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桃桃逃 更新:2021-07-12 22:15 字数:4871
〃好,非常好。〃
苏梳撒起谎来还真讨人喜欢。
她可能也会这样对我撒谎,而我也会像那位女教师一样说:〃好,非常好。〃
苏梳那天穿了一条泡泡纱裙子,虽然太阳普照,和风吹拂,但毕竟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寒意,我真担心她会感冒,但她劲头十足,右腿向空中一扬,跨上了自行车。那片刻,我从后面一览无余地看到泡泡纱裙子里的红色内裤,是那种价格至少不低于元的高档品牌,可能还是蕾丝的,我想那条红色内裤与苏梳的学生身份格格不入,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袋鼠老兄给她买的,这无从知晓。
袋鼠老兄,对不起了,我要和苏梳去幽会了。
苏梳骑着自行车,像一只花枝招展的蝴蝶从清华校园跑过。
这个时候,如果袋鼠碰巧路过,把苏梳叫住,那可就没有我的事了。
我抄了一条近路,从花坛上踩过,穿过一片处女一样鲜嫩的草地,三下两下追上了苏梳。她还在东张西望地等我呢。
我脚一踮,跳上了她的自行车后座,把她吓了一跳。她发出短暂的半声〃啊哟〃,马上把叫声收住。
她的泡泡纱裙子在春风中〃沙沙〃作响,她齐肩的半长头发吹到我的脸上,感觉就像是在MTV中飞驰,初春的阳光透过清华校园高大的林荫树,照射在我们快速穿过的身上,苏梳身上散发出体息,如同春天植物生长的清香,在风中一路吹过。
坐在苏梳摇摇晃晃的自行车后,突然我莫名其妙地想起约翰·列侬的一首歌,音乐旋律在我脑海回响,我隐隐约约记得歌词片断:
大梦已醒
我还能说什么
大梦已醒
昨天
我是个织梦者
但现在我已新生
昨天我是海象
但现在我是约翰
所以亲爱的朋友
汝等须继续努力
大梦已醒
在清华小南门,一位脸色阴郁,头发短得近乎光头,脚穿一双已经脏得发黑的球鞋的家伙把苏梳叫住。
〃苏梳,匆匆忙忙的这是怎么啦?〃那家伙瓮声瓮气地说。
苏梳〃吱嘎〃一声把自行车刹住,定格在清华小南门的阴影里,由于惯性我的脸往前贴到了苏梳的背上。
她显得有些尴尬,但马上撒谎道:〃噢!你去踢球啦!他是我中学同学,我们去北大参加老乡聚会。〃
那阴郁的家伙一看就是个运动狂,整天呆在足球场上,把女朋友丢在一边独自寂寞,在这类人眼里,女孩就得围着球场为他索然无味地叫喊〃加油!加油!〃
此人正是袋鼠无疑,他拿一双怀疑的眼睛不停地盯我看,好像我要把他女朋友抢走似的。
不过,我确实要把他女朋友抢走。
去你妈的袋鼠,你自己去为自己加油吧!苏梳可要为本人加点油了。
〃嗯,是吗?好像在躲着我……〃袋鼠歪着脑袋,摆出一副讨厌的样子。
〃是呀!你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去参加老乡聚会?〃苏梳说。
我们冲出清华园,经过双清路,拐过中软计算机所大楼,穿过正在扩建的成府路,再横穿熙熙攘攘的中关村北大街,在一个红绿灯前和一大群民工、学生足足等了十几分钟,一位戴墨镜的胖警察看了我们一眼,我知趣地下了自行车,大摇大摆地跟在苏梳后边。
经过北大南门,三三两两的外地人向我们靠拢过来,他们像国民党特务似的晃来晃去。
〃要不要文凭?身份证?〃
苏梳故意把自行车刹住,一只脚踮在地上,装作很无聊的样子问:〃清华博士后学位多少钱?〃
〃元,另送全套档案。〃
〃噢,这么便宜,我还要多读七八年才能到手,你们只卖元,太便宜啦!建议你们至少卖元。〃
那几个外地人马上傻了眼,原来她是在逗他们。
〃别这样逗人家,苏梳,他们多不容易,提心吊胆的,如果被警察逮住,还不是连饿带打,送到昌平筛沙子。〃我看不惯苏梳这样在街边去奚落城市边缘人,他们要干嘛干嘛,和我们有何干系。
在硅谷电脑城外,苏梳买了好几张盗版光碟,有梁咏琪的《魔幻季节》、《GiGi精选karaoke》,陈慧琳的《恋爱来了》、《AskKelly》,还有刘德华的《美丽的一天》等。我则花元钱买了一张黄色光碟,封面上全是不堪入目的画面,我发现其中一个光着上身的家伙酷似贺迷,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
