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大热      更新:2021-07-12 21:59      字数:4981
  田彪哭丧着脸:“大哥,这事无论如何你得帮帮忙,我嫂子她听你的。”’
  张三关虽是满腹醋意,却又说不出口,他狠狠瞪了田彪几眼,装上一包烟,去
  田寡妇家了。
  张三关一进门,田寡妇就猜到了,一定是田彪请来的,连忙转过脸去,将泪痕
  揩了,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满脸含笑地说:“兄弟,这么晚了怎么还来串
  门?有事吗?”
  张三关本想绕个弯子,闲坐一会儿,说些家长里短的话,然后再一点一点拿话
  搔她,没想到人家却主动问他了。他想说替田彪来当说客来了,可怎么说呢?小叔
  子与嫂子那个,怎么好开口呢!若劝田寡妇去医院打胎,她能听你的吗?万一出了
  事,你能担起这个责任吗?他知道她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两头牛都别想将她
  拉回来。
  他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才说:“田彪刚才到我家去了。”
  “他找你干什么?”
  张三关被噎住了, 想了半天想出一句话:“田彪还年轻,这种事 要是传了出
  去,叫他怎么做人呢!”
  “他没法做人,我一个寡妇就好做人吗?”
  “依我说,明天你去医院打掉算了。”
  “打掉? 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打掉!要是医生问起来这孩子 是谁的,我怎么
  回答?”
  “明天我陪你去。”
  “怎么, 你愿意当我肚子中这个孩子的爹么?”田寡妇嘲笑地望 着张三关,
  想起上次受了张三关那种冷落,心中一阵快感。
  “这个……事情总得有个结果,如果你愿意去做手术的话,我愿承担这个责任!”
  “如果我不去医院呢?”
  “嫂子,你认真考虑一下,你不去手术,等腹中胎儿长大了,想做也做不了了!”
  “不能做我就将他生下来!”
  张三关愕然一下:“嫂子,你这不是胡扯吗?”
  田寡妇冷笑一声,心说:“怎么?你当我不敢吗?我不信天与地亲嘴能挤死我?”
  张三关见田寡妇不语,又说:“嫂子,你可得想清楚了,孩子一旦生不来,将
  来长大了要是问他爹是谁,你怎么回答?”
  “哎,刚才你不是说愿意承担这个责任的吗?怎么转脸就不认账的呢?”
  张三关连连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田寡妇用手制止道:“你别解释了,你是怕溅你一身屎!”
  “我不是怕,事情该怎么一回事就怎么一回事!”
  “……你跟我上过床吗?你回答我!”
  张三关语塞了,半晌说:“那不是没出事吗!如果真的出事的话,我张三关绝
  对不会当缩头乌龟的!这个账不论早晚我都认!”
  田寡妇冷笑道:“你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那次真的出事的话,我谅你也没
  那个胆量在别人面前拍下胸脯。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想起那种事来,装得像英
  雄似的,一旦出了事,又都跟狗熊似的!”
  张三关无话可说了,一口接一口吸烟。半晌才问:“你真的准备将孩子生下来?”
  田寡妇点点头。
  “你准备怎么和别人说呢?”
  田寡妇明白张三关的意思,他是在担心田彪的脸面,就说:“你告诉田彪,我
  不会为难他的……我就说,是我那死鬼田成梦中找我有的。”
  “你这种话谁个相信呢!”
  “信与不信是他们的事。这个世界上怪事不少,见怪不怪,我总不能一个个去
  堵人家的嘴吧!你说对吗,兄弟?”
  第三章
  只要你能答应,我保证像亲闺女一样待你,穿金戴银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开学已经好些天了,传健才动身走。走那天,大兰没去车站送他,她怕离别时
  那种痛苦。
  送走了传健,宁副县长两口子对大兰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好吃好喝好穿的尽
  给她买,家务事也不让她做,就连扫扫地、拣拣菜姚姨都抢过去做,有时弄得大兰
  很难为情,她想,她哪是当什么保姆呢?活脱脱像供着金技玉叶般的千金小姐!
