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17 12:05 字数:4765
显然,某人完全被他的背景吓住了。一手撑着脑袋呈思索状,我严肃问道:“如此一来让我不得不猜想起师父的身份,难道师父是世外高人?”
“丫头,能做周策之徒可是你修来的福分。”李叔哈哈大笑,瞧见我一脸八卦样,拍拍我的脑门道,“自己一边玩去,我该准备午饭了。”未等我反应过来就消失了身影,留下我只能跺脚的份。
饭桌上可谓齐乐融融。安岳与我分别坐在师父左右。
他们三人闲聊着医药方面及京都的状况,基本上不属于我能明白的范畴。开始时试图挣扎,茫然抬头就见安岳温和笑容,立马傻愣愣的不知如何反应,实在丢脸。若干次后,干脆将他们的对话摒弃在听力范围之外,只顾起眼前的一桌好菜。
于是名医周策的两个徒弟,一个举止优雅一个埋头苦吃,对比鲜明。
饭罢,我舔舔油腻的嘴唇,相当满足。
李叔开始收拾碗筷。
“怎好让李叔一人做事?”安岳突然起身,一边帮忙将眼前碟子收起,一边歉意说道。
怎觉他若有若无的瞟向我?心下咯噔,我慌忙起立:“师兄还是陪师父去聊天吧,这儿交给李叔与我就好。”
“溪丫头何时变得如此勤快?那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师父哈哈大笑,“岳儿,我们去里屋说话。”
我扯扯嘴角,眼瞅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皱眉抱怨:“这个师兄绝对是卫道士。”转头对上李叔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觉尴尬。于是狠狠决定躲去青青家避避风头。
“京都的师兄?”青青从一堆换洗衣物中抬头。
我坐在一旁,眯着眼点头。柳家的小庭院朝南,午后阳光正好。“出身豪门家教严谨,应该是很传统的类型。不过我喜欢他的笑容。”我补充道。
青青咯咯笑了起来:“正好,这几日你就乖乖做好孩子。”
才不!我撇撇嘴,一心想在她家蹭到安岳离开。无奈吃完晚饭就被青青一脚踹出了门。
第二天不情不愿地起了个大早——为了维护纯洁形象,某人无奈向现实妥协。
我打着哈欠一路穿行而过,却不见一个人影。怎么回事?一清早的人都去哪儿了?师父呢?李叔呢?我的早点呢?
正纳闷,突闻背后一声“师妹”,吓得我差点破了胆。惊慌失措地调头,发现安岳立在身后,表情温和。
“人吓人会死人的!”我严重抗议。
“刚起来?可用了早点?”安岳颇为歉意。我摇头。找不到人,谁来做早饭给我?
“出去吃如何?”他莞尔微笑,“走吧。”还未等我反应便已迈步朝门口走去。为了我的胃,决定听话一回。
喝着热乎乎的豆浆吃着小笼包,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安岳坐在对面,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族气息。
意识到自己吃相不雅。我停住筷子,用手掩盖不停咀嚼的嘴巴,弯眉傻笑。
两人相对而望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气氛颇为尴尬。
“突然想起一个比喻。”我指着散发热气的小笼包道,“有人将女孩儿皱鼻比喻成包子。”说罢托着脑袋盯向包子满脸不解:“师兄,你说,怎么皱法才能像包子呢?我一直都很困惑……”半响未得到他的反应,我犹豫抬头,却对上他强忍笑意的双眸:“师妹可真是天真烂漫。”
某人额头冷汗。
约莫是因着这场颇为诡异的早餐,安岳与我之间似乎和谐了起来。
安家商务繁忙,又加上近年关家杂琐事一堆,他也不便久留。原本打算留宿两晚后便走,却因为一场意外而至的冬雪暂缓了回程。
暮雪纷纷影单薄
天气变化得有些突然。前一日还是阳光温和,一晚功夫就聚起了大块的云,温度也兀的降了下来。白日里都是阴沉沉的,风不大,却是冷嗖嗖。
李叔在客厅中央置了火炉,一堆人围在四周取暖。“这天气恐是要下雪。与其半途遇上,不如稍安勿躁,等雪下透了再走。”师父见安岳略带心神不定,宽慰道。
“要下雪么?要下雪么?”我搓着手,一听师父的话,顿时兴奋起来。我是在江南长大的,冬雪并非每年都来报到,而且往往规模较小,薄薄铺一层,不久即化。不管怎样,能见到雪总是让人快乐。
“师妹未见过雪么?”安岳温和问道。
本想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伪装失忆,于是微笑道:“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但无论如何,今年总是不一样的。”古时的雪应该更加干净洁白吧?