我们从海淀桥下高高兴兴地穿过,我指点着苏梳左弯右拐骑到了万泉河边的稻香园,在稻香园号楼有我的寓所。
苏梳锁好自行车,拿着她喜欢的光碟,一只书包斜挂在肩上,书包上还系着一只卡通小熊,走起路来小熊一跳一跳的。
我们从门房老大爷的老花眼睛前走过,苏梳还故意发出清脆的笑声,一边上楼一边感叹:〃稻香园,稻香园,多么美丽的名字啊!〃
〃古时候这里是一片稻田,可以想象稻花飘香,一派田园风光,据说这里是专门为慈禧太后生产稻米的一片田地,因而得名。而最近被北约导弹炸死的驻外记者许杏虎、朱颖夫妇生前就住在稻香园,朱颖的父亲现在还住在我楼上。英雄的事迹经常激励我要好好生活。〃
我费了点劲才打开房门,苏梳跟着进来,那片刻,我显得非常尴尬,陈曼的内裤和胸罩之类的东西挂在客厅的绳子上。
苏梳看了一眼这些女人衣物,对着我笑了笑,进入我凌乱不堪的卧室。她把书包往我床上一扔,坐在地毯上翻看我床边那一大堆光碟。我收集的光碟大部分是摇滚音乐、少量的很难公演的电影,比如张艺谋的《活着》,陈凯歌的《温柔地杀你》,以及一部分低俗的黄色光碟。
我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打开,递给苏梳一瓶,我自己也拿着一瓶。我想一个清华女孩,喝上一瓶就要主动要求上床了。
她一边翻着光碟,一边漫不经心地呷着啤酒。
〃老胡,你对黄色艺术情有独钟?〃她说。
〃是呀,这是一种生活的趣味,就像抽烟喝酒一样。〃
〃我对那些情意绵绵的流行音乐,喜欢得不得了,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如此,这很正常。〃我说,我仰起脖子,连喝好几口啤酒,感觉啤酒依次经过口腔、喉咙、肠胃,清凉爽快,啤酒分子正浸透到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接着说:〃我几次想放弃写作,去改行唱流行歌,我只要学会谱曲,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便吟唱。〃
我把我夜里寂寞时写的歌词拿给苏梳看。
我所爱过的姑娘
献给北京的黑夜
我所爱过的姑娘
你此刻正在谁的怀抱撒娇
你甜蜜蜜的情话我倒背如流
你光滑滑的身体我了如指掌
我所爱过的姑娘
你那么狠心又那么温柔
我虽没有多少钱但还有一点点情调
你为何不理我那一套
我所爱过的姑娘
你到底受没受伤
听说你在歌厅抽烟,喝酒
还很放荡
我所爱过的姑娘
你其实并不坚强
就像我在黑夜里哭泣
你也可以大哭一场
我所爱过的姑娘
你是不是迷失了方向
这么多年
你除了金钱还有一对坚挺的乳房
我所爱过的姑娘
我在寂寞中难熬
如果你愿意与我重修于好
就赶快趁早
苏梳看了我写的歌词,暗暗发笑。
〃老胡,你都爱过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姑娘呀?好像把你折磨得不轻。〃
〃瞎爱,从来没有认真过。〃话一出口,我才觉得不妥。
〃唉!〃她叹了一口气,〃想一想,其实恋爱是件挺累的事,太认真还真没必要。〃
〃如果我们能把恋爱变成一件轻松有趣的事就好了。〃
〃老胡,你放心,和我苏大小姐恋爱绝对是件轻松的事。〃
我们听了一会儿歌,觉得不过瘾。
于是我又挑了一盘黄色光碟看起来,是目前香港最红的歌星出道时演的,苏梳凑过来与我一起看得津津有味、脸红心跳。
看到最精彩处,苏梳抱着我浑身颤抖,头上满是激动的汗水。
那些镜头一点也不下流,拍得很美。
可能把苏梳吓坏了,但对她触动很大。
〃我这是一次看黄色东西,其实平时也有很多机会看,我们宿舍的女孩经常看,但我就是忍着不看,她们说看一次黄色光碟就真正长大了,今天看了才真正懂得人体是那么美,女孩还可以那样疯狂。〃
〃不会毒害你吧?〃我假惺惺地问。
〃毒害不了,除了我自己想变坏,没有谁能使我变坏,你一盘小小的黄色光碟就能把我怎么着?没那么简单。〃
过了片刻,她又说:〃她们的歌唱得那样纯真,原来还能拍出这样的暴露镜头。〃
〃明星嘛,拍点激情戏小意思,一个妓女要装成村姑也很简单,不过现在的城市妓女都来自纯朴的乡村。〃
〃老胡,你他妈的真深刻。〃
我们接着把啤酒一饮而尽。