  这种安逸的日子,大兰相反感到不安了。这算哪档子事呢?你凭什么在宁家请
  吃坐喝享清福呢?难道说宁家真拿你当儿媳妇看了!她觉得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无论从哪方面讲她与传健的距离真是相差太大了。她不否认,传健对她的爱是真心
  的,但他能抗得住家庭对他的压力吗?看先前那个样子,你就说性命也不要了,姚
  姨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现在宁家这么风平浪静,又叫份前后摸不着头脑。大兰
  有预感,事情不会这样顺利的,就如身上起个疮.早晚总要鼓出脓来的。渐渐地,
  大兰又对自个这种猜测持怀疑态度了,宁家两口子也真是太好了,真可以说,对亲
  闺女也没这样好法子。有几夜,大兰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见姚姨轻手轻脚进来,怕
  她蹬被子,给她这儿掖掖那儿盖盖,生怕她冻着。当时她心里真是感动得要命,差
  一点流下泪来。心说过去真是冤枉了姚姨,你就是宁家的闺女也不过如此了吧。你
  还想怎样呢?你还要怎样呢?当初姚姨不答应他和传健好,也不能说人家是坏,人
  家也是疼爱自己的儿子嘛!犯在你身上,你也会这么想的。有时姚姨拉着她的手,
  乖啊儿啊地叫她,她心里真想喊她一声妈,可就是喊不出口,你说怪不怪?
  这天晚上,大兰在灯下给传健写信,详细地将家中最近的一切情况告诉他,意
  思是叫他不要担心她,安心学习。最后还是那句话:“我会等你毕业回来的。”
  信发出去一星期了,大兰计算着信来回的日子,天天早饭后在门口等信。又是
  一个星期过去了,大兰还是没有收到传健的信。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传健
  课程紧没空写信呢?想想不对,即便学习再紧,不会连写封回信的时间都没有吧!
  还能是没收到信吗?她想是不会的,就是收不到去信,也该来封信问问家中的情况
  呀!还能是他生病了吗!哎呀,真是急死人了。
  这天早饭后,她锁了门,到大门口等信。送信的来了,她就上前问有没有宁县
  长家信。送信的望她一眼,问你是宁县长家什么人?大兰说我是他家亲戚。送信的
  说今天没有信。又说,宁县长关照过,凡是他的家信一律送他办公室去。她问往天
  来信有没有写给家大兰这个名字的?送信的拍着脑门回忆半晌,说是我想起来了,
  是从外地一所什么大学寄来的,隔天一封,我都送宁县长那儿去了呀!
  大兰一切全明白了,传健不是没有信来,而是都叫他父亲半道上截走了。这可
  怎么办呢?问又不好问,说又不好说。他们既然想扣信,你就是问了,他们也不会
  承认的。为了一封信,你总不能翻脸和他们吵吧,那样做,不是一切全砸了吗?这
  么看来,过去的判断是正确的,宁家不会同意她和传健好的。眼下这么风平浪静,
  只不过是宁家的缓兵之计!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计划好,
  等晚上宁副县长两口子下班回家,她当面问问他们,看他们怎么说。
  宁副县长两口子很晚才回来,晚饭是在外边吃的,还给大兰捐了只两斤多重的
  烧鸡。大兰想激动却怎么也激动不起来。她正想和他俩坐下来正儿八经地谈一谈,
  这时就听姚姨亲眼地喊她一声:“乖,你过来,姚演和你说件事。”
  大兰走到姚桂英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刚想问什么事, 只见她向外招呼道:
  “小林啊,你怎么不过来呀!”
  随着喊声,打门外进来一个黑瘦的、满脸糟疙瘩的年轻人,往屋中间一站,手
  脚却不知往哪儿放才好。
  宁副县长向那个男的招招手:“来,小林,坐我身边来。怎么像个大闺女似的
  呢?”
