!”找保护伞要紧,我赶紧保证:“回府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以后做贤妻良母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举步向城门走去。
  我贼眉鼠眼,四处张望。这个灰衣男人似乎是在观察我,那个赶车的眼神像是不怀好意,还有后面穿青色长袍的难道是在跟踪我?
  我脑袋里尽冒出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跟着安岳进了城,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快走到安府。
  等我意识到时,已经能看到大门口蹲着的那两只威严的石狮子了,心里止不住欢呼。
  乐极生悲这个道理大家知道不?
  所以人呐,绝对不可以在离成功只剩下1%的时候得意忘形,不然就会像我现在,除了脸部肌肉无奈的抽搐,内心惟有荒凉。
  目前的场景是这样的:安岳用身体护着我,挡在前面一脸怒容。我在他身后长吁短叹泪眼汪汪一身娇弱。安府门口刷的站着一排皇家侍卫,腰间佩剑面无表情。为首的那个拱手而立,气势凛冽不容置喙。
  正当我们兴高采烈的往大门走去时,先是前方凭空冒出一个人,止住我们道:“二皇子请小溪姑娘过府一聚。”随即闪出N个侍卫,非常配合的站在他身后,组成坚固的后盾。
  安岳将我拉到身后,双方对峙。我偷偷打量,对方人多势重,由不得我拒绝。门口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实属异常。看来他们已经恭候多时,怕是府内也有变化。我拉过安岳,低声道:“我跟他们去一趟。家里大概也受威胁了,你自己要小心。”却被他死死拽着手臂不放。“这架势,我不去也得去。算了,要真想对我不利,他恐怕早就下手了。”我苦笑,慢慢挣脱他的力量,往前方走去:“既是二皇子相邀,小溪怎可不给面子?走吧。”背景音乐: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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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的规矩,皇子一旦成亲,便另赐宅址建府。
  我面无表情,由一队侍卫变相押送,浩浩荡荡地前进。
  二皇子阴险狡诈,我这一去凶多吉少,还是赶紧向如来观音上帝真主……凡是能祈祷都祈祷吧。
  只一句“二皇子现有不便,请小溪姑娘暂居落梅轩,稍候数日”,算是将我软禁了!
  我目瞪口呆,整个人神游状。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我能不傻么我?
  落梅轩偏僻幽静,环境宜人,真是软禁的好地方。除了一个唤名雪儿的丫头,我身边倒没被安插其它监视的人。这么大的府邸,我就算想逃也找不出去路。无奈之下,乖乖的充当客人,拿本诗词歌赋,怡然自得的坐在院落里晒晒太阳吃吃点心,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挺滋润。
  一晃三天过去,二皇子始终没有露面。我只知自己晚上睡得越来越不塌实,白天看上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内心早已焦躁不安。安府可有事变?南宫聿现下是否安全?刺杀太子失败,会不会使他们恼羞成怒不惜代价?这些问题纠结成一团,让我无法坦然呼吸。
  失眠已经成了习惯。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起身外出走走。
  七月初,院落里流淌着夏日气息。虽然只穿着薄衫却仍感到一丝温热。我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发呆,脑袋里胡乱飘荡着思绪。
  “夜静酒阑人散后,清风冷月思故人。”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微风迎面扑来。我霍然站起,一面安抚被惊吓到的心脏,一面搜寻来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毛骨悚然,厉声喝道:“既然开口说话,为何不现身见人?”难道古人都是神秘路线的坚决拥护者和执行者?还好我没有心脏病,不然不知道要被吓死多少次。
  “我早在这里,只是你未发现。”声音又飘了过来。蓦然回首,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他原来在屋子里!大摇大摆的站在烛火前,背影萧瑟,长发飞扬。
  能在深夜如此放肆的出现在软禁之人的房中,除了主人家我想不出其它。当日匆匆见了他一面,便已经被他阴冷的目光震慑。如今身险府中,岂不是更命不朝保?我不由胆战心惊,远远的屈膝行礼不敢靠近。
  “这么怕我?”他缓缓转身,向我走来。
  这地步,退也退不得,我只好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抬起头来。”只是平淡的语调,却透着不容商榷的魄力。我仓皇抬头,对上那潭深不见底的墨黑,心头颤抖,却动弹不得。
  却见他似嘴角一抹轻微的弧度:“为何南宫聿会看上你?安府少爷竟也紧张成那样。你还真是来头不小。”他的手捏紧我的下巴,硬生生的疼。
  就这样对视僵持着。眼前之人,剑眉无情双眸冰冷,我感到自己全身抑制不住的慌乱。
  “你心中无情,自然不会明白。”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瑟瑟发抖简直是丢现代人的脸。于是心中猛得裹上一层力量,眉宇间凛然一闪,我轻轻笑着回答。
  下巴一阵剧痛,他加重力道。疼得直想哭,我干脆闭上眼睛,逼回即将冒出的液体。
  突然感觉唇上抹过一层柔软,我慌忙睁开眼,吓傻到说不出一个字来表示抗议。
  “我只是好奇。”他面无表情,语调带着无限寒意,“你还没那个魅力让我心动。”说罢,松开手,消失在阴影中。
  笼中之鸟难展翅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得房间又是何时爬上床,反正天亮时分某人仍旧是茫然地睁着眼睛状如僵尸。除了恐惧、愤怒、莫名其妙,还隐约觉得有什么线索在飘荡,就是抓不住。
  用罢香甜甜的早点,我捧了碟瓜子,揣着本诗经,躺在院落的草地上继续装死尸。庸懒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树影斑驳,鸟鸣婉转。眼皮渐渐沉重,我干脆把书往脸上一蒙,补睡!
  再睁开眼,竟然已经夕阳西沉。余温袅袅,带着青草香和泥土的味道在四周徘徊。看着云朵在广袤天空中散漫地飘着,突然觉得一直这样悠闲的生活也不错。问题是:哪天这个天杀的二皇子心情不爽了,拿我咔嚓怎么办?
  “在想着怎么逃出去?”
  我眉头紧皱:“为什么总喜欢神出鬼没?人吓人是会死人的!”等等,我是在和魔鬼说话,不可以没大没小,于是慌乱起身行礼:“胡言乱语,请二皇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乖乖在这里待着。”面无表情是他的专利,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死人脸,“恐怕南宫聿和安岳已经自顾不暇了。”
  “二皇子高明,可否为小溪解答几个疑惑?”我无视他的僵尸表情,恭敬询问。
  “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