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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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17 12:02 字数:4737
君玉和孟元敬双剑合壁,虽然威力无穷,无奈这个“铜墙铁壁”阵势,如重重乌云罩顶,虽然依旧处于不败之境,但是匆忙之间也找不到破解之法。
忽听得朱渝一声闷哼,君玉百忙之中抬眼望去,丹巴上人正抡起金轮再度击向朱渝。
一股大力袭来,朱渝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却突然觉得眼前一空,丹巴上人怒吼一声,君玉的长剑已经刺向他的眉心。
君玉此举极为冒险,她和孟元敬双剑合壁原本已经占据上风,现在突然飞出剑阵,全身已门户大开,但是,此时情况危急,朱渝若再次被金钹击中,眼看就要毙命当场!
她也顾不得丹巴上人内力深厚,快捷无伦的又刺出一剑。外围的三名喇嘛抢上一步,法杖呼地一声从三个方向扫来,君玉掠起,丹巴上人来不及再攻朱渝,掷了金钹,双掌击向君玉肩头,君玉连退几步,身形晃了几晃,踉跄着稳住了身子。
孟元敬大惊,但是,已被七八名喇嘛围住,一时之间,怎生脱得了身,见君玉涉险,一个分神,后背已被铁钩重重地击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
君玉强自稳住心神,长剑一挥,如一只凤凰般冲天而起,连续刺出四十九剑,饶是众喇嘛摆就这铜墙铁壁阵,也来不及困住她,竟直落到了孟元敬和朱渝身边,三人再次围在了一起。
朱渝嘶声道:“君玉,你还不快……滚……”他话音未落,已被三名喇嘛包围,一番混战,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君玉尚未站稳,丹巴上人的金钹飞击而来,他连着了君玉三剑,心里对她痛恨已极,招招都是杀着,非取她性命不可。
君玉本已受了重创,又混战了近50招,此刻身形早已慢了下来,见丹巴上人金钹飞来,避之不及,也不再避,竟然一剑挥出,半空中,“追飞”和金钹正面碰撞,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金钹的锋利边刃几乎擦着她的面孔而过,正好击中对面一个喇嘛的胸口,喇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胸口喷出一股血泉!
君玉只觉得虎口一麻,长剑几乎脱手,嘴角滴出血来。伸手一摸,脸上一片湿热的血迹!
丹巴上人身为密宗首领,纵横半世,从来不曾有过金钹脱手的情况,何况是在如此我众敌寡的情况下,竟然丝毫也占不了上风,被一个少年逼得狼狈不堪,他眼冒红光,“乌拉”一声怪叫,反掌拍向君玉……
君玉并不闪避,“追飞”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她知道所谓的命悬一线也正是如此了,长剑正要挥出,丹巴上人却怪叫一声,踉跄几步,似乎一股巨大的内力反弹向了他自己!
君玉心神一震,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下窜到了丹巴上人的肩上,丹巴上人惨叫一声,整只手臂竟然被生生地拉了下来;而另一面,一个同样巨大的黑影怒吼一声,听声音竟然是一种不知名的怪物,众喇嘛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跑,其中最接近怪物的两名喇嘛奔逃不及,竟然被怪物一“手”抓一个,只听得一阵骨头粉碎的响声,这个怪物竟然低下头猛地吸起了脑髓,片刻之间,两人的尸体已被扔在地上,那巨大的黑色怪物竟然发出“嗬嗬”之声,似乎对这顿美餐心满意足!
第三章
众喇嘛已经四散逃窜,场中只剩下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一起的君、孟、朱三人。饶是三人平素胆大包天,此刻也不禁相顾骇然。
夜已深去,月光也逐渐下沉,那两头黑色的怪物,此刻已经能够看得比较清楚些了,居然十分像狗!
可是,天底下哪里有如此巨大如此可怕的黑狗?!
君玉心里忽然一动,脱口道“皴猊”!
她声音极轻,但是另外两人都听清了,三丈开外的两头怪物似乎也听见了,巨大的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芒,一动不动地盯着三人!
君玉想起弄影公子曾经提到过的一种“皴猊”,这种貌似大狗的怪物生活在喜马拉雅山脚下,行动迅捷,以狮虎为食,尤喜吸食各种动物的脑髓。三人一下明白了,原来,行道旁的十来名丞相府的死士都是丧身于这种怪物之口!