  小林笑眯眯地坐在宁副县长身边,人治往黑影里藏。
  姚桂英说:“大兰,这就是我过去和你提起过的,他姓林,是我们外贸局的司
  机。人可老实啦,又能吃苦,不爱讲话,一讲话脸就红,腼腆得像是新媳妇似的—
  …·”
  姚桂英介绍这么详细,大兰顿时心中什么都明白了,她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
  一句话来。
  接着姚桂英又把那个小林的人品、家庭、工作表现等等,从头至尾宣传了三遍,
  尔后人身上摸出两张电影票:“大兰,这儿有两张电影票,是你宁叔发的。听说很
  好看呢,是美国枪战片。”她见大兰欲说什么,又抢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审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人家小林也是头一回和女孩子出门看电影呢。”
  大兰站起身:“姚姨,你听我说……”
  姚桂英笑嘻嘻地将大兰往门外推:“傻样子,看看电影有什么呢?你整天呆在
  家里,出去散散心多好!快去吧,再晚可就看不到开头了广说罢,连推加拽,将大
  兰和小林二人轰出了门。
  一场电影下来,大兰两只眼睛始终没离开银幕,却不知演的什么,好不容易盼
  到电影结束,也没顾那个司机小林,径直离开座位。
  小林开的是红色桑塔那轿车,从后面追上大兰要送她。大兰说自己走。小林将
  车子停住,下来拉着大兰的胳膊,说姚局长刚才交待过的,散了电影将你送回去的,
  你非要自己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明天我怎么向姚局长交待呢?大兰坚持道,离家
  又不远,路上这么多的人会出什么事呢,我还是自己走吧。一个拽一个往外挣,惹
  得许多过路人都往这边瞧。大兰没法,只好折回身上了车。
  大兰坐在汽车上,眼睛瞧着前方,心里却在琢磨。这次看电影是宁家两口子蓄
  意安排的,回去他们要是问起来,怎么说呢?首先得和他们摊牌,我承认我大兰哪
  方面都不配你家传健,就算你们答应传健是假的,也不该不问孬好就随便将我推给
  一个陌生的人啊!我不稀罕你们这么热心,也不会赖在你们宁家的,只要你们把话
  说清楚,我这就走都可以。可我怎么向传健交待呢?他们可以言而无信,我能就这
  样不清不白地走了吗,那不正中他们宁家的下怀吗?真是难为死人了,走也不行,
  不走也不行,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路灯没有了,车灯便显得格外扎眼。大兰心想这截路好像没走过的呀,再说,
  按时间推算的话,这点儿路早该到了县委家属院了。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就问:
  “这是回去的路吗?我怎么觉着一点儿也不像呢?”
  小林眼睛盯着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好像没听见。
  大兰心里一阵惶恐,又问了一遍。这回小林向她斜一眼,却没有吭声。
  大兰心中有些害怕:“快停车,快停车!”
  小林“味啦”一笑:“你怕什么呢?我带你去兜兜风不好吗?”
  大兰感到小林脸上的糟疙瘩个个里面都暗藏着阴谋,浑身不由一颤:“我不去,
  我不去!”
  小林猛的将车刹住,关掉车灯,大兰感到一下掉进黑窟窿里。急忙去摸车把,
  连扳了几次,门却开不开。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只大手顺势将好揽了过去。她拼命
  挣扎:“你、你要做什么!”
  小林喘着粗气:“我想亲亲你!”
  大兰死命地反抗着,左躲右闪那张糟疙瘩脸:“你不要胡来,你再那个,我就
  喊人了?”
  小林说:“在这漫天野地里,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大兰说:“你再不丢手,我回去告诉姚姨!”
  小林讪笑一声:“就是姚局长叫我对你要亲热点儿的……姚局长还说,要把你
  嫁给我呢!也许不久将来,你就成了我的老婆了,现在亲你一下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呢!”
  大兰一听这话,浑身不由一下僵住了,也不挣了,也不反抗了,任小林那张糟
  疙瘩脸在她的脸上蹭,任他那只手解她胸前的扣子,甚至去解她的腰带她都无动于
  衷。她仿佛是一具尸体,任人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小林一点也没费周折便做完了他筹划了好几天才盼到的美事。不过设遇到一点
  抗拒便做完了,他倒觉得有点儿不过病。事情办得太容易了,相反感到不够刺激。
  他原估计大兰肯定会同他撕扯一番的,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便得了手,心里多多
  少少有点儿不满足。几天前,姚局长说是给他介绍个对象,他一听便乐死了,感动
  得差点儿落下泪来。后来姚局长又暗示他主动一点儿,亲热一点儿,甚至想那个都
  行,他一听却吓坏了,他说那怎么行呢?万一那个大兰去法院告我一状那可就麻烦
  了!姚局长说,你们是谈恋爱你怕什么呢?即便闹出去,最多说你感情有些冲动罢
  了!你放心大胆去做吧,出了事有我给你兜着!既然有人给撑腰,送?