“怎的不同?”师父也起了兴致。
弯眉咧嘴,我撒娇回答:“今年是和师父一起嘛。”
“就会说好听的。”师父大笑出声。
傍晚时分果真下雪了。李叔去外面添柴,回来时唤了一声赖在火炉旁不愿挪步的我,笑着说外面已经落雪。随即某人便尖叫冲出门。
漫天雪花无声飘落,视野里一片白茫茫。屋顶上已覆了一层,雪出乎意料的大。
我一头冲进院子里打转转。转晕了,俯下身喘口气,然后立在原地,仰起脸闭上眼睛,面部一片片的冰凉。
“也不怕着凉。”安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睁开眼,迎上他的微笑,我搓搓冰冷的脸颊:“你师妹的生命力顽强如杂草。”
师父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抚须笑道:“好一场雪!”
是呢,再下大一点久一点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我眉开眼笑。“师父,我去找青青玩。”说完,我掉头就往外跑去。
一路过去都是小孩子们的嬉笑声。显然,下雪时孩子们是最快乐的。远远就听到青青和咪咪的笑声。我一溜小跑进了柳家院落,加入她们的嬉闹。
“你怎突然说起京都师兄的好话来?”青青与我立在屋檐下,一边盯着依然兴致勃勃的咪咪,一边闲聊。
“他确实没有豪门大少爷的脾气。”我是好孩子,说话很诚实。
“你不会是……”青青一脸贼贼的笑。
狠狠拍她的肩膀,我叉腰怒目:“师兄妹间自然是要和睦友好的!不许乱想!”这死丫头居然学会了八卦。我斜眼藐视身旁小女子,哼哼道:“安岳即是师兄,师兄即是安岳。打第一眼开始,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不做他想!”
青青不置可否的笑,惹得我“怒从胆边生”。两人一头钻进茫茫大雪中追逐打闹起来。
从柳家出来时天已黑透,青青原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走,但怎么说清水镇也是我的地盘,何惧之有?于是某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向仁安堂挺进。
路面积了雪,散落着许多凌乱的脚印。雪面反射着路旁人家里透出的昏黄灯光,有点梦幻。我哼着歌张望四周,路上行人不多,感觉有点冷清。前方有个看似高大的背影,走路蹒跚步态不稳,估计是喝多了。本着不接近酒鬼的原则,我打算绕远点快跑超过,却见他好几次差点摔倒,不知怎的又在摇晃中保持住平衡,不由担心这醉鬼一不小心就栽进雪堆里活活冻死。于是良心发现决定保持一定距离,放慢脚步跟在后面以防其不测。眼见着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左右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在我的意料之中一头倒地不起了。某人灿烂一笑:我真是神机妙算菩萨心肠。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准备当救世主。
“先生,这里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我眉开眼笑。
等了片刻,没反应。
莫非声音过于温柔?好吧,那我牺牲一下自己的淑女形象,俯身低吼:“先生,起来,这里不是睡觉的好地方!”
奇怪,怎未闻及酒精的味道?俯身再俯身,抽动鼻翼,等等,血腥味?犹豫片刻,我伸手探探鼻息,呼吸微弱但证明还活着,松了口气。
“喂喂,你没死,快醒过来。”
看来声音的力量无法唤醒眼前之人的沉睡,我叹口气,先轻碰他的身子,再摇晃,再用力晃动,终于听到轻弱哼声。他缓缓睁开眼,轻皱眉头:“你是谁?”声音低沉,略带些沙哑,危险却迷惑的气息。
原来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有诱惑力!咳咳,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我赶紧收敛荡漾的心神,严肃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受伤?”
他的眼神猛地凛冽,直盯得我手足慌乱无所遁形,片刻后才隐去锋芒问:“这附近可有大夫?”
