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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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 更新:2021-07-12 21:59 字数:4820
好说现在好了吗?明凤说好了。老好又问咳嗽不咳嗽,明凤说有点,不咋样。老好
说自己要多注意点儿,不然去医院拿点儿药片吃,别耽误了。稍时忽然想起什么,
说刚才瞧见你娘,推着田家那个一夫,我看她推得才开心呢!别看一夫那孩子没奶
吃,长得倒白白胖胖的呢!真是招人疼。唉,要是田成家里的不死的话,你说该有
多好!这时大水过来了,老好问他修好了吗?大水拍着手上的油灰,说修好了,下
面的螺丝松动了,我拧紧了。老好对大水说你隋明民说话吧,我去前头照应照应。
到了后屋,明民没坐稳便埋怨大水:“你走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呢?叫人家好躁
得慌!”大水解释:“当时走得急,说走就走了,连换洗衣服都忘了带。”又说,
“我在外头给你买了条弹力裤,绿色的,听讲今年时兴这个颜色。”说罢转身进里
屋,拿出一条绿色弹力裤,交给明凤,说:“你穿上试试,我也不知你的尺寸,估
摸买的。”明凤斜一眼大水:“我怎好在这儿换呢?这种裤子大小都能穿的。即使
不能穿我也高兴,这是你头一回给我买东西呢,再孬我也不嫌孬!”大水说:“我
也是头一回给女人买东西,我买这条裤子的时候,那个女营业员老盯着我看,仿佛
我是小偷似的。”明凤戏谁道:“别是那个女营业员看上你了吧,她是在勾引你呢!”
大水冷不防挠一把明凤的胳肢窝:“我叫你取笑我,我叫你胡说八道…”明凤左右
躲闪着:“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闹了一会儿,大水这才想起正事了,向明民“那药你喝了吧。”明凤说:“你
说得怪轻巧,谁敢轻易喝呢?要是出个什么事情,你又不在家,叫我怎么办呢?”
大水猛的一拍大腿:“有什么事情出呢!过去老辈人都用的是这个法子,也没听讲
有谁出过事!”明凤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若有个好歹,连人都不能见你一
面!”大水说:“见我做什么?”明凤眼直着:“孩子是我们两人的,你不在家,
我怎么敢私自弄掉呢?”大水气恼地一甩手:“你今后少提孩子孩子的,当初要不
是你勾引我,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明凤一肚子委屈,又不好发作,只好咕
俄道:“弄成什么样子啦,还不是我自个受罪!天天不死不活的,做什么事情也提
不起精神来,你还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你说这话不嫌舌头短吗,你说!”大水无
可奈何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明凤说:“当时我也准备将那碗苦药喝下去的,
可嫂子不让,她说叫我等你回来带我去医院做手术,那样安全些!”大水站起身来,
又二番坐回沙发上去:‘哦明睁大眼带你去医院,出不了当天,全镇人都晓得了!”
明凤说:“知道了又能昨的,我是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呢?除非你心中有鬼广
大水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心中就有鬼行了吧广他往地下吐口痰,“咱今天打
开窗户说亮话,你要是听我的话呢,老老实实将那药喝下去,什么话都好说,
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如若你不听我的劝,那就随你的便,哪怕你像田寡妇那样将孩
子生下来私养着我也不问,但有一条,我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刀压脖子我也不会
承认!”明凤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急忙用手捂住,强忍着泪说:“你不承认我肚
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说那是谁的?”大水干咽一口唾液没说话。明凤又问:“你说
啊,你说我肚里的孩子是谁的广大水憋了半晌才说:“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反正
和我大水没关系!”他眼瞪着明凤,冷笑一声,“你能主动送上门给我,谁敢保证
你不主动给别人送上门呢!”明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本想上前抓大水的却一把
抓了空。大水见明凤痛楚那个样子,口气有些缓和:“明凤,这事怨不得我的,我
也是没有法。告诉你个实底,我干爹根本不同意我们的事。”他见明凤睁大眼睛望
着他,心想假话已经说开头了,就往下说吧卜‘你总得让点时间给我,我和干爹多
磨磨,一旦干爹心活络了,事情就好办了,你想想,如果干爹死活不答应的话,我
能和他拼命吗?我在他家生活,他的话不听我能安稳吗!你总得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啊!不错,刚才我说的那些太有点刺了你的心,可那也不是急眼了的吗?俗话讲听
人劝吃饱饭,你偷偷将胎打了,以后的事咱们慢慢商量不中吗!”明凤想说句什么
的,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忍了几忍终没忍住,“嗷”他一声哭了起来。
张三关没想到在街口遇到刘玉芝。当时天已经上黑影了,张三关见前边走的那
个女人有点儿像她,就无意地喊了一声,没料到还真是她。张三关问:“玉芝,这
么晚了你从哪儿来的?”玉芝说:“娘身体不舒服,我回去照顾几天。”张三关又
问:“要不要紧?”玉芝说:“她是受了点风寒,我给她抓了几副场药,现在已经
好利索了。”张三关说;“要不要通知刘情回家一趟?”玉芝说:“娘已经没事了,
还叫他回来干什么呢?一个大男人即便回来又能作什么用!我吸倒是盼着他抓紧找
个媳妇抱孙子呢!”张三关笑笑:“老年人都是这个样子,就说田嫂子留下的那个
孩子一夫吧,我娘像是宝贝似的整天带着,比疼着自个亲孙子还疼,你说怪不怪!”
