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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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一看 更新:2021-07-17 08:22 字数:4889
杯盛酒令饮,便以杯赐之。楚宾终日酣宴,家无所藏,费尽复入待诏,得赐又出。然性
慎密,未尝言禁中事,醉后人或问之,答以他事而已。自殷王文学拜右史、崇贤直学士
而卒。
乔知之,同州冯翊人也。父师望,尚高祖女庐陵公主,拜驸马都尉,官至同州刺史。
知之与弟侃、备,并以文词知名。知之尤称俊才,所作篇咏,时人多讽诵之。则天时,
累除右补阙,迁左司郎中。知之有侍婢曰窈娘,美丽善歌舞,为武承嗣所夺。知之怨惜,
因作《绿珠篇》以寄情,密送与婢,婢感愤自杀。承嗣大怒,因讽酷吏罗织诛之。
侃,开元初为兗州都督。
备,预修《三教珠英》,长安中卒于襄阳令。
时又有汝州人刘希夷,善为从军闺情之诗,词调哀苦,为时所重,志行不修,为奸
人所杀。
刘允济,洛州巩人,其先自沛国徙焉。南齐彭城郡丞愬六代孙也。少孤,事母甚谨。
博学善属文,与绛州王勃早齐名,特相友善。弱冠,本州举进士,累除著作佐郎。允济
尝采摭鲁哀公后十二代至于战国遗事,撰《鲁后春秋》二十卷。表上之,迁左史,兼直
弘文馆。垂拱四年,明堂初成,允济奏上《明堂赋》以讽,则天甚嘉叹之,手制褒美,
拜著作郎。
天授中,为来俊臣所构,当坐死,以其母老,特许终其余年,仍留系狱。久之,会
赦免,贬授大庾尉。长安中,累迁著作佐郎,兼修国史。未几,擢拜凤阁舍人。中兴初,
坐与张易之款狎,左授青州长史,为吏清白,河南道巡察使路敬潜甚称荐之。寻丁母忧,
服阕而卒。
富嘉谟,雍州武功人也。举进士。长安中,累转晋阳尉,与新安吴少微友善,同官。
先是,文士撰碑颂,皆以徐、庾为宗,气调渐劣。嘉谟与少微属词,皆以经典为本,时
人钦慕之,文体一变,称为富吴体。嘉谟作《双龙泉颂》、《千蠋谷颂》,少微撰《崇
福寺钟铭》,词最高雅,作者推重。并州长史张仁亶待以殊礼,坐必同榻。嘉谟后为寿
安尉,预修《三教珠英》。中兴初,为左台监察御史,卒。有文集五卷。
少微亦举进士,累至晋阳尉。中兴初,调于吏部,侍郎韦嗣立称荐,拜右台监察御
史。卧病,闻嘉谟死,哭而赋诗,寻亦卒。有文集五卷。
嘉谟与少微在晋阳,魏郡谷倚为太原主簿,皆以文词著名,时人谓之“北京三杰”。
倚后流寓客死,文章遗失。
微子巩,开元中,为中书舍人。
员半千,本名余庆,晋州临汾人。少与齐州人何彦先同师事学士王义方,义方嘉重
之,尝谓之曰:“五百年一贤,足下当之矣!”因改名半千。及义方卒,半千与彦先皆
制服,丧毕而去。
上元初,应八科举,授武陟尉。属频岁旱饥,劝县令殷子良开仓以赈贫馁,子良不
从。会子良赴州,半千便发仓粟以给饥人。怀州刺史郭齐宗大惊,因而按之。时黄门侍
郎薛元超为河北道存抚使,谓齐宗曰:“公百姓不能救之,而使惠归一尉,岂不愧也!”
遽令释之。寻又应岳牧举。
高宗御武成殿,召诸州举人,亲问曰:“兵书所云天阵、地阵、人阵,各何谓也?”
