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1-07-12 22:15      字数:4840
  等她缓过气来,我已把苏梳的乳罩扣上了。
  我看到陈曼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看到陈曼的手颤抖着慢慢抬起,然后闪电般抽在我的脸上。
  接着,我看到苏梳惊恐的脸上也模糊着泪水。我不知道苏梳为什么要哭。
  几个月后,陈曼彻底离开了我。
  她找了一个机会去哈佛念博士后。
  那时春天已经过去,夏日的热浪正扑向京城。我穿着陈曼原来给我买的T恤,头发乱蓬蓬的,散发着一身的汗味。
  在北大校园的蝉鸣声中,陈曼最后一次吻了吻我的嘴唇。
  在未名湖边的石凳上,陈曼沉默了许久,她叹息着问我:〃胡春,你相信爱情吗?〃
  我无言以对。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这里曾干过些什么吗?〃她忧伤地看着我说,〃我一直想离婚,然后与你生活在一起,虽然我明白你是一个不适合婚姻的男人,甚至我知道你是一个只能做情人,不能做亲人的人。我是不是很傻?〃
  那天我们在湖边坐了很久,我一言不发,但头脑里像放电影一样回忆起与陈曼在一起的场景。
  〃好,就这样吧,我明天就要走了。〃她拉着我的手,〃以后你就得与别的女人相处了,但你要记住,与她们做爱时,不许叫我的名字,千万不要叫我的名字啊!〃她最后加重语气说。
  〃我知道了。〃我说,〃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我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为什么这样绝情?〃
  〃因为我想忘掉你胡春。〃
  二天我匆匆忙忙赶到机场时,远远的我看到陈曼在安检口与一帮人在道别。他们是杨丽娜、李宝国、贺迷、马致远,甚至还有木瓜等人。
  而我不敢走近。
  我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最后与陈曼拥抱在一起,那个男人是陈曼的老公宋秋波先生。这是我二次看到她,一次是在北大南门外,他开着车,那也是我一次遇见陈曼。
  陈曼在机场好像哭了。我不知她是离别祖国而伤感,还是因为我而哭泣。
  我听到一架一架飞机腾空飞起的轰鸣声,陈曼走了,带着我两年来与她的一切。
  我的心空落落的,机场真他妈的是一个伤感忧郁的地方。
  我打了一辆车,走在回城的机场高速路上,看着高速路两边的广告牌一闪而过,突然觉得我从来就没有好好爱过陈曼,而只是把她当作寂寞青春中的一个过客,车过收费站时,有一股悔恨袭上心头,我的眼泪刹那间流下。
  陈曼,我远去的陈曼!我就是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做爱时也会叫着你伤心的名字。陈曼,我远去的陈曼!
  从机场回来后,在热烘烘的出租屋里我睡了一天一夜,身上的臭汗干了又冒出来了,肠胃里的前一天独自吃下的酒菜也早已消化得一干二净。
  醒来后,我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像一个陌生人似的面对整个世界。
  我这一觉醒来,想必陈曼已经在哈佛大学的学生宿舍里摊开被子开始了她的异国美梦。
  接下来的那个夏天,对于我来说就是烦躁,就是失落。
  我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才能填充内心的失落,陈曼在时,我从来没有觉得生活是多么充实,但她走后,我突然觉得生活中缺少点什么。
  我的生活中到底缺少什么呢?