玉芝回头望望,尔后压低声音:“我听外面风传,说田嫂子留下的那个孩子与你有
点儿关系!”张三关将手一拍:“这不是冤枉我吗?别人不了解我,你玉芝还不了
解我吗?真要是我张三关的孩子,我就敢承认,有什么怕的!”玉芝见那旁来了人,
忙改口问道:“你准备去哪里?”张三关说:“我想去找书记说个事情。”玉芝说:
“正好同路,咱们一块走吧。’促走又说,“黄书记住东单元一楼,我们家住西单
元一楼。”张三关说:“我晓得的,那天给老黄燎锅底,喝完酒还和老吴一块去你
的新家讨过一杯茶喝。”玉芝说:“真的吗?”张三关说:“骗你做什么呢,老吴
没和你说?”玉芝说:“就那天我娘生的病,从走到现在没沾家。”说着话走路快,
不知不觉已到了镇委宿舍楼跟前。 张三关随便问道: “老吴在家吧?”玉兰说:
“下午他专门骑车去找我,他到县里开会走了,说是三大会。”到了黄书记家的楼
梯口,张三关和玉芝扬扬手就分手了。玉芝在身后说:“回头有空过来坐会儿。”
张三关说:“好的。”
玉芝开开门,拉亮灯,一眼便瞅见客厅里到处乱糟糟的,盘子碗筷桌子上也是
茶几上也是,地上丢的烟头骨头四处可见。她叹口气,便卷起袖子抬掇,心说,一
个家如若没女人的话,这个家便不成家了。幸亏跟他到三关镇来,不然的话,这屋
子不成狗窝才怪呢!打扫清楚外屋,又去卧室一看,床铺也没叠,桌上的台灯也没
关还亮在那里,她动手叠好被子,将床单扫平整,怕张三关来,忙将床头的两只枕
拿在了一处。她早已和吴良本分被睡了,前些时男人嫌她睡觉喘息声大,影响他睡
不着,干脆拿只枕头睡另一头。玉芝心中明白男人是嫌弃她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的,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如今他们的夫妻早已是名存实亡了!
她呆坐在床沿上,望着桌上那盏孤灯,不由一阵黯然神伤。猛然,她看见那盏
台灯下压着一张纸条,忙走过去拿起来放在灯光下看。那是男人!临走前留给她的
信,上写着:“玉芝,这几天我感到特别问……去城里散散心。有人问起来,你就
说我进城开会去了。另外,你在家里要老实一些,切不可想别的男人,更不准接近
张三关那个杂种,你要是做出什么越轨的事被我晓得了,你知道后果会怎样的…”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玉芝猜想是张三关来了,忙将那张纸条操作一团,装进裤
子的口袋里,尔后对着穿衣镜拢拢头发,平了平气,这才去开门。
来人果然是张三关。玉芝将张三关让到沙发上坐下,动手去泡茶,一换几个水
瓶全是空的,说你坐一会儿,我去烧水。张三关说:“别烧了,我在老黄家已经喝
足了。”玉芝在厨房问:“这么快事情就谈完了?”张三关说没多大事,我想请老
黄帮我搞点儿低息贷款。玉芝从厨房出来,坐到张三关对面,问道:“黄书记答应
了?”张三关说:“他既能给盛昌贷他还不给我贷?再说我又不是不给他好处,百
分之五提给他,他上哪检这个便宜!”玉芝听见厨房水开了,忙起身去灌水,接着
给张三关泡了一杯茶端给他。
张三关吹着杯中的漂浮的茶叶,用鼻子嗅了嗅,这龙井不错,起码要一百多块
钱一斤。玉芝一听吃惊道:“有这么贵吗?”张三关接她的话,反问道:‘完吴能
喝起这个茶吗?还不都是别人上贡的,他一月那两三百多块钱工资够喝茶叶的吗!”