弄影公子早年游历喜马拉雅山,曾经遭遇这种怪物,可谓九死一生才逃得命来!
弄影公子当时说得轻描淡写,此时此刻,君玉才真正体会到他当初的“九死一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种喜马拉雅山脚下的怪物,却怎地来到了寒景园?!
孟、朱二人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古怪的名字,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在这种绿幽幽的目光下,却大气也不敢出,哪里还敢问出口来!
三人都知道,此刻,哪怕发出轻微的声音,这两头蓄势已久的巨大的怪物立刻就会扑过来!三人和两头怪物僵持着,那两头怪物居然也沉得住气,一前一后静静地立在那里,只有嘴里发出巨大的带着腥味的“霍霍”的呼吸声来!
也不知相持了多久,三人只觉得手脚都已经微麻,朱渝身上受了两处重伤,被这两头畜生困在这里丝毫不敢动弹,本已怒极,又想起刚才丞相府一干卫士的死状,哪里还忍得住,怒喝一声,举剑向左边那头怪物刺去!
君、孟二人来不及阻止他,只见那头怪物发出巨大的吼声,毛茸茸的前肢伸开如蒲扇般大掌,直抓朱渝的脑袋!
此刻,正有一朵云飘过,慢慢下沉的月光逐渐黯淡了起来,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光,“蹑景”和“追飞”忽地发出黄灿的光芒,那怪物似乎被这光芒吓了一跳,毛掌被利剑划破,来不及抓朱渝,立刻后退了一步,但是,很快,另外一头立刻纵了上来,而那被刺伤的怪物,猛然甩了甩毛掌,似乎被疼痛激发了凶性,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嗷叫,竟然舍了朱渝,两头大畜一左一右攻向君、孟二人!
君玉只觉得身子一晃,眼前突然一黑,左边的那头怪物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一掌拍了过来……
“马蛤格哈嘛呜啦,恰巴萨姆斯丁亚……”
一声奇怪的咒语突然响起,两头怪物如遭雷击,再也无暇攻击二人,恐惧地后退了好几步,直踩得行道上的石板发出咕咕碎裂之声!
“马蛤格哈嘛呜啦,恰巴萨姆斯丁亚”,来人又念了一声古怪的咒语,那两头怪物浑身颤抖,竟然夹着尾巴飞速逃了开去!
念咒语的人声音十分清冽、平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安详之意!
四周一片寂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最后的月光下,两名喇嘛的尸体十分恐怖地横在那里。
君玉勉强靠在行道树边的一棵小树上,孟元敬焦虑地道:“君玉,你伤得如何?”
君玉一口气提不上,勉强笑了笑,靠在小树上,说不出话来。
孟元敬也受了几处伤,但好在都是外伤,并无大碍。
朱渝肩头中了一掌,右腿又被金钹击中,虽伤得并不致命,却也并不好受,此刻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披头散发、面如土色,哪里还有丝毫往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模样?!
对面,那个念咒语的人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孟元敬和朱渝都望着那突然现身的念咒之人,站定,拨出长剑。
那人在五尺开外停住,一瞬不瞬地盯着靠在小树上的君玉,犹豫了一会,又上前一步。
孟元敬大喝一声:“拓桑,你要做什么?”
拓桑停下,君玉摇摇头,张了张口,话没说出,嘴角汩汩地滴出血来。
孟元敬冷笑一声,“拓桑,你也别假惺惺的了,你到底带了那两只怪物想到寒景园做什么?”
拓桑没有回答,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这琴声甫一入耳,说不出的平和舒缓。众人都松了口气,仿佛刚才的血腥厮杀犹如一场梦境。
琴声忽地转为凄婉,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如征人怀乡,如深宫闺怨,众人心里忽觉一阵难以言喻的伤春悲秋,只听得一阵叮当之声,朱渝和孟元敬的长剑竟然先后坠地。君玉原本靠着小树的身子缓缓滑下,神情萎靡地坐在地上!