  是缺少爱情吗?我看那也未必。是缺乏友情之类东西?也不是,关心我的狐朋狗友一大群。那是不是缺少生活的激情?理想?梦幻?但这些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并不是我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况且,这也不是我最需要的。
  记得八十年代有一位朦胧诗人写过这样一句并不朦胧的话:当你得到时,你不知道珍惜;只有当你失去时,你才会感到痛心。
  我想这句话并没有过时,把它用在我和陈曼的身上,非常贴近。
  说来说去,我发现陈曼的离去,确实让我变得沉默,变得伤感。我想一个任性的男人,只有当他喜欢的女人离开他时,他才会意识到情感的可贵,他才会变得成熟。
  陈曼走后,有时我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走进北大,晃晃惚惚的就走到了北大楼,这幢陈旧的学生宿舍,在过去的两年中,我不知有多少次光顾。
  在这幢宿舍里,我一次和陈曼做爱,一次和她吵架。总之,在这里,我和陈曼由狂热到分离,两年时间的非正常交往,但现在人去情空,一切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变成了忧伤的回忆。
  在宿舍外的大树下,我徘徊了至少一个小时。这些树木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我不知它们见证过多少北大恋情。
  我清理了一下杂乱无章的记忆,这宿舍外的几乎每一棵大树下,都曾留下过我和陈曼的拥抱或亲吻,但草木无情人更无情。陈曼已身在异国,她告诉我要把我忘了,并且还不准我与别的女孩做爱时叫她的名字。
  我不知陈曼能不能做到把我忘了。
  但要我与别的女孩做爱时不叫她的名字,这点我不知能不能做到,反正我没有试过。不过,人的习惯有时很难改变,尤其是这样一个持续了两年时间,在我的生活中已成为相当重要的习惯。
  令人费解的是,陈曼为什么不许我与别的女孩做爱时叫她的名字,其实这种担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是嫉妒我与别的女孩做爱吗?我想陈曼也不是那种狭隘的女人,她可能是一想到我叫她的名字时那种情形,就会伤心。
  那天我忍不住走进了陈曼原来的宿舍楼。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在门房停顿了片刻,那位门卫大娘正在打盹。如果她是醒着的话,我真想对她倾诉内心的痛楚。她曾经像对待小偷一样盘问我,后来习惯了我深夜的造访,清晨的离去,对我和陈曼的非法关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能够长达两年的默许实在是一种难得的美德。
  我把宿舍门一推,门居然开了。
  陈曼那张床上空空如也,铺盖已经卷走,但我与陈曼曾经亲热的气息还在,床板上还有点点血迹清晰可辨,我知道那是陈曼留给北大最动人的纪念。
  床板上还丢着那本厚如砖头的《经济学》,以及那本花里胡哨的《乳房保健指南》,前者我没有兴趣翻阅,但它曾被陈曼砸在我脸上,后者我倒是利用半个下午仔细拜读过,获得了这一辈子已经足够的关于乳房的知识。
  我再次翻看《乳房保健指南》,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仿佛是陈曼乳房的香气。记得我曾在这本书的扉页:〃祝你永远丰乳肥臀!!宋秋波〃的后面加上过〃胡怀春〃,但扉页已被撕掉了。
  谁知道陈曼为什么要这样干,她为什么要丢下这两本书?她难道知道我会返回宿舍,睹物伤情吗?
  我在那张空床边坐下,点燃一支烟,是那种我与陈曼一起抽过的〃中南海〃,默默地一口一口吸着。我可以发誓,那是我这一辈子情绪最为低落的时候。
  就那样沉闷地呆了好久,我才注意到陈曼的室友张秀枝的床上还一切如故,显示出有一个女孩在上面睡觉、看书、做梦、做爱、手淫等等痕迹,但张秀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是不是去和导师偷情也不得而知。
  自从那次重返陈曼的旧宿舍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北大楼。别了,楼!别了,张秀枝!