玉芝不由喷怪道:“你今晚特地来我们家查根底的?”张三关笑着说:“我是说着
玩的。送二斤龙井两条红塔山,比起那些大头绪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忽想起
什么,问玉芝:“听黄书记说老吴不是去城里开会吧?’往芝半晌点点头。张三关
说:“你刚才不是说……”玉兰说:“我也是刚才进门看见他留在桌上的纸条子才
知道的。”“他现在对你怎样?”稍停张三关问。玉芝苦笑笑:“什么怎么样了’
继而又说:“很好。”张三关就知道玉芝说的不是真心话,也不好当面戳破这层纸,
掏出烟点燃,半晌没讲话。
玉芝偷望张三关一眼,猜想他心中现在想的是什么,心头不由一阵难过,想自
己当初不是受了吴良本的骗,大概已和张三关成了夫妻。缘分缘分,我与他只是有
缘无份!“秀娟嫂子对你还不错吧?”玉芝淡淡地问。张三关说:“她是个贤慧的
女人,对老的对小的都没话说。”玉芝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稍时脸一红,声音颤
颤地说道:“假如秀娟嫂子对你不好的话,你还会不会回到我的身边?”张三关没
想到玉芝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干笑道:“玉芝你开什么玩笑?”
玉芝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张三关只感到浑身一阵燥热,随之一股莫名的冲动
袭上来。他将烟在烟灰缸里根灭,走到玉芝身旁坐下,在她肩头抚摸了一阵,突然
一把抓住她的手,嗓子里像是琴师揉弦似的颤颤地声音:“玉芝,你要是有个孩子
的话,就不那么寂寞了!”一句话将玉芝的心说乱了,眼圈也红了,双肩不由自主
地颤动起来,猛地一头拱进张三关的怀中,号陶大哭。大概想起是在夜晚,突然收
住悲声,呜咽着:“他拿我不当人,上哪儿有孩子呢……三关,我很后悔,后悔当
初一步走错……实际我第一个男人是你,你说对不?啊!”有根绳子也捆不住张三
关了,他紧紧抱着玉芝,尔后将他压在沙发上,嘴像鸡啄米似的在玉芝唇上亲着。
玉芝浑身一阵痉挛,随之撕着张三关的衣服,声泪俱下,说:“三关,如今我也不
是那纯洁的女人了,我是个坏女人了,你答应我吧,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们的孩子
…”天空猛然一下缩小了,张三关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与玉芝两人,他摸索着
去解玉芝胸前的扣子,接着解开她的乳罩,脸便贴在她的双乳上蹭着,然后腾出手
去解女人的腰带。玉芝便也帮着解,当她的手触到口袋里吴良本留下的那张字条时,
心里不由一缩,但很快就过去了,心说为什么你们男人可以亮世亮面地寻花问柳,
却不允许我们女人找男人呢?这是谁家的理!当自个的的裤子掉到脚脖子时,她便
横下一条心,反正是这么着了,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呢,最多不过是个死嘛!想到此
一脚将裤子蹬得远远的,嚷声嗲气地对张三关说:“抱我上床吧,我实在是受不了!”
张三关一努劲托起赤条条的女人,像托着汉白玉那般小心,生怕掉下来碎了似的,
一步一步地向卧室走去。
明凤一夜未睡安稳,五更头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一睁眼太阳已经老高了。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寂静得要命。她搬张矮凳子坐在当院里梳头。她的头发原来是
又黑又光亮的,这些日子不知怎的发黄了,也有些朽了,一梳掉了一把碎发,令她
心疼得慌。
上天晚上,她从大水那儿回家,嫂子偷偷盘问了她一通,问她脸色是咋回事,
她说没什么。又问她见到大水没有,她便编了个瞎话说大水还没回来,嫂子当时相
信了, 嘱咐她改天再去看看i并说这种事不能拖得太久,等肚子里孩子大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