拓桑眼中也有迷离之色,后退几步,望着那弯一点一点下沉的上弦月发怔。
一时之间,几人似乎灵魂出窍,早已忘了身处何方。
琴音越来越近,却变得欢快起来,众人只觉心里突然变得无限快意,继而,琴音变得妩媚沉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容光照人、艳冶无双的女子,女子曼妙起舞,款款而歌,歌声却无限愁楚,众人心里又是欢快又是悲凄,如冰与火两重天相对煎熬,刹那之间,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最隐秘的伤痛、最放肆的过往、最迫切的心愿、最无奈的失败……一时之间,手舞足蹈,情难自已。
朱渝本是肥马轻裘的风流公子哥儿,自负青春年少,处处留情,此刻哪里抵挡得住这声声艳冶,眼前忽地亮如白昼,生平所遇之女子,环肥燕瘦一一在眼前交替出现,只觉浑身燥热难当,头疼欲裂,竟在月光下手舞足蹈起来,披头散发直如疯魔一般。
孟元敬原本也如醉如痴,见了朱渝这模样,心里一震,情知不妙,正要拾起地上长剑,一阵更强烈的琴音忽然直击耳膜,他颓然坐在地上,忽见香红叶来到身边,他正欲起身迎上,香红叶却一个转身到了朱渝怀里,满脸鄙夷地瞧着自己!
孟元敬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抬头四顾,只见身边的君玉,虽然满头满脸都是血痕,却灼灼其华,皎皎如月。他心里突觉一阵清凉,伸出手,想拉住君玉,手臂却一麻,猛地吐出口血来!
君玉虽也听得这琴声媚惑妖娆,但心里却并无其他感觉,见得孟元敬和朱渝如此神态,竟如疯魔一般。君玉这一急非同小可,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阻止孟、朱二人,却见得拓桑呆呆地站在一丈开外,犹如一截木桩一般。
而就在此时,三把利刃已经靠近了三人,那三人依旧呆呆地站着,竟似任人宰割的木偶一般毫无知觉!
君玉大骇,刚刚迈出第一步,一柄短剑和一柄利刃几乎同时刺向她的胸口。孟元敬就站在君玉身边,此时瞧得分明,可是,那琴声声入耳,他只是怔怔地盯着那柄短剑,伸出的手一动也不能动。君玉勉力抓住“追飞”,手一颤,“追飞”坠地,她轻轻叹息一声,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 忽然听得一声雷鸣般的吼声,竟然是佛家失传已久的“狮子吼”!
林中刹时树木摇动,落叶飘飞,其间夹杂着兵刃坠地声和两声恐惧之极的嚎叫,正是先前那两头“皴猊”发出的。
琴音忽止、歌声忽终,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呼,君玉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花,原来,四周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几盏巨大的灯笼,两丈开往,一个宫装女人跌倒在地,几个女子正手忙脚乱地围在她身边,将她扶起。
宫装女人的旁边,那两头巨大的“皴猊”一左一右,如两大护法般立在那里,原本威猛如两尊门神一般,此刻却浑身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刚才的狮吼惊吓的缘故!
君玉忽觉背心传来一股柔和的力道,回头,拓桑正急切地望着自己,“君玉,你怎么样了?”
君玉缓过气来,道:“是‘夺命情魔音’?”
拓桑点了点头! 这时,孟元敬和朱渝也清醒了过来,各自拾起地上的长剑,只觉得浑身挥汗如雨,直如刚从水中捞起来的一般。
清晨的微光里,方才艳冶无双的女人,眉间喷出一股细细的血泉,满头乌丝瞬间惨白如霜,根根蓬松竖立,女人猛地跃起,厮声道:“哪里来的妖僧,小秃驴……”
众人才发觉刚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位绝代尤物瞬间变成这个样子,众人心里都觉得诡异莫名!
“夺命情魔,原来是你!”朱渝失声道,“我只当是江湖传闻,原来真有其人!”
“怎么,见到姐姐很高兴吗?”情魔的声音立刻如银铃一般,眉梢眼角间霎时充满了笑意,这一笑,她满头的白发似乎变成了金黄,唇如樱桃、面如桃花、眉如远山、眼如春波,整个人身上似乎裹了一层不可方物的艳光,目光摄过朱渝脸上又转到孟元敬脸上。
两人不禁心里一震,齐齐后退了一步。
情魔对两人的举动似乎感到十分满意,她的笑声更轻,目光益加妩媚了起来,忽地转到拓桑身上,却见得这个麻衣如雪的少年僧人完全如身处无人之境,正焦虑地望着身边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蓝袍少年。
情魔已经是花甲开外的女人了,因为早年练就这“夺命情魔音”得以维系这永远青春的容颜,可是,魔功一破,真气立散,容颜瞬间苍老,此时此刻,她对拓桑可谓是恨之入骨,她原本银铃般的声音也变得谙哑而怨毒:“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