我点头:“我带你去,不过你似乎受了重伤,能站起来么?。”
他的唇边一丝冷笑:“这么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扶我起来。”不容商榷的命令口吻。我乖乖听话。
“天哪!”我不由惊呼。不小心掀开他的深色披风,我才发现披风里面的夜行衣几乎全浸染了血,早已凝固,冰冷潮湿。再看他唇色苍白,完全是失血过多。
雪依然在下。他的状况实在不佳。
“时间拖不得,我得找人帮忙!你原地待着不许动。”这回轮到我发号施令了。
张望四周,我朝路旁一户人家跑去,死命敲门:“王伯,在家么?我是小溪。”
应门的是王婶:“溪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
“王伯在家么?请他帮个忙,有急事!”我探头往里张望。
“什么急事?”王伯披着外衣走出来。
我指着不远处伫立的黑色“雕像”,焦急解释:“那个男人受了重伤,我得把他带去见师父,请您帮我一下。”
王伯二话没说提腿出门。
多么纯朴善良的村民啊!呃,依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随即跟上。
在王伯的帮忙下,我终于将那人在陷入昏迷前运回了仁安堂。
是安岳开的门。
“师父呢?这人失血过多,需要立即处理。”我大吼大叫。
安岳按住我的肩膀,冷静道:“别急,你先将他安置妥当。李叔,快备热水和毛巾。”
将他平躺在诊室病床上。借着灯光,我小心剪开他的外衣。胸口数道伤痕,但不算严重。左腿肱部被捅了一个口子,简陋包扎过了。背部一道长长的伤口,由右肩胛骨处斜划至左侧腰间。不知有没有伤及脊椎神经。血似乎已经止住,估计是流的差不多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居然能撑到现在。注意到他手握的长剑,我不禁纳闷:难道江湖中人都是小强?
师父与安岳配合得相当默契。手起刀落,清创包扎,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而我只能立在一旁,偶尔递块毛巾换盆热水充当最简单的下手。
伤口过多过深,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感染了。当晚就开始发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晚上才退下来。这期间,我简直成了他的专属护士。师父说,这人是我捡回来的就该我负责。照此逻辑,那我是师父捡回来的,就该由师父负责我负责的事嘛。头上一记暴栗,被师父批评为“狗屁不通的逻辑”,我只能接受这个光荣的任务。因此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伺候着。我怀疑,等他醒了,我就该倒下了。
他还在沉睡中。我趴在床边略感无聊,便把目光投注到他的脸庞。浓郁的眉,刚硬的线条。唇形很漂亮,引诱我冒出不健康的想法。
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我盯着他微锁的眉头,自言自语,“不过,也许你什么都不会说出来。”东想西想的,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前四章,虽说是修文,其实差不多是重写了。不管是情节安排还是人物描写都是新的设定。
不知道大家对这次的修改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_^请告诉我吧
东风夜放花千树
“师妹……师妹……”
嗡嗡嗡嗡,怎么有一堆的蚊子在我耳边飞?现在不是冬天么?乖蚊子不要叫,你们要吸血就吸吧我就当不知道,安静下来我就不追究刑事责任了。
“师妹……师妹……”
该死的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把你们碎尸万段不可!可是,我还想继续睡……
“师妹……师妹……”
神啊,救救我吧!
究竟是哪只蚊子不识好歹?无奈挣扎许久也睁不开厚重的眼皮。一怒之下,干脆闭着眼睛大吼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啊?”
世界终于安宁。
片刻后,身后轻卷起一点凉意,身上似乎多出了层温暖。周公又在唤我去吃满汉全席,我毫不犹疑沉沉睡了过去。
睁开眼,我擦擦口水,眼神迷离,呆愣许久才搞清状况。昨晚师父与安岳处理完那个病号后随手将他扔给了我,虽然某人理论上是照顾伤病员的特别护士,只是一不小心就趴在床边睡得昏天黑地去了。不幸的是,由于长时间保持歪脖子的姿势导致我一动就龇牙咧嘴一脸痛苦。勉强撑起上身,瞟了眼,床上那人还处于昏迷中。再试图站起,发现不知何人替我盖了层毯子,不远处还放着未熄灭的火炉——怪不得我昨晚没冻死。咔咔,脖子转动的声音,我活动活动筋骨,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