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1-07-12 22:15      字数:4879
  她想了一下,说:〃贾平凹、琼瑶、席娟、张爱玲、邱华栋,就这些。〃
  〃看过贾平凹的《废都》,邱华栋刚出的《花儿花》不错,但我认为这部书的原名《花心》更好,我正在看,还没看完。〃
  这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女孩。
  我和这位特别的女孩东拉西扯,后来不知怎么就扯到诗上面去了,这家伙居然当场背诵了席慕容的《七里香》、舒婷的《致橡树》。
  她是专门来给我这个〃受了伤害〃(她的原话)的人提供性服务的,却给我背诵起逝去年代的抒情诗,席慕容和舒婷的作品我曾经狂热地喜欢过,但现在早已忘了。女孩声音甜美,还带着应有的感情色彩,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诗句不断勾起我对青春时代的记忆。
  背诵完后,女孩突然抓紧我的手,她的手凉爽柔软,感觉舒服。
  她急迫地说:〃胡老师我已经受不了了,快快!我们上床吧!〃
  〃不!且慢,再等等,让我先给你写首诗吧?〃
  〃能不能先做了再写?或者一边做一边写?〃
  〃不行呀!我写诗的灵感猛地袭过来,就像你们女孩的性欲一样,不能白白放过。〃
  〃噢!原来这样……〃女孩惊愕地看着我。
  我把女孩抱在怀里,开始写起来:
  红尘滚滚 铿锵玫瑰
  献给送上门来的女孩
  青春就是一场战斗
  红尘滚滚,铿锵玫瑰
  爱不爱我,并不重要
  上不上床,也无关紧要
  你是个吃青春饭的女孩
  家住北京,成绩还好
  年纪虽小,看样子存款不少
  你用青春赌明天,不见得好笑
  我是个孤独寂寞的男人
  一事无成,爱情潦草
  荷尔蒙过剩,手淫都解决不了
  今天,想和你聊聊
  是什么男人写什么诗
  是什么女孩干什么事
  今天,我到底打不打这一炮
  气温凉爽,情绪正好
  不说什么爱,也不装清高
  该睡就睡,该搞就搞
  红尘滚滚,铿锵玫瑰
  今天我到底怎么了
  哎!我说姑娘
  今天能不能不搞
  来日方长,青春不老
  我们只是抱一抱
  姑娘看罢这首《滚滚红尘 铿锵玫瑰》,还是问我:〃我是不是不够好?〃
  〃不!你已经够好。〃
  她倒有些难为情,〃这这……我该如何向徐总交差?〃
  〃你陪我打纸牌吧。〃
  我们打了几回〃拱猪〃,又斗了几盘〃地主〃,但毕竟只有两个人,玩起来也没意思。
  于是她呼她的同学,但一个回话说正来月经,不想出来,另一个要上声乐课,也不能来。
  〃他妈的,都不给我面子〃,女孩生气了。
  我说:〃算啦算啦,这样也不错啦!〃
  后来我把〃苦胆真心〃推荐给她吃,〃不过,你这种没有经历过情感折磨的女孩吃这个,可能并不习惯。〃
  但她吃上一口后就习惯了,并且一声不响地一连吃了三碗。吃得她嘴巴都变绿了,看样子她是通过吃〃苦胆真心〃来释放没有上床的不快。
  不知为什么,她总以为我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孩总希望男人喜欢她,如果男人不喜欢了,那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在我这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临走时我给她二百元小费,她坚决不要,〃这样不行的,我什么也没干,还收您小费,我会内疚的。〃她说,〃这样回去,我什么也没干,还不知如何向徐总交代。〃
  〃这个你不必担心,就说我们什么都干过,不就得了。〃我说。
  〃这样不好,我确实什么也没干。〃
  〃不要死脑筋嘛!你能不能留下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这可不行,我们一般不留电话号码的,至于名字,我告诉你一个假名字也没什么意义。〃
  〃电话号码不留我倒能理解,但名字总要留一个吧?真假名字倒无所谓,只要以后把名字与你对上号就行啦。〃
  〃那你就叫我索娜吧,小时候我爸就这么叫,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索娜,好听的名字,是两个音符吧。〃
  索娜走后,我倒又有些后悔,多好的一个女孩,温柔主动,还颇有情趣,可我把她打发走了。
