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1 节
作者:
闲来一看 更新:2021-07-17 08:12 字数:4846
为殿中监、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累封金城县侯。卒,赠秦州都督,谥曰成。
元纮少谨厚。初为泾州司兵,累迁雍州司户。时太平公主与僧寺争碾常鞣匠?br />
恩用事,百司皆希其旨意,元纮遂断还僧寺。窦怀贞为雍州长史,大惧太平势,促令元
纮改断,元纮大署判后曰:“南山或可改移,此判终无摇动。”竟执正不挠,怀贞不能
夺之。俄转好畤令,迁润州司马,所历咸有声绩。开元初,三迁万年县令,赋役平允,
不严而理。俄擢为京兆尹,寻有诏令元纮疏决三辅。诸王公权要之家,皆缘渠立常?br />
害水田,元纮令吏人一切毁之,百姓大获其利。又历工部、兵部、吏部三侍郎。十三年,
户部侍郎杨易、白知慎坐支度失所,皆出为刺史。上令宰臣及公卿已下精择堪为户部
者,多有荐元纮者,将授以户部尚书,时执政以其资浅,未宜超授,加中大夫,拜户部
侍郎。元纮因条奏人间利害及时政得失以奏之,上大悦,因赐衣一副、绢二百匹。明年,
擢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顷之,加银青光禄大夫,赐爵清水男。
元纮性清俭。既知政事,稍抑奔竞之路,务进者颇惮之。时初废京司职田,议者请
于关辅置屯,以实仓禀。元纮建议曰:“军国不同,中外异制。若人闲无役,地弃不垦,
发闲人以耕弃地,省馈运以实军粮,于是乎有屯田,其为益多矣。今百官所退职田,散
在诸县,不可聚也。百姓所有私田,皆力自耕垦,不可取也。若置屯田,即须公私相换,
征发丁夫,征役则业废于家,免庸则赋阙于国。内地置屯,古所未有,得不补失,或恐
未可。”其议遂止。
先是,左庶子吴兢旧任史官,撰《唐书》一百卷、《唐春秋》三十卷,其书未成,
以丁忧罢职。至是,上疏请终其功,有诏特令就集贤院修成其书。及张说致仕,又令在
家修史。元纮奏曰:“国史者,记人君善恶,国政损益,一字褒贬,千载称之,前贤所
难,事匪容易。今张说在家修史,吴兢又在集贤撰录,遂令国之大典,散在数处。且太
宗别置史馆,在于禁中,所以重其职而秘其事也。望勒说等就史馆参详撰录,则典册有
凭,旧章不坠矣。”从之,乃诏说及吴兢并就史馆修撰。
元纮在政事累年,不改第宅,仆马弊劣,未曾改饰,所得封物,皆散之亲族。右丞
相宋璟尝嘉叹之,每谓人曰:“李侍郎引宋遥之美才,黜刘晃之贪冒,贵为国相,家无
储积。虽季文子之德,何以加也!”后与杜暹多所异同,情遂不叶,至有相执奏者,上
不悦,由是罢知政事,出为曹州刺史,以疾去官。久之,拜户部尚书,仍听致仕。二十
一年疾瘳,起为太子詹事,旬日而卒。赠太子少傅,谥曰文忠。
杜暹,濮州濮阳人也。父承志,则天初为监察御史。时怀州刺史李文暕以皇枝近属,
为雠人所告,承志推出之。俄而文暕得罪,承志坐贬,授方义令。累转天官员外郎。既
罗织事起,承志恐惧,遂称疾去官而归,卒于家。自暹高祖至暹,五代同居,暹尤恭谨,
事继母以孝闻。初举明经,补婺州参军,秩满将归,州吏以纸万余张以赠之,暹惟受一
百,余悉还之。时州僚别者,见而叹曰:“昔清吏受一大钱,复何异也!”俄授郑尉,
复以清节见知。华州司马杨孚,公直士也,深赏重之。寻而孚迁大理正,暹坐公事下法
司结罪,孚谓人曰:“若此尉得罪,则公清之士何以劝矣?”特荐之于执政,由是擢拜
大理评事。
开元四年,迁监察御史,仍往碛西覆屯。会安西副都护郭虔瓘与西突厥可汗史献、
镇守使刘遐庆等不叶,更相执奏,诏暹按其事实。时暹已回至凉州,承诏复往碛西,因
入突厥骑施,以究虔赍等犯状。蕃人赍金以遗,暹固辞不受。左右曰:“公远使绝域,
不可失蕃人情。”暹不得已受之,埋幕下,既去出境,乃移牒令收取之。蕃人大惊,度
碛追之,不及而止。暹累迁给事中,丁继母忧去职。十二年,安西都护张孝嵩迁为太原