  那个忧伤的夏天我是如何度过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我发明了一种古怪的食物,但非常适合于我在那种苦闷的心情下吞吃。我给这种食物取名叫〃苦胆真心〃。
  具体做法是这样的:取一碗(或者两碗,完全依个人食量)绿豆,用火熬半个小时以上,然后放入去掉籽的苦瓜两根,土豆数个,再熬上半个小时,最后把打好的鸡蛋、冰糖、盐、胡椒一齐倒下,焖上十分钟即可食用。如果你的心情特别需要刺激,还可倒入半瓶可乐,这样吃起来会感觉到不一样。
  每天我就是靠吃〃苦胆真心〃来排遣内心的郁闷,否则我会憋死。
  〃苦胆真心〃淡淡的苦味让我喜欢得不得了,那真是我孤独时的美味佳肴。
  并且我一边熬着〃苦胆真心〃,一边又重操旧业,写起了吟唱风花雪月的诗歌。
  那个夏天虽然难熬,但又是一个丰收的夏天,我写出了这样痛苦的作品:
  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献给远去的陈曼
  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离开你还真不行
  你陪我做爱还陪着一起做梦
  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没有你,没有你
  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
  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你说你要忘了我
  噢,不要忘了我
  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爱上我可不是一时糊涂
  噢,你要相信我
  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身段苗条,知识渊博
  和我的爱情总是偷偷摸摸
  你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说起你来我如诉如泣
  想起你来我希望出现爱的奇迹
  有一天外面毒日当空,阳光好像要把城市烤成奶油。我躲在屋里一边写诗,一边熬〃苦胆真心〃。
  我接到朋友徐建设的电话,我向他诉说了一番衷肠,他说靠写诗和吃〃苦胆真心〃排解寂寞,也未尝不可,但他想让我试试另一个办法。
  是什么办法他又不说,只是让我在屋里等着,说马上送来一个惊喜。
  〃保证让你满意喽!〃徐建设吹牛道。
  果然不出三十分钟,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一个十八岁模样的女孩羞涩地站在门口。
  我还没开口,她倒伶牙俐齿地问我:〃您是胡老师吧?〃
  〃没错,我姓胡,你找我?〃
  她没有回答我,她在外面热得实在受了不,她的头上,脖子上,手臂上全是一层汗水,她进到屋里。
  〃今天的气温恐怕有四十度吧?〃她坐到空调下的椅子上说。
  〃是是,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又没在阳光下走一圈。〃
  我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她的脸圆圆的,眼睛长得实在漂亮,手臂修长,腰肢很细,练民族舞蹈应该不错。
  听她刚才说话,像是北京女孩。
  〃你是北京人?〃我问,递给她一杯凉水。
  她接过凉水,轻轻喝了一口,把玻璃杯捧在手心,很恬静的样子。
  〃你是舞蹈学院的还是电影学院的?〃我又问。
  她并不回答我,好像都是肯定的答案,她又喝了一口凉水,她的脸和脖子好像已经变凉,但胸脯似乎还冒着热气。
  我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年纪虽然很小,脸上还满是幼稚的东西,但她的胸脯又大又厚,呈现出诱人的姿态。
  〃胡老师,您是位作家?〃女孩问。
  〃你是想写诗还是准备写小说?现在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准备干这个的已经越来越少。〃
  〃我可不是文学发烧友,但我喜欢音乐,喜欢唱歌。〃说着她从双肩背包里拿出一只随身听,打开,然后把耳机塞进一只耳朵。她一边听音乐,留下另一只耳朵听我说话。
  〃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是……?〃我有些不明白。
  她看着我,忽闪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怎么看都像日本卡通片里的女中学生。
  〃你真的不知道我到你这里来干嘛?〃她开口说道,声音柔和动听。
  〃我猜你是徐总派过来的,你该不会是干那事的吧?〃
  〃没错,我就是徐总派来的。〃她继续看着我,脸上有了少女的羞涩,〃怎么?我不像吗?你不要小看我哟?〃
  〃只是……只是我觉得你不像干那个的。〃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说说干那事的女孩应该长得什么样?〃
  〃也不是说非要长得什么样,只是你这种女孩我还是一次遇到。〃
  〃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意?胡老师,您可以换人的。〃
  〃不不!没这个意思,但我今天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她笑起来,还是盯着我的脸看,〃徐总说您失恋了,很孤独,很痛苦。您是受了伤害吧?〃
  〃他还说什么?〃
  〃他说您挺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
  我沉默了两分钟,说:〃你确实长得漂亮,还非常可爱,我蛮喜欢的,所以我更不想……〃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既然可爱您更应该……〃女孩有点着急,好像要哭的样子,〃胡老师,您是不是担心钱的问题?钱徐总已经付过了。〃
  〃徐总给你付了多少钱?我想知道。〃
  她犹豫了一分钟,还是说了,〃一千五百元,你是不是觉得有点贵?〃
  〃怎么这样贵?〃我吃惊不小。
  〃因为……因为我是音乐学院的,年龄又小,我一般不轻易出台的。〃
  〃那为什么又来了呢?〃我给她又倒了一杯凉水。
  〃徐总说你是个作家,我这是一次和作家……小时候我就崇拜作家。〃
  〃你都崇拜哪些作家?〃
  她想了一下,说:〃贾平凹、琼瑶、席娟、张爱玲、邱华栋,就这些。〃
  〃看过贾平凹的《废都》,邱华栋刚出的《花儿花》不错,但我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