  夜里,徐建设来电话:〃哥们,怎么样?满意吧?〃
  〃非常好!非常满意!非常到位!〃我提高嗓门对他说:〃非常感谢你的美意!〃
  放下徐建设的电话后,我更后悔了。
  我一边回想索娜的面容,一边猛喝〃苦胆真心〃,还差一点手淫。
  但没过几天,麻烦事就来了。
  那天我心情不错,没有吃〃苦胆真心〃,而是做了一碗肉丝面,吃饱后又冲了一个冷水澡,全身骨头像新长出来似的,特别来劲,我换上干净的T恤,用刮胡刀刮掉已经好久没刮的胡子,把脏衣服都丢到洗衣机里一阵狂搅。
  坐在空调下,我喝着一杯绿茶,一页一页读纳波科夫先生写的那本禁书《洛丽塔》。这本书的色情描写倒在其次,但它优美文雅的语言却把我吸引住了。
  这时有人敲门,但我硬是看完亨伯特先生在旅馆诱奸洛丽塔那几页,我才去开门,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同志。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男警察问。
  〃亨伯特先生行动太慢,洛丽塔又太调皮,没法干。〃我说。
  〃真是一位作家,还洛丽塔。〃年轻的女警察微笑着说,她笑起来显得温柔可爱,是那种江南美人型,尤其是她穿着警服,酷极了。
  〃你知道洛丽塔?〃我问她。
  〃去年在警校,一个夏天才看完。〃她说。
  〃别谈文学。〃男警察不耐烦了,〃你叫胡春?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总不至于读《洛丽塔》,有什么不妥吧。〃我把他们让进屋。
  〃请问你。〃男警察很客气地说,女警察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准备记录。
  〃怎么看你们都像采访我。〃我插话道。
  〃少废话!〃男警察语气变了,〃我们还很忙,快说,你认不认识一位叫黎智的女孩?〃
  〃黎智?不认识,名字很熟,李连杰的老婆不叫利智吗?〃我说。
  女警察笑起来,她用眼睛盯着我说:〃你和音乐学院的女孩有交往吗?〃
  我想起来那个眼睛蛮漂亮的女孩,跟他们说说也无妨。〃我认识一个像日本卡通片里的中学生的女孩,她是音乐学院的,但她不叫黎智。〃
  〃叫什么?〃男警察迫不及待地问。
  〃叫索娜。〃
  〃对!就是她。〃女警察说,〃她的小名叫索娜。〃
  〃怎么啦?她出什么事啦?〃我有点慌乱。
  他们不回答我的问题,又问:〃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到我这里来谈文学,谈谈诗歌,仅此而已,你们知道,搞文学的人常常需要在一起交流,激发激发灵感什么的,这很正常。〃
  〃你们只是在一起激发灵感吗?〃男警察问。
  〃你希望我干什么?〃我反问他。
  〃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们只是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女警察说。她对我码在床边的一排排书很感兴趣,她准备把棉棉、卫慧这些美眉的书抽出来。
  〃别抽,你这一抽,书会全部倒下来的。〃我说。
  〃不会倒的,大作家。〃她用力一抽,就把卫慧的《上海宝贝》抽出来了,再用力一抽,棉棉的《糖》也抽出来了,但高高的书墙纹丝不动。
  〃好功夫!〃我赞叹道。
  〃在警校时,我练过,这是基本功。〃她说。
  〃索娜到底怎么啦?是不是死了?〃我问。
  〃没死,但失踪了,已经有一星期没上课。〃她说。
  〃她是不是旅游去了?现在的女孩总不安分。〃我说,〃那你们怎么找到我这里来啦?〃
  〃她在日记里深情地写到你,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说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嫁给你。〃女警察说,〃你还不明白,就这回事。〃
  〃就写了这些?〃我大吃一惊,她千万别写我们之间违法的交易。〃这可以理解,其实我没有她写的那样好,少女的情怀总是那样美好,一个平庸的男人在她们眼里也是最好的男人。〃
  〃你是不是引诱人家小女孩?〃这是男警察最后一句让我讨厌的话。
  我说:〃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写作呢。〃