尹,或荐暹往使安西,蕃人伏其清慎,深思慕之,乃夺情擢拜黄门侍郎,兼安西副大都
护。暹单骑赴职。明年,于阗王尉迟眺阴结突厥及诸蕃国图为叛乱,暹密知其谋,发兵
捕而斩之,并诛其党与五十余人,更立君长,于阗遂安。暹以功特加光禄大夫。暹在安
西四年,绥抚将士,不惮勤苦,甚得夷夏之心。
十四年,诏暹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遣中使往迎之。及谒见,又赐绢二百匹、马一
匹、宅一区。后与李元纮不叶,罢知政事,出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又历魏州刺史、太
原尹。二十年,上幸北都,拜暹为户部尚书,便令扈从入京。行幸东都,诏暹为京留守。
暹因抽当番卫士,缮修三宫,增峻城隍,躬自巡检,未尝休懈。上闻而嘉之,赐敕书曰:
“卿素以清直,兼之勤干。自委居守,每事多能,政肃官僚,惠及黎庶。城隍宫室,随
事修营,且有成功,不疲人力。甚善甚善,慰朕怀也。”俄代李林甫为礼部尚书,累封
魏县侯。二十八年,病卒,年六十余,诏赠尚书右丞相。
暹在家孝友,爱抚异母弟昱甚厚。然素无学术,每当朝谈议,涉于浅近。常以公清
勤俭为己任,时亦矫情为之。弱冠便自誓不受亲友赠遗,以终其身。及卒,上甚悼惜之,
遣中使就家视其丧事,内出绢三百匹以赐之。尚书省及故吏赙赠者,其子孝友遵其素约,
皆拒而不受。太常谥曰“贞肃”。右司员外郎刘同升、都官员外郎韦廉以暹有忠孝之美,
所谥不尽其行,建议驳之。太常博士裴总执曰:“杜尚书往以墨缞受职事,虽云奉国,
不得为孝。请依旧为定。”孝友又诣阙陈诉上闻,而更令所司详定,竟谥曰贞孝。
韩休,京兆长安人。伯父大敏,则天初为凤阁舍人。时梁州都督李行褒为部人诬告,
云有逆谋,则天令大敏就州推究。或谓大敏曰:“行褒诸李近属,太后意欲除之,忽若
失旨,祸将不细,不可不为身谋也。”大敏曰:“岂有求身之安而陷人非罪!”竟奏雪
之。则天俄又命御史重覆,遂构成其罪,大敏坐推反失情,与知反不告同罪,赐死于家。
父大智,官至洛州司功。
休早有词学,初应制举,累授桃林丞。又举贤良。玄宗时在春宫,亲问国政,休对
策与校书郎赵冬曦并为乙第,擢授左补阙。寻判主爵员外郎,历迁中书舍人、礼部侍郎,
兼知制诰,出为虢州刺史。时虢州以地在两京之间,驾在京及东都,并为近州,常被支
税草以纳闲厩。休奏请均配余州,中书令张说驳之曰:“若独免虢州,即当移向他郡,
牧守欲为私惠,国体固不可依。”又下符不许之。休复将执奏,僚吏曰:“更奏必忤执
政之意。”休曰:“为刺史不能救百姓之弊,何以为政!必以忤上得罪,所甘心也。”
竟执奏获免。岁余,以母艰去职,固陈诚乞终礼,制许之。服阕,除工部侍郎,仍知制
诰,迁尚书右丞。
开元二十一年,侍中裴光庭卒,上令萧嵩举朝贤以代光庭才,嵩盛称休志行,遂拜
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休性方直,不务进趋,及拜,甚允当时之望。俄有万年
尉李美玉得罪,上特令流之岭外,休进曰:“美玉卑位,所犯又非巨害,今朝廷有大奸,
尚不能去,岂得舍大而取小也!臣窃见金吾大将军程伯献,依恃恩宠,所在贪冒,第宅
舆马,僭拟过纵。臣请先出伯献而后罪美玉。”上初不许之,休固争曰:“美玉微细犹
不容,伯献巨猾岂得不问!陛下若不出伯献,臣即不敢奉诏流美玉。”上以其切直,从
之。初,萧嵩以休柔和易制,故荐引之。休既知政事,多折正嵩,遂与休不叶。宋璟闻
之曰:“不谓韩休乃能如是,仁者之勇也。”
其年夏,加银青光禄大夫。十二月,转工部尚书,罢知政事。二十四年,迁太子少
师,封宜阳子。二十七年病卒,年六十八,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文忠。宝应元年,重赠
太子太师。
子洽、洪、汯、滉,皆有学尚,风韵高雅。洽,天宝初为殿中侍御史卒。洪,为司
库员外郎。洽弟浑,除大理司直。御史大夫王鉷犯法,籍没其家,洽兄浩为万年主簿,
