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2 节
作者:闲来一看      更新:2021-07-17 08:12      字数:4857
  千五百余人,生获一千四百余人,驼马牛羊甚众。晙以功迁左散骑常侍、持节朔方道行
  军大总管,寻迁御史大夫。
  时突厥夹跌部落及仆固都督勺磨等散在受降城左右居止,且谋引突厥共为表里,
  陷军城而叛。晙因入奏,密请诛之。八年秋,晙诱夹跌等党与八百余人于中受降城诛
  之,由是乃授晙兵部尚书,复充朔方军大总管。
  九年,兰池州胡苦于赋役,诱降虏余烬,攻夏州反叛,诏陇右节度使、羽林将军郭
  知运与晙相知讨之。晙奏:“朔方军兵自有余力,其郭知运请还本军。”未报,而知运
  兵至,与晙颇不相协。晙所招抚降者,知运纵兵击之,贼以为晙所卖,皆相率叛走。晙
  进封清源县公,,仍兼御史大夫。俄而贼众复相结聚,晙坐左迁梓州刺史。十年,拜太
  子詹事,累封中山郡公。属车驾北巡,以晙为吏部尚书,兼太原尹。十一年夏,,代张
  说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追录破胡之功,加金紫光禄大夫,仍充朔方军节度大
  使。其年冬,上亲郊祀,追晙赴京,以会大礼。晙以时属冰壮,恐虏骑乘隙入寇,表辞
  不赴,手敕慰勉,仍赐衣一副。会许州刺史王乔家奴告乔与晙潜谋构逆,敕侍中源乾曜、
  中书令张说鞫其状。晙既无反状,乃以违诏追不到,左迁蕲州刺史。十四年,累迁户部
  尚书,复为朔方军节度使。二十年卒,年七十余,赠尚书左丞相,谥曰忠烈。
  往岁,魏元忠为张易之、昌宗所构,左授高要尉,晙密状申明之。宋璟时为凤阁舍
  人,谓晙曰:“魏公且全矣,子须威严而坐理,恐子之狼狈也。”晙曰:“魏公忠而获
  罪,晙为义所激,颠沛无恨。”璟叹曰:“璟不能申魏公之枉,深负朝廷矣。”晙气貌
  雄壮,时人谓之有熊虎之状。然慕义激励,有古人之风,御下整肃,人吏畏而爱之。晙
  卒后,信安王祎于幽州讨奚告捷,奏称军士咸见晙与蕃将高昭领兵马先军讨贼,上闻而
  嗟异久之。户部郎中杨伯城上疏,请晙等坟特乞增修封域,量加表异,降使飨祭,优其
  子孙。玄宗乃遣使就其家庙祭,仍如其子官秩。
  史臣曰:娄师德应召而慷忾,勇也;荐仁杰而入用,忠也;不使仁杰知之,公也;
  营田赡军,智也;恭勤接下,和也;参知政事,功名有卒,是人之难也,又何愧于将相
  乎!王孝杰,唐休璟、张仁愿、薛讷、王晙等,皆韬武干,亟立边功。然孝杰失于再擒,
  休璟亏于余行。先败后胜,薛讷何惭;止雪回风,王晙难掩;仁愿操履,中否相兼。
  赞曰:拯物之心,不形于色。将相之材,人何以测。臣有始终,功无爽忒。多忌梁
  公,自招惭德。唐、张、讷、晙,善阵能师。共服戎虏,不忧边陲。
  列传第四十四
  ○苏味道 李峤 崔融 卢藏用 徐彦伯
  苏味道,赵州栾城人也。少与乡人李峤俱以文辞知名,时人谓之苏李。弱冠,本州
  举进士。累转咸阳尉。吏部侍郎裴行俭先知其贵,甚加礼遇,及征突厥阿史那都支,引
  为管记。孝敬皇帝妃父裴居道再登左金吾将军,访当时才子为谢表,托于味道,援笔而
  成,辞理精密,盛传于代。
  延载初,历迁凤阁舍人、检校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寻加正授,证圣元年,
  坐事,出为集州刺史,俄召拜天官侍郎。圣历初,迁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味道
  善敷奏,多识台阁故事,然而前后居相位数载,竟不能有所发明,但脂韦其间,苟度取
  容而已。尝谓人曰“处事不欲决断明白,若有错误,必贻咎谴,但模棱以持两端可矣。”
  时人由是号为“苏模棱”。
  长安中,请还乡改葬其父,优制令州县供其葬事。味道因此侵毁乡人墓田,役使过
  度,为宪司所劾,左授坊州刺史。未几,除益州大都督府长史。神龙初,以亲附张易之,
  昌宗贬授郿州剌史。俄而复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未行而卒,年五十八,赠冀州刺史。
  味道与其弟太子洗马味玄甚相友爱,味玄若请托不谐,辄面加凌折,味道对之怡然,不
  以为忤,论者称焉。有文集行于代。
  李峤,赵州赞皇人,隋内史侍郎元操从曾孙也。代为著姓,父镇恶,襄城令。峤早
  孤,事母以孝闻。为兒童时,梦有神人遗之双笔,自是渐有学业。弱冠举进士,累转监