  他们起身告辞,女警察好像很喜欢棉棉、卫慧的小说,拿着那两本书。
  我说:〃你拿走吧,送给你。〃
  〃啊,不!只是想了解一下女孩们的另类生活。〃她说。
  〃研究研究棉棉、卫慧的这两本书,就知道女孩是如何走向堕落,如何卖淫犯罪的,不是说棉棉、卫慧的坏话,是通过她们的文字和故事去看黎智,也就是你的索娜这类女孩的心理。你明白吗?〃女警察说。
  〃有道理,你肯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女警察。〃我说,〃但你们怎么能看索娜的日记呢?〃
  谢天谢地,索娜并没有在日记里写她的犯罪经历,反而把我捧上了天。
  如果那次和索娜搞了,我想她肯定会把那过程记录一番。
  但索娜失踪了,会不会是被哪个变态的嫖客搞死了呢?尤其是那些老外,他们像公牛一样,每年都听说女大学生被老外搞死的小道消息。
  我马上给徐建设打电话:〃他娘的,什么也没搞警察倒找上门来了,你他妈的整天寻欢作乐倒没人理你。〃
  〃怎么着老胡?〃徐建设那边吵吵嚷嚷,有一帮男女在唱歌。
  〃是你上星期给我介绍的那个女孩,她失踪了。〃
  〃哪个女孩?失踪啦,没事,我再给你发一个吧!喜欢什么样的?说。〃徐建设牛里牛气地大声说。
  〃叫索娜的那个失踪啦。〃
  〃嗨!我说什么事,索娜不是飞三亚陪泰国客人去了吗?我早跟分局那帮孙子打过招呼,他们是不是又有客人来了?但泰国客人是要来投资的,怎么就不明白。〃徐建设一副不耐烦的口气,〃告诉分局那帮孙子,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七月,我收到陈曼从哈佛寄来的一包书。
  收到包裹的那天,我在〃挪威的森林〃喝醉了。杨丽娜这娘们陪着我嘘寒问暖,她还以为我是触物生情,控制不住对陈曼的思念。
  其实陈曼不陈曼的,除了夜里在月亮大姐的撩拨下,我才会想起陈曼,白天眼里到处是人,根本想不起她。
  在〃挪威的森林〃的一张酒桌上,我和杨丽娜一起打开陈曼寄来的包裹,几本叶芝、金斯堡之类的英文诗集,还有一大堆陈曼穿着不同衣服在各种建筑、草坪、海滩旁的照片,另外还有一对黑糊糊的拳击手套,看了她的信我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老胡:
  我现在在哈佛的草坪上给你写这封信,身旁白鸽翻飞,心情也十分复杂。这个时候你一定在黑夜里沉睡,那就让我越过海洋,向你俯身而来。
  老胡,我生命中不可忽视的男人,现在我不在你身边,成了这座学府中最孤独的人,对你的思念与日俱增,大有不可收拾之势。夜里我常常念着你的名字才能入睡,你这家伙真是有福了,让我如此费心。
  哈佛的天空常常堆满白云,让我想起未名湖,想起香山,想起和你在一起时那快乐的时光。现在仔细回忆过去,才发现你是一个多么有趣的人,你说话时嘴角的翘起,你做爱时喉结的滚动,让我永远不会忘记。还有你与别的女孩子调情时的那种羞涩和慌乱,在我眼里也是那样逗人发笑。
  自从首都机场起飞的那一刻起,我在想,我走后,你是否会和清华那个女孩同居?她是那样单纯可爱,至少比我小五岁,她很单纯,你不是说过这一辈子最喜欢单纯的女孩吗?而我早已不是单纯的女孩。
  我还在想,你当初为什么要勾引我?是你勾引我的吧?但我找不到满意的答案。当然,我也不需要你对这个问题发愁,因为我知道你也没有现成的答案。记住,千万不要回答我哟。
  我不知道女人一辈子能爱几个男人,可能爱的真是有限,情爱就只这么多,而你们男人又那么贪婪,怎么能满足得了呢?
  我走后,不知你在如何生活,有一句广告词说得非常好其实男人最需要关怀!我很担心你一遇到喜欢的女孩,就一夜夜连搞不断,完全是奋不顾身。我不是指责你喜欢女孩,但无谓地透支身体,早早衰老又有何益?古代不是有皇帝纵欲过度,三十岁就无法上朝主政,白白丢了江山吗?我不知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该死的白鸽一直在我的左右捣乱,我怕它们把鸽屎拉到我的头上。
  给你寄上一副拳击手套,每天打上几拳,增强增强体质,变得更有力量些。别到时等我回国,需要你搞一搞,你不是阳痿就是早泄,那可就麻烦了。
  亲爱的老胡,从来没有这样想念过你,来哈佛的这段日子,我时常梦到与你巫山云雨,梦中的场面淫秽不堪,醒来后还回味不尽,我下面一片湿润,我怀疑你的灵魂真的来过。是的,我在幻想中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