捕其资财,有所容隐,为京兆尹鲜于仲通所发,配流循州。洪、汯并坐贬职。后遇赦,
量移洪为华州长史。属安禄山反,西京失守,洪陷于贼,贼授官,将见委任,洪与浩及
汯、滉、浑同奔山谷,以投行在。至谷口,洪、浩、浑及洪子四人并为贼所擒,并命于
通衢。洪重交友,籍甚于时,见者掩涕,肃宗闻其重臣子,能以忠而死,赠太常卿。浩
赠吏部郎中,浑赠太常少卿。汯,上元中为谏议大夫。滉、洄,别有传。
裴耀卿,赠户部尚书守真子也。少聪敏,数岁解属文,童子举。弱冠拜秘书正字,
俄补相王府典签。时睿宗在蕃,甚重之,令与掾丘悦、文学韦利器更直府中,以备顾问,
府中称为学直。及睿宗升极,拜国子主簿。开元初,累迁长安令。长安旧有配户和市之
法,百姓苦之。耀卿到官,一切令出储蓄之家,预给其直,遂无奸僦之弊,公私甚以为
便。在职二年,宽猛得中。及去官,县人甚思咏之。十三年,为济州刺史。其年,车驾
东巡,州当大路,道里绵长,而户口寡弱,耀卿躬自条理,科配得所。时大驾所历凡十
余州,耀卿称为知顿之最。又历宣、冀二州刺史,皆有善政,入为户部侍郎。
二十年,礼部尚书、信安王祎受诏讨契丹,诏以耀卿为副。俄又令耀卿赍绢二十万
匹分赐立功奚官,就部落以给之。耀卿谓人曰:“夷虏贪残,见利忘义,今赍持财帛,
深入寇境,不可不为备也。”乃令先期而往,分道互进,一朝而给付并毕。时突厥及室
韦果勒兵邀险,谋劫袭之,比至而耀卿已还。
其冬,迁京兆尹。明年秋,霖雨害稼,京城谷贵。上将幸东都,独召耀卿问救人之
术,耀卿对曰:
臣闻前代圣王,亦时有忧害,更施惠泽,活国济人,由是苍生仰德,史册书美。伏
以陛下仁圣至深,忧勤庶政,小有饥乏,降情哀矜,躬亲支计,救其危急。上玄降鉴,
当更延福祚,是因有小灾而增辉圣德也。今既大驾东巡,百司扈从,太仓及三辅先所积
贮,且随见在发重臣分道赈给,计可支一二年。从东都更广漕运,以实关辅。待稍充实,
车驾西还,即事无不济。臣以国家帝业,本在京师,万国朝宗,百代不易之所。但为秦
中地狭,收粟不多,倘遇水旱,便即匮乏。往者贞观、永徽之际,禄禀数少,每年转运
不过一二十万石,所用便足,以此车驾久得安居。今国用渐广,漕运数倍于前,支犹不
给。陛下数幸东都,以就贮积,为国大计,不惮劬劳,只为忧人而行,岂是故欲不往。
若能更广陕运,支粟入京,仓禀常有三二年粮,即无忧水旱。今天下输丁约有四百万人,
每丁支出钱百文,五十文充营窖等用,贮纳司农及河南府、陕州以充其费。租米则各随
远近,任自出脚送纳东都。从都至陕,河路艰险,既用陆脚,无由广致。若能开通河漕,
变陆为水,则所支有余,动盈万计。且河南租船候水始进,吴人不便河漕,由是所在停
留,日月既淹,遂生隐盗。臣望沿流相次置仓。
上深然其言。寻拜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转运使,语在《食货志》。凡
三年,运七百万石,省脚钱三十万贯。或说耀卿请进所省脚钱,以明功利。耀卿曰:
“此盖公卿盈缩之利耳,不可以之求宠也。”乃奏充所司和市、和籴等钱。
明年,迁侍中。二十四年,拜尚书左丞相,罢知政事,累封赵城侯。时夷州刺史杨
浚犯赃处死,诏令杖六十,配流古州。耀卿上疏谏曰:
伏以圣恩天覆,仁育庶类,凡死罪之属,不欲尸诸市朝,全其性命,流窜而已。所
以政致刑措,狱无冤人,旷古以来,未有斯美。臣愚以为全生免死,诚为至化,有耻且
格,为训将来。苟有未安,不敢缄默。
臣以为刺史、县令,与诸吏稍别,人之父母,风化所瞻,一为本部长官,即合终身
致敬。决杖者,五刑之末,只施于抶扑徒隶之间,官廕稍高,即免鞭挞。令决杖赎死,
诚则已优,解体受笞,事颇为辱。法至于死,天下共之,刑至于辱,或有所耻。况本州
刺史,百姓所崇,一朝对其人吏,背脊加杖,屈挫拘执,人或哀怜,忘其免死之恩,且
有伤心之痛,恐非敬官长劝风俗之意。
又杂犯死罪,无杖刑,奏报三覆,然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