苏梳转眼就显出醉态,但她脑子里还在想着黄色光碟,她吞吞吐吐地说:〃你说她们真那么疯狂吗?一个女孩不可能……不可能那样接连不断地……来来来高……高潮……〃
〃那肯定是假装出的高潮,但现实生活中她们可能比光碟中还要疯狂。〃
她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我,〃真的?何以见得呀?〃
〃明星明星不就是明着搞吗。〃
那天苏梳没有回学校,没有想到一瓶啤酒一盘光碟,就把苏梳弄成了这样。
她羞涩地对我说:〃我在你这里过夜。〃
〃欢迎你在这里过夜。〃我说。
〃我能抽根烟吗?〃
我给了她一根烟。〃火,给我火。〃她说。
我把烟给她点燃。
她抽了一口,咳嗽起来。
〃你不能抽得这么猛,更不要把烟吞下去。〃我给她示范,〃就这样轻轻咬着,放在唇边,稍微用气吸一下就成。〃
她照着我的方法吸了几口,样子还很优雅。
她抽了一根又要了一根,〃你说我会上瘾吗?〃
〃没有那么快。这要看你以后对烟是否真正有兴趣。〃
我们抽着烟,漫无边际地说着话。
渐渐地,苏梳倒在我的床上睡着了。
好像是半夜,我从睡梦中被窗外的雨声惊醒。
我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灯光下,苏梳睡得正香,脸色粉红,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好像身体燥热,衬衫也被她自己解开了,露出黑色丝质文胸,她的乳房洁白如雾,像两座山峰,但我觉得它们还在睡梦中不停地生长,看得我眼花缭乱,难以自持。
房里的暖气特别大,我推开窗子,外面正下着初春的一场夜雨,夜风吹来好不凉爽,望着床上的睡美人,我心潮起伏,浮想边翩。
我想起古代文人骚客所吟唱的〃小楼一夜听春雨〃、〃红杏枝头春意闹〃的诗句。
不远处四环高架桥上有夜车零零星星地疾驶而过,汽车的尾灯与夜空中的颗颗寒星,让我产生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而月亮则像女孩的一瓣嘴唇,在下半夜欲语还休。
其实,在这样的夜晚,又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呢?这月亮妹妹,也真是传统。
还没有苏梳能说,她在梦中窃窃私语,我凑拢去,把她热乎乎的身体抱在怀中,这年轻女孩的身体就是如此热血沸腾。
亲爱的读者朋友,你们猜我听到了苏梳说什么,她喃喃自语:〃我……我要做爱……〃
我还以为,以为我听错。
我胸中一股热流涌过,好不感动。
古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把苏梳紧紧抱在怀里,但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干。
春夜如古诗词般美好,伴着苏梳的春梦,我很快又睡着了。
醒来时,苏梳已不在身边。
床上还保留着她新鲜的体息,地上是空空的啤酒瓶和烟蒂,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我发现桌上,有她从《许国璋英语》上撕下的一页纸,上书:〃昨晚你是否与我做爱?我想知道答案,如果做了,请选译A,如果没有,请选择B。〃
她在那道英语选择题上画了几个圈圈。
我当然选择B。
因为我确实除了亲吻她的胸部,抚摸了她的私处,再也没干别的。
自那夜之后,苏梳还到我这里来过几次。
她似乎特别想与我做一次爱。
我看得出这个女孩的心思,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会有这样奇怪的心思。
但不幸的是,我们有一次正在一起亲热,陈曼开门进来了。
我不知陈曼什么时候有了我的门钥匙,她开门进来时,我正解开苏梳的乳罩。
陈曼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等她缓过气来,我已把苏梳的乳罩扣上了。
我看到陈曼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看到陈曼的手颤抖着慢慢抬起,然后闪电般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