半千越次而进曰:“臣观载籍,此事多矣。或谓:天阵,星宿孤虚;地阵,山川向背;
人阵,偏伍弥缝。以臣愚见,谓不然矣。夫师出以义,有若时雨,得天之时,此天阵也;
兵在足食,且耕且战,得地之利,此地阵也;善用兵者,使三军之士,如父子兄弟,得
人之和,此人阵也。三者去矣,其何以战!”高宗甚嗟赏之。及对策,擢为上第。
垂拱中,累补左卫胄曹,仍充宣慰吐蕃使。及引辞,则天曰:“久闻卿名,谓是古
人,不意乃在朝列。境外小事,不足烦卿,宜留待制也。”即日使入阁供奉。嗣圣元年,
半千为左卫长史,与凤阁舍人王处知、天官侍郎石抱忠,并为弘文馆直学士,仍与著作
佐郎路敬淳分日于显福门待制。半千因撰《明堂新礼》三卷,上之。则天封中岳,半千
又撰《封禅四坛碑》十二首以进,则天称善。前后赐绢千余匹。
长安中,五迁正谏大夫,兼右控鹤内供奉。半千以控鹤之职,古无其事,又授斯任
者率多轻薄,非朝廷进德之选,上疏请罢之。由是忤旨,左迁水部郎中,预修《三教珠
英》。
中宗时,为濠州刺史。睿宗即位,征拜太子右谕德,兼崇文馆学士,加银青光禄大
夫,累封平原郡公。开元二年卒。文集多遗失。半千同时学士丘悦。
丘悦者,河南陆浑人也。亦有学业。景龙中,为相王府掾,与文学韦利器、典签裴
耀卿俱为王府直学士。睿宗在籓甚重之,官至岐王傅。开元初卒。撰《三国典略》三十
卷,行于时。
刘宪,宋州宁陵人也。父思立,高宗时为侍御史。属河南、河北旱俭,遣御史中丞
崔谧等分道存问赈给,思立上疏谏曰:“今麦序方秋,蚕功未毕,三时之务,万姓所先。
敕使抚巡,人皆竦挘浼乙担酱颂於鳎辉静斡啬岩种梗诩裙悖练弦?br />
多。加以途程往还,兼之晨夕停滞。既缘赈给,须立簿书,本欲安存,却成烦扰。又无
驿之处,其马稍难。简择公私,须预追集。雨后农务,特切常情,暂废须臾,即亏岁计。
每为一马,遂劳数家,从此相乘,恐更滋甚。望且委州县赈给,待秋闲时出使褒贬。”
疏奏,谧等遂不行。后迁考功员外郎,始奏请明经加帖、进士试杂文,自思立始也。寻
卒官。
宪弱冠举进士,累除冬官员外郎。
天授中,受诏推按来俊臣。宪嫉其酷暴,欲因事绳之,反为俊臣所构,贬濆水令。
再迁司仆丞。及俊臣伏诛,擢宪为给事中,寻转凤阁舍人。
神龙初,坐尝为张易之所引,自吏部侍郎出为渝州刺史。俄复入为太仆少卿,兼修
国史,加修文馆学士。景云初,三迁太子詹事
玄宗在东宫,留意经籍,宪因上启曰:“自古及今,皆重于学。至于光耀盛德,发
扬令问,安静身心,保宁家国,无以加焉。殿下居副君之位,有绝人之才,岂假寻章摘
句,盖资略知大意,用功甚少,为利极多。伏愿克成美志,无弃暇日,上以慰至尊之心,
下以答庶僚之望。侍读褚无量,经明行修,耆年宿望,时赐召问,以察其言,幸甚!”
玄宗甚嘉纳之。明年,宪卒,赠兗州都督。有集三十卷。
初则天时,敕吏部糊名考选人判,以求才彦,宪与王适、司马锽、梁载言相次判入
第二等。
王适,幽州人。官至雍州司功。
司马皪,洛州温人也。神龙中,卒于黄门侍郎。
梁载言,博州聊城人。历凤阁舍人,专知制诰。撰《具员故事》十卷,《十道志》
十六卷,并传于时。中宗时为怀州刺史。
沈佺期,相州内黄人也。进士举。长安中,累迁通事舍人,预修《三教珠英》。
佺期善属文,尤长七言之作,与宋之问齐名,时人称为沈宋。再转考功员外郎,坐
赃配流岭表。神龙中,授起居郎,加修文馆直学士。后历中书舍人、太子詹事。开元初
卒。有文集十卷。
弟全交及子,亦以文词知名。
陈子昂,梓州射洪人。家世富豪。子昂独苦节读书,尤善属文。初为《感遇诗》三
十首,京兆司功王适见而惊曰:“此子必为天下文宗矣!”由是知名。举进士。会高宗
崩,灵驾将还长安,子昂诣阙上书,盛陈东都形胜,可以安置山陵,关中旱俭,灵驾西
行不便。曰:
梓州射洪县草莽愚臣子昂,谨顿首冒死献书阙下。
臣闻明王不恶切直之言以纳忠,烈士不惮死亡之诛以极谏。故有非常之策者,必待
非常之时;得非常之时者,必待非常之主。然后危言正色,抗义直辞,赴汤镬而不回,
至诛夷而无悔!岂徒欲诡世夸俗,厌生乐死者哉!实以为杀身之害小,存国之利大。故
审计定议而甘心焉。况乎得非常之时,遇非常之主,言必获用,死亦何惊!千载之迹,
将不朽于今日矣!
伏惟大行皇帝遗天下,弃群臣,万国震惊,百姓屠裂。陛下以徇齐之圣,承宗庙之
重,天下之望,喁喁如也。莫不冀蒙圣化,以保余年;太平之主,将复在于兹矣!况皇
太后又以文母之贤,协轩宫之耀,军国大事,遗诏决之;唐、虞之际,于斯盛矣!