  察御史。时岭南邕、严二州首领反叛,发兵讨击,高宗令峤往监军事。峤乃宣朝旨,特
  赦其罪,亲入獠洞以招谕之。叛者尽降,因罢兵而还,高宗甚嘉之。累迁给事中。时酷
  吏来俊臣构陷狄仁杰、李嗣真、裴宣礼等三家,奏请诛之,则天使峤与大理少卿张德裕、
  侍御史刘宪覆其狱。德裕等虽知其枉,惧罪,并从俊臣所奏,峤曰:“岂有知其枉滥而
  不为申明哉!孔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乃与德裕等列其枉状,由是忤旨,出
  为润州司马。诏入,转凤阁舍人。则天深加接待,朝廷每有大手笔,皆特令峤为之。
  时初置右御史台,巡按天下,峤上疏陈其得失曰:
  陛下创置右台,分巡天下,察吏人善恶,观风俗得失,斯政途之纲纪,礼法之准绳,
  无以加也。然犹有未折衷者,臣请试论之。夫禁纲尚疏,法令宜简,简则法易行而不烦
  杂,疏则所罗广而无苛碎。窃见垂拱二年诸道巡察使所奏科目,凡有四十四件,至于别
  准格敕令察访者,又有三十余条。而巡察使率是三月已后出都,十一月终奏事,时限迫
  促,簿书填委,昼夜奔逐,以赴限期。而每道所察文武官,多至二千余人,少者一千已
  下,皆须品量才行,褒贬得失,欲令曲尽行能,则皆不暇。此非敢堕于职而慢于官也,
  实才有限而力不及耳。臣望量其功程,与其节制,使器周于用,力济于时,然后进退可
  以责成,得失可以精核矣。
  又曰:
  今之所察,但准汉之六条,推而广之,则无不包矣。无为多张科目,空费簿书。且
  朝廷万机,非无事也,机事之动,恆在四方,是故冠盖相望,邮驿继踵。今巡使既出,
  其他外州之事,悉当委之,则传驿大减矣。然则御史之职,故不可得闲,自非分州统理,
  无由济其繁务。有大小相兼,率十州置御史一人,以周年为限,使其亲至属县,或入闾
  里,督察奸讹,观采风俗,然后可以求其实效,课其成功。若此法果行,必大裨政化。
  且御史出持霜简,入奏天阙,其于励已自修,奉职存宪,比于他吏,可相百也。若其按
  劾奸邪,纠敗垡扔谒簦上嗍病1菹率杂贸佳裕钤裣湍埽碾觯傥?br />
  言以制之,陈赏罚以劝之,则莫不尽力而效死矣。何政事之不理,何禁令之不行,何妖
  孽之敢兴?
  则天善之。乃下制分天下为二十道,简择堪为使者。会有沮议者,竟不行。寻知天
  官侍郎事,迁麟台少监。
  圣历初,与姚崇偕迁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俄转鸾台侍郎,依旧平章事,兼修国史。
  久视元年,峤舅天官侍郎张锡入知政事,峤转成均祭酒,罢知政事及修史,舅甥相继在
  相位,时人荣之。峤寻检校文昌左丞、东都留守。长安三年,峤复以本官平章事,寻知
  纳言事。明年,迁内史。峤后固辞烦剧,复拜成均祭酒,平章事如故。
  长安末,则天将建大像于白司马坂,峤上疏谏之,其略曰:“臣以法王慈敏,菩萨
  护持,唯拟饶益众生,非要营修土木。伏闻适像,税非户口,钱出僧尼,不得州县祗承,
  必是不能济办,终须科率,岂免劳扰!天下编户,贫弱者众,亦有佣力客作以济糇粮,
  亦有卖舍贴田以供王役。造像钱见有一十七万余贯,若将散施,广济贫穷,人与一千,
  济得一十七万余户。拯饥寒之弊,省劳役之勤,顺诸佛慈悲之心,沾圣君亭育之意,人
  神胥悦,功德无穷。”疏奏不纳。
  中宗即位,峤以附会张易之兄弟,出为豫州刺史。未行,又贬为通州刺史。数月,
  徵拜吏部侍郎,封赞皇县男。无几,迁吏部尚书,进封县公。神龙二年,代韦安石为中
  书令。初,峤在吏部时,志欲曲行私惠。冀得复居相位奏置员外官数千人。至是官僚倍
  多,府库减耗,乃抗表引咎辞职,并陈利害十余事。中宗以峤昌言时政之失,辄请罢免,
  手制慰谕而不允,寻令复居旧职。三年,又加修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封赵国公。景
  龙三年,罢中书令,以特进守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睿宗即位,出为怀州刺史,寻以年老致仕。初,中宗崩,峤密表请处置相王诸子,
  勿令在京。及玄宗践祚,宫内获其表,以示侍臣。或请诛之,中书令张说曰:“峤虽不
  辩逆顺,然亦为当时之谋,吠非其主,不可追讨其罪。”上从其言,乃下制曰:“事君
  之节,危而不变,为臣则忠,贰乃无赦。特进、赵国公李峤,往缘宗、韦弑逆,朕恭行
  戡定,揖让之际,天命有归,峤有窥觎,不知逆顺,状陈诡计,朕亲览焉。以其早负辞
  学,累居台辅,妨而莫言,,特掩其恶。今忠邪既辨,具物惟新,赏罚倘乖,下人安劝?