臣伏见诏书,梓宫将迁西京,鸾舆亦欲陪幸。计非上策,智者失图;庙堂未闻有骨
鲠之谟,朝廷多见有顺从之议;臣窃惑以为过矣!伏自思之,生圣日,沐皇风,摩顶至
踵,莫非亭育;不能历丹凤,抵濯龙,北面玉阶,东望金屋,抗音而正谏者,圣王之罪
人也!所以不顾万死,乞献一言,愿蒙听览,甘就鼎镬,伏惟陛下察之。
臣闻秦都咸阳之时,汉都长安之日,山河为固,天下服矣。然犹北取胡、宛之利,
南资巴蜀之饶。自渭入河,转关东之粟;逾沙绝漠,致山西之储。然后能削平天下,弹
压诸侯,长辔利策,横制宇宙。今则不然。燕、代迫匈奴之侵,巴、陇婴吐蕃之患;西
蜀疲老,千里赢粮;北国丁男,十五乘塞;岁月奔命,其弊不堪。秦之首尾,今为阙矣!
即所余者,独三辅之间耳。顷遭荒馑,人被荐饥。自河已西,莫非赤地;循陇已北,罕
逢青草。莫不父兄转徙,妻子流离,委家丧业,膏原润莽,此朝廷之所备知也。赖以宗
庙神灵,皇天悔祸,去岁薄稔,前秋稍登,使羸饿之余,得保性命,天下幸甚,可谓厚
矣!然而流人未返,田野尚芜,白骨纵横,阡陌无主。至于蓄积,尤可哀伤。陛下不料
其难,贵从先意,遂欲长驱大驾,按节秦京,千乘万骑,何方取给?况山陵初制,穿复
未央;土木工匠,必资徒役。今欲率疲弊之众,兴数万之军,征发近畿,鞭扑羸老,凿
山采石,驱以就功。春作无时,秋成绝望,凋瘵遗噍,再罹艰苦。倘不堪弊,必有逋逃,
“子来”之颂,将何以述之?此亦宗庙之大机,不可不审图也!况国无兼岁之储,家鲜
匝时之蓄。一旬不雨,犹可深忧,忽加水旱,人何以济?陛下不深察始终,独违群议,
臣恐三辅之弊,不止如前日矣!
且天子以四海为家,圣人包六合为宇。历观邃古,以至于今,何尝不以三王为仁,
五帝为圣!虽周公制作,夫子著明,莫不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为百王之鸿烈,作
千载之雄图!然而舜死陟方,葬苍梧而不返;禹会群后,殁稽山而永终。岂其爱蛮夷之
乡而鄙中国哉?实将欲示圣人无外也。故能使坟籍以为美谈,帝王以为高范。况我巍巍
大圣,轹帝登皇,日月所照,莫不率俾。何独秦、丰之地,可置山陵;河、洛之都,不
堪园寝?陛下岂不察之,愚臣窃为陛下惜也!且景山崇丽,秀冠群峰,北对嵩、邙,西
望汝海,居祝融之故地,连太昊之遗墟。帝王图迹,纵横左右;园陵之美,复何加焉!
陛下曾未察之,谓其不可;愚臣鄙见,良足尚矣!况瀍、涧之中,天地交会,北有太行
之险,南有宛、叶之饶,东压江、淮,食湖淮之利,西驰崤、渑,据关河之宝。以聪明
之主,养纯粹之人,天下和平,恭己正南面而已。陛下不思瀍、洛之壮观,关、陇之荒
芜,乃欲弃太山之安,履焦原之险,忘神器之大宝,徇曾、闵之小节。愚臣暗昧,以为
甚也!陛下何不览争臣之策,采行路之谣,谘谟太后,平章宰辅,使苍生之望,知有所
安,天下岂不幸甚!
昔者平王迁都,光武都洛,山陵寝庙,不在东京;宗社坟茔,并居西土。然而《春
秋》美为始王,《汉书》载为代祖,岂其不愿孝哉?何圣贤褒贬于斯滥矣?实以时有不
可,事有必然。盖欲遗小存大,去祸归福,圣人所以贵也。夫小不忍,乱大谋,仲尼之
至诫,愿陛下察之。若以臣愚不用,朝议遂行,臣恐关、陇之忧,无时休也!
臣又闻太原蓄钜万之仓,洛口积天下之粟,国家之资,斯为大矣!今欲舍而不顾,
背以长驱,使有识惊嗟,天下失望。倘鼠窃狗盗,万一不图,西入陕州之郊,东犯武牢
之镇,盗敖仓一抔之粟,陛下何以遏之?此天下之至机,不可不深惧也。虽则盗未旋踵,
诛刑已及,灭其九族,焚其妻子,泣辜虽恨,将何及焉!故曰:“先谋后事者逸,先事
后谋者失。”“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斯言岂徒设也,固愿陛下念之!
则天召见,奇其对,拜麟台正字。则天将事雅州讨生羌,子昂上书曰:
麟台正字臣子昂昧死上言。
臣闻道路云:国家欲开蜀山,自雅州道入讨生羌,因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