  虽经赦令,犹宜放斥,矜其老疾,俾遂余生,宜听随子虔州刺史暢赴任。”寻起为卢州
  别驾而卒。有文集五十卷。
  崔融,齐州全节人。初,应八科举擢第。累补宫门丞,兼直崇文馆学士。中宗在春
  宫,制融为侍读,兼侍属文,东朝表疏,多成其手。圣历中,则天幸嵩岳,见融所撰
  《启母庙碑》,深加叹美,及封禅毕,乃命融撰朝观碑文。自魏州司功参军擢授著作佐
  郎,寻转右史。圣历二年,除著作郎,仍兼右史内供奉。四年,迁凤阁舍人。久视元年,
  坐忤张昌宗意,左授婺州长史。顷之,昌宗怒解,又请召为春官郎中,知制诰事。长安
  二年,再迁凤阁舍人。三年,兼修国史。时有司表税关市,融深以为不可,上疏谏曰:
  伏见有司税关市事条,不限工商,但是行人尽税者,臣谨按《周礼》九赋,其七日
  “关市之赋”。窃惟市纵繁巧,关通末游,欲令此徒止抑,所以咸增赋税。臣谨商度今
  古,料量家国,窃将为不可税。谨件事迹如左,伏惟圣旨择焉。
  往古之时,淳朴未散,公田籍而不税,关防讥而不征。中代已来,浇风骤进,桑麻
  疲弊,稼穑辛勤,于是各徇通财,争趋作巧,求径捷之欲速,忘岁计之无余。遂使田莱
  日荒,仓廪不积,蚕织休废。弊缊阙如,饥寒猥臻,乱离斯起。先王惩其若此,所以变
  古随时,依本者恆科,占末者增税。夫关市之税者,谓市及国门,关门者也,唯敛出入
  之商贾,不税来往之行人。今若不论商人,通取诸色,事不师古,法乃任情。悠悠末代,
  于何瞻仰;济济盛朝,自取嗤笑。虽欲宪章姬典,乃是违背《周官》。臣知其不可者一
  也。
  臣谨案《易》《系辞》称:“庖羲氏没,神农氏作,日中为市,致天下之人,聚天
  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班志》亦云:“财者,帝王聚人守位,养成群生,
  奉顺天德,理国安人之本也。仕农工商,四人有业。学以居位曰仕,辟士殖谷曰农,作
  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圣王量能授事,四人陈力受职。”然则四人各业久矣。今
  复安得动而摇之!萧何云:“人情一定,不可复动。”班固又云:曹参相齐,齐国安集,
  大称贤相。参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理无大于此
  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若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
  之。”夫狱市,兼受善恶。若穷极,奸人无所容窜;奸人无所容窜,久且为乱。秦人极
  刑而天下叛,孝武峻法而刑狱繁,此其效也。老子曰:“我无为而人自化,我好静而人
  自正。”参欲以道化其本,不欲扰其末。臣知其不可者二也。
  四海之广,九州之杂。关必据险路,市必凭要津。若乃富商大贾,豪宗恶少,轻死
  重义,结党连群,喑鸣则弯弓,睚眦则挺剑。小有失意,且犹如此,一旦变法,定是相
  惊。乘兹困穷,或致骚动,便恐南走越,北走胡,非唯流逆齐人,亦自搅乱殊俗。又如
  边徼之地,寇贼为邻,兴胡之旅,岁月相继,倘同科赋,致有猜疑,一从散亡,何以制
  禁?求利虽切,为害方深。而有司上言,不识大体,徒欲益帑藏,助军国,殊不知军国
  益扰,帑藏逾空。臣知其不可者三也。
  孟轲又云:“古之为关也,将以御暴;今之为关也,将以为暴。”今行者皆税,本
  末同流。且如天下诸津,舟航所聚,旁通巴、汉,前指闽、越,七泽十薮,三江五湖,
  控引河洛,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